姜姬-第4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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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也过去吧。”
姜谷和姜粟抬着木盆回来,听到这句,姜谷说:“我来,你快去吧。”
姜武摇头,指着远方说:“不是……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人来了啊……”
“就在前面了!”
冯瑄骑着他的宝驹“玉龙儿”遥指前方,他在前方龙腾虎跃,身后的车队却拖拖拉拉的,赶车的、坐车的,还有很多出城时靠一双腿走天下,出城三十里后就抱着车轮装死的子侄们,现在都是一副默不关心的样子。
冯瑄跑回来,夺过第一辆车赶车车夫的马鞭,凌空甩了两个响脆的鞭花,催马快一点。
“唉,小祖宗,它快不了了。”赶车车夫也姓冯,世代都服侍冯家,年纪也有一把,跟冯瑄父亲是一辈的人,他车里的就是冯宾与冯甲,两位出城前还意气风发扬歌于道的英雄,现在都躺在里面“养神”呢。
车夫倒是辛苦惯了,还能撑得住,见冯瑄还是这么有精神,不免好笑,悄悄往车里一指,笑道:“你爹和你大伯快被你给累坏了。”
冯瑄难掩得意的一仰头,“是他们一直说快点,怕被蒋家赶上啊。”
出城后,冯瑄带路,一步未停!吃饭如厕都是在车上解决的。冯瑄奉行的是马休人不休,路上实实在在休息过的只有赶路拉车的马,过八十里就换马,换下去的马不拉车不驮人,就跟着车队一路小跑就行,又因为他们走得实在不快,那些马换下去后还有心情去撒欢呢。
而冯家长辈们有车坐有车躺,子侄辈就只能靠自己了。
冯瑄人小辈大,本来有车坐,他不肯,说要爹坐车,他走着就行了。大家还挺感动,顺便自省是不是他们体力太差了。结果走了几天后到了一地,冯瑄说此地有认识的人,去访友了,回来就骑了一匹健马!说是朋友相赠!
这人欺人太甚!
展用骑快马跑来给冯丙报信,他刻意在离姜元还有数十步时飞身下马,身形仿若鹏鸟,姜元看到不由得赞了声“好!”
冯丙皱了下眉,他带来的其他人都可以给姜元,只有这展用极擅用弓,他实在舍不得送人。
展用是来报喜的,他说冯家所有人都来迎接大公子了!
蒋伟马上看到姜元眼里射出精光,握住冯丙的手一起向前走了两步,“真是得天之幸啊!”
蒋伟不免心急起来,又奇怪怎么这回让冯家赶到了前头?想起他走之前蒋淑的身体……让他心里一沉。
他正阴沉着脸,又见数人御马如离弦之箭自数十里外向这里赶来!
众人皆惊,焦翁站到姜元身前,默默拔剑。
蒋伟看清了这些人的马!立刻上前说:“不必慌张,是我蒋家健儿!”
这些人跑近了大家就看到了,原来这些人骑着的全是一水的黑蹄良州马!此马单是一匹就价值千金!
这些来人距此还有七八里时就见其中一骑上的骑士直起上身向蒋伟喊话:“二叔公!!大叔公到了!!大叔公到了!!”
冯丙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姜元还不知道这是谁,蒋伟却立刻跑到姜元身边喜形于色的说:“大公子!是我大哥到了!我大哥来迎接您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明天见^o^
第498章 离()
购买V章比率不到50%的人12小时后可以正常阅读^^ 姜姬点头; “就是看到了才回来报信的!”不过姜元这么高兴,“说不定是冯丙回来了?”她说完就看向陶氏。》
陶氏迟疑的摇头,“不知道是谁,你爹没说。”
姜谷和姜粟都很高兴,她们想的是如果真是冯丙来了; 那他一定又带了很多粮食和布匹!
姜姬换完衣服坐下梳头; 剃了头之后这段时间又吃得好,营养充足,头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枯黄。陶氏握着她的一缕头发轻轻梳着; 叹道:“如果能养一头好头发,你找夫婿也容易些。”
姜谷听到就说:“姜姬才不必发愁呢。”
姜粟道:“就是!”
陶氏安慰两人; “你们两个也不必担心,有爹爹在; 你们也会有个好夫婿的。”
两个女孩听到这个都羞涩的笑起来。这让姜姬才发现,她们两人已经长得比陶氏还要高了,可能陶氏在她们俩的年纪没有机会吃饱饭; 如果只看脸,陶氏比她们二人还要稚气一些。可能之前她们也就差两三岁。
姜姬收拾好了,陶氏领她出去; 姜元正在逗姜旦; 咯吱的姜旦笑个不停。他平时很少抱姜旦; 就像根本没这么个人。但姜旦却能跟陶氏一样住在这间屋子里。姜姬有些搞不清现在的人对子嗣是怎么看的,姜元对姜武、姜奔、姜谷、姜粟虽然很不客气,但又没血缘关系; 这种态度才是正常的,如果姜元对她也是这样,她早就不担心了。
除了她之外,还有姜旦。不过姜旦那么小,反正他们家谁都不知道姜旦的亲爹是谁,姜元把他养大,他肯定就认姜元当爹了。如果姜元是真心待姜旦那还不错,最怕的是他对姜旦也没安好心,那姜旦……
此时就算在家门口也能看到那些“不速之客”了。只是那些人不上来,姜元也能装成看不见,在姜姬换过衣服,重新打扮整齐之后就喊姜谷他们去做饭了。
姜谷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该做什么饭。平时家里吃饭简单,可冯丙来的那两天,饭菜可是要更丰盛些的,姜元还亲自下厨呢。现在客人虽然没登门,但如果饭做得太简陋,姜元会不会生气啊……
她问陶氏,结果陶氏也害怕起来,母女三个站在灶前束手无策。最后陶氏悄悄去问姜姬,姜姬就对姜元说:“爹,今晚有鱼吃吗?”
姜元笑道:“想吃鱼了?”
那鱼虽臭,可整个家只有姜元能吃,姜姬也就尝过几口,这么长时间以来在姜武等人的想像中,那臭鱼早就成了皇帝才能吃的珍馐美味。姜元早就知道,可她觉得他挺得意的:还是就自己一个人吃。
姜姬猜今天可能他会把鱼分给别人吃。
果然姜元道:“那就多蒸两条,你吃一条,让夫人与其他人也尝尝。”
有三条鱼,怎么也不能说晚上的饭菜简陋了。
陶氏现在也早就会做鱼了,而且这鱼也就她敢做,姜谷和姜粟都不敢动手,怕做坏了要挨打。
等蒸上鱼,终于有三个人上山来了。
姜武和姜奔都站在门外,看到冯丙也只是抱拳行礼,却没让开路。
冯瑄认出姜武就是当时背着姜姬发足狂奔的侍从,此时再看,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间男儿,长相不算出众,身材也不够勇武。
不过他姓姜。
能得赐姓,想必姜元应该有栽培的意思。
蒋伟不认识姜武和姜奔,他连姜元都没见过。但只要当面,他有自信不会认错人。此时便跟在冯丙身后拾漏,由他去叫门。
冯丙道:“冯丙、冯瑄、蒋伟,求见大公子。”
姜元的身份很尴尬,他出生时先王已逝,朝午王心怀不轨,当然不会给他赐名。之后他流落在外,虽然人人都知道他正统的不能再正统,但怎么称呼就成了个大问题。冯丙只能含糊的称一声大公子,别的实在不敢乱喊。
冯瑄在旁边拱手道,“请问元公子,可还记得当年问柳小筑中的马王二。”
这一听就是有故事。冯丙在心里大为庆幸把冯瑄拽来了。蒋伟也听出来了,暗暗瞪了一眼冯瑄,这厮一贯浪荡,竟然还曾跟姜元有旧,真是该杀!
姜武道:“某进去通报,诸位稍待。”
“马王二……”姜元还真记得这个人。
当年他住在江州著姓战家,战家对他的供应十分充足,但为了避开朝午王的耳目,又不敢跟他过多接触,连他住的地方都是一座空旷的庄园,侍候的仆人也只有两人。他不愿意在屋子里跟仆人大眼瞪小眼,就常常去倚澜河畔的小楼去坐一坐。
倚澜河畔的小楼中有很多少年人,意气风发,姜元与他们相交,也好一舒胸臆。而马王二就是其中一个最有名的,他擅笛、擅萧、擅琴,还擅歌舞,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只要听说马王二在,就会聚到他的桌旁,为他击节唱和。他的名字一听就是化名,倒是没人知道他就是冯玉郎。
他陷入沉思,一屋的人都不敢打扰,站在廊下的姜武仍然站得笔挺。
“这个人极善歌舞。”姜元突然含笑对坐在旁边的姜姬说,“姜姬想看吗?”
极善歌舞?
姜姬心道难道冯丙这回来是给姜元送了个女人?但听姜元的话音又不太像这个意思。
姜武回转,让开一步,“诸位久等,请!”
他头前领路,冯丙让了一步,让蒋伟走在前面,冯瑄其二,他排最后。就算不甘心,冯家现在还要看蒋家脸色是不假的,所以就算冯丙能赶在所有人的前面找到姜元,再见姜元时,他也只能跟在后面。
走上去后就能看到姜元暂居的草屋了。蒋伟心中暗喜,姜元现在沦落到住在这种地方,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他还没高兴完,就听后面冯瑄双眼一亮,击掌道:“好地方!此处依山傍水,胜过高屋华厦!”他一边说一边脚步轻快的四下张望,好像真的被这草屋给倾倒了。
蒋伟一口血憋在心口。他本想借此压一压姜元的气势,此时却不得不跟在冯瑄背后吹捧,不然有冯瑄这句话,他再说此地贫贱就是要结仇了。
姜元远远的就听到冯瑄和蒋伟的话,等这两人走到面前了,他立刻认出了“马王二”,跟几年前相比,“马王二”几乎是分毫未变,他却早已满鬓霜华了。
压下心中不快,姜元笑道:“王二,多年未见,我可一直甚是想念你的笛子呢!”
蒋伟早蕴酿好了,一见面就要痛哭先王,眼圈刚红,姜元却要跟冯瑄以旧友论交!他这眼泪登时就要憋回去。
最可气的是冯瑄,听了这话也不嫌害臊,立刻喊人:“取我的笛子来!”
从人快马取来笛子,冯瑄就在廊下吹起江州小曲来,姜元以手相击,替他打着拍子,两人都好像沉浸在音乐之中。
蒋伟惊觉这姜元不像他来之前想的那么好摆布。这一手明摆着是给他的下马威,是给蒋家的难堪。当年朝午王篡位,蒋家可是先行官之一。另一个田家则早在蒋家和赵家的夹击下败落了。
蒋伟不由得暗恨,他出城后不到两天就听说赵家竟然成了一座空屋,连宫中的赵王后都弃之不顾,举家潜逃了。看来他们是明白等新王继位,赵家一定会成众矢之地,其他几家都有可能讨好姜元,唯有赵家不可能,因为赵家出了个王后,更因为赵家在朝午王在位时捞够了好处,其他几家早就等着将赵家拽下来的机会,于是,索性一走了之,至于赵家去了哪里,今后自然会见分晓。
不过没了赵家在前头顶着,姜元只会记恨他们蒋家了……
“好好好,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还能听到这首曲子。”姜元叹道,亲自走到廊下,牵起冯瑄的手道:“玉郎与我同坐。”再对冯丙道,“未见冯公,一向安好?”
冯丙忙道:“劳大公子挂念。”
这两人都说过话了,姜元也不敢过份冷落蒋伟,最后一个跟他说话已经够可以了。他转头对蒋伟道:“蒋公不肯进来,可是嫌寒舍简陋?”
蒋伟连忙脱了鞋子进来道,“公子说笑了。”然后叹了口气,眼圈瞬间红了,“我只是有些伤心……”
冯瑄一看蒋伟这作派就知道他想干什么,马上趁他哭的时候截过话头,对姜元道:“大公子有所不知,蒋公这是……唉,痛失至爱啊。”
蒋伟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冯瑄抢去,恨不能咬他一口!
那边冯瑄已经把蒋夫人跳墙壁的事告诉姜元了,叹红颜薄命,叹完竟然取出笛子又吹了一曲!虽然周围的人都掉泪了,蒋伟还是气得心口疼。
等冯瑄吹完这曲,蒋伟不给他机会再开口,扑地大哭:“我可怜的妹妹啊!!啊啊啊!!”
他哭的这么惨,令人闻之伤心,见之伤怀,姜元只得下去扶他,他一扶,蒋伟打蛇随棍上,抱住姜元就开始哭:“大公子、大公子啊……我妹妹是被那伪王给抢进宫里去的啊!!”
冯丙一听眼就瞪大了!忍不住要起身,他从没见过这种厚颜无耻之人!当时蒋家跟田家争王后之位,最后被赵家给截了胡,再然后蒋家还不要脸的把自家妹妹送进去,转头就跟赵家一起把田家给干掉了,到现在竟然能说他家妹妹是被伪王抢进去的?伪王当年就差把不想娶田、蒋两家的女孩子给说出来了,谁不知道啊!
冯瑄拉住他,小声说:“叔叔休怒,蒋夫人都死了,蒋家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蒋夫人死了,他们家跟伪王也就没关系了。至少蒋家能装得像没关系一样,别人信不信无所谓。
冯丙明白过来,愤恨的坐下,看也不看还在痛哭的蒋伟一眼。
蒋伟哭到声嘶力竭才停下,姜元让人扶他下去净面更衣,叹道:“没想到,那伪王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正是!”冯瑄正色道,“那伪王倒行逆施,早就怨声载道了。”
姜元再叹,“当年先父想到他与伪王同出一祖,由谁继位都是先祖血脉,又不愿令国朝动荡,劳民伤财,方才挂冠而去,不料那伪王丝毫不能体会父亲的苦心!”
冯瑄一面感叹看来姜元这些年东奔四逃也没虚耗光荫,话还是说得很漂亮的,这么一来,当年他爹被朝午王赶出台城,那不叫无能,不叫愚蠢,叫仁慈,叫叔侄情深才甘愿让位。至于他爹到辽城没几年老婆也没了,自己也气死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龚**看到儿子被四五个女人压着以口哺酒,还很有兴致的旁观。他并不介意自己屋里的女人被儿子睡,反正怎么睡也都是自家人。
龚獠看到爹出来了才挣开这些女人,理一理领子,道:“爹,他们明日就走吧。”
龚**点头,问他:“你认为,女公子怎么样?”
龚獠颇有些自得,“我观女公子并不厌恶儿子。”
这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