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姬-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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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是白费了。
“过来帮帮我。”她扭头对姜武喊,也不问他跟姜奔谈得如何。
姜武黑着脸过来,弯腰看看姜旦,左右转了一圈,把他抱起来,“是不是下面绕着了?”
姜姬看到一条细腰带和宽腰带绕在一起,连忙解开,“穿好了,穿好了!”
姜旦跳下来后,直奔帘外而去,那里已经摆好了午食,姜姬也早就闻到香味了,出来一看,连她都惊喜的想冲过去了。
到这里来以后最让她痛苦的就是烹饪方式的单调,不过这是由落后的灶具限制的,做不了太复杂的饭菜。她在合陵吃的蒸饼比干饼好吃一千倍!至少不费牙,不用使出吃奶的劲咬、嚼,不用硬吞下去,而且她觉得蒸饼已经有一点发酵了,这表示以后馒头包子什么的也不是梦啊!
而蒋家的饭种类更多了,盘子里摆的饼有好几种,大小形状不同,她能认出一种是普通不带馅的蒸饼,一种能透出肉油来的是肉饼,另有三种看不出来。
除了饼之外,还有了炖肉,很大的一块切成方形,她拿筷子拨了一下,才认出是猪肉。
姜姬叫姜武过来,“你来,坐在这里。”
姜武坐下,脸上的表情仍不好看。
“张嘴。”
姜武看了眼她的筷子,从善如流的张开嘴,她就挟了一块塞到他嘴里,烫得他一个劲吸气。但这肉特别香!软、嫩!他还没嚼几下就顺着喉咙滑下去了!
“这就是猪肉。”姜姬一边笑,一边用筷子点点他的鼻尖。
姜武还在回味,明白过来,顿时笑出来,满腔郁火烟消云散了。
炖猪肉极香,有几块上面还硬硬的毛茬,不知是用什么酱炖出来的,这酱应该也是某位大师的传家秘技了。
以前她从来不敢想自己能吃下这么一大块肉,但现在她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吃到最后,她想起来不知现在有没有养殖猪,如果养猪这种技术也是被大家族垄断的,那下一次吃猪肉还不知是猴年马月,这么一想,她连最后一滴油汤都没放过,用饼沾着全吃光了。
那几种她好奇的饼,有一种抹了花椒和盐,一种则是黄糖,还有一种裹着花生芝麻,都很香。
这是她吃得最满足的一顿了。离开这里后,她会想念蒋家的饭的。
姜旦没吃完猪肉,却不肯分给别人,他抱着猪肉碗不放。姜姬过去,拿筷子打他的手,连打几下才让他把手放开。
“你谁也不想给吗?”她问。
姜旦小小的脸凶狠的瞪着他们,“不给!”被迫把手放开后,他仍盯着桌上的猪肉碗不放。
姜姬说:“那你就留着吧。”
每人一块肉,不可能还有人没吃饱,姜谷想把他的碗拿起来是怕他吃坏肚子,就被他打。姜姬让姜谷和姜粟都离开,都不要去管姜旦。于是等蒋家下人来收走桌案杯盘时,姜旦自己抱着碗站到一边,蒋家下人也没有去要碗,直接把东西收走了。
姜武想过去让姜旦把碗放下,不会有人要的。
“让他抱着。”姜姬说,“就让他一直自己抱着。”看他能抱到什么时候。
结果姜旦就一直抱到了晚上睡觉还不放开。姜谷想趁他睡着给他收起来,姜姬说:“不必动。”
姜谷说:“衣服会弄脏的。”
“那就让他明天穿脏衣服。”
同样是深夜,冯营却还没有入睡。蒋伟献女时,他也在旁边。“为奴为婢……”冯营摇头,“蒋伟想干什么呢?”他转头问冯瑄,“女公子真的一口就说出蒋伟送的是自己的女儿吗?”
冯瑄道:“千真万确。”
冯营皱眉,冯丙道:“这也不奇怪,一般来说,蒋伟要献,自然该献自己的女儿。”
“可他送女儿给大公子做奴婢有什么用?又不是儿子。”冯营想不通,“女儿自然该为她争取地位,哪怕是个夫人。若他想送人给大公子为奴,他的儿子也不少。”
冯瑄也觉得这个说不通,“会不会是以退为进?”
冯营一开始也这么怀疑,可接着就摇头,“他也只有三个女儿,何况一诺千金,他的女儿做了婢女,日后也当不成王后。”这样三个女儿不就都砸手里了吗?
姜元一样想不通,他问怜奴蒋家到底有几个女孩。
怜奴就扳着手指给他数,“蒋淑有二女,蒋伟有一女,蒋珍有四女。”他说的都是身份上没有瑕疵的,剩下的女儿不说也罢,“但蒋淑的女儿最好看,年纪也最小,蒋伟的女儿和蒋珍的都大了。”蒋家三兄弟生女儿的顺序很有意思,蒋淑是前面只生儿子,到老了生出来两个女儿;蒋珍是前面只生女儿,后面才艰难的蹦出两个儿子出来。蒋伟最平均,男女都生的有,但死的也多,他娶过的老婆是兄弟中最多的:四个。
姜元好奇道,“蒋伟是不是爱好美色?”
怜奴惊讶道,“爹怎么会知道?”他撇撇嘴,“以前还有人说我是蒋伟的孩子,不是蒋淑的呢。”家中歌伎,自然蒋伟和蒋淑都有可能染指。如果不是蒋伟不敢碰蒋淑要过的女人,蒋淑又在看中歌伎后就将她金屋藏之,后面说难听话的就更多了。
“蒋伟屋里的女人最多,家伎生下的孩子至少有一半都是他的。”怜奴道。
姜元大笑,“这个你怎么会知道?”
怜奴道,“爹别觉得我是信口胡说,蒋家人中只有蒋伟最爱流连在女人那里,还有个笑话呢,据说有一次蒋伟去找女人,进门看到一双自己的鞋,转头就走了,走到一半又明白过来,道‘我在此,鞋怎么会摆在那里?’,他再回去,进去一看,屋里的人是他的儿子,蒋盛!”
姜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完叹道,“他说要把女儿送我做奴婢,你说,我该不该答应?”
怜奴道:“他都说出来,爹你收下也没事啊,横竖爹身边也少人服侍,多几个解语的也没什么不好。”
姜元却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熄了灯,姜元在床上闭着眼睛把冯家与蒋家放在两端来回思量,仍拿不定主意。他是必定要在两家中择一女为后的,是冯家,冯营之女?还是蒋家的女孩?
选冯营之女,好处是以后就有冯家来替他抵抗蒋家。但冯营这老狗是个墙头草,说不定到时他把头一缩,任由蒋家逼迫他。
而蒋家的女孩中,选蒋淑之女,好处是蒋淑已死,蒋彪被赶出蒋家,他立此女为后,不会受到蒋淑制肘,也有蒋彪去对付蒋伟。
但他又担心蒋彪对付不了蒋伟,一旦身败,他这王位还坐得稳吗?
他在上面翻来覆去,怜奴躺在地上,突然说:“到了莲花台,爹,你能让人跳折腰舞给我看吗?”
“折腰舞?”姜元可没听过什么折腰舞。
怜奴说:“我听说那舞跳起来就像天仙一样美,跳这舞的女人也都美得像天仙一样,我还从没看过呢。”
姜元也不由得向往起来,道:“若此舞当真如此美妙,吾必一观。”
第34章 求亲()
一连停了数日都不见起程,姜武开始不安了,偷偷问姜姬,“他们是不想让爹爹回去当大王吗?”
“没有他也没有别人了。”这对那些人来说才是最糟的吧,“我猜,可能是在分猪肉。”
那天吃了一顿猪肉后,第二天就又是鸡肉与羊肉了。不但姜旦对猪肉念念不忘,姜武他们也一样。一说分猪肉,虽然姜武不太明白具体指的是什么,但也能领会到其中滋味。
住在蒋家没什么不好,除了见不到别人之外。从进来起,这个小庭院中就只有他们几个人和蒋家仆婢,别的人一个都见不到。只有第一天冯瑄过来了,之后都没有再来。姜武上次出去能找到姜奔是叫了蒋家的仆人领路,再想出去,仆人就会问是否招待不周?若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
姜武被人说了一车话,稀里糊涂的回来了。
姜姬见这样不行,就让蒋家的仆人把焦翁找来,说他每日都要陪姜武练武,还要教姜旦骑马,所以还要蒋家找一个空地给姜武练武,把他们的马送进来,让他们每日都可以练习。
她提了这些要求后,蒋家也一一满足了。
姜武更加不安了,“他们什么都答应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姜姬看着在一旁玩“球砸人”游戏的姜旦,她说了再多遍,姜谷和姜粟还是会陪他玩这个游戏,明明木制的球砸在身上一下一块青,她们明明能躲开还是故意让姜旦砸中,就为了让他开心,她也就懒得说了。
“……我们去见爹爹。”她说。
很讽刺的是,她明明知道姜元杀了陶氏,但在这种时候,她能想到的最安全、能让他们不再像睁眼瞎子一样的地方就是姜元身边。
怜奴听到童儿传话,有些惊讶:“真是我家女公子这么说的?”
这童儿上回从他手里得到一块金饼,这几天就老在他周围出没,道:“这是那边传来的话,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套出话来,又跑到前面来告诉你的。如果你不想让她来就快告诉我,我能想到办法让她来不了。”
怜奴笑着拧了下童儿的脸蛋,拧得童儿一蹦躲开他,“不用这样,那是我家女公子,你只管听她吩咐,带他们过来就行了。”
童儿狡猾的说:“那你不先去给你爹爹说一声?女公子突然来了,打扰到你爹爹就不好了吧?”
怜奴道:“我自然要去说的。”
童儿躲在门边,看怜奴当真去找姜元说了,这才失望的走开。
姜元这几日心神不宁,他那天没有明着答应蒋伟献女的事,之后蒋伟就不再过来了,反倒是蒋盛日日前来,可仍然见不到冯家的人,明明距离乐城只有一步之遥,他却被困在此地,动弹不得。
怜奴过来悄悄说:“女公子说要来陪伴您。”
姜元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姜姬,突然眼前一亮,道:“快叫我儿过来!”
从上午等到下午,那边才传来话说姜元有请。姜姬立刻带着所有人过去,连焦翁都带上了。
这是姜姬第二次走在蒋盛的府邸中,上一次是坐车,只觉得那辆大车不管走哪里都没有阻碍,穿过花园或驶上小桥都没问题,这次她用自己的双脚走才发现,原来蒋盛这个家里的每一条路都很宽,都是用石板拼成的。只是这些路,恐怕都要花不少钱。龚家那么豪奢,也没有在家里的每一天路上都铺石板。
焦翁用步子丈量了一下,道:“可供双驾牛车通过,再加二十步卒。”
姜姬讶异道,“焦翁怎会知道这个?”
焦翁道:“某以前替人打仗,也做过间客,要是当时那人的家有这么宽的路,某也不必花那么大的力气。”
姜姬:“……”间客是说他是内奸还是刺客?但不管哪一种,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吗?他这么坦然,她该怎么答?
有时她真觉得在这个世界三观都要重塑一遍会更好。
姜元见到姜姬,特别是她身后的焦翁时,大喜过望,亲热的牵着姜姬的手领她进来,又让人送上糕点,又把姜旦抱过来问了两句,转头道:“莲儿,你把妹妹与弟弟领进去吧。”
怜奴这才不得不出现,他谨慎的站在姜元身后,看到姜武手臂都鼓起来了,也不再向前走了,伸手对姜旦说:“弟弟随我来,哥哥有糖给你吃。”他掏出一颗圆溜溜的金色糖球,姜旦一看就扑过去了,他抓住姜旦,把糖球塞到他嘴里,才对姜姬说:“妹妹也跟我来吧。”
姜姬一直拽着姜武,刚才他想扑过去时,她使劲掐着他的手心,此时笑是笑不出来的,她只能一句话也不说的拉着姜武过去。
姜元对姜武道:“这些日子也不曾见过你,一会儿与我过两手。”
姜姬这才知道他想留下姜武。说不定姜元现在会觉得姜武与姜奔更有用。说起姜奔,刚才他就站在门口。他们进来时,他虽然早就看到了,却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他们。
看来姜奔是真的跟他们远了。
理智上,她知道这很可惜。可感情上,她却有种爱谁谁的感觉。如果姜奔跟他们不一心,早点分开还更好。
她牵着姜谷与姜粟的手,拉着她们俩进去了。
绕过回廊就是卧室,卧室里有几位挽发的红衣侍女,她们正在陪姜旦玩,他面前都是各种点心,怜奴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姜谷和姜粟一进来就跑到姜旦身边了,可她们俩也插不上手,只好站在一旁看。姜姬看到姜旦拉了姜谷一把,还递了块点心给姜粟,突然眼眶一热。她转过身,站在廊下,假装在赏廊下花圃上的花草,听到身后姜旦胆怯的叫她:“姐姐,给你。”
姜姬回头,见姜旦捧着一块糕点送到她面前。
她摸摸他的头,突然发现她竟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摸过姜旦的头了。
“姐姐不吃,你吃吧。”她笑了一下,看到姜旦露出受宠若惊的欣喜,她开始觉得自己对这个孩子太严苛了,他是陶氏的孩子,也是她最亲的弟弟。
她把姜旦推回去,看他在姜谷和姜粟以及那些侍女的陪伴下玩游戏就放心了,而回廊另一端正是姜元,她守在廊下,竖起耳朵,想听听他在做什么、说什么。
但出乎她预料的是姜元好像也被人晾着了,他在家里时每天都有人排着队找他,每一刻都有人想见他。
这明显是蒋伟因为姜元没有答应他的条件,就把他给“关”在了这里!乐城近在眼前,现在是姜元该着急了,他一定想赶紧继位,免得夜长梦多,他的父亲姜鲜就连身在莲花台都能被人夺了王位,他只要一刻没坐在王位之上,就一刻不能放下心。
但这不可能是因为蒋伟想献三个女儿为婢,他一定提了别的要求!
另一边,冯营也正在着急,“今日还是见不到大公子。”他看冯瑄,“你不是溜进去了一回?就不能再试一次吗?”
冯瑄把袍角提起给冯营看,上面有一道裂口,缺了半片衣角,“叔叔,我是想进去的,看。”刚爬上树就被人当鸟射了。
冯营转了两圈,又开始埋怨冯宾:“如果当时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