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何处停靠-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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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出来了,你还让老子活动个啥?闲出屎来了?”顾远山狠狠地摔了电话。
电话那端,金毛握着听筒发愣,心里寻思着:放了?怎么会?这究竟是咋回事……
他立即差人去找骆桓,得到了回复却是骆桓不在,其他人的确回来了。
这么一来,金毛的心里就不踏实了,骆桓这人来头不小,居然背着他把一切都摆平了,还不露声色。
于是,他又差人把华子叫了来,面对金毛询问骆桓的行踪,华子对答如流,说:“骆桓哥说大哥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喜子哥又住院了,所以,他得独自去完成!”
说到任务,金毛这才想起来,之前安排骆桓和喜子去寻找玉麟王,时间到了,任务却还没完成,他明知故问:“他说没说是什么任务?”
“我问来着,还说一起去帮忙。骆桓哥没说,也不许我跟去,只交代我把弟兄们看好了!”华子疑惑的望着金毛。
“没事了,你回去吧。”听了华子的回答,金毛心里踏实多了,看来,骆桓不光做事耿直,口风也很紧,的确是难得的人才。
既然他有心去完成寻找玉麟王的任务,那么,不妨多给他一点时间,搞不好真能如了顾远山的心愿。金毛放下心来,只管高枕无忧的等待他的好消息。
……
“报告!”执勤哨兵在门口喊道。
“什么事?”纪闫坤开门问道。
“简冰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女人。”
“哪儿呢?”
“那儿”顺着哨兵的手看去,纪闫坤慌了神,第一次大惊失色的喊道:“大哥大哥快来看”
听到纪闫坤惊慌失措的叫声,纪闫鑫、杨智建和齐云一道迅速跑到门边,一行人接二连三跨出门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
纪闫鑫和杨智建不约而同朝前走去,纪闫坤心里直打鼓:大哥看到大嫂激动、反常是应该的,杨智建跟着起什么哄?
齐云不明所以,但他能猜测到,这个女人与纪闫鑫的关系非比寻常。
娟儿抹了一把汗,抬头,两个男人一前一后闯入她的眼帘,前面那个男人是个陌生人,似乎又有几分熟悉;当她看清楚后面那个男人的脸庞时,整个人惊呆了,他竟然是自己误以为葬身火海的杨智建。
娟儿头脑发昏,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世界之小,竟然让她在这里将要面对两个她的生命中重要的男人,这究竟该高兴,还是该悲哀?真是造化弄人!
虽然已经看清楚了人,在心里打了预防针,走近了之后,娟儿对纪闫鑫视若无睹,面对杨智建的时候,还是脱口而出喊出了他的名字。
纪闫鑫呆呆的站在那里,心中落寞,自己朝思暮想心爱的女人,面对他的时候,却喊出了别的男人的名字。他从杨智建看娟儿的眼神中,看到了复杂的内容。他的心开始撕裂样疼痛,莫名的有些嫉妒。
“娟儿”纪闫鑫轻声呼唤着娟儿的名字,眼里掩饰不住痛苦。
听到他的声音,娟儿的身体为之一颤,泪水滚落下来,是的,这是马栓儿的声音,久违的声音,是他在人世间留给她最后的记忆。
娟儿的嘴唇一张一合,反复数次,终是没有发出声音。她不知道,究竟该喊他马栓儿,还是纪闫鑫。
“妈妈妈”柱子不知被谁从屋里拖出来,正挥洒着泪水,朝娟儿直奔而来。
“柱子我的柱子”娟儿的情感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她呼喊着柱子的名字,泪如泉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开诚布公()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开诚布公
母子重逢,除了泪水之外,更多的是欢声笑语。
这一夜,张灯结彩,大摆酒席,整个山头灯火通明,所有的人都参加了这场团圆的喜庆盛宴。
纪闫鑫喝着酒,内心却是无比苦涩,面对老婆不认识自己,儿子只能喊干爹的局面,他只能默默地忍受,为了他们着想,在人前,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不公开他们的身份。人多嘴杂,谁又能保证日后不出意外?
这一刻,纪闫鑫甚至想过领着妻儿,就此退出江湖,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可,仅仅瞬间,他就明白了,谈何容易,且不说大仇未报,即便是众多的弟兄们,也不是他说抛下就能抛下的。
简冰喝酒喝得畅快,今日他就住在山上不走了,做回自己的感觉真好。这段日子,在金毛身边当卧底,化身骆桓,见了兄弟们也不能认,那种滋味真是不好受,人不人,鬼不鬼的,做回人来,轻松多了。
今夜,不光要畅饮,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哥商量,恐怕,还得借用玉麟王齐先生在金毛面前演一出戏,以便挖出秘密,不过,人若是到了金毛的手里,要怎样才能保证他的人身安全?这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齐云一边喝酒,一边分析,柱子居然是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的儿子,纪闫鑫十有是他的亲爹,那么,为何要以干爹相称?纪闫鑫真的是马栓儿的故交?
想到马栓儿,齐云茅塞顿开,难道说这个娟儿是马栓儿的未亡人?看纪闫鑫对她的态度,绝非是对大嫂该有的反应,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他的大脑里纪闫鑫就是马栓儿,改头换面后的马栓儿。确定纪闫鑫就是他的马栓儿老弟之后,他的心更加踏实了,爷儿俩的性命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想清楚之后,他心情大好,喝起酒来也是酣畅淋漓。
心中苦闷的,不止纪闫鑫,还有纪闫坤和杨智建。
自那次与马栓儿合力从江里把娟儿救起来之后,他就对她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时隔多年,已物是人非,可那份情愫却丝毫没有减弱;而杨智建呢,心中就更加复杂,再见娟儿,欣喜中夹杂着自责,让他忽然想起了远在山里的妮子。
三个男人隐藏着心事,频频举杯,加上娟儿、齐云、简冰、夏津钟等人的加入,酒下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要抱来一坛。
要说最开心的,当属柱子,能够投进妈妈的怀抱,这是他做梦都想的事情,今天终于美梦成真了,从头至尾,他都像一只快乐的小鸡娃,吃饱了也依偎在妈妈的身边,那腻歪劲儿,羡慕死齐宏这个从小没妈的孩子了,他恨不得也贴上去,喊她一声妈,钻进她的怀里。
酒足饭饱之后,娟儿面临一个大问题,柱子要想跟妈妈一起睡,齐宏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分不开,翻来倒去,柱子只好放弃了跟妈妈睡的主意,陪着胆小鬼齐宏。
齐宏的生世,柱子是听纪闫坤讲过的,从小没妈的孩子,想起来怪可怜的,他对娟儿说:“妈,你当齐宏的干妈好不好?他都没有妈妈!”
拗不过柱子,娟儿只好答应,齐宏一听娟儿松了口,高兴的喊了一声干妈,像泥鳅一样钻进被窝里,柱子也跟着跳上床躺着。娟儿把被角给他们掖好,这才依依不舍的出门。
她的心中感慨万千,多亏了柱子是跟着亲爹,长高了,也长壮实了,若是被坏人掳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酒桌旁,娟儿重新坐下,这个地方全是爷们儿,独独她这个女人突然而来,让大家措手不及,酒过六旬,都没了理数,似乎都忘记了她是刚刚到来的客人。她坐了半天,没人跟她说话不说,更没有人安排她去哪儿休息,这让她十分尴尬。只得再次端起酒杯,加入到他们推杯换盏的行列之中。
一直喝到三更,纪闫坤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冒了一句:“大嫂,你该休息了吧?”
所有的人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娟儿的身上,酒精作用,娟儿的脸色绯红。看着纪闫坤陌生的面容,听着似曾相识的声音,如若没有听错的话,这是东强的声音。娟儿的心中充满惆怅,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改头换面了,让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借着酒劲儿,说话也充满豪气,手一挥,说:“今儿高兴,不醉不归!”
纪闫鑫目光迷离的望着她,竟是说不出话来,离开得太久,归来仿若隔世。他身旁的杨智建脸上闪过一丝苦笑,纵然想要说一点儿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了。
简冰眼瞅着局面尴尬,没有人比他更理解娟儿此时的内心世界了,为了打圆场,他提议划拳喝酒,本想让娟儿知难而退,早些歇息,岂料,娟儿第一个赞同,并且毛遂自荐,与他打头场。
人不可貌相,娟儿的口令喊的又快有准,手上配合得也很到位,犹如行云流水,干净洒脱,全然没有女人的柔弱,看得几个男人啧啧称奇、自叹不如。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两个月来,她就依靠这一把刷子和一双手按摩赚钱谋生,事实并非简冰想象的那样,她并非堕落得无可救药,那天,她仅仅是给胡建兵做了一个按摩而已,之前的每一天,她也是止步于陪酒和按摩,绝不越雷池半步。即便是这样,她还不是觉得自己肮脏无比。
在车上,简冰问她的那句话着实伤到她了,可,她不愿意做任何解释,与一个男人独处一室,解释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索性不作回应,顺其自然,清者自清。
一轮下来,简冰惨败,愿赌服输,他饮掉三盅酒。齐云来了兴致,说道:“弟妹好拳法,齐某讨教了!”
娟儿来者不拒,爽快应战,都说姜还是老的辣,纵使如此齐云并没占任何便宜,两局下来,打成平手,第三局,娟儿有意输了,不容分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场的人看得分明,却无人干涉。齐云拱手作揖,:“齐某惭愧,蒙弟妹承让!”
娟儿莞尔一笑,说道:“先生过谦了!”
轮到纪闫鑫的时候,他举起酒杯说道:“我们还是共饮一杯作罢!”
娟儿以酒代话,举杯迎上前,随着咣的一声,迅速把酒杯收至嘴边,一饮而尽。纪闫鑫随后说道:“阿坤,送大嫂去休息!”
这一次,娟儿没有反对,乖乖的起身离坐,与众人道别,跟随纪闫坤朝屋里走去。纪闫坤自然而然的把她领进了纪闫鑫的卧室。
进了屋,娟儿忍不住喊了一声:“东强”
纪闫坤猛然转身,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那是泪水,他万万没有想到,时隔几年,面目全非,大嫂还能从声音分辨出他是何人。
短暂的愣怔之后,纪闫坤定定神,说道:“大嫂,时候不早了,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
娟儿的心中有太多疑问想要寻求答案,却也明白此刻不是时候,只好作罢,嘴里吐出两个字谢谢,这一句谢谢,饱含了太多含义。
纪闫鑫点头回应,尔后,急匆匆离开,他深知,此地,不可久留。
一众满怀心事的男人们,喝酒直到五更,才散去。
纪闫鑫坐在原处未动,纪闫坤和简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陪着他。三个人又各自倒了一碗酒摆在面前,沉默片刻,简冰突然说:“大哥,您看是不是让齐先生跟我走一趟?”
“不行。”纪闫鑫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大哥”简冰还想争取,话到嘴边,却被纪闫鑫挡了回去。他说:“龙池镇之行已然涉险,我已经很对不起先生了,这次决然不行!我和他忘年之交数年,怎可以为自己的事情,置老哥的性命而不顾!”
“大哥所言极是,只不过,齐先生不现身,怕是无法引出幕后的人,金毛只不过是个跑腿的”简冰实在想不出比齐云更有效的棋子。
“总会有法子的,从长计议,总之,齐先生的事情,往后不许再提!”纪闫鑫口吻坚定,容不得有丝毫反驳余地。
纪闫坤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豁然明白了,在龙池镇遇到的,不是简冰又是谁,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执行的秘密任务。
“齐某愿意随简老弟走一趟!”齐云从角落里走出来。
“先生,绝对不行!”纪闫鑫斩钉截铁的回绝。
“老弟,你若还当我是老哥,还念及十多年的交情,就让我走一趟,这已经不是你们的事情,齐某着实也有些陈年旧账有待解决”齐云一把握住了纪闫鑫的手,纪闫鑫紧紧的回握着他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对于彼此的真实身份,早已了然于心。
“先生请坐下说话!”纪闫鑫扶齐云坐在身边。
齐云看了看几人,开诚布公的说:“不瞒各位,我的确是他们要找的玉麟王,这事说来话长,且牵扯一些陈年旧账,齐某在这里就不叙述了,还望各位见谅!”
“先生切莫多心,你我既是故人,自不必多言,老弟我自然理解!只不过,此去凶险,我还是不愿意让先生以身涉险!”纪闫鑫依旧顾虑重重。
“齐某已是行将就木的人,总不能把这些红尘杂事带到棺材里去吧?如今,犬儿有柱子作伴,又有各位照顾,齐某已然了无牵挂,是该时候解决顽疾了,恩怨从我这儿结束,好过留给后人!”齐云一脸打定主意的洒脱。
“如是这般,我也不好再加以阻挠,带我们商议之后,再行定夺!”纪闫鑫心中忧虑,嘴里却有所松动。
齐云看看简冰,又看看纪闫坤,说道:“二位老弟可否回避,我想跟老大单独聊一会儿!”
二人不约而同看着纪闫鑫,见他点头,方才离开。
第一百四十章 不眠之夜()
第一百四十章 不眠之夜
“老弟啊,你瞒得我好苦!我还真以为你这下可好了,你可算是平安!”齐云一脸欣慰。
“对不住先生,我也是迫不得已!”纪闫鑫的眼睛里蒙着一层忧伤。
“方才那位是弟妹?柱子是老弟的亲儿?”即便已知晓,齐云还是亲自求证。
“什么都瞒不住先生的火眼金睛!”纪闫鑫苦笑。
“往后如何打算?”齐云追问。
“还能怎么打算,我是个阎王殿里爬出来的人,早晚还是得回去的!”纪闫鑫抿了一口酒。
“要我说啊,老弟索性带上妻儿,离开江湖,如我当年一样隐居,好生过日子!”齐云提议道。
“先生,我还有的选择吗?”纪闫鑫痛楚的望着他。
“有何不能选择?你本就是重生之人,一切都才刚刚开始!”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