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何处停靠-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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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津钟禁不住诱惑,破涕为笑,说:“大哥,你又哄我,哪儿来的野物?”
“咋没有,洞里有啥,老子就给你烤啥!”纪闫鑫得意的说。
夏津钟很难想象纪闫鑫哪儿来的自信和胆量,他能够当老大,的确凭借的是真本事。
最早,没见过纪闫鑫的时候,夏津钟一直以为纪闫坤就是老大,觉得他就很了不起;见到真正的老大纪闫鑫之后,纪闫坤就黯然失色了。
“津钟,你回到金都,最想干啥?”纪闫鑫没话找话说,无形中调节气氛,尽量让夏津钟心情放松。
“大哥,不瞒你说,回到金都,我最想回一趟老家,搂着我的婆娘睡个三天三夜,让她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夏津钟毫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因为他认定了隐瞒也没用,大哥纪闫鑫能够看穿他的心思。
“不赖啊!男人一生中最得意的事,莫过于婆娘、娃儿、热炕头!”纪闫鑫说着话,心中隐隐作痛,他不由得想起了娟儿和柱子。
借着火把的光亮,夏津钟看到纪闫鑫的脸色不好看,忧心的说:“大哥,我又让你想起大嫂和柱子了?都怪我没眼力价!”
“不关你的事!快走!”纪闫鑫加快了步子,夏津钟急急跟上。
快要走到山洞口的时候,夏津钟放慢了脚步,犹豫的问道:“大哥,你说这洞里会是啥?”
“豺狼虎豹,啥都有可能!怕了?”纪闫鑫侧脸盯着夏津钟,夏津钟胆怯的点点头,喉咙眼儿应了一声:“嗯!”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先进去瞅瞅?”纪闫鑫说着话,递了一只火把过去。
夏津钟接过火把,心虚的看了看暮色中的老林,说:“我还是跟大哥一起进去吧,有啥事儿,还可以帮一把手!”
纪闫鑫心知夏津钟没有胆儿独自呆在这老林里,老林与普通的人工造林完全不同,害怕也是正常的。纪闫鑫没有戳穿夏津钟的内心世界,天黑了,他不想再吓唬他,在这种阴森可怖的林子里,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纪闫鑫朝前走了两步,扭头冲夏津钟说:“津钟,你就把心搁进肚皮里,这洞里,没有啥猛兽,这洞里的岩壁上,全是燕子窝!”
“大哥,你早就晓得了?”夏津钟大感意外,寻思着大哥逗弄他的用意。
纪闫鑫笑道:“你还真以为我胆大包天,敢赤手空拳跟豺狼虎豹搏斗?”
“大哥,兵不厌诈啊,我可是真真儿的相信了!”夏津钟此时也搞不清楚,究竟是大哥纪闫鑫骗术太高明,还是自个儿太胆小、太愚蠢。
夏津钟也说不明白,为啥到了这深山老林里,胆子就没了,总是畏首畏尾的。
走到洞口,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保证万无一失,纪闫鑫捡起一个拳头一半大的石头,丢进山洞里,听得出来,洞里挺深。
随着石头飞过的呼呼声,一群燕子扇着翅膀,争先恐后的朝洞外飞来,黑压压一片,漫过纪闫鑫和夏津钟的头顶,飞到林子里去。
夏津钟佩服的惊呼道:“大哥,你真是神了!”
纪闫鑫再次捡起石头丢了进去,确定燕子都飞走了之后,才说:“进去吧。我捡些柴火就进去!”
“大哥,我跟你一起捡柴火。”纪闫鑫以为夏津钟害怕,不敢独自进洞,说:“走,我先陪你进洞,放心,你手里举着火把,啥野物都不会跟你玩儿飞蛾扑火的游戏!”
“大哥,我不是怕,我是担忧你!”夏津钟实打实的说道。
纪闫鑫听了夏津钟的话,愣怔了一下,心中暖暖的,心想:兄弟就是兄弟,到了任何时候,弟兄情义都不会变!
纪闫鑫拍了拍夏津钟的肩膀,安慰道:“进去吧,你哥哥我打小在林子里野惯了,深山老林,我六岁就跟着爷爷进去了,比你熟悉,你跟着我,我反而不放心!”
听了纪闫鑫的话,夏津钟不再坚持,叮嘱道:“大哥,那你当心!”
“津钟,你进洞先别乱碰乱动,别往深里走,等我进来了再说!”纪闫鑫说着话,已经走到一边,捡拾柴火。
纪闫鑫的话令夏津钟感到纳闷儿,心想:燕子住的地方,还能有啥怪名堂?岂不还能有啥毒物?
想归想,夏津钟还是牢牢的记住了纪闫鑫的话,不敢轻举妄动。走进山洞,洞里宽敞,洞壁上全是一个个小洞,夏津钟紧紧的握住火把,警惕的扫视着洞里的环境。心想:这洞壁上的小洞,应该就是燕子的窝了,别看这小小的东西,成群结队的,也怪吓人的!
纪闫鑫老早就发现了一片竹林,深怕夏津钟毛手毛脚,跟过来容易出危险,把他安全的安置在山洞之后,他才快速来到竹林里。
掏出短刀,纪闫鑫很快就放到了几棵竹子,又在地上挖了一些竹笋,用蔓藤缠在一起。突然,林子里窜出一只野兔,纪闫鑫将短刀当飞刀,丢了出去,野兔顿时倒在地上,蹬了几下腿,不再动弹。
纪闫鑫上前几步,拔掉短刀,提溜起兔子,望着它肥硕的身体,惬意的笑了。
纪闫鑫把兔子绑好,与竹笋一起挂在肩头,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只手拖着竹子,朝山洞走。
……
夏津钟在山洞里不敢乱动乱走,百无聊赖,许久都不见纪闫鑫回来,他忧心忡忡、心神不宁的走到洞口张望。远处有一丝光亮,夏津钟欣喜万分,心想:太好了,大哥回来了!
远处出来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着走,夏津钟的心怦怦乱跳,定神一听,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随着火把的光亮一点点移动。
夏津钟百思不得其解,心道:大哥,你是把整棵树砍回来了么?没这么夸张吧!
纪闫鑫吃力的拖着竹子爬上山坡,沿途又捡了一些大树枝一并拖在手上,搞得大汗淋漓,快到洞口的时候,他实在没有力气了,冲着洞口喊道:“津钟,快来帮帮忙,当心脚下!”
“哎,大哥,我来啦,你先停下歇歇气!”听到呼喊声,夏津钟赶紧应声,之前差一点儿酿成大祸,这会儿他小心谨慎的往坡下走。
走到纪闫鑫身边,火把一照,夏津钟喜上眉梢,赞叹道:“大哥,你太牛了,还真说到做到!不过,你整这么些竹子干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赶紧的,把我肩上的东西取走累死老子了,身上都湿透了,就跟刚从河里捞上来一样!”纪闫鑫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汗水。
夏津钟兴高采烈的取下野兔和竹笋,提溜在手里,心中好不惬意,仿佛香喷喷的烤野兔子肉,已经吃到了嘴里。
纪闫鑫冲着夏津钟喊道:“津钟,生火、烤肉的杂事儿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大哥,你就且等着吃吧!”夏津钟爽快的答应着,心想:大事儿干不了,有好东西了还做不来吃,不真的成白吃了!
纪闫鑫把柴火、竹子拖到洞口,走进洞里,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看着夏津钟洞口洞里张罗着搬柴火生火。
不一会儿,一堆火熊熊燃烧起来,烘得原本淌着汗水的纪闫鑫越发热,他赶紧把短刀丢给夏津钟,躲到洞口纳凉。
夏津钟守在火堆旁边,拾掇野兔,感觉无比温暖,兄弟二人形成极大的反差。
山风拂面而过,纪闫鑫打了个激灵,赶紧拖了一根竹子进洞,把火把插进岩洞里,开始徒手清理竹子上的枝叶,最后,只剩下光生生的竹子。
夏津钟麻利的剥掉了野兔子的皮,开始烧烤,纪闫鑫说:“津钟,回头把那皮毛拾掇干净了,你可以拿来裹在身上御寒,虽说小了点儿,不过,日后会越攒越多,攒够了,就先给你做一件袄。”
“大哥,要做,也得先给你做,你身上有陈旧的伤疤,受冻了会痛!”夏津钟谦让着,心想:大哥仁义,处处照顾我,我总不能啥好事儿都占着,只有大哥好,我才能好;所以啊,得把大哥保护好了!
纪闫鑫走过去,捡起短刀,把竹子破开,将一头削成尖尖旳箭,夏津钟看了,恍然大悟,惊道:“大哥,你给我的惊喜是一个接一个啊!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武器没有拿出来?”
“秘密武器,还原子弹呢,照你这样说,假以时日,我还能给你造一架飞机出来!不就是削几支箭嘛,原始社会的人就懂了”纪闫鑫说笑着,手上不停下。
夏津钟也忙乎着把兔子肉翻来覆去的烤,翻一遍又腾出手来剥掉竹笋毛毛的外壳,留了几层稍微嫩一些的壳,才用树枝穿起来开始烤。
不一会儿,肉香夹杂着竹笋的清香,扑鼻而来,纪闫鑫不由得直咽口水;夏津钟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压根儿不敢正眼看那,火上呲啦啦冒着热气儿的兔子肉。
按捺不住美食的诱惑,夏津钟拿了一根考得半生不熟的竹笋,走到纪闫鑫身边,说:“大哥,先用这个垫垫底儿,清清肠胃!”
纪闫鑫接过竹笋,戏谑的说:“肚子里哪儿还有油水可清?再清,肠子就要穿孔了!”
“哈哈,我以为只有我自个儿缺油水,原来大哥也熬不住了?”夏津钟哈哈大笑,直觉得纪闫鑫城府深。
纪闫鑫白了夏津钟一眼,说:“合着,你是人,我是神呗!”
第三百六十一章 原始生活()
第三百六十一章 原始生活
津津有味的咀嚼着香嫩的烤野兔子肉,夏津钟无限感慨的说:“大哥,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肉!”
纪闫鑫轻笑两声,掰一只肥嫩的兔子大腿递给夏津钟,说:“那就多吃点,省得当饿死鬼!”
“有大哥在,我死不了!”夏津钟大口的撕咬着肉,贪心的说:“这会儿,若是有一壶酒,那就巴适了!”
“你小子心还不小,能填饱肚皮就不错了,还想着喝酒,要么你就一直住这山里?老子给你酿上百罐酒,你慢慢喝!”纪闫鑫吃一口肉,咬一口竹笋,那享受的模样,堪比吃满汉全席。
“别,我只怕等不到那酒酿成,就被豺狼虎豹叼了去,啃得骨头都不剩!还是把肚皮里的馋虫养着,回了金都,一顿灌死它!”夏津钟哪儿肯为了一顿酒,一辈子困在老林里,吓都会被吓死。
填饱肚子,纪闫鑫又开始忙碌起来,不一会儿,地上就堆满了竹箭。夏津钟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凑过去,问道:“大哥,你弄这么些竹箭干啥?”
“你不是说咱们赤手空拳么,这下不就有武器了?”纪闫鑫颇有深意的看了夏津钟一眼,夏津钟一头雾水,怀疑的问道:“这玩意儿管用?能杀了猛兽?”
“总比没有强,总有一天,老子要让它威力无比!”纪闫鑫突然瞪着夏津钟,命令道:“把这堆箭拿去烘干,不许烤糊了!咱们得在这儿多住些时日,准备好了才赶路!”
“大哥住在这儿?”夏津钟一听要在老林里逗留,心里立即七上八下的,在他看来,多呆一天,就离死亡近一点。
“住这儿你还不乐意?那你自个儿找个好地方,或者,自个儿先走?”纪闫鑫冷冷的瞪着夏津钟,夏津钟赶忙说:“大哥说咋办就咋办,我一切都听大哥的!”
“那还不动,杵这儿干啥!”夏津钟怏怏的抱着竹箭,走到火堆旁,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也只敢在心中埋怨:大哥这是咋啦,好端端的不赶路,非得在这儿停下来浪费时间!
纪闫鑫忙碌着,时不时用余光瞟一眼夏津钟,深知他的心中怨气颇重。纪闫鑫苦笑一下摇摇头,心想:所谓兵马不动,粮草先行;不做好准备工作,贸然在老林里穿行,那不是自寻死路么?这两日算运气好,有惊无险,越往深处走,越是不可预测,莽莽撞撞的,恐怕都熬不过一日,就见了阎王爷!
夏津钟想得极为简单,觉得走一步看一步,现在能依靠树上的蔓藤,在空中行走,自然不用怕地面上的猛兽,大哥纪闫鑫又有取火的方法,自然是饿不着、冻不着;那还有啥好怕的?
原本精疲力尽,加上填饱了肚皮,守着火堆,夏津钟捧着竹箭,烤着烤着就睡着了,竹箭散落一地,有的竹箭掉落到火堆中,烧得噼啪作响。
纪闫鑫停下手中的活儿,走过去,轻手轻脚的捡起竹箭,没有惊醒夏津钟,深怕他睡着了,一头栽进火里,他寸步不离的守在火堆旁。
不一会儿,夏津钟就鼾声四起,时不时嘟囔两句让人听不明白的梦话。
纪闫鑫注视着跳跃的火苗发呆,脑子里想了许许多多往事,此刻,他异常思念娟儿和柱子,担忧着他们过得可好,是否能吃饱、穿暖?
纪闫鑫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的男人,既没有做好大哥;又没有做好丈夫;更没有做好父亲。他觉得自己耽误了娟儿的一生,更没有给柱子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让他跟着颠肺流离,连学都不能上。
每每想起这些,纪闫鑫就痛心疾首,觉得自己不该活着,更不该回到金都,搅乱娟儿和柱子的生活,他很难想象,如此下去,柱子将怎样面对长大成人后的人生。没有一技之长,就只能在社会的底层摸爬滚打,难道,我马栓儿当了一辈子混世魔王,还要让我唯一的儿子,跟着我在江湖上提着性命混日子?
吱吱吱
一只肥硕的山老鼠叫着跑过,嗖的一声,一支竹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去,纪闫鑫的眼睛依然盯着火苗,手却停在半空中。
吱吱吱吱吱吱
山老鼠痛苦的挣扎几下,四腿一蹬,丧了命,纪闫鑫起身走过去,用竹箭挑起山老鼠的身体,走到洞口,远远的丢了出去。
纪闫鑫的嘴角露出了笑意,心想:不知啥野物今夜有口福了,老子将食物送到了它的嘴边!
实在无东西果腹的时候,山老鼠不失为美味,可纪闫鑫不吃这东西,他觉得吃这玩意儿太掉价。纪闫鑫觉得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他是大鱼,自然不能吃这等肮脏的鼠辈。
纪闫鑫望着黑森森的林子,眼睛里散发着贼亮的光,他目前最想捕获的猎物,是野牛。
对于纪闫鑫来说,野牛身上样样都是宝,肉可以吃,皮毛可以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