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何处停靠-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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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来,齐云虽说少有在江湖上走动,但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也不算孤陋寡闻,却偏偏是想不到这是个什么帮派。
齐云难以摸清对方的身份,心中很是焦急,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他心想:与其守株待兔,不如早些未雨绸缪,纪闫坤、骆桓都是江湖中人,见多识广,兴许能知道这些人的出处。
事不宜迟,齐云立即动身,弃目标而去。
……
纪闫坤在寻找齐云的路上,心急如焚,开车心不在焉,穿过十字的时候,突然慌慌张张跑过来一个女人,女人的侧脸一晃而过,似曾相识,纪闫鑫注意力被分散,根本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汽车。
等发现就要撞车,情急之下,纪闫坤本能的猛然一打方向盘,原本直行的汽车失控,朝右边冲过去,与一辆汽车发生了猛烈的碰撞。
这一撞非同小可,纪闫坤没有系安全带,身体猛烈的前倾,脑袋撞在挡风玻璃上,哗啦一声,挡风玻璃成了满地碎片。
对面车上的男人拉开车门下来,气势汹汹的骂道:“你咋开车的?”
纪闫坤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来,满脸是血,抬手抹了一把血水,脑子里定格了那个女人的侧面。
男人一见纪闫鑫半死不活的模样,吓得飞快地跑回去钻进自己的车里,开车跑了,纪闫坤颤巍巍的指着仓皇而逃的车,吃力的骂道:“你跑你让老子逮住”
话音刚落,纪闫坤就倒在方向盘上昏厥过去。
齐云恰巧经过十字路口,看着一辆车七扭八歪的横在马路上,一地玻璃渣子,他嘴里念叨着:“这车有几分眼熟?”
“不好,这不是咱自己的车么?”齐云嘴里喊着,赶紧冲过去。
车门已经被激烈的碰撞挤压变形,齐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门打开,他扳起方向盘上的人,顿时大惊失色,这不是纪闫坤又是谁?尽管纪闫坤的脸已经被鲜血染得看不清楚,但齐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齐云赶紧把纪闫坤往医院送,心急如焚的守候在急救室外。
齐云在门外来回踱步,这还了得,还没开战,先折了一员大将,难道此战注定齐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不能把纪闫坤独自丢在医院里,齐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还是只能忧心忡忡的等候在急诊室门外。
许久之后,大夫出来说:“病人头部撞击严重,导致颅内出血,形成了淤血,目前出血止住了,治疗分为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保守治疗是用药物促进淤血慢慢吸收,但愈后难料;手术治疗更迅捷,效果也更好。选择哪种治疗方案,得病人家属决定。”
“这大夫我”齐云一时也没了主意,他怎么能代替纪闫坤的家人做决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负不起责任。
“赶紧做决定,这不是能拖沓的事情!”大夫严肃的说。
“行,好让我再想想!”齐云满脸苦恼,沉思片刻,突然抬头说:“大夫,我们用药,不开刀!”
“那好,你签字。”齐云接过笔,平静的签下自己的纪闫鑫的名字,这样看上去,更像家属。
齐云之所以选择保守治疗,是根据中医医理决定,他总觉着,平白在脑袋上划一刀,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吃药可,不一样,万不得已,自己还可以给纪闫坤扎银针,绝对比动刀子安全。
护士把纪闫坤送进重症观察室,嘱咐道:“家属在外面候着,可不敢走了啊,病人出现情况,大夫随时要跟你商量。”
“好,不走,我候着。”齐云揪着白胡须老老实实应着,心里却是耐不住。这下,等于是扎扎实实把他困死这里。
齐云心想:“床上躺了一个,我这儿又被困死了,晚上还要送补给上山,骆桓一个人忙里又忙外,怎么应付的过来?唉我总不能把纪闫坤撂下不管吧!我也只能先顾住这一头,那一头的事儿,就只有骆桓独自去应对了!”
……
本说分头去找齐云,哪知道纪闫坤这一去,又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骆桓左等右寻不见人,只得一个人张罗着忙不完的事儿。
因为担心补给运送出事,骆桓只能亲自出马押送,他心想:既然坤哥已经知道金毛的救兵到了,与齐云碰头后,定会合力解决,这补给运输也是大事,一定不能出了差错!
为了避免自己身份败露,安排运送补给之前,骆桓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扯下了面皮,恢复了简冰的身份,他小心谨慎的察看动静,确定没有被人盯梢,才指挥运输车辆上路。
一路上,简冰也是高度警惕,确认没有车辆跟踪,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林子里的夜猫着实吓了他一大跳,这世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谁说得清楚会遇到什么高人,搞不好,走到你面前了还未知未觉。
简冰叮咛自己: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看着弟兄们动作麻利的干活儿,简冰心里踏实,照着这个速度,天亮前咋样都能运完。
简冰靠在车头,点燃一支烟,吐着烟雾,目光望着城里的方向,心想:也不知道坤哥和齐先生碰面了没有,事情怎么样了?我这儿带走了二、三十个兄弟押车,城里的兄弟们又都分散在各个片区场子,真要是出点儿啥事,还真是措手不及!唉只能指望他们了,我这也脱不开身,帮不上忙但愿金毛仁慈,让远道而来的人休整一晚,过了今晚,我们又多了人手和时间!
“简冰哥,快运完了,我来陪你聊两句!”夏津钟走过来,停在简冰的身边。
“有啥好聊的?”简冰实在是没有闲聊的兴致。
“我这一天到晚憋在山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是也想听听城里的稀奇事嘛!”夏津钟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看着简冰。
“瞎咋呼啥?你小子还没在城里玩疯!要说吧唉”简冰瞪着夏津钟,欲言又止,深深叹了一口气。
木狼已经根据移动的火把光亮,判断出山上的大本营的方位和距离,眼看着东西就快要运输完毕,他觉得自己再留下去,也没有意义。
木狼看着背对自己面对面聊天的简冰和夏津钟,思考着撤退的方法,这里距离城里可不近,凭他在雪山上苦练多年,练就的风驰电掣的速度,回去少说也得两个时辰。
除了步行,别无他法,夺他们一辆车,自不在话下,轻而易举的事,可是,那样一来,打草惊蛇,会坏了全盘计划。
顾全大局,木狼决定牺牲自我,趁着简冰和夏津钟相聊正欢的档口,悄然后退,安然无恙的退到百米之外之后,木狼停下来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而后,像一匹正在追逐猎物的狼,抬脚狂奔,只听见呼呼的风声从耳边闪过……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丢小抓大()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丢小抓大
全部补给安全运到山上,简冰吆喝了一声:“弟兄们,撤!”
二、三十个弟兄呼啦啦争相跳上车,简冰拍了拍夏津钟的肩膀,叮嘱道:“最近城里不太平,嘱咐弟兄们多加小心!”
“放心吧,随时像警犬一样竖起耳朵!”夏津钟的话音刚落,简冰就跳上汽车。
便于伪装,简冰独自开了一辆车在前面开路,到了离城不远的地方,简冰放缓了车速,一挥手,放后面的车过去。
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停车,简冰极不情愿的套上了骆桓的面皮,扳下遮阳板,他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叹了一口气,心想:“啥时候才不用再戴着这该死的面皮?老子的脸可比这张脸看着舒服多了!
无可奈何的发动引擎,简冰收起心绪,火急火燎的朝城里赶,他觉得见到纪闫坤和齐云,心里才能踏实。
简冰、纪闫坤、齐云因是住在金毛的房子里,与弟兄们分处两个方向。进入城区,简冰也没有撵上前面的车,到了分道的地方,他直接拐弯回了住处。
院子里黑灯瞎火,简冰很是狐疑,心想:今天这种情况,坤哥和齐先生不可能高枕无忧,怎么会连一点灯光都没有?
简冰着忙停车,冲进屋里,里面果真没人,华子他们几个也早早被安插到别的地方做地下工作,这会儿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简冰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埋怨道:“也不说留个口信,这让人急的!”
话又说回来,留口信是多危险、多愚蠢的事儿?
简冰抓耳挠腮,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这两人,于是,只能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转悠,碰碰运气。
转来转去,毫无所获,简冰不免又埋怨起纪闫鑫来,心想:都怪大哥,不准弟兄们用手机,连传呼机也不能用,说那玩意儿不安全,容易透露消息、暴露行踪!这下可好,找不到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唉简冰气得狠狠的拍打着方向盘,也难以解气。
……
超过简冰的车之后,运补给的车加足了马力,既然老大没吩咐别的事情,大家自然而然想早一点儿回去睡觉。
忙了大半夜了,个个哈欠连天,肚皮还咕咕叫。往回,送补给回来,都有一顿丰盛的宵夜,今儿老大却没有表示,弟兄们又不敢多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儿老大的神情不对,谁还敢自讨没趣?与其给自己惹一身骚,还不如忍饥挨饿,早早会周公。
“火狼,他们来了,动不动手?”木狼问道。
“一帮小喽啰,抓来也没用,你我的刀枪,是用来对付这些小虫小蚁的?”火狼瞥了木狼一眼,目光又投向远处。
“那倒是,咱们这刀枪可不是白玩的,刀刀都是钱,堪比黄金。”木狼笑道。
车辆全部通行后,火狼收回目光,冷冷的盯着木狼,问道:“木狼,你说的头头呢?”
“咦,就是啊,怎么少了一辆车那家伙自己开的!”木狼挠着脑袋,搞不清楚为啥一起去的,却没有一起回来。
“你龟儿的,还不赶紧追,好歹抓个人好带路!”火狼火冒三丈,一脚踢在木狼的屁股上,把他踹到了马路上。
木狼瞅瞅四周无人,喊道:“喊我甩火腿去追?”
“你的十一路都比他们四个轮子跑得快,还有啥不可以?”金狼从暗处探出身子,边说话边走出来。
“木狼,你还不快去,火狼直接把你龟儿烧成灰!”水狼说话间也露了面,他的身后,土狼哈哈笑着,幸灾落祸。
“你你们”木狼气得牙痒痒,这帮家伙,居然一个鼻孔出气,合起来收拾他一个人。火狼刚刚露出脸,木狼就打住了话头,拔腿一溜烟朝汽车开去的方向跑去。
火狼等人在他的身后哈哈大笑,都笑木狼傻得可爱。火狼并没有想要让他去追,玩笑而已,哪晓得木狼当了真。
木狼边跑边想:大哥雪狼也是,当初取名字排行,非得整个金木水火土,论顺序,我也得排老二,咋也轮不到火狼,个个压我一头也就算了,就连相生相克这东西,都一点儿都不公平,个个都克老子!
木狼想到这里,自己都笑了,他倒不是真的在意这些东西,兄弟们感情好了,咋样都没关系。
木狼在心里对自己说:好嘛,火狼,你让我追,老子就追,抓个把人回来,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喝酒的时候多给我留两口就够了!
不一会儿工夫,木狼就看到汽车的踪影,估算了一下,也就一、两公里的事儿,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脚下生风,就在快要追上汽车的时候,木狼听到侧面有汽车疾驰而来的声音。他扭头一看,顿时兴奋起来,暗道:“等你你不来,这会儿可是你自个儿送到刀口上的,怪不得我了!”
木狼收住脚步,更换了目标,跟着骆桓的车紧追不舍。
简冰无意间从倒车镜里看到有人在跟着自己的车狂奔,大半夜的,不可能是锻炼身体,他顿时提高警惕,猛踩油门,汽车一下子蹿出去很远。
“跟老子玩儿,我就不信你是独轮的飞机?还能赛过汽车、火车!”简冰来了精神,嘲弄得骂道。一边骂,一边往倒车镜又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自己被吓住了,心惊不已:这是人,还是怪物?竟然真的能跑过汽车!
木狼心不加速,气喘均匀,几乎与骆桓驾驶室的窗户并齐了。骆桓有心看清楚究竟是人是鬼,把车窗摇下去,呼啦啦的冷风顿时拍打着他的脸。
木狼正想看清车内人的脸,车窗就开了,他看了一眼之后,脚步慢了下来,惯性驱使又朝前跑了几步,彻底停下来,呆立在马路中央。
木狼有些颓丧,原本以为丢了小鱼,能捕到一条大鱼,岂知,车内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跟踪见过的那个人。
一分心思,木狼就开始喘大气,他就是有这个弱点,在狂奔的时候,一定要专注,不能中途胡思乱想,不然,就会如丢了半条命一般难受。
木狼捂着胸口,竭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思维不要过于活跃,哪儿曾想,却是刻意阻止思维,脑子里想得就越多。
木狼心想:人不是那个人,车可是那辆车,车牌号是多少?
很快,一串数字就出现在木狼的脑海中,那是他暗地跟踪时记住的车牌号,这辆车的车牌号又是多少?木狼绞尽脑汁,也只有几个模糊的数字在他的记忆中晃来晃去。
木狼头痛欲裂,胸口发闷,终于支撑不住,单腿跪在地上。
……
车速依旧很快,窗外的人一晃而过,很快就没了踪影,骆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搅乱了心神,真的搞不清是人是鬼了。
分了心,骆桓居然忘记了关窗户,任由劲风席卷面部,他只觉得面部时痒时痛。
心中空虚,脑子里一片空白,骆桓像进入深睡眠状态的人,出现了幻觉,总觉得那个人又出现在窗口,正狰狞的看着他狂笑不止,根本无暇顾及脸上的感觉。
呼啦呼啦,仿佛有一双翅膀在骆桓的脸上轻拂,搞得他的面部又痒又痛,一阵劲风再次袭来,翅膀扑扇着飞走了,骆桓看到眼前飘过一层薄薄的东西,在空中飞舞着飘向身后。
忽然间,骆桓感觉到脸上的痛痒减轻了,人也清醒了一些,他就像如梦方醒的人,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