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何处停靠-第10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内心的痛苦,以及惶恐不安,每一个人,都会拿鄙夷的目光看他。
沦落到如此地步,的确也没什么脸面见人了,人连生的一样都没有了,还拿脸面做什么?
仅仅两天的时间,他就像把自己关了两年,胡子拉渣、蒙头苟面。
顾远山忙完手上的活,看着烟雾一点一点飘出窗外,这才转身看着肖峰,他轻轻的叫了一声:“爸”
听到顾远山的呼唤,肖峰忍不住老泪纵横。的确,从法律角度上来讲,他们之间,仍然保持着半个父子的关系。
他的心里堵得慌,第一次涌出了一个念头:当年,我把肖雪送出国去,是对是错?假如她留在国内,自己也不至于和顾远山渐行渐远吧?好歹有一层关系维系着,彼此做事都会留一些余地
“领导,看您这好端端的,咋就哭上了?”金毛挠着头,不知所措,看得惯流血,却看不惯流泪。
“我高兴高兴”肖峰抹了一把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顾远山这才注意到,肖峰真的老了,头上多了不少银丝,脸上皱纹遍布,昔日的干练的领导风范荡然无存。
他不得不深思:肖峰究竟经历了什么打击?细算,也没多少时日没见,咋就能变成这幅霜打的模样?
他把目光投向正在张罗着摆放酒菜的金毛,破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直觉告诉他,金毛一定背着他对肖峰做了什么,否则,以肖峰的脾性,绝无可能与他同流合污;更无可能收下别墅,独自躲在这里黯然神伤。
“小顾,来,咱爷儿俩今儿痛痛快快喝几杯!”肖峰招呼他过去喝酒。
“是得痛痛快快的喝!”顾远山应声,走过去坐下。
“二位领导,你们爷儿俩喝着,我给咱拿碗去。”金毛识趣的退到了一边,适当的给这爷儿俩一点独处的空间。
“小顾,来,我敬你,祝你工作顺心,步步高升!”肖峰举起酒杯,一脸诚恳。
“爸使不得,得我敬您!”顾远山看到肖峰的表情,心中竟然有些难过,赶紧抢先把杯沿压低。
肖峰一口干掉杯中酒,顾远山给他斟满,肖峰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小顾啊,行路难,做人更难啊!千万要把自己的路走好了人呐,是会老的,老了就不中用了”
“爸,说什么呢,您还年轻着,不老,一点儿都不老!”顾远山的话也不完全是恭维话,肖峰的年龄的确不算老,对于男人而言,正当年,只不过该退居二线了。
“呦这爷儿俩聊啥呢,挺融洽嘛!”金毛笑嘻嘻的捧着碗出来。
“你是去拿碗,还是买碗去了?”顾远山奚落他。
“这屋子我也不常来,不熟悉,找来找去,找到了,久不用了,还要洗洗不是?”金毛辩解道。实则,他早就躲在一旁偷听了。
“少废话,坐着喝酒,来迟罚三杯!”顾远山敲敲桌子,指着被子里的酒。
“我喝,一定喝,能陪两位领导喝酒,荣幸之至!”金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现在可不是拍马屁的时候!”顾远山给金毛倒酒,金毛赶紧把酒瓶子抢过去,说:“哥,我来!”
这一声哥,让肖峰和顾远山很是吃惊,继而肖峰哈哈一笑,说:“这样称呼好,称兄道弟,亲近!”
“对对对,领导长领导短,没喝酒就先把我吓趴下了!”金毛随声附和。
顾远山笑呵呵的问:“那我叫爸,金老板得叫啥?”
“爸,我也叫爸呀,道上有句话,兄弟父母,皆是父母!”金毛转动着贼溜溜的三角眼,笑道。
“乱弹琴,二两猫尿灌下去,自个儿姓啥都忘了,道上,人行道、汽车道、火车道,还是飞机跑道?”顾远山白了金毛一眼。
“小顾,没有外人,但说无妨!”肖峰替金毛解围。
“爸您这是开化了啊?谢谢谢谢!”金毛嬉皮笑脸的说。
“喊谁呢,谁是你爸?”顾远山挥动拳头,朝金毛砸过去。
“哎呀,老爷子救命啊,得馁,是你爸”金毛夸张的躲躲闪闪,逗得肖峰和顾远山忍不住哈哈大笑。
顾远山举起酒杯,看着肖峰,动情的说:“爸,我敬您,笑笑多好啊,开开心心过一天,愁眉不展也过一天,何不天天开心”
“对!天天开心!”肖峰端起被子与之一碰,仰脖子饮尽。
三人你一杯,我一杯,不停的喝着,全然没有注意外面刮起猛烈的风。
正对着别墅的树林里,一棵大树的枝桠处,坐着一个男人,正用望远镜在观察室内人的一举一动。
随后,他举起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对着屋里不停的取镜头,喀嚓喀嚓拍摄照片。
屋里,两个空酒瓶杵在桌子上,金毛正在拧第三瓶的瓶盖。
肖峰突然笑道:“今天真痛快啊!金老板,趁着高兴,给我说说那晚我咋就醉得人事不省?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领导,哪天啊?”金毛酒后脑子混沌,一时想不起来。
肖峰借着酒劲儿,也少了顾虑,誓要弄清楚真相。
“金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你一天到晚应酬多,当然记不住,不像我,参加一次宴会便终生难忘!”肖峰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刻意把‘终生难忘’四个字加重语气。
顾远山和金毛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停顿片刻,他接着说:“就是金老板特意赶到省城的那一次,你不是还请了姜长河吗?”
“姜长河?”听到这个名字,金毛忽然反应过来,神情紧张。
“这下是否想起来了?”肖峰浅浅一笑,金毛立即慌了神。他万万没有想到,肖峰竟然豁出去了,当着顾远山的面提及此事。
“领导,这个您那晚的确喝得有点多”金毛支支吾吾的说。
“是吗?看来人老亦,不胜酒力啊!那天可有今天喝得多?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我独自喝了一瓶红酒而已!”肖峰的目光渐渐变得犀利,最后,犹如一柄锋利的宝剑,闪着寒光。
金毛不由得身体哆嗦,原本一头雾水的顾远山,从他们的对话中渐渐听出了端倪,他看看肖峰,再看看金毛。
突然,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金毛破口大骂:“金毛,你和姜长河狼狈为奸,都干了什么好事?说”
金毛和肖峰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飙吓了一跳,都惊恐的望着他。
“天地良心,哥你还不知道我?”金毛反身抓救命稻草。
“你他妈的,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看你说不说!”顾远山垂下右手,快速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金毛。
“哥不要啊,子弹子弹可不长眼睛”金毛吓得两腿发软,声音打颤。
咔嚓
顾远山拉了枪栓,金毛盯着黑洞洞的枪口,一下子跪在地上,哭喊道:“哥,你可别吓我我我,我说”
肖峰一脸震惊的盯着手枪,心悬在半空中,自己不光上了贼船,进了贼窝,这下,还成了贼父。
“原原本本说出来,不然,老子一枪毙了你,枪子可不认你是金毛,还是黑毛、白毛!”顾远山的模样凶恶无比,看得肖峰的心一阵阵发寒。
他突然又庆幸当初把女儿肖雪送到美国去,断了他们的姻缘,不然,成天与这样的才狼虎豹作伴,保不齐哪天就成了他的下酒菜。
他懊恼万分,自己白白在世上活了几十年,挑选唯一的女婿,竟然走了眼。
“你他妈的快点儿,磨蹭啥呢?”顾远山朝前走了几步,直接把枪口抵在金毛的脑门上。
“哥老爷子饶了我吧,这一切都是姜长河干的我,我也是没法子啊!”枪口的冰冷瞬间席卷金毛的身体,他哇一声哭了,叽里呱啦的把屎盆子都扣到了姜长河的脑袋上。
“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我讲清楚了,你若有半句假话,老子绝不手软!”顾远山用力顶了顶他的脑门。
金毛声泪俱下的把姜长河如何在酒里下药,如何用针孔摄像头拍摄,酒店里肖峰与女人翻云覆雨的整个过程,又是怎样愤愤不平的在电脑屏幕前发牢骚,等等一系列的细节,毫无遗漏的讲述了一遍。
末了,他抬头望着面色铁青的肖峰,哀求道:“饶了我吧,我是被逼的!”
肖峰面如死灰,恨不得找一道地缝钻进去,一辈子躲在里面不出来。
原本,他以为只是酒后乱性,犯了一个作风错误,没想到,是被人设计,像畜生交配一样,被世人当做笑话围观,他哪里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他萌生了彻底离开,一了百了的念头。
第一百六十九章 酒后惊魂()
第一百六十九章 酒后惊魂
咔嚓
随着一声响动,金毛吓得魂飞魄散,顾远山居然开枪了,肖峰也是面如死灰的看着他。
哈哈哈哈
顾远山笑得前仰后合,一脚踹在金毛的股上,骂道:“现在就让你死,便宜你了!”
金毛趴在地上,全身酸软无力,阎王殿里走了一圈回来,元气大伤。
肖峰松了一口气,好在顾远山还有点儿分寸。他虽然痛恨金毛和姜长河,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但,真的要让他亲手了结,或是亲眼看着他们命丧黄泉,还是于心不忍。
“爸,你放心,这仇我一定给你报!姜长河那个老东西,骨子里全是坏水,早晚得遭报应!”顾远山看出肖峰已对生无望,安慰他。
这一刻,他决定暂时放下了与肖峰的家仇,先联手对付他们共同的敌人姜长河。
“唉我一命不久矣,不甘心啦!”肖峰长叹一声,凄怆流涕。
“爸,您想开一点,这不是您的错,都是姜长河那龟孙子,使这下三滥的手段,咱们要活着,活得好好的给他看!”顾远山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劝慰道。
“金毛,我问你,那些视频和照片,现在在哪里?”顾远山厉声问道。
“在在姜长河那儿”金毛听到顾远山喊自己,高度紧张。
“此话当真?”顾远山表示怀疑,像金毛这样的人,不留下点儿东西傍身,决然说不过去。
“千真万确,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金毛发了毒誓。
“权且信你的话,以后狗眼睛放亮,再站错了队,那就是你自寻死路!”胆小如鼠的金毛竟然发了毒誓,顾远山也就没理由再怀疑他。
他走过去,伸手揪他起来,说道:“起来继续喝酒!”
肖峰觉得顾远山的话有道理,害自己的人活得上好,自己为啥要看轻自己。
他把悲愤和痛苦都咽进肚皮里,他需要用酒精将它们淹没。
金毛心有余悸的坐在凳子上,抬手一抹,脸上被汗水、鼻涕、眼泪弄成了大花脸。
顾远山丢给他一方手帕,骂道:“擦擦脸,他妈的耗子胆儿,没上子弹的枪也能把你吓成这样!当年你的老大马栓儿被枪毙的时候,你没看到?那才是真爷们儿!”
金毛这才知道从头至尾,顾远山都是在吓唬他,他心里记下了这笔仇,手上却听话的用手帕擦脸,他闻到手帕上有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和铁巴味,断定顾远山今天一定开过枪,并且用手帕擦了枪管。
三个人继续喝酒,几杯酒下肚,就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并且有说有笑,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引而不发的邪火。
对面树林里的人看了一出精彩的戏,热血沸腾,正庆幸顾远山除了一大害,岂料,风向调转,雨过天晴,金毛非但没死,这会儿竟然又一起有说有笑的喝酒。
这是什么情况?他彻底被弄懵了。
距离太远,他无法听到他们交谈、争执的内容,只能从他们的口型进行分析。
有一点,他可以得出结论他们个个面和心不合。
见再没有什么好戏看,他收拾东西,悄然从树上下来,迅速撤离。
……
没有找到齐云,纪闫坤和骆桓心急如焚,既没法跟金毛交代,也没法跟大哥纪闫鑫交代。
他们分头行动寻找,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齐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留下任何痕迹。
两人一商量,决定由纪闫坤回一趟山上,把山下发生的事情给大哥作详尽汇报,骆桓则继续率领弟兄们寻找齐云。
纪闫坤马不停蹄的赶到山下,天已经黑尽,四周树林子发出莎莎的声响。
“布谷布谷”他学了两声布谷鸟叫。
“布谷布谷”林子里传来两声回应,紧接着出来一个人,冲他走来,招呼道:“坤哥,怎么是你?”
“别多言,我得赶紧回山上,有重要的事情向大哥汇报。”纪闫坤边说话边赶路。
“坤哥,那你慢着点儿!”
纪闫坤走了十来米远,突然回头,问道:“对了,齐先生回来没?”
“齐先生?不是跟你们一起下山了吗?没回来。”
“知道了。看紧点儿,可不能走神!”纪闫坤叮嘱道。
他继续赶路,心中纳闷儿:齐云该不会是真的跑了吧?
“大哥大哥”纪闫坤一路喊叫着推开纪闫鑫的房门。
“你怎么回来了?又不敲门了,风风火火的,哪儿有老大的样子!”纪闫鑫从书堆里抬起头来,数落道。
“大哥真有雅兴,啥时候开始看书了!”纪闫坤逗乐道。
“去大哥的脑壳你也洗!说正事,山下怎样了?”纪闫鑫面带笑容的脸突然变得严肃。
“齐先生失踪了”纪闫坤小心翼翼的说。
“什么?你们都是干啥吃的,不是告诉你们要保护好齐先生么?”纪闫鑫一下子弹跳起来,神色愠怒。
“大哥,对不起,是我们失责!”纪闫坤自责地垂下头。
“咋回事?”纪闫鑫目光焦急的盯着他。
“金毛戏弄了齐先生,他一气之下离开了,我没追上他。齐先生的身手可是不凡啊!”纪闫坤一脸愧疚,技不如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戏弄?齐先生不是一个小肚肠的人,什么样的戏弄才能惹毛了他?”纪闫鑫心中疑惑,自言自语。
“金毛就是个二杆子,还能干出什么好事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