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儿媳妇-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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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节那天的悬案,一直拖延到现在都没有解决呢。
不是萧铎忘了着这事儿,而是根本就无从查起。那天人来人往的,王府从主子到奴才,估计有一多半的人都过去了。当天夜里,暗香疏影楼周围简直人满为患,查……,要怎么查?王府上上下下,一共可有几百号人呢。
除了台阶上的油迹,和地上石块,其他一点线索都没有。
而背后那人似乎很是谨慎,一击不中,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时间久了,王府里面一直安安静静的,凤鸾甚至忍不住想,该不会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吧?但这种念头只是一瞬,继而便是摇头了。
那天的意外,分明有人针对怀孕的端王妃设计的。
可到底是谁呢?
蒋侧妃?她才刚刚入王府,萧铎又不是太宠爱她,自己的脚跟都没有站稳,能做这事儿?岂不是又大胆又犯蠢?毕竟就算端王妃流产,下一个怀孕的也不一定就是她,甚至就算是她,萧铎也不会废了端王妃扶植蒋氏啊。
苗夫人?前世今生自己和她交往虽不多,但总得说来,印象还算不错,重点是她没多少作案的理由啊。不说端王妃小产,就算端王妃一尸两命,王妃的位置也轮不到她来做,还得先弄死自己和蒋侧妃呢。
那么魏氏?虽说自己不喜欢魏氏,可她一个宫女,处心积虑要害死王妃,到底又图个啥呢?就算王府别的女人都死光了,萧铎也不可能立宫女为王妃,肯定是另外再娶一个官家小姐了。
这么一分析,表面上看来人人作案动机都不大。
莫非……,谁和王妃私下有仇?可是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在端王府呆的时间都不算长,对内幕消息并不了解啊。前世进府没多久就怀孕,之后除了给王妃请安以外,就基本闭门不出,再之后就倒霉催挂了。
或许,端王妃更能猜出谁是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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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妃心里,的确已经有了幕后黑手的人选。但是她同样没有证据,总不能凭猜测和怀疑,就给人定罪吧?既然暂时查不出来,那就先放在一边,没必要整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吩咐葳蕤堂的人多加留心,自己尽量谨慎行事。
先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没过多久,便是中秋佳节。
这次端王妃学了个乖,只说身体不适,让穆妈妈等人操办了王府宴席,自己根本就不出席。萧铎首先考虑的还是嫡长子,对王妃的“不适”没有意见,只说好生静养,别的一概不用操心。
当天晚上,萧铎自然是留在葳蕤堂过夜。
端王妃可不会像凤鸾那样不懂事,自个儿睡大床,反倒让王爷去碧纱橱。因为知道丈夫要来,早早就让人把大床给铺好了。
萧铎在暖阁里陪着她说话,过会儿再睡。
因说起下月里凤二夫人的生辰,端王妃笑道:“我这个二舅母性子天真烂漫,虽然骄傲一些,性子却是简单明快的。依我的意思,别的东西都不用准备,只打造几套上等顶尖的首饰头面,一准儿让二舅母欢欢喜喜的。”
萧铎是刚刚接触甄氏不久,还不了解,“凤二夫人喜欢打扮?”
“是呀。”端王妃抿了嘴儿笑,“京城里的功勋权贵之家,哪个女眷不知道凤二夫人会打扮啊?打我小的时候到如今,但凡有什么新鲜的妆容,别致的首饰,或是什么俄罗斯国的新鲜料子,都是从二舅母身上时兴起来的呢。”
萧铎笑道:“倒也有点意思。”又好奇,“怎么不见阿鸾打扮?我看她整天都是懒懒的,总是简简单单挽个头发,再别点首饰。虽说清清淡淡也好看,可是听你说的,凤二夫人那样似乎更有意思。”
不免有点浮想翩翩,回头自己的小娇娇打扮得艳光四射的,叫人晃花了眼。
端王妃见丈夫兴致盎然问起闺阁琐事,围着表妹转,心里有点发酸,但忍住了,轻声笑道:“阿鸾年纪轻,便是不打扮也是水灵鲜嫩的。王爷若是喜欢她打扮,回头让她跟二舅母多学学便是了。”
萧铎想起那个宝光流转不定的岳母,点了点头,“也对,我记得跟阿鸾说说。”
女为悦己者容。
自己爱重她,她就应该天天在家打扮的光鲜亮丽,让自己欣赏,所谓秀色可餐,不失为一件愉悦的事。
可是萧铎事情多,想归想,后来到底还是忘记跟凤鸾说了。
到了九月初六那天,天气晴朗,万里碧空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云彩,好似一块水汪汪的蓝玉,透着秋高气爽的劲儿。奉国公府的二夫人生辰大喜,京城里不少女眷都赶着过来道贺,除了情面,也有瞧瞧甄氏打扮的意思。
谁让她是京城贵妇小姐流行的风向标呢?谁都不愿意落后呀。
当天甄氏不负众望,上面赭石色的缂金丝云锦缎袄儿,刺绣金银线,蜿蜿蜒蜒勾勒出缠枝莲的纹样,透着几分雍容奢华。然后配一袭粉色的牡丹薄水烟拖地长裙,原本略娇嫩,可是被上面重颜色一压,尽然说不出的完美无瑕。
她相貌美,容色正,配一个朝阳五凤髻便已端庄大气。
笑语盈盈间,真可谓是殊色照人。
引得女眷们私下纷纷议论,“啧啧,这哪里像是公卿侯门家的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主娘娘来了呢。”
不过凤鸾一到,众人关注的焦点便迅速转移过去。
“哎哟,可惜呀。”有人小声道。
“谁说不是呢。”今儿来给甄氏拜寿的贵妇中间,不少是来看笑话的,笑话一下素来骄傲无比的甄氏,只养了一个女儿,结果却落得给人做了妾室。
凤鸾打扮的光鲜亮丽,笑吟吟行礼,“母亲。”
“阿鸾,你回来了。”甄氏大大方方的,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失望了。
不过还有人不死心,觉得凤鸾和甄氏都是在死撑,心下暗暗发笑,妾便是妾,难道假装高贵就行了?不知道心里有多苦呢。
可惜她们想错了。
凤鸾只觉得凤家没有被牵连抄家,母亲活得好好儿的,心里庆幸的很,而甄氏这个人更是谁也不在乎。反倒别人越是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就越要过得开心,打扮得比谁都漂亮,行事做派比谁都要大,让人恨得牙根儿痒痒又没法子。
内厅里面正在热闹,外面忽然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约摸二十五、六岁,打扮虽然十分体面,却是丫头装束。她福了福,“二夫人、凤侧妃,诸位夫人小姐,奴婢是端王府的丫头蒹葭,特奉端王殿下之命,过来为诸位贵人分送礼物。”
凤鸾闻言一怔,什么礼物?自己事先没有听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多多:“汪汪,汪汪汪汪……”(萧铎,你嫉妒我~~)
萧铎:“拉下去做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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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怪事今年多(三)()
“啊;人人都有的呀。”
“快瞧瞧。”女眷们都是喜欢新鲜热闹的人,顿时议论起来。
蒹葭穿了一身水绿色衣衫;清清雅雅的,朝小丫头挥手道:“把箱子打开;给诸位贵人分发礼物;慢着些,仔细可别摔了。”
大箱子打开,里面拿出一盒盒的小盒子来。
甄氏得了一个大盒子;在座的来宾女眷人手一个小盒子。有人好奇,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惊呼道:“啊呀,是蛾绿螺子黛!”
螺子黛;出自遥远的西方波斯王国;每颗价值十金。
就以在座的贵妇身份来说,除了几家公卿贵族,寻常官宦人家是不常用的,毕竟稍显奢侈了。算算下来,今儿萧铎一共发了三十多盒螺子黛,再加上甄氏的一大盒子,少说也得三、四千两银子。
在座的女眷们不由瞠目结舌,这都够嫁一个官宦小姐了。
蒹葭口齿清晰,微笑道:“我们王爷说了,凤侧妃原是凤二夫人的独生女儿,养得千娇万贵的,进了端王府自然要好好对待。凤二夫人辛苦抚育了女儿一场,今儿是夫人大喜之日,这些螺子黛,只当是给大伙儿添一点热闹。”
她福了福,“寿礼另备,等下再呈于凤二夫人过目。”
这番话的意思是,今儿螺子黛虽然花的贵了一点,但是因为端王娶了凤家二房的唯一嫡女,讨岳母欢心用的,并不是年年寿礼都如此奢华铺张。
凤鸾不由嘴角微翘。
萧铎此举,不是他一年出不起三、四千两银子,而是免得兄弟们去上眼药。
今儿热热闹闹的替母亲做了脸面,礼也送了,又不落错处,这才是端王殿下一贯的慎密心思,从来不留把柄于人,干净利落又漂亮!
而眼下,整个内厅已经热闹喧哗起来了。
“啧啧,端王殿下真是大方啊。”
“谁让凤侧妃年轻貌美,得宠呢,这可真是……”有人又羡慕又嫉妒,虽然可以从凤鸾的身份上鄙视,但心里还是酸溜溜的,毕竟凤家的女儿做皇室侧妃委屈,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做侧妃的啊。
更别说,做到让王爷如此宠爱的程度了。
甄氏应付了众人几句,扯了女儿,在她耳边轻轻一笑,“这个端王,倒比我想象中的有点意思。”继而又担心,“你年轻,可别被他哄得迷了心窍。罢了,这会儿人多眼杂不好说,回头再细细跟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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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侧妃的母亲过寿,端王萧铎是不需要亲自过去的。
可他今儿不仅去了,还热热闹闹给岳母做了一场脸面,彰显宠爱凤鸾的同时,也是表示自己对奉国公府的礼遇。
与之对应,凤家的人对端王殿下亦是恭恭敬敬。
凤渊亲自陪着萧铎说话,做为岳父的凤泽因为不善言谈,反倒成了陪衬,只在一旁闷闷的喝着酒,还不敢喝多了。另外凤家的几个小爷都在,老大凤世朝心情复杂,看着萧铎,就想到做了端王侧妃的堂妹。
原本父亲私下算计了堂妹,自己还有点可怜她。
谁知道堂妹却是一个狠心的!好家伙,她狮子大开口要走了三十万两银子,还有诸多上好的房产、田产、铺子,整个凤家都给她咬走了一半!想想心都滴血,那些好东西原本都是自己的啊!
若是萧铎将来做了皇帝,堂妹和财产算是提前投资还罢了。否则的话,自己岂不是亏大发了?等将来自己袭了奉国公的爵位,财产已经被人先挖走一半。
凤世朝打量着萧铎,这位……,真的能成为下一任潜龙?
萧铎今儿穿一身深紫色锦缎长袍,长眉微挑、嘴角含笑,身量颀长有如高山,目光明亮好似一轮初升的皓月。他面容冷峻偏于凌厉,最衬深色,华丽、雍容、贵气,像是尊贵华美的神祗,有种让人敬畏的惊艳俊美。
而此刻,他正长袖善舞又不失矜贵的含笑高谈,举止行云流水。
凤世朝在旁边瞧着,别说……,这位还真有几分潜龙之相呢。
“大爷。”一个小厮匆匆过来,低声道:“后面出乱子了。”
凤世朝眉头一皱,“出去说。”
到了外面,小厮急急道:“就在刚刚,肃王妃亲自过来给二夫人道贺。”低了头,缩了脖子,“说是之前,咱们府上太夫人和她有约,要纳三小姐进肃王府,今儿是来问问吉日的。”
“肃王妃来了?”凤世朝大惊失色。
有关祖母把贞娘塞给肃王府的事,他是知道的。但是想着祖母已死,死无对证,只等过了这段风声紧的日子,就另外给堂妹择一门有用的婚事。没想到,肃王妃居然亲自闹上门来了。
也对,前段祖母的丧事期间肃王妃不好闹,专等今儿二婶婶的生辰大喜之日了。
凤世朝跺了跺脚,“哎,我去找父亲。”
而另一边,后宅宴请女眷的厅堂已经热闹一片。
肃王妃身体一直不太好,尽管擦了粉,脸上还是掩不住的苍白之色,她软坐在椅子里面,说道:“原本这门亲事,是我和贵府太夫人说好的,偏偏太夫人走了,想着贵府家事烦乱就没急着来提。正好今儿是凤二夫人大喜的日子,我过来道个贺,顺便把贞娘进府的日子定下来。”
甄氏微笑不语。
旁边的大夫人则是抿了嘴,脸色难看。
肃王妃今儿闹这么一出,满京城的女眷都知道了,贞娘哪里还敢留下?偏生自己是伯母,不方便插手侄女的婚事,甄氏那性子……,只怕是乐得不管的。
“怎样?”肃王妃咳了咳,看向甄氏,“要不,凤二夫人你来定日子?”
甄氏笑了笑,“当着大伙儿的面,我可要说句大实话了。”看向脸色发白的贞娘,以及旁边低垂脑袋的龚姨娘,说道:“大伙儿都知道,我半生只得阿鸾这一滴骨血。贞娘虽然名分上是我女儿,但不是我生,也不是我养的,这事儿我还真做不了主,得问问我们老爷和龚姨娘。”
龚姨娘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颤声道:“夫人,贞娘是你的女儿啊。”
甄氏心下冷哼,真可笑,贞娘这会儿又成自己的女儿了?还指望自己护着她?自己疯了、傻了,才会去为贞娘得罪肃王妃呢。
可面上,却是笑吟吟的,“只要老爷和你愿意,我就给贞娘办一份厚厚的嫁妆。”
龚姨娘脸色煞白煞白的,紧紧咬住嘴唇。
凤贞娘在一旁,小脸儿上的血色全都褪干净了。
肃王妃看了看厅内的情形,知道甄氏这是撒手不管了,放下心来,转头看向龚姨娘笑道:“姨娘真是好生体面,得主母开恩,小姐的婚事竟然让你来做主了。”对一个姨娘可没多大耐心,目光犀利问道:“龚姨娘,你愿不愿意呢?”
以她王妃之尊询问问一个姨娘,难道还会有人敢反驳?龚姨娘跪了下去,不住的磕头,抖得一个字都是说不出来。
凤鸾瞧着皱了皱眉,肃王妃这样明摆着就是在逼婚,哦不……,是在硬逼着贞娘做妾,不免有点窝火。可是一想到父亲和龚姨娘,想到之前晴雪堂的那些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