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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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喜:呃……她的外号叫的可真敞亮,都从兰陵叫到曲阜来了!
而且她的人缘看来也是有够差的,从兰陵到曲阜,看她不顺眼的人还真不少!人家穿越都是如鱼得水,怎么轮到她,就个个都看她不顺眼呢!
说好的女主光环呢,说好的穿越命呢!
第025章 孔家(下)()
玩牌的另外几个小姑娘听了黄衣尖鼻姑娘的调侃,都拿叶子牌牌挡住嘴,瞥着玉喜嗤嗤直笑。
可那黄衣姑娘却没打算就此打住,一双杏眼,继续似笑非笑盯着玉喜:“大蛮来了,二鬼呢,怎么不见你们家二鬼那个马屁精!”
二鬼?这是说她妹妹莹喜吗?
那黄衣姑娘,见玉喜一直不还口,倒是有些惊讶,“吆,大蛮子,几个月不见,真的转性了啊!过来我瞧瞧,你们明家那破泉子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啊!母猪也能变凤凰啊!”
玉喜忍不住攥了攥拳,想发作,但还是忍住了。
这要是在明家,她这性子,早就得把这群人生吞活剥了!这是人家的地盘,她只是个客人,扈妈妈说过的,她装也得装的有涵养,不能给爹娘丢脸。
绿桑也在后面一个劲扯她的袖子,低声劝慰:“姑娘,您别和灵青小姐一般见识。”
玉喜回头笑笑,好,孔灵青,她记住了。现在她忍得住,忍不住也得忍,在外祖家吵起来,纵使错不在她,丢脸的也是她。
“玉喜表妹,你来啦!”此时,一直静静坐在窗边的付秋芳站起身,浅笑着朝玉喜施施然走来。婷婷嫋嫋,袅袅袭袭,颇有西子之风。
玉喜皱眉,这个病西施又是谁啊?
身后的紫椿见了付秋芳,忙屈膝行礼问好:“给付姑娘请安。”
付姑娘?不是孔家的啊,不过看她眉目柔和温婉,瘦瘦弱弱的,应该是个温顺的姑娘吧。便也浅笑着行礼:“表姐好!”
付秋芳微微一愣,有些惊讶于她的恭敬。直到玉喜走上前来,一张小圆脸映入眼帘,才缓过神来,忙拉起她的手笑道:“好久不见妹妹了,妹妹近来可安好?”
还不待玉喜回答,孔灵青却抛出一句:“安好?表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你这蛮子表妹最近那可是成了大红人呀,整个兰陵县,不,整个青州府都晓得,说你这表妹啊,那可是泉女转世呢,都快要被世人跪拜了啊!还被山贼强盗争相抢夺呢!一个闺女家家的,被山贼惦记上,也不知道明家是什么人家!”
玉喜理理袖子,锦绣轩新织出来的泰西纱,质地轻薄柔软,她的脾气却不能如这轻软纱绢一般。说她就算了,现在连明家也诋毁上了,这诋毁的还是她的名声!
“孔家素来是以礼仪为尊,天下之典范。虽然不是衍圣公府正支嫡系,但到底是圣人之后,只是不知灵青表妹,这待客之道是跟着哪个圣人学来的?”
你特么是蓝翔挖掘机学校毕业的吧!
孔灵青大怒,拍桌而起,“好你个大蛮子,拐着弯骂我是吧!看我今日就怎么用孔家的礼仪教导你!”说着就起身玉喜扑来。
玉喜见她要动手,也列阵而迎,想她可不是吃醋的,山贼她都对付的了,别说一个小姑娘了,上来就给她来个过肩摔,保证孔灵青下次再见到她一定老老实实。
玉喜严阵以待,正准备好好教训这目无他人的刁蛮小姑娘,谁想付秋芳眼见孔灵青长爪一伸,就要抓上玉喜的脸,一把转过身抱住玉喜,将她挡在身前。
“嗤啦”一声,付秋芳的夏衣直接被孔灵青长指甲抓破。夏日衣裳单薄,只一下,付秋芳细白如玉的背上便瞬间肿起几道血痕。
剩下的几个孔家姑娘本来只打算看好戏,只想撺掇孔灵青刻薄玉喜几句,可没想她真会上去动手啊,便一个个都忙上前去拉架。
玉喜被付秋芳护在身前,一时带愣住。等她回过神来,孔灵青早已被众人拉开,她欲上前还手,却被付秋芳拦住。
付秋芳强忍着疼,对她摇头:“这不是在明家,妹妹别着了别人的道。”
绿桑和紫椿也忙着劝和她不要和孔灵青一般见识。
“几位姑娘,老太太屋里传饭了。”
孔老太太屋里的丫鬟来传话吃饭,玉喜不想弄得满府皆知,这才收了怒意。孔灵青也敛了火气,被众姑娘簇拥着往孔老太太房里去了。留下玉喜忙着查看付秋芳的伤口。毕竟这付秋芳是为护她才受的伤。
“表姐,我先陪你回房换衣裳上药吧。”
谁知付秋芳却摇摇头,细声道:“不用了,玉喜妹妹你快去用饭吧。我自己回房换就行了,老太太惦记你,去迟了不好。”
玉喜有些纳闷,难道她这个付表姐不用吃饭吗?还是不用去老太太房里吃?
付秋芳催促她快去,老太太房里的丫头也一直催她,玉喜也晓得规矩,不能让长辈等她吃饭,便道:“表姐,你等我吃完饭,再去找你。我那里有上好的膏药,不留疤的。”
才到了孔老太太的屋里,玉喜大舅母、二舅母、并几个年轻的嫂子正忙着布筷置饭,一见玉喜来了,忙把她拉上桌,玉喜谦让一回,便坐在了娘亲孔氏身边。她正对面坐着的便是方才差点正面交锋的孔灵青。
玉喜她是客,自然是在老太太房里吃饭的。孔灵青是玉喜二舅孔谦的嫡亲闺女,在孔老太太身边长大,饭也是跟着孔老太太吃。但她付表姐,怎么不来?
孔老太太倒是和她想的一样,扫了一眼桌上的人,便问:“怎么不见秋芳?”
孔灵青夹菜的筷子抖了一抖,抬眼看向玉喜。
石榴忙着回道:“方才付姑娘房里的银杏来回说,姑娘不舒服,晚饭就不吃了。”
孔老太太眉头一皱:“怎么又不舒服?老大媳妇,你去瞅瞅。”
“老太太,秋丫头这身子,不是一直都这样吗,镇日三灾八难的,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难受。又不是头一次,等您吃过了饭,媳妇再去瞧也是一样的。”
孔大太太对这个外甥女,很不耐烦,整日家和个病西施一样,不是寒了,就是热了,和她已故的母亲孔大小姐一样是个难侍候的主儿。
玉喜心中不免替付秋芳表姐感到悲哀,寄人篱下,果然是不容易。想来,林妹妹还是幸运的,有一个是时刻把她放在心上的贾宝玉。
推人及己,玉喜更坚定决计不能离开父母,独住明家。
“外祖母,付姐姐她……方才我们在花厅的时候,忽然不知从哪里蹿出一只疯猫,要抓我,付姐姐她替我挡了一下,被抓伤了背。估计现在正上药呢,我才说吃了饭就去瞧她!”玉喜故意加重“猫”字的读音,并不时瞥向对面的孔灵青。
孔灵青一口老汤噎在喉头,却又发作不得,只能干瞪她。
瞪瞪瞪!谁瞪谁怀孕!
孔老太太点点头,秋芳这个外孙女,虽然一直都娇娇弱弱的,但也算省心。便叮嘱石榴去取些膏药,若是不行,就来回她去请大夫。
吃过了饭,玉喜便跟着石榴往老太太正房后廊付秋芳的屋子去。
第026章 秋芳()
往付秋芳屋子的路上,紫椿一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玉喜有些奇怪,便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紫椿扭着帕子纠结半晌,终还是忍不住:“姑娘,您从前不是不喜欢付姑娘吗,说她矫揉造作,就知道哭哭啼啼。怎么现在倒如此亲近她?”
呃,从前的玉喜是个这么直接的人吗?这eq是不是低了点?
“我只是觉得,表姐受伤也是因为我。总得去看看吧。”玉喜丢出的借口,倒是顺理成章,紫椿听了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自老太太屋子的后廊出去,后院中连着穿堂的两间右耳房,便是付秋芳的屋子。
屋里只点着两盏灯,夜深的有些昏暗模糊。其实,穿越过来,玉喜最不能适应的就是夜间没有电灯,蜡烛点再多,也昏暗难辨。好在玉喜她到了晚间除了会周公,也没什么要做。
付秋芳的屋子内里摆设也十分朴素,一色玩器都没有。南窗下的书案上只有一个粉定瓶中供着数枝绿荷,并名人字帖、几部书。卧床上吊着半新不旧的青纱帐幔,衾褥也是素净的月白。玉喜冷眼瞅着,她庶妹闰喜的屋子都比这好像强多了。看来付秋芳在孔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踏进门时,付秋芳正临窗而立,肤白如雪,削肩细腰,一袭浅紫粉色纱衣映衬绿色罗裙,半低着头,似一枝芙蓉亭亭立于窗前。
玉喜轻步走近,低声道:“姐姐,可好些了,伤口还疼不疼?”
听见玉喜的声音,付秋芳忙回身,笑着招呼她:“妹妹来了。”乍然之间行动太快,一不小心带动了后背的伤,令她不自觉皱起眉头,“妹妹快坐。”
丫鬟银杏早端了绣蹲,欢欢喜喜让玉喜坐,“明姑娘来了就好了,我们姑娘正担心呢。”
“担心什么?”
付秋芳皱皱眉,支开银杏去泡果仁茶,“没什么,不过怕你再和灵青起闹起来。”
玉喜点点头,闹起来倒不至于,不过就是孔灵青吃了个哑巴亏而已。说着回身招呼紫椿将她带来的药呈上来,那药正是玉喜的三婶送的,她头上的伤,因为这药,愈合的十分稳妥,疤痕也消退的很好。
“这是我三婶给我的,说是宫里的,味道比普通膏药好闻,而且也不会留疤。姐姐你先敷着,若有了更好的,再换下来也不迟。”
付秋芳瞅着玉喜手里的汝窑膏药瓶子,莹润的天青色薄釉,映着细细小小的蟹爪纹。
“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付秋芳喃喃念道。
玉喜和紫椿你看我我看你,这表小姐什么意思,被抓了一下,就魔怔了?
见玉喜歪着头,表示不懂。付秋芳便敛起戚色,强笑道:“我说的是你手中拿的汝窑瓶子,汝瓷素来造型古朴大方,其釉薄而莹润,釉泡大而稀疏,有“寥若晨星”之称;其色如‘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明亮而不刺目;其声如磬,被世人称为似玉、非玉、而胜玉。”
玉喜:呃……表姐,你真博学……但是,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表姐喜欢瓷器?”玉喜继续歪着头装傻。
付秋芳的神色却疏忽变得黯淡,转头瞅着窗外正升起的月牙儿,容色戚戚,几欲垂泪。
紫椿皱眉低声道:“姑娘,您怎么忘了,过世的付老爷家有窑厂,专烧制瓷器啊!”
玉喜一顿,呃,她这是哪壶不开提溜了哪壶?
小丫鬟银杏放下茶,忙上前推推自家姑娘,“姑娘,明姑娘难得来坐坐,您晌午不说有东西要送明姑娘吗?”
付秋芳回神,略觉歉意,每每提起瓷器,她便觉心酸难耐,往往失态于人前。
“是了,早起还和银杏说,过几日便是你生辰,我为你准备了贺礼。”说着,便起身从床头顶立的柜子中取出一锦盒。
玉喜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簪子,紫檀色的簪挺,簪头上生出四五朵浅红色的花,堆积成灿烂红霞,莹润鲜艳。玉喜小心翼翼地拂过,温润细腻,是瓷质。
“这是瓷的?”她有些惊讶,她的妆奁里有那么多种质地的簪环,却从没见过瓷质的。它比之金银更显温润,又比玉石更质朴可爱。
付秋芳托起那瓷簪,娓娓道:“这枝杏花瓷簪,是我画了图,专门找工匠烧制的。妹妹肤似雪饶,面似红琼,也只妹妹配的上这杏花,‘不学梅欺雪;轻红照碧池’。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碧池?!
表姐,您老不会也是穿的吧?
“不嫌弃,不嫌弃,我怎么会嫌弃呢。多谢表姐美意,我一定好生戴着。”
付秋芳托着簪子,难得的笑如春风。
玉喜才坐了一会,孔老太太便派人来找她回去歇息,玉喜也只得拜别付秋芳。提着琉璃灯,扶着紫椿的手往外祖母房里去安歇。
付秋芳站在廊下,望着玉喜一行人的背影渐渐隐入暗夜中,唯有那琉璃灯的光芒却还莹莹如星。
“姑娘,夜里凉,回屋吧。”银杏下了帘子,又取出素缎披风给自家小姐披上,望着莹莹灯火,道:“姑娘从前也有盏这样的琉璃灯,比明姑娘这个还要好看些。只可惜,被青姑娘给……”
“算了,没都没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付秋芳紧了紧领口,感叹快要入秋了,秋风一起,日子更难熬了。
银杏扶着付秋芳往屋里走,走出几步,顿住:“姑娘,您觉得值吗?”
为了明家大小姐,姑娘背上受伤,现在又将姑娘自己最珍爱的瓷簪送给明姑娘,这一切值吗?
付秋芳垂了头,声音清淡:“玉喜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大舅舅说她在明家因为洗兰泉,被整个明家奉为掌上明珠。明姨丈本来就是个娇疼闺女的,什么事只要玉喜要,姨丈没有不肯的……更何况,除了明家,咱们还能指望谁……”
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最亲近的人,除了孔家外祖母,便是姨母了。
“可是姑娘,明家会比孔家更好吗?”姑娘这样讨好明大小姐,可若明家也是个火坑呢!
付秋芳低声安慰她:“玉喜的庶出妹妹闰喜,你是知道的,姨丈一直不喜欢她的生母,连带着也不喜她,一直养在庄子上。听说姨母最近将她接回府,吃穿和嫡女一样,住的也不差,可见姨母不是个冷情的人。再加上……我母亲当年为了姨母的婚事,也吃了不少苦头,姨母应该会看在母亲的情面上,善待咱们吧……”
若不是寄人篱下的日子太难,她不会把母亲留给自己的瓷簪送与玉喜。当初这瓷簪,是凝聚着她母亲的心愿,她母亲的愿望便是她一生得“幸”,幸运,幸福。
可她如今失了为她遮头的父母,便只剩下“辛”了。
第027章 公府()
玉喜回房,外祖母正和母亲闲话家常,见了玉喜,孔氏便对玉喜道:“阿醺,后日是衍圣公孔老夫人寿宴,你收拾收拾,陪外祖母和娘亲一起去。”
后天,那不也是她的生日吗?
“那我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