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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嘿,老男人-第12部分

小说: 嘿,老男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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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个竟然是这般关系?简直像两株盘绕的藤蔓花枝,只是不知哪一支可能因为另一支枯萎。

    沈洛捏着指尖,觉得很有意思。

    自此时起,她名殷嬅。

    #

    “释迦。”

    殷嬅立在华美的寝殿内,对着夜色开口。

    空荡不见他人的宫殿内骤然显现一个沉稳男人的身形。

    黑袍黑发,难得英俊的一张脸,面色淡漠,身材极佳。他的头低垂着,单手收拢,另一只手贴着左胸,周身似乎和黑暗融于一体。

    男人出现后便未发一言,气势如大漠孤狼,显然是身经百战煞气充盈的暗卫。

    室内一时只余寂静。

    殷嬅把玩着匕首看他,思绪渐渐飘远,她看见“殷嬅”和他的过往,在这位帝姬出生的那一日,楼景帝将培养十余年最出色的暗卫放在她身侧,护她安危。

    这个男人,曾经是皇室的凶匕,如今是护她的坚盾。

    自她幼时起就伴在她身旁,从她骄傲肆意的年少,伴到人性泯灭的陈宫。

    她牙牙学语,他舞刀弄剑;

    她飞扬跋扈,他沉默相望;

    她囚困暗殿,他潜伏身侧……哪里都有他的存在。

    殷嬅觉得很满意,她的目标,和原主的愿望,恰好重合。

    #

    原主生得一副尊贵容颜,面相金贵,她的整张脸庞是恰到好处的精致,双眉修长若飞,眉下正是一双黑瞋瞋的眼。她的目光从匕首上撕开,此时正肆意打量着男人,似嗔似怨。

    “呵……”

    看着看着,她骤然暴躁起来,一只素手狠狠掐上男人的下颌。

    殷嬅微微倾身,支肘于膝,眼眸半眯着端详掌中人的神情——这个画面其实很奇怪,娇艳如芙蓉的姑娘面前跪着气势逼人的男人,柔与刚的鲜明对比。

    “不愿看本宫吗?”殷嬅慢吞吞道,语调像戏腔,“当初那样渴望,像要吞了本宫一样。怎么着?现在来讲究这尊卑了?”

    是的……剧情隐藏的部分,唯独存在于原主的记忆里。

    “殷嬅”和“释迦”,曾经有过鱼水之欢。

    #

    老男人飞快地掠过她的眼眸,又垂下眼帘,呼吸沉了几分,掩盖住涌动的情绪。

    窗外暮色层层翻滚,在这大片暗影里,只余眼前这个端华女子,是他此生效忠的……主子,亦是曾经与他交颈而卧抵死缠绵的姑娘。

    他如何不愿看她?可如今回归西楼,他和她再不能有更多的情思,他不能毁了她。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烛火的噼啵声。

    得不到想要的反应,殷嬅突然咯咯笑了。

    她一笑,神色就含了几分癫狂,眉梢眼底惧是惊人的风情。

    “啊……你不愿看我,那……自然是有人愿意看我的。”

    她连“本宫”都不说了。

    “说起来,按照行军的脚程,今夜舅舅和老将军他们便该来国都述职了吧?你说,这么些年不见,萧哥哥他可还记得我?”

    殷嬅神经质般低喃,然后眼眸里的光愈来愈亮,声线也愈发高昂:“他自然是记得我的。释迦你说,本宫让他娶了我可好?本宫这么些年苟延残喘,可都是靠想着他。”

    “……”老男人垂下的眼睫颤了颤。

    “嗯?”殷嬅偏头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嫌本宫脏?是不是觉得本宫还想嫁人,很可笑?”

    “不!”释迦心中惊痛,唇色发白,被撞击了一般骤然抬头,便撞进她冰寒的眼里。

    老男人有一瞬间失去言语……他到底不擅言辞,只能苍白道:“帝姬自然是最尊贵的。”

    她意味不明地笑。

    #

    “嘭、嘭、嘭!”

    打更声过,本该万籁俱寂夜眠时,却忽然听得沉重宫门大开,随后便是马蹄踢踏,俊驹嘶鸣,火舌舔舐了天际。

    虽有声响却不喧闹,显然——是外出的将士入宫。

    当朝楼景帝对将士素来体恤,少数得圣心的将军甚至可于皇城策马,入上殿持刀。

    可如今夜这般,过了三更还入宫的,着实不曾有过。

    手还搭着男人的肩膀,殷嬅转首看窗外。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突然抿了一个笑来,眼里含了火焰一样跳跃的期待,又不知为何显出几分诡谲。

    挥手便让释迦隐于暗处。

    #

    殷嬅往暗处看了看,确定看不见人影,边开口唤了大宫女:“琇玉!”

    宿在外殿的大宫女听见声音便起了,此时将疑问收在心里,急忙招了其余侍女一同走进内室,她上前行礼,其余侍女在门边恭谨候着。

    殷嬅听着她们的脚步声,缓缓坐起,“更衣,本宫要去父皇那儿。”

    琇玉一惊,瞬息回过神来,了然的召唤手下侍女去准备服饰,自己上前开了妆奁。

    对着珐琅烧蓝缠枝铜镜,殷嬅仔细端详镜中人的相貌,琇玉取了新进贡的螺子黛,沿着眉线细描,在眉梢处延长,顾盼间立时便多了几分容光潋滟。

    梨木雕花妆台上搁着两只细银嵌白玉的长扁匣子,打开来,一只匣子里头有一格格莲花形状的凹槽,乘着脂状口脂,另一只的凹槽是月季的形状,乘着粉状胭脂,芬芳馥郁,鲜妍缤纷,色泽各异。

    “帝姬心仪什么色的?上回送来的杏儿殷颜色好得很。”琇玉手持一柄精巧的银刷子问道。

    “嗯……杏儿殷?不,还是芙月语吧。”

    上了脂粉,琇玉正想配上飞仙髻,却被殷嬅制止了,“不盘了,简单束着罢。”

    殷嬅有一头如云乌发,一大把捧在手里,流滑得似一匹缎子,简简单单挽出流云,换好衣服起身,一袭点缀着玉珠的玉色飞凰鎏金裙,霞色芙蓉纹金丝带,碎花点星纹石薄绡披帛,亭亭玉立,飘渺如仙。

    “帝姬当真是好看的紧。”琇玉笑道。

    “走罢。”

    #

    金銮殿前汉白玉石阶。

    有铁马金戈的将士肃立阶前,手中火把映红半边三更天。

    金銮殿后的幽谧通道。

    轿夫步履匆匆而过,华美精致的软轿后跟着几名身姿窈窕的侍女,守夜的暗位看到轿子内那人的身份,不言不语放行。

    殷嬅帝姬的行宫离金銮殿的距离并不远,绕过回廊宫殿再顺着内道走,耗费的时间不多。

    直接从内道进入内殿,殷嬅挥退众人,独自匿在金銮殿内的九爪金龙鎏金屏风后头。

    退下之前,琇玉欲言又止。

    她总觉得今夜有几分心神不宁,帝姬的神态,不仅仅是期待。

    倒像是……有几分癫狂。

    #

    四周很安静,只有烛火噼啪的响动,有品阶的将士几乎都在阶下聚集,偏生安静得过分,训练有素得很。

    金銮殿御座上,端坐着黄袍在身的威严中年人。

    眉目端正严肃,颊上有着深深的法令纹,发鬓黑浓,显然正值壮年,眼眸若刀,不动声色时自有一番杀伐气度,那是殷嬅的父皇,楼国帝君——楼景帝。

    隐约有三个人影自玉阶拾级而上,殷嬅施施然站定,只让屏风隐约格挡着自己。

    她没做什么遮掩,台上的人自然感觉到她的出现。

    楼景帝顺势朝她这边望过来,殷嬅有所感,眉眼一挑,一脸的无所畏惧。

    帝王唇角动了动,半阖厉目,神色不自觉带上些宠溺与复杂,任由她去了。

    楼景帝身旁的大太监醴酒也看了一眼,作了个揖,一张有些肥嫩的脸颊抖了抖,随后眼观鼻鼻观心地不动声色。

    帝皇脾气暴躁,能让帝王完全没有一丝脾气的,从前是文德皇后,如今也就这个帝姬了。

    可当初皇后是因为与帝皇青梅竹马,相爱甚笃。

    对如今的帝姬……却是亏欠。

    醴酒想到已逝的皇后,又想到小时候娇娇嫩嫩如今却喜怒不定的小帝姬,有些唏嘘。

第23章 呆萌赴死的侍卫大叔03() 
#

    那脊背笔挺的三个男人自玉阶拾级而上。

    来人已经接近殿前,高矮各不相同,皆是锦衣覆战甲,熠熠隐退月色。

    正中那人剑眉蹙似川型,虎目威严,年纪不轻,身量高大,乃是当朝大将军,为楼国征伐数十载的铁血老将。

    殷嬅与他十分熟稔,犹记得幼时,宫里被要求习武的皇子们,都没少挨过他的揍。此时看见他一如既往的康健模样,殷嬅顿时安心不少。

    左侧一人虽是武将,一身气度倒是卓然,宛若文人。

    白袍广袖,勾勒云纹,指间一块水头极好的寒玉扳指,映照跳跃烛光,发间束一只雕竹纹的白玉簪,一双桃花眼,却带了三分森严五分警觉。

    正是华国公世子,已逝文德皇后华瑶的胞弟,圣上亲封的三军军师,华含章。

    舅舅戴着她送的扳指玉簪,瞧着倒是人模人样的,殷嬅想着,那人却似笑非笑的瞥来一眼,看得殷嬅一僵——她这个舅舅的眼神真是愈发厉害了。

    许是感觉到华含章转移的视线,右侧那软甲银冠的青年似有所感。

    站在明明灭灭的烛火灯光下,青年男人着一身深蓝色锦袍,他一抬首,殷嬅突然觉得呼吸一窒,原主的记忆和情感来得激烈,即使殷嬅并不是原主,也被影响着心绪起伏,有声音在脑海里疯狂叫嚣着:“得到他,得到他!”。

    那人是萧桓——“殷嬅”的执念、囚笼内的阳光、她的闺中情愫、她一生的求而不得。

    火光在他眼里跳跃,映衬着眸色,如深夜里月色下,幽幽一汪幽谧的湖水,里头盛开一只艳色的火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她只感觉耳边万籁俱寂。

    #

    云汉历三百八十一年,外邦入侵,西楼出兵镇压。

    云汉历三百八十四年,突厥王于戎族祁城派遣使臣,欲递交国书议和。

    西楼老元帅袁毅,携弟子少将军萧桓归国。

    今日,终得相见。

    仿佛有夜风拂动送来花香,树影轻摇间,一人长身玉立在金銮殿上,遥遥望来。琼庭里暗香如缕,屏风之后丽人婷婷,衣带飘摇,华锦长裾逶迤。

    那人鸦鬓雪肌,芙蓉骨,糯米牙,气度风华极佳,一双眼眸若水,却也亮的惊人。

    正是阔别三年的帝姬。

    只是一眼,萧桓便转过头去,神色变得有点恍然,他觉得自己想起许多画面,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心绪几经波折,面色保持着平淡。

    殷嬅静静站立,看他不过一眼就移开视线,心中却没什么波动——当初“殷嬅”巴巴前来探看,却只得到一个冷淡的反应,回寝殿的当晚就摔了十数只玉器花瓶笔洗。

    此时,殷嬅再见他神色的恍惚,只抿嘴幽幽笑了。

    三载未见,这个人成熟稳重了许多,不像从前那样会不时对着她发愣红脸,三年的历练到底磨砺了心性,不过幸好,他看见自己的时候,依旧不能静心——当年“殷嬅”见到萧桓,就已乱了心绪理智,根本没有看出他的不对劲。

    少将军萧桓,风华卓然,业精六艺、才备九能,年少中举——何等惊才绝艳?

    “打马当街而过,满楼红袖招”。

    这样优秀的士族儿郎。

    是“殷嬅”的心上人。

    #

    将在外,归来先觐见。

    不过到底是三更时分,将士觐见不过走个流程,赐座慰问一番之后,楼景帝便让几人回府好生歇息。

    楼景帝当年是戎马背上争夺的军功,对眼前几人自是惜才,更何况,袁老元帅本是帝皇的恩师,华含章更是已逝文德皇后的亲兄长。正式的晋封奖赏,自然得放在几日之后的接风宴席之上,于群臣恭贺之下进行。玉石阶下火把攒动,西楼之铁骥纪律严明,几千人退去,步伐竟整齐恍若一体。

    回去路上,下了些雨,雨丝如织,淋入衣襟。

    九月授衣的季节,夜色格外辽阔一些,纷落一地残红。

    一乘肩舆已在内道出口处候着,鎏金伞盖垂绛芙蓉花锦,赶过来的轿夫和侍女肩头落了雨水,衣饰颜色深了一块。

    殷嬅却道:“不必抬辇了,本宫想走一走。”

    众人恭谨谦卑行礼。

    一众侍女仆从只得跟着帝姬,径直往蓉阁方向走,殷嬅也不顾雨丝,一甩手,广袖长长舒展,步履大气而肆意,衣袍猎猎迎风鼓动,身后披帛拖曳于地。

    她走着,突然露出奇异的笑容,步伐愈来愈快,脸上笑容也愈来愈明显:“哈……哈哈哈……”

    她在笑,又肆意又乖张,明眸亮得惊人,脸上沾了雨水,上好胭脂唇脂却不晕染分毫,反倒愈发清丽。如一幅画,原本只是勾出秀丽轮廓,如今突然染上颜色,交织成一派明丽之景。

    前一刻,还是端庄帝姬仪态,下一刻,已是色彩鲜明的肆意狂放。

    #

    两名侍女撑伞追了上去,欲替她阻挡雨丝,却被殷嬅挥手驱退。二人为难看向琇玉,期盼这个最得信的大侍女可以劝劝帝姬,帝姬若是因此染病,她们谁都担待不起。

    琇玉却只是摇头,看着主子眼里近乎放纵的光芒,突然放松,又突然心酸。

    在去陈宫为质之前,被帝后二人双双宠着,帝姬很爱笑,笑容很好看。

    面对帝皇时有女儿家的笑,面对兄弟与妹妹时亲和淡雅的笑,面对世家众女时高贵端庄的笑……都是笑,各式各样的笑。却很少像这样,似半醒半醉地笑着,不管不顾地笑起来。

    这时候琇玉以为,她的主子,西楼最尊贵的帝姬,是高兴的。毕竟少将军回来了,帝姬心中定然快活。

    她的主子,苦了这么些年啊……

    如今怎么能不快活?

    #

    雨愈发大了。

    从殷嬅的角度看两侧的庭院,暗沉沉的色调,雨水打下来,四周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不能看见释迦,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他隐蔽在什么位置,就在右侧的庭院内,不远不近,多年的朝夕相处让他们熟悉彼此如同熟悉自己。

    杀手尤其擅长隐蔽,隐蔽需要精心凝气——而这时候的释迦,心已经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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