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的送葬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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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构建独|立魔网,这要求他们必须拥有极高的意志与坚不可摧的信念;到了高阶施法者这个层面的魔法师,其心性、人格如同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构建出完整的小世界那样强大、坚定,轻易不被外物所动。
时至今日,魔法师不再是邪恶的代名词,即使是教廷在某些特殊场所下也不得不捏着鼻子与他们合作;而以游历大陆磨砺自己心志的魔法师们,也在几千年的岁月中赢得了人们的尊敬。
拥有称号的施法者本大陆不过寥寥几十位,南自然不会怀疑眼前的女魔法师会对他有所欺骗。
良久的沉默过去,南一番挣扎后叹息了一声,端正坐姿,直视格洛丽亚,坦诚地说道,“飓风女士,非常感谢您的重视,我个人也……确实对您组织的这次冒险之旅颇感兴趣。但很遗憾,现在的时间不对。”
“嗯?”格洛丽亚一挑眉。
“我的家乡刚刚发生过一场让人痛心的惨剧,在这场变故中我失去了许多同伴。”想到牺牲的队员与无辜的麦格林,南的心脏就一阵抽痛,“这件事情虽然结束了,但收尾的工作还需要我参与其中。我不能抛下我的责任、丢下信任我的人们,我必须对这件事引起的变故负起我应承担的责任。”
格洛丽亚有一丝惊讶,她怔怔盯着南看了好一会儿,那霸气凌人的气势缓和了下来,“是这样的吗?那可真糟糕……是什么样的事呢?介意对我说一下吗?”
施法者因自身的强大而让人顾忌,但实事求是的说,这个群体往往通情达理,极少强人所难。
南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位看起来就不怎么好说话的女士忽然来一下蛮不讲理。将林克大道的事情简短地叙述了一遍,听到人体孕育的魔物出现格洛丽亚当即色变,在南描述了那一位“路过”的、“好心”出手的施法者后,格洛丽亚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这么说,魔躯落到末日审判手里了?这家伙……难怪他会逗留在这儿。”格洛丽亚扼腕叹息,一副生恨自己来晚了的模样。
“末日……?您认识那位施法者?”南惊讶。
“啊,是的。那家伙……”想到安格斯的过去,格洛丽亚神秘地笑了起来,“那家伙跟你们教廷的‘渊源’可不浅。”
戒卫厅中,东等候了一下午也没见贝内特军团的人过来取钱,顿觉不妙。
军部的人有多贪婪,东比外人清楚得多。如果他们对钱表示出兴趣,那他还能有退路,反之,则是危险的信号。
当了好几年的戒卫队总长,东在杰佛里城也有了一定的人脉,披上外套到几户交好的贵族家打探一番,却先后吃了几次闭门羹;心中预感越加不妙的东咬牙放弃矜持,转到奥里维奇府邸后门重金收买了看门人取得了一些信息后又跑了一趟城主府。入夜回到家里时,东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情绪。
无头苍蝇般在门厅里转了几圈,仔细回溯一遍订下的计划,东一声叹息,默默地脱下礼帽、外套,自己挂到衣帽架上,而后走向南所在的书房。
“东?”翻开着自家庄园账本的南站起身,“你的脸色不太好?”
东内疚地看了一眼弟弟,“抱歉,南……有些事儿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顿了顿,东别过头去,“我已经把你的名字从戒卫队名册上勾去了,你收拾一下,这两天……不,明天就去乡下吧。”
“什么?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南大惊失色。
东沉默不语,南急切地抓住他的胳膊,严肃地说,“东,别总把我当孩子,我们是家人,有什么事儿我们兄弟可以一起承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贝内特军团那边有异动?还是城主大人想让我们家为林克大道的事件负全责?”
东叹息一身,拉着南一起坐到沙发上,将身体往后一倒,“说实话,如果只是为了应付大公爵的来访而粉饰太平、让我们家背黑锅,对于我们来说还算是好结果……”
南觉得自己头部的神经跳了一下,之前他们兄弟讨论这件事儿的时候就觉得背下黑锅是他们家最糟的处境,这代表着托莱家将从杰佛里城的上流社会里除名;但东现在居然这样说,即使以他的心性,也忍不住慌乱起来。
“……我们家在杰佛里城住了三代人了,从爷爷那一辈起我们家就服务于戒卫队……这算是什么?!”南忍不住满腹怒气地说道。
“别说了,南。爷爷那一辈,认为我们家应该在教廷与贵族间所有区分,所以我们家一直对于爵位没有追求。现在想想,其实至少弄个爵士封赐也不错……至少别人轻易动到我们的话,其他的体面人家会物伤其类。”东苦笑。
“那么,现在城主大人究竟想我们怎么样?”南气闷地问。
“你记得我上次告诉过你豪斯曼少将在切斯特前线的艰难处境吧?”东忽然突兀地转移话题。
“嗯?”南疑惑地皱起眉头,正奇怪东怎么忽然提起这个,思绪转念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顿时面色剧变,“你是说……?”
“豪斯曼少将五年的时间里从列兵攀升到将军,其中虽然也有少将本人获得十大战术大师之七的成因在,但更多的原因是——王族特意的提拔。”说到这儿,东苦笑更甚,“吾王称他为王国最后的救星……这种赞誉,对少将来说,反而是种危险的信号。”
东稍微撑起上身,一只手在胸前点了点,微微发颤的手腕显示了他不平静的内心,带着一丝痛恨、一丝绝望、一丝讽刺,这个长袖善舞、聪明过人,在名利场中如鱼得水混了近七年的戒卫队总长露出了少有的狰狞神色,“我们家从未表示过立场……英明的祖父让我们家远离名利漩涡,依靠着自身实力在城中站稳脚跟……但没有立场就是立场,我们身为赛因王国国民,自然要对国家效忠!而这种支撑我们家族信念的立场,在当下,已经成了野心家的眼中钉!”
“混……”听明白了东的话中深意,南脑中轰的一声、眼前一阵眩晕;目眦欲裂的神圣骑士无法压抑自己胸中盛怒,一拍沙发扶手就要起身,脑后忽然而来的冲击中断了他的话语。
“嘭!”地一声,毫无防备的南在东的骤然袭击下后脑挨了一记冲击;他勉强半扭过身体、诧异地看了哥哥一眼,眼睛一翻,身躯软软躺下。
东扶住南放到沙发上,叫来贴身的亲信仆人将南少爷的随身用品快速收拾整理出来,而后他自己跑去南的房间找出南的钱箱,往里面塞满了金币;又去陈列室翻出南常用的两套订制铠甲,亲手搬到备好的马车上。
忠心耿耿的仆人连夜驾着马车出城,东站在三楼走廊失神地冲着城门方向发了好一阵呆,再次叹息了一声。
凑起来的金币让南带走了多半,剩下的东也不打算留去便宜别人了。当夜,东召集了家中所有的仆人,按照工作年限给他们发放遣散金、让管家南格太太带上庄园账本地契连夜回乡下交给亲戚、又安排了下预备寄给亲友们的信件,做好了自认为能做的一切准备后,他独自留在空荡荡的托莱家大屋,等待命运的审判。
自骨髓深处弥漫上来的恐惧已经麻木,东给自己倒一杯酒,就着冰冷月色与铺满庭院的大雪,抬头饮下。
有选择的话,他也想求生……但他明白,如果不留个人下来给城中蠢蠢欲动的势力做文章,那么他们兄弟俩谁都跑不掉。
即使只是管中窥豹,他也能感受到笼罩在杰佛里城上空的惊天阴谋中隐隐散发出来的彻骨寒意;连赏识他、栽培他的城主大人都首肯了让他来当这场阴谋盛宴的祭品,他又有什么好挣扎的呢?
“……走吧,南,走远一些……”
格洛丽亚告辞后并没有走远,飓风女士很不甘心就此铩羽而归。
短短的接触,南表现出来的品格让飓风女士很是满意。一个正直、有担当、忠诚的骑士,对于所有的冒险者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队友人选。
东归家的时候,蹲守在托莱家对面的飓风女士发现这又是一位神圣骑士后惊讶了一下;神圣骑士的入职要求与施法者一般苛刻,这家人居然能出两位,这让飓风女士对于他们更有兴趣了。
夜深人静后,从托莱家的后门驶出来一辆马车。正苦思着如何将托莱兄弟拉上自己船的飓风女士不经意地用精神力扫过去,发现里面趟着晕迷中的南,顿时大为惊异。
当南正面拒绝她的时候格洛丽亚知道她一时半会是没法子带走他的,那种灾难*件的后续收场极为困难。但现在看来,他们家必然是出了某种变故——对于格洛丽亚来说变故即代表机会,她当即尾随其后跟了上去。
第23章 南遇袭()
23
一声巨响、随之而来一声惨叫,昏迷中的南被马车的惯性甩出床榻,“彭”地一声撞在车厢上,落地后翻滚了两下,发出“嘶……”的一声呻|吟,捂着脑袋爬起来。
家里的马车布置南很熟悉,还没等迷蒙中的他回想起自己怎么会在车上,又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思路。
头皮发炸,高精神力带来的高感知让举止还有些僵硬的南下意识地单手撑地,一个侧翻滚到车厢另一边去;在他堪堪避开的同时,一股巨力轰碎了一面车厢壁,闪亮刀光晃得南微微眯起眼睛,伴随着刀光闪现,外间冷得透骨的夜风也刮了进来。
“在里面!”
南听到一个颇为兴奋的陌生声音,心头警铃大作的他来不及思考,伸手抓向他躺着的床榻边立着的骑士剑。
车厢壁大开的窟窿外出现照明用夜光石,随着马蹄声响,几名全副武装的骑手自黑暗中出现,居高临下地将马车围了起来。
“……你们是谁?”南一边说话,一边抽出骑士剑,另一手抓住盾牌。
“南·托莱?”被拱卫在中间的骑手冷冷地问道,头盔覆面下的声音让南感觉有些耳熟。
“是我,你们为何袭击一名教廷骑士?”南高声说道。眼前的场景给南的感觉很怪异、很不安,他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以争取时间思考当下的处境。
但对面的骑手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默不作声地做了个动手的手势,拱卫着他的几名骑手跳下马背,气势汹汹地冲南杀过来。
“天使之壁!”
南快速下蹲,肩膀、手肘、头部呈三角支点立起盾牌;“哐、哐!”连声,几把长刀劈砍在盾面上,激□□点火花。
交上手不到十秒,南的冷汗就冒了出来……这几个骑士的动作很规范、太规范,一看就不是那些技艺来路乱七八糟的冒险者——
“轰!”地一声,南被从马车里轰了出去,连遭三次轰击的车厢就此解体,而南在满是积雪与石块的泥地上翻滚几圈化解冲势后,站稳脚步的瞬间除了看清楚自己正身处荒郊野地,还看清了马车周围到底围了多少人——黑压压一片,近乎一个整编小队!
惊疑不定的南喘息着,被三名提着长刀的骑手逼得连连后腿。
今夜没有下雪,稀薄的云层后能看见高空中弯弯的月牙;月光之下,南的目光在三名骑手身上的制式盔甲一扫,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地惨然一笑。
“你们是……贝内特军团的人?”
三名骑手并不出声,逼近南两米之内后左右两人出刀,截断了南的两翼,第三人快速绕过正面,斩断南的退路,竟是必杀之局!
南避无可避,只能跃身向前一冲,避开左右两面刀锋,落地后头也不回长剑向后一旋,砍中追击而来之人的头盔;他动作不停,另一只手的盾牌紧跟长剑砸过去,将对方砸得一个踉跄。
这段时间来累积的怒火、焦虑、几年军中生涯中的不满、压抑,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被同为军部的人刀剑相向,没有人还能保持清醒理智。
“圣光庇佑、神圣祝福!”
两道圣光从南头顶上降下,他全身散发出一层虽然稀薄但肉眼可见的圣光之力;有了这层保护,他不再东逃西窜,硬抗着对方的攻击盯紧了一人狠狠出击。
神圣骑士在骑士系中战力并不出色,或者可说算弱势;但神圣骑士若是打定主意拖延,能短时间能拿下他的人也不多。十几米开外,那名貌似领头人的骑手似乎有些不耐,侧头对身边的士兵说了句什么,几名骑手应声俯首,架着坐骑直接冲击过来。
南双目发红,奋力反击,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几名骑手以坐骑围困、牵制住他的辗转腾挪后,他身上的防护之力很快架不住攻势,光芒越来越淡。
“噗!”地一声,利器穿过南的衣物,刺入皮肉,且目标还是南之前就受伤未愈的伤腿;南重心不稳,摇晃了两下被人一脚踹倒,被他狠攻的那名骑手快步踏前,在他的伤腿上又补了一刀。
“唔——!!”剧痛让南瞬间汗湿夹背,紧咬着牙关才强忍住嚎叫欲|望;与他缠斗的三人泄愤似地重重踢了他几脚,恶意地招呼着他的伤腿,让他额头和脖颈上青筋暴凸,眼眶中浮现生理性水痕。
难以忍受的痛苦中,有人揪起他的头发,将他拖到那名首领马前丢下。南挣扎着以手肘支地昂起上半身,抬头看向马上的骑手,脸上突兀地浮现一丝嘲讽冷笑,气喘吁吁地、费力地说道,“夏洛蒂……你也、你也要背叛吾王?”
马上的骑手似乎是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戴着白色长手套的手从披风下伸出,拉起头盔上的面罩,露出一张胜利者特有的带着怜悯表情的年轻容貌。
“你还是一样敏锐,南。”夏洛蒂叹息着说。
南勉强坐正,扫视一圈围着他的士兵们,吐出一口血水,笑得有些狰狞,语气里有悲怆、也有激愤,“看来你选择了‘政治正确’的道路……你现在是什么军衔了?”
“只是中校而已。”夏洛蒂貌似谦虚,上扬的嘴角带了一丝得意。
“中校吗?不错……咳、咳!神圣骑士保送最高也不过是上尉,你现在果然是‘出色’多了。”南不无讽刺地说。
胜利者总是有“宽宏大量”的底气的,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