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5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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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后来我就喊媳妇过来。”
“既是看机器,喊你媳妇做什么。”
“我媳妇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贾琮道,“她很喜欢新鲜科技的,而且她在大佳腊学堂里头学过理工科,比我在行多了。我也怕让人家哄骗了。”裘良点头。贾琮遂接着说如何跟着梅先生来了、那老仆如何开门。梅先生进去问了问,人家不肯见贾琮。贾琮为了折腾点子动静,在门口唱了半日的小曲儿。
裘良奇道:“人家不肯见你,你唱小曲儿做什么?”
贾琮理直气壮道:“我不会唱戏啊~~只闹出点子声音来打扰他、万一他听得烦了跑出来骂我呢?我不就可以趁势哄他一哄?见不到本人,空有三寸不烂之舌何用。”
裘良瞪了他一眼:“歪理!”贾琮撇嘴。
裘良思忖良久,方把攻打宅子经过说了。贾琮起初还懒懒散散,听到死了人便吓得坐正了。裘良说完后,贾琮长大了嘴半日合不上:“您老……推了大炮过来?!”裘良点头。贾琮一哆嗦,“我的天!太高端了!”又怔了半日,揉着太阳穴嘟囔,“这……什么跟什么!”乃站起来背着胳膊在屋中转了两圈,忽然说,“死掉的贼人当中有没有梅先生?”
裘良道:“瓦砾尚未清理干净,已有些尸首抬出来了。”
贾琮忙说:“我瞧瞧去。”转身正要往后头走,忽然止了步,如僵住了一般。良久,他回过身来,“裘大人,你方才说……贼人被包围后,杀了进入那院子的兵士,而后将尸首一具具抛了出来?”
裘良一叹:“不错。”
“那……尸首们都是袍泽吗?确定都死了吗?”
裘良顿时怔住了:“你疑心贼人扮作我军袍泽的尸首从院中逃离?”
贾琮道:“我没上过战场不知道啊……评话里头都是这么写的。”
裘良立命清点阵亡袍泽尸首。不多时有兵士来报,尸首不少,但有两位袍泽是从院子里头找到的,且被剥去了战袍。裘良跌足:“竟让他们逃了!”
贾琮摸下巴道:“未必不是好事。会扮作尸首逃跑,显见是冒险之举。说明这宅子没有可通往外头的地道。”又想了想,“贼人全都死了?有伤的没有?”
裘良长叹一声,起身道:“去瞧瞧吧。”
二人走到后头,炮轰废墟尚在清理,血腥味与炮烟味皆浓重。贾琮许久没见过这么多死人,心中怅然,默默向尸首鞠了三个躬,惋惜道:“都是壮年男子,做点什么不好。外洋那么多荒地没人开。”
裘良正欲问他何故鞠躬,闻言啼笑皆非:“一样米养百养人,总少不得有做贼的。”
贾琮垂头看着尸首:“一个活的都没有?”
裘良蹲下。身来,将已清理出的尸首一具具看过去,不多时便发现了一具并非死于瓦砾的。此人乃是中毒而死。裘良捏开他的嘴,里头果然有咬碎的毒牙,乃森然道:“这些人是死士。”
贾琮不觉皱起眉来:“死士可不是一般富贵人家养得起的。”
裘良正色道:“那个梅先生还同你说了什么?”
贾琮迟疑片刻:“您老……知道世子府上那个女婴转男之事么?”裘良点头。贾琮低声道,“梅先生说,他的朋友爱慕樊美人,且那事儿就是他帮樊美人做的。”裘良愕然。贾琮解释道,“故此……我才喊我媳妇过来。情爱之事,男人未必有女人能说道。”
裘良略想了一想,戳了他一手指,骂道:“糊涂!人家显见是给你下了个套儿哄你过来!”
贾琮缩脖子道:“昨晚上回去……我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来着……转念一想,横竖我也没进来这门,人家是想把我怎么着?”
裘良哼道:“显见是姓梅的想哄你来见什么人。那人既不肯见,想必是你认得他。”旋即又想着,世子府上收到那匕首传书,便是掐着贾琮见此人未遂的点儿。莫非是那个姓梅的想让贾琮见这宅子里的什么人、宅中之人不想见、并另有旁人也欲拦阻贾琮见他?乃问贾琮,“这些尸首可有你认得的?”
贾琮便挨个儿瞧过去,既没有梅先生,也没有驼背老仆、亦没有秃顶瘦老头。死的都是些青壮。口中不禁又惋惜:“多好的青壮男子……”裘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将全部尸首都看完了一遍,贾琮摇头,“都不认得。”
裘良道:“这些都是喽啰,那人想让你见的大约是个头目。”他自己又从头查看一回,衣着打扮皆一样。乃命悉数搬回衙门,命仵作细验。
这会子画师已来了,与贾琮之护卫在前头画好了梅先生的画像。裘良一瞧便觉得眼熟。贾琮看了看他:“合着是您老认识的?”
裘良皱眉:“只是眼熟,偏想不起来哪儿瞧过。”
贾琮道:“我却是头一回见……咦?我怎么也觉得有点眼熟?”他也看了半日,“可当真是没见过啊!怎么会眼熟?”乃捏了捏下巴,嘀咕道,“莫非我认识他老子?他兄弟?”
“哎呀!”裘良抚掌,“梅翰林的儿子!”
“啊?!”贾琮心中暗自高呼一声“卧槽当真是他!”
裘良道:“我在京中见过,那会子他还年少。如今他模样虽变了些,依然瞧得出轮廓。”
贾琮摸鼻子:“内什么……他好像就是当年同薛家小姐姐订了亲、人家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就为了等着拜堂、然后京城大乱那阵子他悔婚。薛家找他理论,他说有皇子母家瞧上了薛家的钱、逼着他退亲;他是无辜的。”
裘良眉头拧起,半晌才喃喃说:“此人听闻颇有内秀,如今也不知投了谁家。”
贾琮内里却是另有一番念头。俗话说,相由心生。这宅子显见藏了什么机密,且那两个老头极有可能守在此处多年、类似于看守。裘良说,那废墟院子里头与他对喊的声音极古怪难听。那会子蜀兵尸首已全部抛完了。发声者不论是驼背老仆或秃头瘦老头都挺正常的,而如今死的那些兵士个个牛高马大。故此,两个人里头也许有一个没出来,在里头领着死士们抵抗。只是不曾想到裘良性子那么急、会动用火炮。然而尸首当中并无老头。
他只管垂头凝思,裘良问道:“琮儿,想什么呢?”
贾琮道:“想那废墟院子里头有没有地窖。”
裘良眼神一动:“何以见得?”
贾琮道:“我上回来蜀国遇到了那么多事。蜀王府有地道、丁忘机家里有地道,青羊宫有地窖。仿佛蜀国与地窖有缘分似的。这回会不会又遇到地窖地道?这宅子这么大,地方这么偏僻,怎么看都像居心不良……额,像是有什么特别之用。”
裘良好笑道:“话虽没道理,我也有此疑心。回头我让他们挖地三尺。”
他二人又里里外外转了数圈,见这宅子别处皆寻常,遂回衙门去了。又命画师多多描绘梅先生的画像传给成都一众捕快瞧,只说是机密要犯。
裘良这么大的官儿手底下最不差人。一众壮丁不停的干、晚上点火把干,次日天明时分便已清空瓦砾、开始挖地面了。贾琮又没睡成懒觉。裘良的人早早拎他起来——果然那院子正房的地下翻出了一个地道口。裘良已赶过去了,打发人来喊贾琮。
贾琮打着哈欠赶到废墟宅子,天色早已大亮,裘良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紧紧围着。那地道口就在正房一张已被压塌的大案子下头,那案子却是紫檀木的。燃起火把跟着兵卒走下去,贾琮倒吸了一口冷气——太大了!太高了!
地下空间足有两层楼那么高,一眼望过去不知道多远,许多大柱子排着且都是上好的楠木。地面铺着青砖,四处设着石头雕的狴犴。贾琮跟着兵士走了几十步,便看见两旁隔成了一间间的屋子,砖砌而成。随步走入一间屋子,里头还不小,约莫十五六平。有床有桌没有被褥,桌上设了笔墨砚台没有纸,并满是铜绿的灯座、灯座当中有油渍。且没有灰尘。贾琮在屋中转了半日,问跟着的兵士:“你们瞧见马桶没?”兵士摇头。
乃从屋中出来,寻人打听裘良所在。有个小头目便领着他过去。这下头还有道路,拐了两个弯子方寻找裘良。裘良负手立着,他面前是一大片的架子,架子上放满了坛子。贾琮凑过来问道:“裘大人,可见着活人没有?”
裘良道:“活人没有,死尸有一具。”随手一指。
贾琮顺着他的手瞧过去,地上倒着一个老头儿,正是那个驼背老仆。“他怎么死的?”
“咬碎了口中□□。”裘良道,“昨儿就死了。”他顿了顿,“且我瞧他手上的茧极薄。”
“哈?什么意思?”
“许是不会什么功夫。”
贾琮眨眨眼:“那……是不是应该另外有人武艺高强?”
裘良指着坛子道:“做牢狱看守,多少得会两手。不然如何看得住这么多犯人?”
贾琮抬目瞧了两眼坛子,嘴角一抽:“内什么……这里头装的……该不会是骨灰吧。”
“正是。”
第六百六十三章()
话说裘良的人在废墟宅子地下寻到一条密道;里头极大。裘良立在一大片架子跟前,架子上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陶坛子。裘良道:“我方才随意开了几坛瞧,里头装的全是骨灰。”他胳膊向后头一挥,“从外头的影壁、到上头的院子、到这里头——满是狴犴。那些屋子齐齐整整的,仿佛是牢房。”
贾琮回头扫了一眼:“那……关的都是什么人?”
裘良摇头:“不知。”
贾琮转了个圈儿:“瞧意思,这些人应当死了许多年。裘大人;能不能请营造工匠来看看,猜测这房子建了多少年?太上皇还没来得及亲自当政就上山打猎……额;东狩去了。此处莫非是先帝建的?”
裘良道:“昨儿我已经找了地保来问;他听左近积古老人家说;这宅子有五六十年了,只不知住着什么人;唯有这驼背老仆出门买些柴米油盐。”
贾琮思忖道:“除了老仆,里头还养着这么多死士。柴米油盐消耗不少;还有排泄……倒夜香的人只怕也得收不少货品吧。裘大人;此处若是监牢,怎么没有马桶啊?这么多犯人,倒马桶的人都得累得够呛。”裘良听着有道理;乃命人细查时多留神马桶茅厕之类的。
贾琮又低头看看老仆:“此人没胡子。”
“嗯?”
“狴犴不是寻常人家会雕刻来玩的。”贾琮道;“平素都蹲在刑部或是大牢,怎么看怎么觉得是皇家司法部门专用神兽。我疑心此处乃先帝所修。甚至……先帝他老子。”他朝驼背老仆一努嘴,“皇帝最信得过的人应当就是太监了吧。”
裘良道:“可此人认得我。”
贾琮看了看他:“您老是蜀国重臣,认得你有什么奇怪的。”
裘良道:“他若守在此处数十年,又不曾去过我衙门,如何能认得我?”贾琮一愣。裘良面沉似水,“我在京中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多年,见过我的人极多。”
贾琮摸摸下巴:“你觉得……他是从京城来的?”
裘良并非官架子重的老爷,随意两步走到老仆尸首旁弯腰一摸——大惊:“当真是个太监!”
“哈?!”贾琮握拳,“我猜的真准!有谁认得这个太监么?画像送进京去找人认呗,紫禁城不是还有许多太监么?”
裘良思忖道:“倒可以一试。”乃站起来侧头瞧着贾琮。贾琮茫然眨眼。裘良轻轻一叹,“你这小子四处乱跑,家家户户都熟络,也有好处。”
贾琮得意指鼻子道:“多么重要的资源共享工程!除去我,旁人怕是做不到。”裘良摇摇头。
后头的数日,裘良领人彻查了整座宅子;贾琮跟着凑热闹。地下共有七七四十九间屋子,大小不均。除去地下那些,地上的皆为寻常家用物什。从上到下不曾有一纸半字。那些骨灰坛子共计二百三十七个,全都装满了骨灰;而裘良的人在后院一间堆杂物的大屋子里寻出了另二百六十三只空坛子,可知早原预备好了五百只。贾琮特意举着火把细看地下每间屋子的墙壁,每间都寻到了数处刀刮痕迹。
屋中有许多被窝子,横七竖八的极乱。少数在床上、多数在地上,还有叠好搁在地上的被子和褥子。核对数目,死掉的死士和驼背老仆、加上两个扮作蜀国兵士尸首逃跑之人,正好与被子的总数相当。然而除去两床旧被子,其余的显见是一套的,连被面子都一水儿是富贵牡丹花色。而后又有人在阁楼上寻出富贵牡丹的被子来与外头有人使的加起来,整整有七十床。
整座宅子只有十三只马桶,两只旧的、一只半旧的、十只新的;没有茅厕。收夜香的却说,这宅子每日不过两人的分量,一直如此、并未忽然增多。
贾琮遂与裘良回到衙门坐着商议。裘良瞧了贾琮一眼:“你先说。”
贾琮咳嗽一声:“地下牢狱五百个骨灰坛子一次性购买,这个数字大概是当年做主之人随口说的。关在此处的囚犯大概没预备放出去,都是无期徒刑。每间屋子只有一张不大的床,还有桌有灯有文房四宝。可知他们对犯人还挺好,不是猪圈式每个屋子塞四五个人那种。而装了骨灰的坛子有两百多个,屋子不到五十。我想应该是这样的。这牢狱并非为了某一拨囚犯量身定做、他们老死了就拉倒,而是预备长期使用的。符合条件的囚犯不是很多,不太可能会住满四十九间屋子。”
裘良想了想,道:“这几样我竟没想到。嗯,有理。”
贾琮接着说:“囚犯死后烧成灰拿坛子装起来,却不留名姓,显见不是寻常囚犯了。前前后后一共关过两百三十七号囚犯。全部死光后,看守的老太监便知道日后也许不会来新的囚犯了。”
“何以见得?”
“他把囚犯用的马桶都处置掉了。”贾琮道,“民间有风俗,死人被褥恐染不祥之气,多半会烧掉;马桶仿佛没听说要陪着主人,应该不会来一个囚犯新买一个、死一个烧一个吧。”裘良点头。贾琮又说,“然而太监却很勤快。明知道下头是个空牢,依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