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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大师兄在上-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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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良暂时否了属下的建议,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叶家的垂涎。若是等时机够了,他大概真会带着人去长白的珍宝阁上洗劫一番。

第97章 章 九十四·炽言() 
且说睿帝那边得了辛成仁的回禀,这群所谓江湖人的无能大约有点超出他的认知,一时竟也无话可说。如果是按照这种境况,那夕照峰岂不是成了武林人的葬身地?

    百年前曾有正道门派围剿魔门的伟事,难道也纠结起半个江湖去围攻云极山庄?莫说现在的江湖没有百年前的凝聚力。云极山庄说做了什么祸害人间的事情,要整个江湖上去找麻烦,还未到这个地步。

    这样一个结果叫睿帝颇觉无趣,对此事的上心程度立刻减了五六分。兴意阑珊地将手边的御笔一搁,下令道:“关于武林招贤之事,便由吴良全权负责。待有好消息时,再来报于朕吧。”

    说完,在一大堆的侍从宫女的簇拥下便离开了。

    辛成仁跪在地上,直等睿帝离开了才起身。将荆王解决之后,睿帝最大的烦恼也就解决了。国事繁重,当今并不会把所有精力都放到江湖内斗上去。有能替自己快速解决问题,且不会掀起动乱的人,便将此事交出去了。至于如何达成的,这位陛下并不关心。

    知吴良所谋事成,辛成仁退出大殿。北盟已经溃败,贺家自顾不暇。此时要加快对南都的收服进程。若他能在这件事上取得些不一样的成果,那辛成仁在吴良心中的分量便不一样了。至少,要比祝涛再重上一层才好。

    ·

    “所以呢,这次你又要去哪儿?”

    小望亭里,谢灵均摸着从旁边树丛疯狂长出的矮枝,看着上头接着的红色果实,语气漫不经心的。莹白的手指托着鲜红的山果,轻轻一弹。那朱红色在谢灵均的手里颤了颤,颤出一抹娇羞的颜色。

    阮寄真看着他的动作,不免有些心猿意马。但知此时师弟心情不好,当抓紧时间哄开心了才行。

    “并不去哪里,”上前拥住师弟的腰身,云极师兄几乎是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在说话,“现在是助谭家收复刀岭的时候,当下山助天权兄一臂之力才是。”

    “哦,直接都叫名字了,挺熟呀。”

    “……”这醋得简直莫名其妙,阮寄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谢灵均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几声,继续低头看山果子,不看师兄。

    阮寄真无奈了,把师弟扯着枝叶的手拉过来握在手心里,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灵均……”

    力气没有师兄大,谢灵均扯了两把没扯回来,干脆就这样抬头看着师兄,皱眉道:“你身上的伤才好了多久?赶着下山再被人砍一刀?”

    “这次师父会一起去,不会遇到危险的。”

    就算是方无应同往,也安慰不了谢灵均的担忧。他想的太多,总觉得这次下山会继续没好事。可是他又怕师兄以为自己对师伯不满,仿佛怎么说都是不相信方无应的意思。只好继续扯着那从野果子,扯得这无辜树枝七零八落,仿佛秃了一般。

    阮寄真再一次把那可怜的树枝从谢灵均手里救出来,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扯得满手皆是黏腻的树叶汁水,谢灵均原本就不怎么明快的心情愈发郁闷。一颗心好似也被用黏糊糊的浆糊给糊了个乱七八糟。他愤愤不平地踮起脚,在师兄嘴巴上咬了一口。

    阮寄真被他咬得嘴上一疼,忍不住嘶了一声。一时想到之前事,便低下头去欲要亲吻。然后被师弟一巴掌挥开了脸。

    “走开,看到你就心烦……”

    被嫌弃的师兄有点委屈,但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知道现在不是随意糊弄过去的时候。若是与师弟讲道理,只会把人越讲越烦。阮寄真不想叫师弟以为,在自己心里他是个无理取闹的人,需得将这些大道理揉碎了说。

    小谢大夫在大师兄眼里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就算是他真无理取闹,这位大师兄也是甘之如饴的。

    可惜了此时阮寄真在谢灵均眼里的信用度太低,就算他保证自己不受伤,谢灵均也是不会信的。甜言蜜语哄得了一时,但不能打消师弟心中的顾虑。

    这可真叫人难办。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跟着师伯一起学剑!”谢灵均拿出帕子接着石缝里流出的泉水,细细将手上的汁液擦干净。仿佛是要叹出什么秽物一般,深深叹了一口气。

    阮寄真没说话,忍不住朝前靠过去。

    谢灵均伸出手指细细描绘着师兄脸颊的线条,一路划下,落在师兄的衣领边。阮寄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视线紧随着谢灵均的动作游移。

    “我现在都不敢叫你做什么保证,”谢灵均说。一双灰色的眼睛烟笼雾罩般看过来,柔情似水。绕指柔情叫那似铁郎心也变得痴迷不已,想要不顾一切就这样沉溺下去。

    微凉的手指从衣领处再慢慢划上来,挑起了阮寄真的下巴。那语气中带着微妙的怨恨,过于漂亮的眸子眯了眯,“反正你也做不到。”

    说完,他掐着师兄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平日里做这些亲密的事情,谢灵均总爱闭着眼睛。但现在他不肯了,睁着眼睛看师兄的反应。他想从这个人脸上看到慌乱,看到愧疚,看到不知如何反抗。就像是自己在看到满身是血的师兄时,他自知的满身凄惶。

    这个吻不是吻,是发泄,是赌气。

    但阮寄真能怎么做,他能做得无非是将人抱紧。温暖的手掌去托住谢灵均后仰的脖子,像是托住了某种过分美丽的水鸟。然后竭尽所能地去安抚,用实际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恋恋不舍。

    总是有一个人要先心软的。

    在这满腔说不出的爱意里,谢灵均终于还是妥协了。睁着的眼睛缓缓阖上,拽着师兄衣领的手慢慢放开,然后攀住了面前人的脖子。

    感受到怀中恋人放软的姿态,阮寄真复又缠绵一番,安抚着吸允师弟的唇瓣停下动作看着他。

    “作甚这般看着我?”

    “只是在想……”

    “想什么?”

    阮寄真顿了一顿,很认真地托着师弟的手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山?”

    谢灵均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大师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就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他有千万种理由反驳,否定这个想法。但无论如何,想带上谢灵均的这个念头就是在脑中挥之不去。

    他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脑子里甚至冒出一个极其荒谬的理由——如果这次下山出了什么事,自己不慎死了,那也要死在师弟怀里。

    “所以呢,你,要不要一起下山?”他一把抱住了师弟,万分急切地又问了一遍。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方才怨天恨地的谢灵均此时反倒犹豫起来。愣愣地靠在师兄怀里,谢灵均呆滞地说:“可是……师父……师伯,他们,不会同意的。”

    这话说的没错,阮寄真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可以拿去说服长辈们。但是他就是想带着谢灵均一起走。那种没有缘由的强烈愿望,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想字。这等奇妙的坚持之中,阮寄真恍惚觉得自己如一个刚吃到糖的孩子。撒泼耍赖,哭泣喊叫,想要吃第二颗。

    确定了不是一下便可抛去脑后的冲动,阮寄真道:“你只需告诉我,要不要和我去?”

    谢灵均愣愣地点点头。

    “嗯,那便好,”阮寄真亲了亲师弟的额头,“师叔那边便由我去说。”

    谭天权怔愣地看着小望亭里搂在一起,细细低语的两个人。谭摇光顺着兄长的视线看过去,无奈地把人拉走。

    “唉,大哥,我都和你说了。若是看到小谢大夫与寄真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不要凑过去。”

    “哦,”谭天权还是有点愣,“我原以为是我想多了,原来他们……”

    “是啊,”谭摇光摊了摊手,“因为我们的事情,人家一对儿小情儿又得分开,简直就是罪过啊。大哥,待事情结束了,你可得好好向人家赔罪!”

    谭天权耿直地点点头,复反应过来:“什么我,是我们。是整个刀岭都要谢过云极的救命之恩。”

    “这话我同意,”谭摇光也很严肃,一把揽过大哥的肩膀,“所以,这次武林大会你就别禁我足了。当初,我答应小谢大夫要带他赢大钱的!你看人家山庄出钱出力,总不能让别人白费功夫啊!而且,你不是一直教我言而有信嘛!”

    谭天权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被弟弟此时过于认真的目光看得不知如何反驳。

    “而且!这次我们家倒了大霉!怎么说也得赚点儿回来,拿回去修大门吧,否则多难看啊。爹多看重面子,若是让他看到那破大门,非得气死不可。”

    “可是……”

    “哎呀,没什么好可是的,”谭摇光一把堵住了谭天权想说的话,“娘的这次老子倒了血霉,不从那些投靠了血滴子的混蛋身上拔层皮下来,老子他娘的就不姓谭!”

    作者有话要说:  拼得大概是谁吻技好吧……

第98章 章 九十五·扫叶() 
在大师兄思量着如何把师弟也带下山之前,他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那便是关在后山的那一大波俘虏该怎么办。刀岭的弟子,谭家人自然会带走。谭丛被俘虏后,他们无处可去,便想着投靠到大公子手下将功赎罪,好歹捡回一条性命。

    虽说谭丛的威信并比不上老庄主,但总有几个亲信的。谭丛与这几个人实在留不得,便交由谭天权亲手结果。至于投靠过来的人,他们倒不怕再次叛变。迟九素提供了一种好药,名为“骨髓枯”。听着名字就晓得这药的厉害只管喂下去,七天半颗解药,若不及时就服,骨髓枯烂而死。

    当然,药不是白给的,银子还是要大方交出去的。谭摇光身上的钱不够,苦兮兮地打了白条。

    谭天权听说了这□□在百宝阁上拍卖出的价格,再看看弟弟死磨烂泡下来的最低价,倒吸一口冷气,终于不阻止弟弟要在武林大会的赌局上控盘这件事了。

    麻烦的是地家门与坤华门。留在这里除了消耗云极山庄的粮食,实在没什么用处。不上不下,颇是鸡肋。葛永望与赖语堂二人被拎出去盘问了一圈,能提供的有用信息少得可怜。云极弟子们也只好把他们重新关回去,另着处置办法。

    二人心惊胆战地被放回去,和看似镇定实则心里很没底的谭丛面面相觑。

    结果当日晚上,谭丛就被谭家兄弟带走了,然后就再没有回来。

    赖语堂与葛永望慌了。二人原本以为云极山庄不要他们的性命,是觉得自己还有用处,尚有些价值。但当他们发现,比自己更有价值的谭丛云极山庄都不放在眼里,这可不是在暗示他二人也将命不久矣吗。

    两人心存侥幸地又等了一晚,只等来特殊待遇的除没,又从现在的牢房里领出来,与其他地家门坤华门弟子关在了一起。

    二人不由问为何将自己和其他弟子关在一起,谭丛又去了哪里?

    替他们送饭的仆役十分奇怪地看了二人一眼,说:“之前人太多了住不下,现在人少了当然关一块儿了。你以为你们是谁啊,在这儿做客呢?”

    说完,他甩了甩头就走了。

    留下赖语堂和葛永望慌得跌坐在地上,脚软得站不起来。这仆从话中透露的意思实在可怕。他们杀了谭丛,说明不在乎有没有可靠可信的情报。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又能活多久?特别是葛永望,他想到温宿无比干脆的死法,觉得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而已。

    比之赖语堂葛永望对未知的恐惧,直面直白的死亡或许更可怕一些。谭丛与他的四个亲信眼看着其他的刀岭弟子或哭天喊地,或视死如归地咽下了据说是世间奇毒的骨髓枯。然后发作疼了一阵,像是十几条死鱼在地上打了好多个滚,最后脸色萎靡灰白地互相搀扶着下去了。

    谭丛依然没有了之前的镇定模样,头发散乱,不过短短几日好似老了十几岁。他站不住,只能瘫坐在地上,抖着声音问:“你们要……要……要怎么处置我?”

    这是刀岭山庄的私事,云极弟子们无心过问。谢灵均把解药交到谭摇光手里就要走,结果刚抬脚就被谭丛一把抱住。他骇了一跳,下一瞬就看到谭丛被旁边的师兄踹到了另一边。

    “求求各位少侠,饶我一命,饶吾等一命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立刻引起哭喊声一片。他们刚坐上门派高位没多久,就被派到这里。还没耀武扬威几天,就沦为了阶下囚,可不是就是因果报应。

    谭天权恨极了他们,怒然道:“饶了你们?那你们可曾饶过冤死的刀岭弟子!”

    说完,他拿着鸣鸿就砍死了两个。温热的血溅到谭丛脸上,吓得他彻底疯魔,捂着脸在地上翻滚起来。

    阮寄真与谢灵均对视一眼,都无意在这里看谭家兄弟处理门派叛徒,点头致意后便要离去。阮寄真特意走到了师弟的左手边,阻挡住了谭丛扑过来的可能。大约是觉得如果他们走了,便真的活不成了。

    谭丛朝着阮寄真大喊起来:“武林大会!武林大会!血滴子会在武林大会上发难!他们不会放过不听话的人!我是被逼的,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你们知不知道上青派全门都被屠干净了!连看门的狗,三岁的孩子都没放过啊!”谭丛哭起来,眼泪和脸上的血混在一起,特别恐怖,“我不想死,不想死啊!你爹,大哥,他不是没死吗!是因为我保了他!你们知不知道!否则刀岭就完了,完啦!”

    无论是阮寄真还是谭家兄弟都对这番话无动于衷。眼看着谭丛把刀岭还有些许残喘之机全都说成自己的功劳,谭摇光终于忍无可忍,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冰冷声音说:“你可知,现在刀岭已由血滴子接管?昨日得到消息,爹与另外几位堂叔的尸体在密室中被找到,但最终……下落不明。”

    最后那四字他说得无比克制,但万般复杂的情绪已经在这一停顿之中击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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