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东凰飞-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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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担心王妃,她伤都还没好,就这般饮酒。只盼着今日王爷不要问起王妃,不然那可就真的麻烦。”云雀在心里默念。最近这些天王爷根本就没来云梓宫看过一眼,想来也不会这么巧刚好心血来潮去看楚媚。
云雀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喜宝在旁边垂头丧气着,但是包厢里的两个人倒是喝的痛快。
一个说尽自己的委屈和不公,一个倾诉从不能对人说的感情。
“我跟你说,我不理他了,他是北宸王他就来了不起啊,本姑娘不伺候了去他娘的任务,不伺候了。来,干这一杯,不伺候了”楚媚举起酒坛子,对着裴绍南醉醺醺吼道。
裴绍南嘿嘿笑着跟楚媚一碰酒坛子,“干干了这杯酒,再爱老子也不回头”
……
北宸王府,拓跋谌皱着眉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老者,早已隐退多年的铸器大师——欧冶子。
“这里两把武器,是给楚媚姑娘的酬劳。”欧冶子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现在他的精气神比起十多天前,焕然一新,“过了约定的时间两天,楚媚姑娘也没有来拿武器。老夫正打算离开长安去云游天下,便将这武器送过来。”
拓跋谌这才想起,那日楚媚就告诉他,她已经去找欧冶子打造武器,不可能偷赤霄宝剑。
而现在欧冶子拿着武器上门了,她那天说的话,并没有骗他。也就是说,她既然已经有了宝剑,没必要去偷赤霄宝剑。
那把赤霄宝剑真的不是她偷的他错怪她了。她没有违背他的话,她真的没有偷。
这让拓跋谌心里顿时升起一阵后悔,也觉得一阵宽慰。最起码说明,这个小狐狸对他那番信誓旦旦的保证是真的,不是骗人。她这一次,真的没有骗他。
但是一想到她为了裴绍南如此上心的去找欧冶子,又觉得心里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不爽。
自己的王妃,三番五次为了别的男人如此上心,这莫名其妙的一股子酸味是怎么回事。
“这两把兵器,一名龙鳞,是老夫年轻时候的得意之作,也是老夫给楚媚姑娘的报酬。而另外这一把血刃锏,便当是老夫送给楚媚姑娘的谢礼。”欧冶子笑着说道,“老夫未见过王爷当年那把血刃锏,只是道听途说,以那把血刃锏进行原模子,再加了自己的创意,里面的刃口,都是曲裾形的,应该更能符合王爷的要求。此锏,老夫命名为无烬。”
无烬,血刃锏。
拓跋谌愣住了。一把龙鳞是给裴绍南的,但是为什么还有一把血刃锏是给自己的?
看见拓跋谌一脸茫然的样子,欧冶子似乎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摸了摸花白胡子笑道,“是老夫唐突了,看来王妃是打算给王爷一个惊喜,倒是被老夫破坏了。那日王妃来找老夫,便打听血刃锏的事情,得知我再也不铸造兵器,还曾说只要能打造出一把血刃锏,任何要求都能答应。后来得亏王妃,了了老夫一桩心愿,楚媚姑娘对王爷的用情之深,也让老夫想到梨花。这一把无烬,虽然凌厉,是一把大杀器,但是老夫打造它的时候,想着的是我的妻子梨花,它虽是凶器,但守护才是它的奥义。此武器送给王爷,真是恰当。”
那日王妃来找老夫,便打听血刃锏的事情……
只要能打造出一把血刃锏,任何要求都能答应……
楚媚姑娘对王爷的用情之深……
一句句话让拓跋谌整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愣神,楚媚,她竟然这般为他吗?她在这般为他的时候,他却还如此残酷的责罚她。
无怪她那般伶俐的人,这一次却死都不肯服软。
宁肯跟他冷硬到底,也绝不退让。
拓跋谌打开刀盒,冰冷的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凌厉的光芒。自从血刃锏断了之后,他再也没有用过其他武器。
以他的财力,自然可以打造出一把。但是他没有,因为这把断锏,是在三年前的那日折断的。现在,这把奥义为守护的凶器,名为无烬。
狰狞如斯,却又仿佛能够在刀身上看见她的笑颜。
“武器已经送到,老夫告辞。”
欧冶子走了之后,拓跋谌才收好这两把武器,径直往云梓宫去找楚媚。
此时此刻,他突然有一种冲动,吻她的冲动。
但是走到云梓宫,拓跋谌却发现宫殿里空荡荡的,楚媚根本就不在。她伤还未痊愈,怎么就出去了?
“王妃去了哪?”拓跋谌沉声问道。
彩锦和芍药对视一眼噗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说道,“王妃为了……为了追查是谁在陷害她,所以去找昌南候问……问赤霄宝剑的事情了……”
这个理由倒是还能让拓跋谌满意,倒也还没生气,问道,“在哪?”
两人都不敢答话,憋了半天,干巴巴道,“春江阁。”
果然,咱们的北宸王拓跋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过此时他绝对没想到地点是他的王妃挑的,只觉得上一次打裴绍南还真的是打轻了。
他以前约自己去春江阁那还好说,两个大老爷们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楚媚是个女人,他竟然还约到春江阁。
他是出门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吗,竟然敢约他的王妃喝花酒?
拓跋谌将一腔怒火都撒在了无辜的裴绍南身上,旋风一般的冲入了春江阁。
继北宸王妃追自家王爷闹上青楼以后,春江阁今天又上演了一出大戏,北宸王抓自家王妃,也抓到青楼来了。
“大家快看啊!是北宸王”
“天啊,北宸王竟然来春江阁了”
“难道是知道今天是含烟姑娘表演,特意来捧场的?”
……
喝花酒的公子和青楼里的姑娘们纷纷窃窃私语,他们没几个人看见楚媚,老鸨也得注意影响,所以直接把楚媚带进二楼的包厢。
此时大家都还不知道,北宸王妃就在春江阁之中。
高台之上正在抚琴的含烟也是一愣,一双楚楚动人的美眸落在北宸王身上,王爷……王爷竟然来青楼了,是来看她的吗?
拓跋谌站在春江阁大门,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扫视着一楼大堂,每个被他看见的姑娘都不自觉挺了挺胸,希望能够得到北宸王的青睐。
含烟也是怔怔望着北宸王,甚至连手底下弹错了两个音都没发现。
拓跋谌动了,他从大门走进来,一步步靠近高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拓跋谌和含烟身上,暗想北宸王果然是为了这个人间尤物而来。
含烟也是停下弹琴,期待望着拓跋谌。她虽然沦落风尘,但是因为是春江阁的摇钱树,一直保持着处子之身,而且自三年前看见这位王爷班师回朝的那一眼,便沦陷的不可自拔。
那一日长安街上,万人空巷,所有人都挤在道路上看这位凯旋回朝的王爷。
他骑在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上,一身金黄色的盔甲,英俊冷峭的脸面无表情,无数的闺秀女子冲着他扔手绢,但是他的眼神却不为任何人停留。
她那时候就站在二楼的窗户前,望着从楼下走过的他,便是那一眼,含烟就认了。这一辈子,再无人能及他。
世上的人都比不上他,便是当皇后都不如在他旁边做个小妾来的痛快。
但是回长安之后的北宸王,虽然狂妄不羁,嚣张跋扈,却不近女色,三年从未踏进春江阁一步。还是上次裴绍南相约,他才踏入。
而此时此刻,他第二次来了。
“看,北宸王向着含烟姑娘走去了。”
“我就说,肯定是冲着含烟姑娘来的……”
“哎,真是羡慕啊……”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含烟也从蒲团上起身,望着一步步走近她的拓跋谌。
近了,越来越近了,她正想着是不是该福身行礼,还是就站着等他方才显得不刻意。
就见拓跋谌仿佛没看见她一般,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对,走了过去。
含烟讶然回头,不明所以。
其实高台是通往楼梯的路,拓跋谌只是要上楼,所以经过高台而已。
此时那老鸨也已经迎了上来,笑道,“哎哟,我就说今天早上喜鹊叫,原来是王爷来了。王爷可是来找王妃的?就在二楼最左边的房间,王爷您请。”
拓跋谌扫了她一眼,径直向着二楼走去。
老鸨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着对那些还愣着的客人说道,“大家还愣着干啥啊?继续玩,继续乐。含烟,你怎么停下来了?继续弹琴啊。”
“妈妈,王爷来这里,是来做什么的?”含烟忍不住问道。
老鸨道,“自然是来找人的了。其他的,我可不敢乱说。”
她连带楚媚上包厢都没敢张扬,就是害怕不小心恶了北宸王。反正他们两口子爱怎么闹是他们的事情,咱们这些最好是旁边站的远远的,别说靠近了,就是知道也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万一来个殃及池鱼,那可就真够受的了。
含烟失望的看着拓跋谌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生出一丝羞愤和失落。
原来,他不是来找她的。
原来,他是来找别人的。
“王爷怎么上去了?不是找含烟姑娘的嘛?”
“没听见老鸨说吗,北宸王是来找人的。看刚才含烟姑娘都特意站他面前了,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我看呐,含烟姑娘是没戏了。”
“就是不知道北宸王是来找谁的?竟然能找到青楼。连老鸨都不敢说,看来还来头不小。”
“北宸王也太不解风情了,含烟姑娘都站在他面前了,他竟然当做没看见。这多令人尴尬啊。”
“嘿,谁还不了解北宸王的脾气,他什么时候给过别人面子,又什么时候在乎过一个女人。只可惜了含烟姑娘一番痴心。”
……
听着客人们的议论纷纷,还有周围姑娘们若有若无的嘲笑,含烟握紧了拳头。
:
第73章 他就是萎!()
拓跋谌走到包厢门口,一眼就看见守在门口的喜宝和云雀,两人慌忙跪下给北宸王行礼,他直接一脚踹开大门。
只见屋中不知道空了多少个酒坛子,楚媚和裴绍南两人靠在一起,还抱着酒坛子迷迷糊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腻腻歪歪挤在一起,拓跋谌的眉头当下皱起来,几乎是一下就把楚媚提了起来,但是看着她脖颈处结痂的伤口想起人身上的伤还没好,这气是生不起来了,改成横抱在怀中。
她还说着醉话,酒气熏天,“全世界最讨厌的就是拓跋谌我最讨厌他了来,干了这杯,我祝他……哈哈,我祝他不举裴绍南,你说拓跋谌他都不喜欢女人,也不跟女人上床,是不是因为他其实不举啊?”
拓跋谌一张脸黑的如锅底。
坐在地上的裴绍南嘿嘿笑道,“那哪能说的准。反正……反正,嗝,要我说,不喜欢女人的男人,不是断袖就是萎,嘿嘿,干了这杯,说不定他是断袖不是萎”
“胡扯”楚媚一口否决,一张醉醺醺的小脸都喝的睁不开眼了,却做出一个非常严肃而认真的表情道,“我告诉你,他……他不喜欢男人他不是断袖……”
这话说的还让拓跋谌觉得中听了一点,哪想到楚媚一脸义正言辞道:
“他那就是萎就是萎不举你知道吗?不举”
拓跋谌的脸色顿时沉的更加可怕了。
门口听见这话的喜宝和云雀都是胆战心惊,暗想自己会不会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而被灭口。
裴绍南嘿嘿一笑,“行你是他的女人,你有发言权你……你说他萎他就是不举来,为了庆祝他不举,干了这杯”
“干杯”楚媚答应的格外欢乐。
面沉如水的拓跋谌忍无可忍,一脚将喝的七荤八素的裴绍南踹的撞在墙上,晃的那墙都颤了一颤,而倒霉的裴绍南则直接晕了过去。
喜宝惊呼,“王爷饶命”
拓跋谌抱着楚媚,冷冷扫了昏过去的裴绍南一眼,走出包厢。
虽然春江阁里的人看似都玩闹的很开心,但北宸王出现在春江阁那可是稀罕事,大家其实都假装不在意的眼巴巴瞅着看拓跋谌到底是来找谁的。
而此时,他们就看见拓跋谌抱着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女子走了出来。
“那个女人是谁啊?也是春江阁的姑娘吗?怎么这么面生从来没见过。”
“嘘小点声,这话要是给北宸王听到,那你可就没命了。那个人是他的王妃,上次北宸王妃大闹春江阁的时候我刚好在,那家伙你是没瞧见,把长安一霸都逼的哑口无言。”
“喔是北宸王妃啊就是上次小侯爷送含烟姑娘给北宸王,然后小侯爷还被王妃怒骂了一顿?听说她仗着北宸王喜欢她,嚣张跋扈,无所不用其极。有个美人对她不恭敬,就被她挖舌打的奄奄一息再扔到马房。还有那个最倒霉的丞相千金,也是因为对她不恭敬,她就让人家在宫宴那种地方露光了身子,被赶出北宸王府。”
“还不止呢,她当家以后,王府里的管事都跟流水似得换。听说底下哪个奴婢做的不顺心,她责罚就要连那任命的管事也一并处理。据说浣衣局有个婢女就是洗衣服的时候没尽心,被砍了手,那血淋淋的挂在浣衣局门口,三天都不准取下来。”
“天啊,这么恶毒的女人,北宸王竟然喜欢?”
“那能如何呢?若不是北宸王惯着她,你们说她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怎么敢在长安城里横行霸道。”
……
北宸王妃的嚣张恶毒,全长安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这背后她自己又经历了什么。似乎是有人故意针对她,散布这种对她不利的传言,楚媚早就已经知道,她无所谓。如果恶名能够让人害怕,让人不敢侵犯她,那她不介意做这个长安第一恶女。
但是此时此刻,拓跋谌听见之后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醉了的楚媚并不安稳,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拓跋谌盯着怀中这个不安分的人儿,低声道,“别闹,回家。”
“怎么……怎么好像是北宸王的声音,我怎么喝醉了都能想到他……不行,再喝一杯……来,干杯……”楚媚说着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