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之业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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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塔形如其名的硕大塔身出现在安娜面前,这座古老的塔建于五十年前,由灰石块筑成,高约二十五米,塔尖直指天空,是瑟堡的标志性建筑物之一。
安娜并没有打扰那个倚在门口,已经睡熟了的卫兵,她轻轻地走上旋转着的台阶,手持着照明用的烛灯,迈入黑暗中,一步步走向梦乡。
安娜醒来时,阳光已经穿过玻璃镶嵌窗,在屋中折射出五颜六色的闪光,出奇的美丽。安娜走下床,她发现时间还很早,这正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候,这个钟点并没有那些爱热闹的家伙们吵吵嚷嚷,感谢圣母,他们被困在睡梦中,有些甚至一眠不起。
安娜又穿上了那件鹿皮斗篷,她挺喜欢这件衣服的,反正冬幕节已经过去,再说自己母亲多半还在休息,安娜猜测,她昨晚一定是听亚眠伯爵讲完那个无聊的屠龙故事才去休息的,至于这要花多少时间,贞女在上,安娜笑着想,也许是一个世纪吧。
女孩穿过青石古道,一路来到花园,晨光中的花园格外动人,即便在寒冬肆虐中那些古树纷纷凋零枯萎,但安娜觉得它们来年还能重获新生。与人正相反,前几天,城堡的老花匠就病倒了,被伤寒所击倒,没几天就死了,他的尸体可不会在来年复苏。其实有时候当个树可能也挺好的,对那些追求永生者来说。
提到花匠,安娜还没见过新来的那个呢,听说也是一个老人,从瑟堡的其他岗位上调来的,据称以前略懂照料花花草草的细致艺术。安娜想去看看他,公主平日里喜欢和这些身边的人接触,她认为这能让她学到很多东西,有时候还能听到一些精彩的故事,这些人都比她年长,拉妮娜告诉她说,年长者有更多的智慧。
很幸运,没走几步,安娜就在花园小道的尽头发现了一个老人,看起来正是花匠。老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灰色粗毛料袍子,上面打满了补丁,这个孤独的人此刻正迎着晨光,佝偻着腰,费力地喃喃自语着什么,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安娜很好奇,她想知道,花匠究竟在说些什么呢?要到达目的并不难,公主选择了悄悄地靠过去,这种方式相对隐秘,而且是温和的窥探,惊动花匠的几率并不大。比起直接上前打搅询问,偷听或许是个明智之选,因为安娜很快就如愿以偿,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复仇之父,灰绞架和战争之神,我在此向你祈祷,希望你将那些我深深憎恨的敌人统统扔到寒冷多雾的尼弗尔海姆去,让他们在那里受尽各种可怕的折磨我没有贡品向你献祭,万能的父啊,如果你真如传说那般睿智,那你应该知道,我早已失去了一切”
安娜呆住了,只感觉全身血液渐渐冰冷,面前那个原本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可怜的老人在她眼中一刹那间变得神秘莫测,像是邪教的巫祭,诡秘而又可怕花匠口中的复仇之父、绞刑架和战争之神明,她知道那是谁,一个城堡卫兵曾偶然告诉过她,这个连名字都在一千三百年间被逐渐遗忘的存在,是古老而又野蛮的帝国时期,大多数人所信仰的一群至高者中的一员…
现在的人们称之为旧神。
第8章 旧神的花园2()
它为勇士之王递上了一截巫木,然后对他和追随他的子民们说,去吧!要赶在灾厄吞噬一切之前,造一艘能勇敢地渡过重洋,经受得起最猛烈的风暴的大船,之后要将这块巫木分成两端,一段嵌入龙骨,另一段镶入主桅杆,这能庇护所有生灵穿越最猛烈凶险的风暴之墙。
艾斯塔隆
早已被遗忘的古老存在重现在花园中,仿若从一个花匠的口中直降至现实,这代表着什么?安娜并不清楚,但她知道,在她认识的所有人的认知中,旧神们给人的印象总是古旧、野蛮和血腥,同那个曾经强盛辉煌的古帝国一样,在所有的传说中,冰冷的无尽重洋另一头的勇士们乘着龙首长船而来,头戴制工粗糙的尖角盔,手持精钢打造的伊瓦尔长剑和纳加橡木圆盾牌,怒吼着势不可挡地用血腥和暴力征服了整片大陆,他们刚猛无铸、他们战无不胜!一座座的壁垒和要塞在这支军队面前屈膝臣服,就连统御者的强大国度也被席卷的支离破碎,完全难以与之抗衡。
但在这随风而逝的一千三百年间,征服者们逐渐转化为统治者们,大多数人放下了武器,崇尚战斗和荣耀的习俗逐渐消失,当人们拥有了土地和城堡之后,更为温和的信仰慢慢取代了血腥残暴的旧神,因为没有战俘,灰色的绞刑架被拆除,被用作房屋的建造;曾经遍及荒原的祭坛也被杂草覆盖,旧神的祭司们最为宝贵的传承也被中断,一切都结束了。最终,就连它们的名字都被人们遗忘,凄凉的消散在尘埃中,取而代之的,是圣母名下遍布王国的富庶修道院和金碧辉煌的教堂,和一群群虔诚的修士,这些人高举十字架,站在神坛之上,宣讲着神谕和启示,其下人民们顶礼膜拜,奉上丰厚的祭品,祈愿他们想要的。
向圣母许愿,人的愿望会成真吗?很难说,或许一切都是梦幻泡影,只有献上的贡品才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现在,可怜的公主并没有时间来细细梳理自己的想法,因为眼前的花匠不知为何停止了自语,突然转过了头,他手中抓着一把园艺使用的锄子,正直视着公主,枯瘦的面颊中一双黄褐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浑浊的光,整个人形似远古的幽灵,无神无息,像是生命的活力早已离这个人而去。
安娜被老人的模样吓到了,圣母在上!这个邪教徒简直就是一具死去的骷髅!她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转身就跑,不过没跑几步,倒霉的公主就被一团恶意长在一起的枯萎的牛筋草绊倒了,随着女孩的惨叫,安娜重重地跌倒在地,贞女在上,在这一瞬间,她居然想到的是这件鹿皮斗篷是真的不能再穿了。。。。。。
花匠……那个安娜眼中可怖的异教徒,他就那么拿着锄头,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几乎是发生在一刹那的所有事情。这个形如枯叶般凋零的老人黑瘦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无喜无悲。
但就在下一刻,花匠放下了锄头,径直朝安娜走来。
我的天!看到这个形如骷髅的花匠诡异地走向自己时,公主吓得都快哭了,这个邪教徒想要干什么?难道他会抓住自己,然后把自己吊死在灰绞架上献给旧神吗?慈悲的圣母啊!求您救救我!安娜一边绝望的想,一边费力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继续逃跑,但是她摔伤的双腿酸痛不已,限制了身体的行动,再加上那震魄的恐惧,这一切都将她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惊恐的感受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增长的无名恐惧,束手无策,如同鲜嫩可口的待宰羔羊,趴在被血色染红的祭坛上轻轻地哀泣,在旁边,就是手持巨斧正在祈祷的祭司。
公主眼中恐惧的丧钟终于敲响,花匠缓缓地走到了安娜面前,他低下头,看着倒地的女孩,然后出乎意料地在安娜面前单膝下跪,将手中的锄头放在一边,低沉地向安娜致意道:“日安,公主殿下。需要我扶您起来吗?“
安娜呆住了,如此之大的心理反差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之前自己眼中的异教徒、旧神的血腥祭祀的形象在面前单膝下跪的普普通通的花匠面前不攻自破,确实,排除掉老人那副吓人的容貌,和刚刚向旧神那神秘的祷告后,公主发现,他的所作所为,都很符合一个花匠,一个王室的用人的标准。
除了旧神,也没什么古怪的不是吗?世间生灵本就形态各异,然而信仰也不过是另一种精神寄托,安娜心中安定起来,但旋即感到一阵懊恼和羞愧,现在想想,自己刚才的表现愚蠢不堪,就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肤浅小女孩一样,回忆起那两声尖叫,安娜不禁担忧地想,这个花匠不会因为觉得自己被他吓到而产生什么情绪吧?
噢,自己真傻!
好在,安娜很快回过神来,她从狼狈不堪的侧卧姿势调整为坐姿,由于腿上的疼痛,安娜无法站起来,公主应答道,“日安,花匠先生。请原谅刚才我的举止。”
花匠依旧面无表情,或许是他皱纹纵横的面孔上已经很难露出一个能称得上是神色的表情了,老人重新站起身,再次询问道,“公主殿下,您是否因为腿受伤而无法站起来了吗?”
安娜脸色又是一红,心中暗自气恼自己,刚刚只顾着自己道歉,竟然连别人的问题都忘了回答,好蠢啊!公主连忙说道,“没关系的,刚刚绊倒了一下,我坐一会儿,很快就能恢复。”
花匠默默点点头,“寒冬的花园遍及枯草,您要时刻小心,公主殿下。”
“谢谢你的关心,花匠先生。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如果公主殿下愿意的话,可以叫我约翰。我没有姓氏,因为我是个孤儿。”
“令人遗憾,先生。”安娜依照礼节回答,但她同时脑海中灵光一闪,公主发现了一个问题,对方是用高等埃隆语言和自己说话的,而且发音很标准,并不像是普通的没有受过教育的乡下人,用的是罗斯语言,这两者区别很大,埃隆语言是当初渡海者们架起风帆,驶离家乡时就一直在使用的语言,在航行到这片大陆后,即便历经一千三百年的漫长岁月,依旧通用在王室和贵族身上,有身份的人基本上都使用这种语言。
而罗斯语则是一千三百年前这片大陆原本的通用语,遍及下层阶级,至今仍是如此。
很简单的,通过一个人的语言,就可以判断他所处的阶级和社会地位,很不公正是吗?但领主和国王麾下的军队会教会你什么叫做王权的绝对统御。
由此,安娜觉得,面前的这个花匠并不普通,他可不像是个普通人。
也难怪,向旧神祈祷的人,哪一个又是凡夫俗子呢?
公主露出微笑,她想要会会这个花匠。
第9章 密谋1()
“我召见你,男爵,并不是为了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粮食储备问题的。你我都很清楚,今年是个丰年,城堡和粮仓中都塞满了余粮,足够我们度过整个漫长的冬天,等到来年开春时,面对早春,我们依旧有足量的存储和准备。“
罗伯特低着头,没有接话,他暗自想,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吗?
埃克哈特三世端着一小杯麦酒,浅浅地抿了一小口,他不会允许自己喝醉,昨天的冬幕节晚宴上不会,今天私下里召见维桑伯爵的最大的封臣之一罗伯特男爵也不会。他是个国王,也很清楚自己是个国王。
埃克哈特三世放下酒,扫了眼面前单膝跪着的男爵,开口补充道,“我见你的目的,是想了解自明焰湾登陆的劫掠者们的详细情况,你是距离明焰湾不到二十公里的战锤角的领主,你最清楚这些情况,现在,我要你告诉我,你的国王,这些劫掠者们有多少艘船?他们的部队有多少人?部队成分是什么?装备如何等等,男爵,我要你如实回答。“
罗伯特深吸了一口气,即便维桑伯爵严令他禁止向国王说出关于明焰湾劫掠者的事情,但面对埃克哈特的巨大权势,而且伯爵又不在身旁,他可耻的屈服了。
“陛下,那些劫掠者们大概有五六百人,他们有二三十艘长船,装备伊瓦尔长剑和里斯长斧,从他们显露的特征上来看,这些人应该是从霜岛上来的海寇。这些人战斗力很强,在他们侵扰明焰湾时,维桑伯爵的卫戍部队被他们轻易击溃,那可是一千二百人的整只军团。”
埃克哈特三世点点头,心里对情况有了大致的判断,难怪伯爵要加征赋税,而且封锁消息了。明焰湾、劫掠者、一千二百人的军团覆没,呵呵,国王内心冷笑,那可是一笔重大的损失,维桑伯爵这老家伙可是吃了个大亏啊,也难为他昨晚宴会上强装笑容了。
“伯爵后续对事情有什么反应?”
“回禀陛下,维桑伯爵接到消息后就加征赋税,他应该是正在组建新军,以便补充损失掉的军团。“
“维桑伯爵没有征调你们的军队第一时间前去围剿?“
“回陛下,并没有,维桑伯爵并不想扩大事态,他在全境封锁了明焰湾遭袭的消息。”
埃克哈特三世再次点头,他明白维桑伯爵的想法,他在竭力阻止事态恶化,如果公布劫掠者袭击的消息之后,不可阻挡的是,伯爵境内最大的商运路线,沿维桑至东南部沿海区域就会受到巨大影响,商人们会重新衡量安全和受损失的可能性,这对伯爵征收商业税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看得出来,维桑伯爵目前的日子并不好过,而国王想做的,就是雪上加霜。
埃克哈特三世的终极野心是收回整块维桑伯爵领,将所有土地变为王室直辖。
但为此,他必须通过一系列手段彻底击溃维桑伯爵的家族和军队,目前的劫掠者,是一个非常好的纽带。
国王必须彻底制伏面前的男爵。
“男爵,请起来。你刚刚用行动证明了你对王室的忠诚。我很满意。”一番盘问后,埃克哈特三世露出笑容,俯身扶起罗伯特。
罗伯特诚挚惶恐地急忙站起身,弓着腰献媚地说道,“为国王陛下尽忠是我和我的家族义不容辞的责任。”
“很好,男爵。“埃克哈特三世笑容更盛,他拍拍了手,下一刻从角落里走出一个仆人,搬来了两把椅子放在暗室中,随后起身退去,”请坐,男爵,我想了解一下你家族的情况。“
男爵讪笑着坐下,表面上无比顺从,暗地里瞳孔却是微微一转,在内心中罗伯特有些困惑,他搞不懂国王想耍些什么花招。不过他坚信,国王的目标一定是自己背后的封君维桑伯爵,很有可能就是借这次海寇突袭来打击一下维桑伯爵,至于国王需要自己做什么,罗伯特男爵眯起眼,对于维桑伯爵来说,无论什么可都不是好事。
男爵想看看国王准备打什么牌。
埃克哈特三世在男爵面前坐下。
“国王陛下。我的家族是维桑伯爵的封臣,拥有明焰湾以西,包括战锤角和几个村庄的一块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