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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一曲清歌莫流觞-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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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别人。罢了,反正我也要死了,有这孩子相伴也能一家团聚了,又怎么会想什么换血的蠢招呢?”

    “不想?”顾尘清面色更冷,反问道:“你是真的想拖个垫背的所以不想换?还是说你根本就换不了?”

    闻言,乡渺和牧洛笛都震惊地抬眸望去,异口同声地下意识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与你从未有过任何肌肤之亲,绝不可能会有孩子。可夜叔说这孩子却是是我的亲子,那也就是说,你根本就不是迁儿的亲娘。对吗?”顾尘清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面对顾尘清的质问,乡渺情绪渐渐激昂起来,厉声反驳:“我当然是!我早就说过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你不信的。”

    “你不必解释,是不是,让夜叔验一验就都清楚了。若是你撒谎骗我,你知道结果的。”顾尘清不反驳也不客气,直接就要拿出夜鹊这样的大杀器来。

    听到夜鹊要出场,乡渺知道自己再怎么瞒也瞒不住了,当场梗着脖子,强硬道:“我不验!如果没有我,这孩子早就死了,我一个清白人家让他喊声娘,又怎么了?我是没生下他,可他还需要抱在怀里的时候,我就养着他了。我怎么的也比白翳兮有资格替迁儿做决定。”

    “不,你没有,如何做决定,由他自己来选择。任何人都无权替他做决定。若不是看在你救过养过他的份上,就凭你给他制造的伤,你还想好好站在这里?”顾尘清风轻云淡地说道,但眸中却带了难得的杀意。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牧洛笛都蒙圈了。好一会儿,她才忍不住抓住顾尘清的手臂,严肃问道:“你刚才的意思是,迁儿根本就不是这女人的孩子?”

    “嗯。”顾尘清回眸宠溺一笑,应道,“我也是那日验证亲缘关系才知道迁儿当真是我的孩子,所以才怀疑她有问题。今日这么一对质,才抓住她的狐狸尾巴。你放心,我不会要她性命的。”

    “放心?我怎么放心?迁儿的娘亲身份不明,那还有谁能救他呢?”牧洛笛显然想的不是同一个问题,对乡渺,她虽然偶尔会酸溜溜的,但并不是非要争锋相对不可。

    说实在话,斗得你死我活实在不是她的行事风格。而她对乡渺更多的不爽不是这人是她的情敌,而是这人虐童施暴。这一点直接触到她做人的底线了,当然会不爽。

    顾尘清摆摆手,让人带走了乡渺,这才宽慰道:“我已经有点眉目了,相信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你且再耐心等等吧!”

    “有眉目了?难不成你身边真的有别的女人?”牧洛笛这时才想起这个点,有些酸不溜丢地问道。迁儿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既然乡渺不是生母,却带着迁儿,搞不好这乡渺和那个“别的女人”还认识呢!

    “别胡说。等我有了结果,必然会告诉你的。还有,无需吃醋,我只属于你。”顾尘清也不细究,只想着别那么早暴露了自己的调查,免得让她失望。

    却不料,自己随口一句,却又撩到了牧洛笛的心底,顿时一句吃醋的言论也说不出来,只得暂时耐心地再多等些时日了。

    只不过,这就要可怜迁儿多受几日的苦了。也不知他的亲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和乡渺一样,六亲不认?又会不会非要把他带离她身边呢?

    若他的亲娘是个好到爆炸的人,那她又有什么资格阻止迁儿跟在母亲身边呢?

第144章 4 …血浓于水终相认() 
又过了几日,顾尘清派出去打探牧惜缘失踪消息的人总算是传回了消息,果然有家客栈的小二见过乡渺,说她来投宿时还是独身一人,可没过两天就抱了一个奶娃娃回来。

    就这事,几个小二背地里没少八卦过,但到底人是客人,他们也不能直接去问,但印象还是挺深的。毕竟乡渺长得也算个小美人了。

    得了这消息,顾尘清也知道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接下来就要靠夜鹊做最后的验证了。

    突然接到这个任务的夜鹊反倒有点懵,连忙问道:“少主的意思是,迁儿就是缘儿?这、这也未免太凑巧了吧?缘儿失踪了,然后刚好又被乡渺捡到,再辗转回到少主身边?我怎么听着像是什么传奇呢?”

    “你想办法查验便是,哪里来得那么多疑问?”顾尘清也说不清这仿佛命中注定一般的巧合,只好挥挥手,直接堵了他的话头。

    “可是少主,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问题?若迁儿真的是缘儿,那小洛怕是拼上性命也要救这孩子的。可她的身子骨,未必撑得过换血的危机。”没有得到解释,夜鹊也不在意,只是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更犀利而现实的问题。

    这么一问,顾尘清也是身形一顿,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显然,他之前沉浸于迁儿极有可能就是缘儿的狂喜之中,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要知道,牧洛笛可是拼着性命生下的牧惜缘。如果迁儿当真是缘儿,无论是出于母爱还是出于歉疚,她都必然还是会选择赌上性命的。想来,当日那个算命书生所谓的血光之灾,指的正是这件事情了。

    这一现实的认知,立刻让顾尘清心中的狂热湮灭了。他确实希望找回他和洛儿的孩子,可如果那代价是要赔上她的性命,那么他宁肯永远都找不到。

    毕竟,孩子可以再有,但洛儿就只有一个。哪怕再也不会有孩子了,他也不希望失去洛儿,两人就这样相守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思及此,顾尘清叹了口气,说道:“此事就此作罢,你不必去验证了。不论是迁儿还是缘儿,都自有他们的命,看天意吧!”

    夜鹊对此也是无奈,但凡牵扯到牧洛笛安危的事情,基本就不用想了,少主的决定肯定是以她为先的。不过,他本人对于迁儿到底是不是缘儿这件事倒是好奇得很。

    于是,这一日夜鹊再去给迁儿做治疗时,目光再三地在迁儿和牧洛笛之间逡巡,企图在外貌上找找相似的地方。

    不过这越看之下,他越是觉得迁儿和少主小时候更像一些。非要说跟牧洛笛有哪里像,也就只有那双清亮的眸子了。

    被他这样打量,牧洛笛就是心里再乱,多少也觉察出不对劲了,连忙问道:“夜叔,怎么了?是不是迁儿又出什么问题了?”

    “你别紧张,迁儿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检测一下,非亲缘的血液是否可以换血。之前我研究过一种名为虓的动物,他们有分别血液的能力。或许不是亲缘关系,也有机会实现换血。”

    夜鹊当然不会直接把顾尘清的想法说出来,只是转了个弯,从医学的角度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反正测一测,对她也没什么危险可言。

    不管最后的结果,迁儿到底是不是缘儿。到时候他只要说,她的血液不适合或者这种非亲缘的换血危险性过大,很容易就能带过去这个话题。

    在现代医学里,很多血液上的疾病也不是非要直系亲属才能提供血液的,所以牧洛笛对夜鹊的想法并没有感到多惊讶,反而生出了几分希望来。

    于是,她主动请缨:“这个想法好!夜叔,那就先试试我的血液可不可以吧?”

    话落,胳膊都已经伸到了夜鹊的面前。

    如此主动,倒叫有所隐瞒的夜鹊有些不好意思了,迟疑了一下才问道:“小洛,你对迁儿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道他是少主和别人的孩子,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这种问题,牧洛笛其实都问过自己很多遍了,但答案终究都只有一个:“迁儿在我心里,跟缘儿是一样的。这与他的身世无关。当然,你可以说我是母爱泛滥,见不得孩子受苦。”

    低眸一笑,却又反问道:“换个方式来说,假如莹姐的孩子还活着,那也是她和别人的孩子,你会对那孩子好吗?”

    闻言,夜鹊失笑道:“你若是这样假设的话,我倒真无话可说了。好吧,就算是爱屋及乌,但你想过没有,你的身子骨自从生产后就一直不太好,若你有什么事情,少主该怎么办?”

    “不过是测试一下,哪有那么多假设的?我的血如果真的适合拿来换血,再来考虑这些不是更合适吗?”牧洛笛想到顾尘清,眸光一沉,带了些逃避的意思。

    “也是,那我就给你测一测吧!”夜鹊也不再追问,直接动手给她取血。

    未免牧洛笛发现他的检测过程与验证亲缘一样,夜鹊还特意打发了她去熬药。

    因此,等顾尘清忙完手头的事情,过来查看情况时,倒是难得没在迁儿的床前看到牧洛笛的身影。反倒是夜鹊呆呆地坐在桌前,望着验血的器皿,连连叹气。

    见状,顾尘清立刻反应过来那器皿中的血液是属于谁的了,难得厉声问道:“夜叔,难道你都跟她说了?我说此事作罢,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听到他的声音,夜鹊立马醒过神来,解释道:“我寻了个借口,说要试试非亲缘是否合适换血,到时只推说不合适就行了。少主请放心,我知道分寸。”

    知道自己误会了,顾尘清缓和了脸色,迟疑道:“那结果如何?”

    “少主果然料事如神。迁儿确实就是失踪的缘儿。”夜鹊也是万分感慨地回答道。

    两人正在这说着呢,突然门外哐地一声,像是瓷器落地的声音。正想接着感慨这孩子从小就命途坎坷的夜鹊立刻噤声,对上了顾尘清无奈的眸光。

    不消想,外头站着的人,就只有牧洛笛了。两人一个是关心则乱,一个是发呆感慨,竟然都没有注意到牧洛笛已经端着药回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牧洛笛就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到桌前,急迫地问道:“夜叔,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夜鹊脸色微变,用眼神向顾尘清请示。顾尘清无奈地闭上了眸子,上前虚扶了一下牧洛笛的肩,却对夜鹊点了点头。

    得到了他的示意,夜鹊这才沉声道:“小洛,现在你可以考虑我最后问你的那个问题了。”

    没有直接承认,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牧洛笛的脑子轰的一下,就乱成了一坨浆糊。

    迁儿就是缘儿?难怪她一见到这个孩子就喜欢,看到他受苦就心疼,还以为自己也和流萤一样,开始有了大爱的胸怀,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这是流淌的血液之间的共鸣啊!

    诚然,在不知道这个真相的前提下,她心里也不会有什么隔阂,一样会真心疼爱这个孩子。可在知道这就是她辛苦怀胎差点赔上性命生下的孩子之后,因为他而产生的心痛,那是成倍地在增长。

    这个孩子从还在肚子里开始直到今时今日,当真是坎坷多灾,可以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这让当母亲的心里如何不痛呢?

    “顾尘清,你那时就猜到了,对不对?你明知我欠这孩子太多,却还是选择瞒着我?”得到答案的牧洛笛终究是转过头望向顾尘清,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被她的悲痛感染,顾尘清也神色寂然,落在她肩头的手微微抬起,抹去了她脸上的泪,却异常认真道:“在我心里,没人比你重要。我知你有多在乎这个孩子,你又是否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呢?”

    这话让牧洛笛无法辩驳。她会问顾尘清那样的问题,并不是想要责怪他什么,因为他的理由,夜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此时,她也只能带着哭腔请求道:“顾尘清,我是一定要救他的。你别拦我,好吗?”

    “若我说不,你依然坚持吗?”顾尘清语气很温柔,近乎乞求,“我自幼带有痼疾,夜叔也曾诊断为命短之兆,可他还是找到了医治之法。缘儿也有希望的。可你若换血,可能就有去无回了啊!就当是为了我,多等两年,好吗?”

    “可缘儿是我们的孩子啊!你让我要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受苦?我做不到啊,顾尘清。”牧洛笛脸上的泪越抹越多,语气已经是在哀求,“你那么心疼我,难道忍心看我一辈子郁郁寡欢地活着吗?”

    这一句话直击顾尘清的心脏,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把人紧紧拥进了怀里,一脸痛苦地妥协道:“我此生什么都不求,唯一希望的就是让你幸福。可我真的怕失去你啊,你对缘儿何其上心,就对我何其狠心啊。”

    见他有所动摇了,牧洛笛立刻仰头保证道:“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和缘儿,所以我会拼尽全力活下去的。那个神棍不是也说了吗?这世上是存在奇迹的,只要我不放弃活下去的希望,有夜叔在,这未必是一条绝路啊。”

    “若你不回来了,那不管你到了哪里,我都会去找你的。你可别食言,让缘儿再次失去双亲了。”顾尘清还能说什么呢?她一颗心彻彻底底地挂在要救儿子上了,他就是明知会如此,所以才不想让她知道。

    可天意如此啊,他也只能陪着她一起下这个决心了。

    “谢谢你,顾尘清。”牧洛笛勉强挤出一个笑来,眼泪却依旧流个不停。

    就在此时,突然在房间里响起了一个软糯的声音。

    “牧牧娘亲,你怎么哭了?是爹爹欺负你了吗?”

    刚迷迷糊糊睡醒的迁儿一睁眼就看见牧洛笛满脸泪水,当即关心地问道,双眼却气鼓鼓地瞪着一旁的顾尘清,好似已经认定了就是这个爹爹弄哭的牧牧娘亲。

    听到儿子的声音,牧洛笛立马手忙脚乱地从顾尘清怀里跳了出来,抹了抹眼泪,勾出一个笑来,安慰道:“宝贝,我没事。我这是高兴呢。因为以后啊,我就是迁儿唯一的娘亲了。再也没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真的?”迁儿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番,又偏头去看顾尘清的反应。显然他不是那种好哄骗的孩子,虽然对顾尘清不算亲昵,却有莫名的信任感。

    对上他寻求肯定的双眸,顾尘清心里也涌上了极其复杂的情绪来。虽然在他心里,洛儿重要过任何人任何事,但那并不代表他就不在意他们俩的这个孩子。

    他很在意。如果有其他任何选择,只要能救缘儿,哪怕是要赔上他自己的命,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这个决定。只除了要赔上他的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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