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小楼传说 ⅰ (共4卷)-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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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可是傅汉卿,脸上的却渐渐有了落漠之色,神情沉郁得简直不象他了。狄九淡淡问:“你怎么了,这话你听得不高兴?”傅汉卿摇摇头:“虽然这类似的话,我以前也听人说起过不止一次,但是,不管听到次数再多,每一次听人这么说,我还是觉得心里不是很舒服。”“为什么?”狄九语带冷意地问。“这是不对地。”傅汉卿的回答其实绝无半点新意。只是眉间淡淡的落漠一直不曾褪去“我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做不对的事,都可以把不对的事,当成大道理,到处去宣讲。”身历七世,他与这个世界,始终是格格不入的。看得再多,听得再多,经验再丰富,他也永远不能理解,不能了然,不能接受这个世界太多理所当然的事。也许对他来说原则从来没有变过。也许他从来没有置疑过自己的看法。也许无论再过多少世,他也可以用和第一世,同样坚定纯粹地声音说:“这是不对的。”但是,如果茫茫人世,只有他一个人,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会说这样的话,那么。无论那声音多么坚定,多么明朗。听来也依旧是寂寥苍茫的吧。永远不会有人与他说同样的话,永远不会有人倾听他地话。永远不会有人认同他的话。这是不对的。但是,这个世界这个现实,早就让所有人,不再在乎,对与不对了,人们关心的,永远是有利或是无利。所以,狄九闻言只是毫不动容地冲他有些讥嘲地笑笑:“这是不对的。那又如何,你又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傅汉卿略有迷茫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不,他不能做什么,他也没想过要做什么。他只是一个懒人,他一生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吃了睡睡了吃。身历七世,遇上这样的事,他会说,这是不对的,当压迫死亡伤害不公正发生在眼前时,无论会面对怎样的后果,他确实从来不曾袖手旁观过。但他从没有想过,要主动去改变这个世界,所有的杀戮迫害,只要不发生在他地面前,只要他不知道,他就可以当世界大同,天下和平,照样吃吃喝喝安安心心睡大觉。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改变过主意。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做什么。那么,这样的自己,是否还有资格说,这是不对地。是否还有面目,捂着左胸说我心里不舒服呢?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些迷茫,有些不安,心绪少有地乱了一乱。而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至少,勉强可以算是到达了。振宇武馆非常之广大,层舍连绵,院落相接,正门更是出奇地开阔,光门前一个演武场就大得吓死人。如今整个演武场四周,已经被看热闹地人围得水泄不通,连通往演武场的几条路都全被汹涌的人潮堵死。他们的马根本无法再前进一步。好在一干人等,包括最懒的傅汉卿在内,都有不俗的轻功,大家即时弃马,跃上路旁的房顶,一路上踩着瓦片屋檐前进。因是居高临下,视野开拓,隔得老远,齐皓就看到演武场上有两个人正在交手。其中之一,正是本地的分坛主,他地得力助手舒放。眼见舒放在对方攻势下步步后退,岌岌可危。他关心情切,也没时间打量战圈四周众人的情形,也来不及回头对狄九请示,高声怒喝:“鼠辈敢欺我振宇武馆无人?”随着这声怒喝,他拔身而起,挟带风雷之势,直落往场中对战二人之间。
第十六章 懒人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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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教资历甚高,功劳也大,所以在关心情切之时,先请示狄九,就飞身而出,一掌击下。他年纪虽老,功力越愈发深厚起来,这一掌凌空击下,掌风呼啸之间杀气寒彻人心。那场中交战二人,不约而同,各自往后跃开,以避他这一掌之锋芒。舒放因一直被压制着处于下风,这一刻得以脱身,竟是身不由己,连退数步,摇摇晃晃,几欲跌倒。幸得齐皓已然当空跃下,一把将他扶住,一边关切地问:“伤得如何?”一边目光凛然,四下望去。却见演武场外围聚满了看热闹的民众,而四周,则由振宇武馆的弟子,和这些上门踢馆的人带的随从围成了一个大圈。如今双方人马都壁垒分明地各站一边。武馆中的出色高手骨干,都已倾力而出,只是此刻,众人虽或坐或站,但大多脸色灰败,神色疲惫,不是受伤,就是脱力。而对方那边,十几个人,虽然也有不少重伤的,但总算还有几个颇有神彩地傲然而立。齐皓长眉微挑,心头冷笑,我说怎么回事呢,原来全国排名第二到第十的武馆,居然全部精英尽出,集中在一起了。若说这些武馆,单比,自是没有一家能胜得过振宇,可是这么多家联合起来,每家都推出最顶尖地高手。没有自己坐镇的振宇,吃点亏倒也是理所当然的。舒放此时才喘息着道:“堂主,我没有大碍,只是我太无能,丢了武馆的颜面。”齐皓淡淡道:“这样的场面,你吃点亏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即知他们的人手更强,就不该贸然动手。总该拖延些时日,等我回来。”舒放咬牙道:“我原也是和他们论理的。一直推说馆主不在,不能同他们比武,只是他们逼人太甚,叫手下弟子在门前大声叫嚣,说我们振武馆宇胆小怕事。不敢应对挑战,说我们地名声全是装腔做势,用欺瞒手段假做出来的,他们叫得全城皆知,我们再不应敌,只怕就要叫天下人小瞧了。”齐皓面带怒色,重重哼一声,目光凛然生威地向前逼视而去,正要斥喝些什么,却听一个极淡的声音响起:“齐老。这么多高人在,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这声音冷静而淡定。声音并不高,却清晰得传进每一个人耳中。话音未落。便已自自然然让所有人的注意力从齐皓身上移开了。人们这才发现,自齐皓从天而降之后,又有十余人先后一跃而至。这些人全都一身灰尘,看来经过了长时间的跋涉艰辛,叫人一时间连面貌也看不太清。开始大家还是很自然地把这些人当成齐皓的随从忽略掉,直到这一句话响起,大家才隐隐觉得这些人地身份似乎不简单。而齐皓随之而来的表现,也立刻证实了这一点。这个苍颜华发。神威凛凛的老人,竟是如奉纶旨。转身抱拳应了一声,这才冷冷指向对面那个身量高大,意态威猛的五旬老者。“这一位,是当今戴国排名第二的鹰扬武馆的馆主,我戴国南方有名的武林宗师,紫金掌,宗无极,宗大先生……”他又信手向后方立定的一排人指去:“这位,乃是我戴国北方赫赫有名的龙腾武馆馆主,江湖人称傲雪剑的杜松坡杜先生。而这一位是……“他这边客客气气,一个个介绍过去。按照江湖常见地礼数规矩,这帮所谓的一方之豪,一地宗师们,很自然地挺胸抬头,脸上挤出笑容,只等对方抱拳拱手说声久仰,就照套路还礼,喊几句不敢不敢。奈何齐皓一个个介绍过来,那帮灰扑扑地来客们,没有一个动弹一下,没有一个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纯礼貌的笑容,甚至可以说,基本上没有谁拿正眼认真瞧过他们。在场众人,都算是戴国有头有脸地英雄人物,一方宗师了,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不等齐皓说完,宗无极已冷冷怒道:“齐馆主,我们是来要求比武的,各人的名字在比武的时候,各自会报,也不敢劳烦你太过辛苦,更何况你也不曾对我们介绍这些高人?”齐皓淡淡道:“我年事已高,精力时有不支,唯恐不能好好管理振宇武馆,前段日子便回转师门,请了一些同门来相助,我师门还派出了本代的掌门大弟子与我同行。我虽年长,但师门规矩却有前先后之序,今日的事,我自该交予掌门大弟子处置,这比武之事,你们也就不用再多问我了。”他答得虽淡漠,却叫这一干人等,心头俱是大惊。齐皓的武功高明精深,这在戴国人人都知道,可还真没有人听说过,他地师门到底出自何处。如今他即指称这些人都是师门子弟,其中还有一个是掌门大弟子,可以想象,武功绝对不弱,如此一来,就等于凭空多出若干强援,原本他们占尽上风,如今,形势却要立时倒转了。宗无极心中略略打鼓,回头同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大家心中都有些忐忑,却是绝对不甘于就此认输了事的。以他们在戴国,在武林中地威望地位,花了那么多心血谋划,费尽这么多心力结成联盟,只求把振宇武馆彻底击败,抢尽振宇的风光和威望,不管是为了脸面,还是为了利益,都不可能只凭三两句话就让人唬得退走。宗无极做为此次踢馆事件的首领,做为己方阵营中势力和武功都最强的一个,理所应当要出头了。他用略带考量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这忽如其来的等,虽见众人身形都渊停岳峙,大见不俗,到底还是,这些人真是齐皓的同门,这其中,真有连齐皓也甘心交出指挥权,接受管束的所谓掌门大弟子。他心头冷冷一哂,若真是被人几句话吓退,那这一生的脸面名望,也就化作流水落花了。这心间忖思已定,他已脸上带笑,伸出手,看似十分热情地行了过去:“如此,在下真是幸会了。”因为刚才发话的是狄九,而齐皓行礼的方向也是对着狄九的,所以他很自然地以狄九为目标。当然,一看他的姿式动作,任何一个有江湖经验的人也该知道,他一定会冲过来行握手礼的,行礼的原因不是为了表示亲切,而是为了江湖英雄见面最爱做的考量本事。宗无极当然也不是盲目自信地上前。他本人就是戴国武林的一代宗师,一方豪强,武功上的造诣,是绝对高明的。他的外号即然是紫金手,可见,他最骄傲的,就是手上的功夫。真要比武,他不敢说自己能胜过齐皓,但如果,仅比掌上的功夫,他却有足够的自信,绝对远胜齐皓有余。就算这个所谓的掌门大弟子,真是什么高人,如果纯粹是掌上相拼,想来他也是绝对不会输的。在这种心态下,他当然要先发制人。以己之长来对付敌人了。而这样地亲热握手,更是江湖人最常见的考量方法,只要是个人物,只要还爱惜名号,就算明知不敌,也是断然不能逃避的。可惜的是,他如意算盘打尽,这一次。却注定撞到铁板。看到宗无极的动作,舒放身形微微一动似欲阻止,却被齐皓有意无意地随手一拉,立时警醒过来。想起齐皓此次离戴赴赵的真正原因,心头更是大安。想来那人必是新任的教主了,即是教主亲到。那区区宗无极,又算得了什么?此时,其他不知真相的振宇武馆弟子武师们,无不以极之紧张担忧地目光望来,而来踢馆的众高手所带的弟子们,则个个露出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齐皓只是扪须微笑,绝无阻拦之意。而狄九身边的一干修罗总坛的弟子们,反倒个个露出兴奋地表情和目光,等着看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有什么下场。就在宗无极眼看要走到狄九面前和他握手时,一人忽从狄九身边窜了出来。一把抓住宗无极的手,用力摇晃起来。以十倍的热情说:“谢谢你这么热情,能和你见面。我们也觉得很荣幸。”那人一边说,一边无比热烈地猛摇他的双手,用的力气之大,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给摇动了。如此诡异的变化,让宗无极惊愕得目瞪口呆,那双仗以成名,威震四方的紫金手硬生生让人抓着摇晃了若干次,他居然完全忘了发力考量。叫对方吃苦头的初衷。其他人也全都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灰头灰脸看不清面目却忽然跳出来的灰家伙,看着他一边热情洋溢地说话。一边用力地摇晃人,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身上好多灰都被抖出来,顺便也落了宗无极一身。这人是谁?所有不知情地人都在想。他要干什么?大部份知情的人,也在想。而齐皓已经完全直了眼。发生了什么事?他几乎本能地抬头,想看看,今天地太阳是从哪出来的。那个天塌下来也懒得睁眼,发生了再大地事,只专心惦记着睡觉所谓教主,怎么可能会忽然间这么勤快地跳出来搅和?天啊,这可是关系振宇的威望名声和在戴国未来的大事,可千万别让这人给弄出什么大娄子来。在场能隐约猜出傅汉卿心思的,大概也只有狄一和狄九了。狄一只是轻轻叹息一声,又略觉有趣地淡淡一笑。而狄九,则只是冷哼一声。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这个懒鬼怪异的慈悲心肠忽然发作,不肯让那家伙送死罢了。真奇怪,懒惰的人,应该极为冷漠才对,为什么他却会有这种可笑的慈悲和烂好心呢。狄九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给了齐皓一个静观其变,不需插手的示意。好,我倒要看看,我们大慈大悲地教主怎么处理眼前的问题。人家成群结队,咄咄逼人地打上门来,这位万事懒出头地笨蛋教主,还怎么继续坚持他那不打人不伤人,不使用暴力,不做不对的事的所谓原则。
第十七章 谁是无赖
怔怔望着傅汉卿,明明被他晃得有点头晕眼花,外加得一阵咳嗽,出于礼貌还不得不挤出笑容来问:“阁下是……”傅汉卿当然不会蠢到自称我是修罗教新任教主,但是说谎又违反他的本性。好在几世轮转,他已经学会技巧地回避不应当讲的真话了:“我,我当然是现在能做主的人了。”他回头望望齐皓,再望望其他与他同来的众人:“没错吧?”不管在场知情人有多么不以为然,也不可能站出来说,你不能做主。毕竟傅汉卿是他们名义上的教主,他都跳出来了,谁也不好公开与他做对。只好忍气吞声地默认。宗无极又是一愣:“你就是齐馆主所说的掌门大弟子?”傅汉卿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不过,宗无极已经很自然地认为他这是自矜身份的一种承认方式了。不免极为惊异地把他一番打量。虽然这人还是灰扑扑的,可是靠得近了,面目还算是勉强可辩,虽看得不是很清楚,倒也知道此人极之年青。最重要的是毫无绝顶高手的风范,就这么随便站在面前,便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懒怠感觉。他这么一犹豫一凝思,又把考较功夫使下马威的事给忘了。傅汉卿却已经松开了手,伸手掩了嘴。打个呵欠:“这个,真对不起,我不是不讲礼貌,可是我们一路赶到这里,真地很累,很需要休息。我看今天没什么大事,大家就都散了吧。”他目光向宗无极身后的伤者一扫“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