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导游先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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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番五次要杀我,可我的印象里,跟你无冤无仇。”
“如果是有人指使你,那你告诉我是谁?”
“告诉你?”黄毛嗤笑,“你真把人当傻子呢?”
“我他妈告诉你万一你活着逃出去我还有命活吗?”
许韵说,“你外面有那么多人守着,我逃不走。”
“算你有自知之明。”黄毛冷哼,想了想才说,“那这样,既然你都要死了。”
“我们做个交易。”
他贼眉鼠眼的眼珠子一转,许韵就知道机会来了。
她心里一喜,问他,“什么交易?”
黄毛说,“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把身上的所有钱财都给我。”
“这个交易很划算。”
“反正你今天死定了,带着那些钱和秘密死掉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痛快点。”
“怎么样?”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许韵的表情。
看她有所松动,刀子立刻收回去,又猛一用力插在桌子上。
许韵说,“可以。”
“那这样,我不仅要知道谁想杀我,还要知道这里面的原因。”
“你知道这些吗?”
“如果知道,我就跟你做这笔交易。如果不知道,那就算了。”
“毕竟”
她说到一半,意味深长的停下。
黄毛急了,“毕竟什么?”
“毕竟你看起来也就是个打杂跑腿的,谁知道有没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你他妈知道个屁!”黄毛恼了,“你说的这些我通通都知道!”
第七十一章 你死了,大家都好过()
“那行。”
许韵说着,从兜里掏出钱包。把里面的银行卡全部取出来拍在桌子上。
“我所有的钱都在这里,等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密码。”
黄毛盯着银行卡考虑了几秒,说,“成交。”
黄毛是个见钱眼开的。
临死还想再捞一把,许韵正好抓住他这个弱点下手,拖延时间。
另一方面,她也的确很想知道,这背后的一切。
黄毛答应后,起身走到门口和外面的尼泊尔士兵窃窃私语片刻,那两名士兵便一左一右离帐篷远了点。
黄毛探出脑袋左顾右盼,一双略带凶狠的三角眼透着几分贼精和狡猾。
许韵趁机四下观察帐篷里的一切。
这间帐篷不小,行军专用的,里面不仅有床铺,简易衣柜,圆形办公桌,帐篷角落里,还种着几株妖冶曼丽的不知名植物。
她觉得有点眼熟。
再仔细去看,那几株花更像是扎营时没注意被全进来的。
是一品红。
许韵眼睛一亮,视线落在圆桌上黄毛喝水的杯子里,有了主意。
可黄毛已经观察完四周走了回来,她的计划并没来得及进行。
许韵抿了抿唇,起身往圆桌另一头走过去。
黄毛警惕的瞪着她,“你乱动什么?!”
许韵闻声驻足,回头冷淡的看着他,“我口渴。”
都要死的人了,事儿还这么多!
黄毛不耐烦的看她一眼,迅速上前拔下桌子上的匕首,环视四周没什么能伤人的利器后,这才说,“你等着。”
说完,他头探出帐篷外喊士兵去拿水。
黄毛和士兵说的是尼泊尔语。
他或许刚学没多久,一句话重复好多遍对面才能听清。
许韵趁机迅速折下两株一品红的根茎往桌面敞开的杯子里挤弄汁液。
心脏怦怦直跳,她紧抿薄唇注视着黄毛微晃得背影,生怕他骤然回头。
手下的动作迅速而敏捷。
许韵听见黄毛说,“你们快点!”
说完,他转身往回走来。
许韵瞬间把手垂到桌子下,紧紧攥着掌心正在枯萎的一品红。
掌心衬着的衣袖被汁液染湿,她的肩膀微微一颤。
黄毛越走越近,终于,他大喇喇坐到桌前,许韵手一松,根茎掉到地上,悄无声息。
“快说吧,水已经让人去给你倒了。”
黄毛不耐烦道。
许韵:“好。”
“你为什么要不停的追杀我?”
“为了钱。”
“也就是说有人买凶杀人?”
黄毛说,“对,就是这样。”
许韵奇怪的笑了下。
黄毛,“你笑什么?!”
“我笑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为了钱不惜做个杀人犯,你就不怕哪一天被人发现?”
黄毛冷笑,“反正你也不是我杀的第一个了。”
他笑的许韵寒意丛生。
不是第一个了?
难怪黄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她对自己的处境忽然不再乐观。
时间一分一秒在消耗,杜雪却还是没有带人来的迹象。
而看黄毛毫不担心的模样,许韵心里隐约有了几分不好的猜想。
但她还是决定继续按原计划进行。
“那我想知道是谁要杀我,为了什么?”
黄毛说,“八年前那件藏宝案你还记得吧?”
许韵点点头,“记得。”
“那你应该早就猜到了。”
“当初要不是留下了你这个隐患,背后的老板也不会一次又一次花钱让我们来杀你。”
许韵不说话了。
黄毛凶狠的三角眼眯了眯,看她好像实在不知道的样子,这才嗤笑一声说,“你不会不知道你那个老不死的爹之前干了什么吧?”
许建国???
许韵瞳孔一怔。
“这关许建国什么事儿?!”
黄毛惊愕极了。
“那老不死的竟然真没告诉你??”
许韵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
许建国为什么也会扯到这件事情里。
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通通没有一点儿察觉。
或者说,黄毛其实是在瞎说?
也有这种可能。
她心里乱糟糟的想着,黄毛还在继续说。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追杀你吗?很简单啊,是许建国说他把八年前那盘录音放在你身上,但我们老板找不到录音的痕迹,为了永绝后患,只能让你消失。”
许韵否认,“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录音。”
“何况那录音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你没关系。关系大了去。”
黄毛阴鹜一笑,说出的话却如一道惊雷,骤然砸响在许韵耳畔。
“因为那里面也有许建国杀人犯罪的证据。”
“他个孙子倒跑得快,扔了录音一了百了,料定我们老板不可能为了弄死他而暴露自己,所以才把八年前谋划惨案的录音扔在你身上,转移注意力。”
“既然他不客气,那我们对你更不用客气了。”
“许韵,你就认乖乖认命吧,谁让你那个老不死的爹也是杀人凶手呢?”
“你死了,大家都好过。”
“你胡说!”许韵刷一下站起来,脸色骤然惨白。
她是恨许建国。
可不能是这样的。
他怎么会那么残忍呢?
他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啊!
怎么可能会杀人。
“爱信不信,反正老子把知道的都说了,快告诉我银行卡密码!”
说着,黄毛一把抓起桌上的银行卡揣进怀里。
许韵倒退两步,大脑嗡嗡作响。
她想起小时候,那时家里还没有钱,她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许建国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许韵看在眼里,因此从小就懂事。
有一回,学校里有同学因为父母的问题辱骂她,被她打了。可打完没多久,许韵就被关在厕所,一盆又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她没敢告诉许建国,直到放学回家,半夜发起高烧,烧的嗓子冒烟,去厨房倒水摔倒,才被许建国发现。
打不到车,许建国就冒雨背着她一路狂奔到医院,跑前跑后,直到她第二天退烧醒来,他才撑着红肿的双眼去学校。
出院后,许建国就给她办了转校手续。
他那时候对尚在懵懂的许韵说,“韵韵啊,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本事,但你受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爸爸会竭尽所能保护你的。”
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至今还停留在记忆力。
可许韵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和现在这个自私自利,甚至可能做了残忍杀人凶手的许建国联系在一起。
“快说密码!老子没工夫跟你扯皮!”
“想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别再跟我耍什么花招,听到没?!”
黄毛愈发不耐烦起来。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快到十二点了。
只要过了十二点,把这女人拖出去交给专门处理的人,他的任务就算完成。
想想已经到账的数字,再想想怀里这几张银行卡,黄毛阴鹜的眼底露出一丝洋洋得意的笑,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喝下去。
眼角余光看见黄毛的动作,许韵心里咯噔一下,掌心紧攥起来。
“好,我说。”
“但我的密码比较长,万一说完你记不住呢?要不找张纸我给你写下来?”
“妈的哪儿那么麻烦!”
黄毛砰一声放下杯子,有些恼了。
他再傻,也看出许韵在拖延时间了。
但还没到十二点,他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不然早就收拾她了!
许韵往帐篷边上靠了靠,脸上有怯意一闪而过,多了几分柔弱和惧怕。
黄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手里的刀子挥来挥去,半天也只能咒骂一句说,“等着!”
许韵心里松了口气。
黄毛朝帐篷外走去。
帐篷外的士兵只有两个。
许韵进来之前观察过,现在天色已晚外面巡逻的士兵更多是在帐篷后的那条界限上来回踱步,而她所在的这顶帐篷,比较靠小路边缘。
现在取水的那个还没有回来,门外只剩下一个持枪的士兵。
只要引开他
再放倒黄毛
自己就能想办法逃出去。
可许韵还是想的太简单。
一品红有毒的汁液被黄毛喝下去,并没有很快就发作,他仍然好好在帐篷里走来走去。
帐篷外仅剩的那个士兵也并没有如她所期望的,独自离开。
她用仅会的尼泊尔语分析,听到外面说:
——去帮我拿张纸和笔。
——我需要等卡瓦回来。
——他还有多久能回来?!
黄毛有些着急。
快到12点了,他怕拿不到卡里的钱。
可那士兵岿然不动。
士兵目不转睛看着前方的黑夜,面无表情道,——十分钟左右吧。
这些士兵的警惕性很高,并不好忽悠。
许韵心里叹了口气。
却同时发现,黄毛或许在这幕后的犯罪集团里位置不低。
从刚才的语气来看,他对外面的士兵说话一直居高临下,而且想到之前在寺庙里黄毛装疯卖傻,甚至还懂的化妆模糊自己的真实面目,许韵就觉得这个人不好对付了。
事情变得棘手。
许韵看着出去门口透气的黄毛,快速从帐篷边缘又掐了几株一品红,如法炮制,把汁液挤进他的杯子里。
这一次,有毒汁液的量是之前的三倍还多。
许韵就不信,他能一直不发作。
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骚动声。
第七十二章 这种时候还占我便宜?()
许韵手下的动作顿住,迅速闪身躲到帐篷门口。
门外一阵窸窣声后,只剩噼里啪啦的雨点儿接连砸下。
空气安静的诡异。
她四处巡视,找不到能用的武器。
正提心吊胆的想着,就听到黄毛尖锐的嗓音。
“行行行,我守着,你快去!”
说完,一道人影从帐篷外一闪而过,在墙上映出一道高大的阴影。
原来是两人调换了看守岗位。
许韵抿着唇,坐回桌前,心里忐忑的等着。
黄毛什么时候能毒发,她也不确定,现在只能祈祷他尽快回来,再喝一口杯子里的水。
不然照他那股干瘦的大力,许韵现在并没有把握能放倒他。
何况他手里还有把匕首。
她不能硬碰硬。
门外的身影晃来晃去,显然等的有些不耐烦。
这时,许韵一早就被黄毛没收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心里一颤,想到了大使馆。
一定是大使馆的回电!
可现在手机在黄毛手上,不知这通来电会不会惹怒他。
这让许韵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可吊儿郎当拿着枪守在外面的黄毛并不认识大使馆的电话,一看一串陌生数字,以为是垃圾广告,直接摁下关机,拔了卡,把手机卡掰断踩碎,手机责被他哼着小曲儿揣进自己兜里。
许韵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黄毛冲进来兴师问罪,心里稍微安定了点。
等待的过程十分难熬。
许韵在帐篷里走来走去,黄毛在门外也转过身,看着帐篷里的影子,毫不担心她一个小女人能做出什么来。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忽略了从身后小路绕过来渐行渐近的一道背影。
季栾川屏息凝神弓着腰从黑暗里摸索过来,脚步放的极轻。
黄毛抹了把脸上的雨,还在琢磨银行卡里到底有多少钱,脖子就猛一下被人勒的说不出话。
他瞪大眼想要回头,却被季栾川一记手刀砍晕过去。
夜越来越凉,对面巡逻的人换着回帐篷休息,并没注意这里的动静。
许韵听见外面的闷响,以为黄毛又在搞什么鬼,没太在意。
直到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窜进帐篷。
她猛地瞪大眼,张口结舌了半晌。
“别愣着!快过来帮忙!”
季栾川压低嗓音道。
许韵这才连忙起身,帮他一起把晕过去的黄毛从门外拽进来,绑结实了扔在衣柜背后。
季栾川手脚麻利的换上黄毛的衣服和帽子,往黄毛嘴里塞了个毛巾。
一切做完,外面忽然传来铿锵的脚步声。
是先前离开的士兵回来了。
许韵手下动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