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导游先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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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一黑,警告的眼神瞥过来,冷的几乎可以冻死人。
许韵却弯了弯唇角,“别多想,我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说着,她利落地从他怀里抽出手,指间赫然捏着一个粉色的全屏手机,悬眼前微微晃动。
正是先前被季栾川趁乱收走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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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他说了谎()
离开帐篷已经夜里两点多。
冷风呼啸,月光薄凉。
小五裹了裹身上的风衣,追上前面手长脚长的季栾川,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疑惑道,“川哥,你刚才为什么要说谎啊。”
“说什么谎?”
“就是去过a市的事情啊。”他挠了挠被凛冽晚风刮得隐隐烧灼的耳背,一时没想通,“前两天为了谈旅游社介绍的领队生意,你不还专门回去了一趟吗?”
季栾川侧头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从兜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根咬进嘴里,明显没想解释太多。
“嗯,我不习惯对不认识的人交底。”
“说的也对,万一沾上事儿还麻烦。”
小五认同地点点头,视线在周围转了几转后落到羊卓雍措湖旁几顶突兀的白色帐篷上,仔细数了一遍后,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人还是没来齐,我们走的时候是五顶帐篷,现在还是。”
季栾川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不急,这一趟去尼泊尔旅游的人不少,等会儿回帐篷你再联系一下之前报名的。”
“成。”小五搓着手答应下来,脚下的步伐走得更快了。
西北昼夜温差大真不是开玩笑。
虽然跟着川哥在这条线上走了好几年,带过无数个旅游车队,可每次遇到骤降的温度,他还是有点儿难以招架。
反观季栾川,好像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淡定清冷的模样,看不出冷或不冷,也看不出高或不高兴。
香烟点燃后,他把打火机放回内兜里时,不知怎么,眼前忽然就浮现出那个女人牛奶似的肌肤和精致诱人的锁骨,怎么驱赶都赶不出脑海。
那两个男人走了以后,许韵顺手拉过被单披在身上,在湖边公路上看了好一会。
夜里寒风呼啸,黑点越走越远,直到走到羊卓雍湖另一端的白色帐篷前才停下。
他们就住那里么?
许韵还来不及想,就看到帐篷里忽然涌出不少人。
那些人躬着身,三三两两收拾着,很快,白色的帐篷被撤掉,湖边收拾的干净妥当,没有留下一丝残余。
这时,已经有零星的车灯亮起,照的整个羊卓雍错湖犹如白昼,湖水一漾一漾闪着星光落进眼里。
许韵借着模糊的灯光看清了那边的情况。
湖边停着很多车,看起来是一个车队。
收拾好帐篷的人三三两两上了车后,很快车子就向这边的公路驶来。
寂静的夜里响起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响,许韵裹了裹身上的被单,被呼啸而来的寒风吹得有些冷。
车队从身侧的公路上驶过时,许韵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手指转了转,将它调整对方向,然后摁下去。
噌得一声后,火苗骤然燃起。
金属发出的脆响和摇曳身姿的火光在夜里格外清晰。
车队适时经过,排头的那辆越野车里,有人透过驾驶窗不冷不淡地看了许韵一眼。
是他——那个叫川哥的男人。
许韵唇角一弯,松开手,沾满陈旧灰尘的打火机就应声被揣进原来的口袋。
重新回到帐篷后,她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从拉萨到尼泊尔同样要经过日喀则。
————正是那个车队刚刚驶向的方向。
后半夜,许韵睡得格外安稳。
她这一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西北夜晚的寒冷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和煦的阳光,暖暖撒在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好像活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吃过早饭开着车子离开时,好像又一次看到了昨天入住客栈时遇到的那个黄毛。
但他的身影一闪而过,许韵并没有看太清。
或许是错觉。
她没在意,很快就开着车向日喀则向驶去。
悠长的公路空旷苍茫,数十公里荒无人烟,只有路边偶尔被风吹动的杂草彰显着自己的生机。
蓝天,白云,金草地,还有临近路边的粼粼湖水,被风吹得泛起涟漪,透过车窗,一阵扑面而来的水汽带来微凉。
这一刻,许韵内心出奇的宁静。
大城市的喧嚣被尽数掩埋在西北的绝色风光里,北风吹乱了她的思绪,也吹走了纠缠数日的烦恼与忧愁,让她短暂的忘却。
可好的心情总是维持不了多久就会被打破。
第七章 无声的靠近()
chapter7
许韵的车开上公路没多久,车胎就爆了。
她下车围着车子看了一圈,发现轮胎底下正扎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手电筒一照,发现是小而尖锐的图钉,正亮晶晶扎在车胎里,四个轮子的数量出奇的一致。
就像是有人摆了个长方形给按上去的一样。
许韵抬头前后望了望,果然在不远处的路边,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修车行。
说是修车行,也不过是一个草棚加上三面厚厚的塑料布,勉强围成一个敞开的厂房,门前半耷拉着一个厚厚的棉布门帘,草棚上面放着一个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牌子。
————旭日修车行。
许韵踢了脚轮胎,像是被气笑。
空旷的天地,荒野一望无尽,头顶的天空像海,铺天盖地的蓝,沁人心脾。
她盯着地上金色地毯样的草地看几秒,从车上拿下钱包,转身向那个修车行走去。
走到跟前,还不等许韵掀开帘子,里面就出来一个人。
是个中年男人,半弓着腰,一只腿一瘸一瘸的,看到她迎面就笑了。
“姑娘要修车?”
他的皮肤黝黑黝黑,脸上有厚厚的高原红,还有被冻裂的口子,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褶好像泛着涟漪的湖水,堆的一层又一层,憨厚又老实。
许韵看了他几秒,一肚子气瞬间跑了个没影,本来要说的话也被堵回嗓子眼,只轻轻嗯了一声,指了指不远处自己的车,说,“好像是车胎爆了。”
“成勒,别担心,我给你瞧瞧去。”
那男人进屋子里,拿了工具,就一瘸一拐往车子那边走去。
他走的缓慢而吃力,但步伐坚定,一如他坚毅的国字形侧脸,透出几分从不对生活投降的顽强来。
许韵手指卷了卷垂落肩头的发梢,没有跟上去。
她上前一步,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眯着眼晒了会儿太阳。
清风在吹,天地辽阔宁静,远处的蓝天和金草地在她的视线里渐渐融成一条地平线。
她眯了眯眼,忽然发现一道瘦小的身影从眼里一闪而过。
那是一个小男孩。
红彤彤的脸蛋圆滚滚,眼睛黝黑,穿着传统的藏式长袍,露出一边肩膀,光溜溜的脑袋上编着一条小辫子,俏皮又可爱。
可他手里却正拿着一盒闪闪发光的图钉,狡黠的眉眼四处打量着,一边抬头看,一边抓紧时间一点一点把图钉撒在门口的这条公路上。
阳光下,图钉反射的银光格外刺眼。
许韵心头一动,想起身过去看看,可没来得及,正在公路边上修车的那个男子忽然抬起头。
他擦了把脸上的热汗,目光随意扫了一圈,就看到那个男孩正在使坏的男孩。
他猛地变了脸,怒气冲冲地从手下捡了块石头砸过去。
“你个小兔崽子,让你别干这缺德事儿,你就不听,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耍坏被抓包,男孩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在修车男人一瘸一拐起身时瞬间把腿窜出去,手脚灵活地躲开石头,跑了老远才停下。
男人骂骂咧咧又走回来,却没看到小男孩儿躲在一株矮草丛中,紧抿嘴唇,神色懊恼担忧的样子。
许韵放弃了起身的想法。
修车男人虽然一只腿不太方便,但换轮胎的动作却很麻利,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拎着工具盒一瘸一拐走了回来。
“姑娘,修好了。”
“好,多少钱?”
许韵从钱包里掏钱递给他,却被他伸手拦下。
“不,不用了”
男人脸上有难为情的神色,应该是看到了轮胎里的图钉。
想起小男孩儿猫一样胆怯又强作镇定的眼睛,许韵正想说些什么,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一边接电话,一边把手里的钱顺手塞进车行老板手里,向后前挥了挥手。
“喂?”
“你可算接电话了,我的小祖宗。”
是胡清。
许韵头疼地揉了揉脑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又怎么了?这咋咋呼呼的?”
“我怎么了,亏你好意思问我的小祖宗,公司给你订的旅游团你为什么不跟?”
“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自驾游了,你这万一出个好歹,让我怎么跟公司交代啊你。”
“就这事儿啊?”许韵难得心情好,没有用硬生生的不想跟三个字打发了胡清。
“公司当初不是说了么,只要我愿意走,怎么着都行。”
“董事会那几个老古董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选了别的路线,临时改动了一下,所以没跟上团,这不就行了?”
胡清被她逗笑,“你该不会以为我真是没法跟领导交差才打这通电话的吧。”
“废话。”
“行了行了,跟你说正事儿。”胡清那头清了清嗓子,“你走之后,顾民生家里人又来电视台闹了几次,看起来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所以你一个人在路上小心点。”
“嗯,知道。”
“还有,晚上不要赶夜路,一会儿到了日喀则就休息休息,别累出毛病了,小心到时候报销的钱还不够看病。”
“知道了知道了。”
许韵叹口气,又应她要求把所有叮嘱重复了一遍,胡清这才放下心,提前道了晚安便消失不见。
她盯着手机看了几秒,半晌无奈耸肩。
还真像个老妈子啊
应付完胡清,许韵把手机丢到一边,再次发动车子重新上路。
同一时间,日喀则,扎什伦布寺不远处的一排胡杨林旁。
季栾川从车上下来,走几步,坐到路边凸起的石块上点了支烟。
小五紧随其后。
“川哥,今天照旧在日喀则歇一天么?”
“嗯,歇吧,让游客逛逛,顺便补充一下装备。”
季栾川抖了抖指尖的烟灰,不知想到什么,目光看着脚下的地面,声音没什么波澜起伏。
小五只当他是开车久了累了,就道,“成,那一会儿走的时候咱俩换过来。”
“好。”
季栾川点点头,在小五上车之前,忽然扭头看了眼扎什伦布寺里门口人来人往的游客。
游客里,有个一头黄毛的男人异常扎眼。
身材高瘦,脑袋被冲锋衣的连帽遮挡着,还戴着一个厚厚的口罩,仿佛生了病似的,一直咳嗽个不停。
眼珠子却贼精贼精,滴溜溜地转着,在寺庙附近四处张望。
季栾川看了几秒,漆黑的眼眸一动,这时指尖却被烫了一下。
原来是香烟燃到了尽头。
他把剩下的烟头碾进脚下的沙土里,直到火星彻底灭了,这才直身,拍拍腿上的灰尘向车内走去。
第八章 客栈里那个黄毛男人()
chapter8
许韵看了眼车上的时间,下午六点五十五。
她已经走了很久,也进了日喀则地境,可这一路竟然再也没有遇到昨晚那个男人的车队,奇了怪了,他们是用飞的么?
明明是同一条线路
她下意识撇了撇嘴,一打方向盘,车子就拐进了东边一条小路。
小路是由石沙铺成,轮胎碾在上面,瞬间尘土飞扬,许韵坐在车里都感觉到有点儿呛。
很快,车子驶离石沙小路,拐进一个大路。
继续走了没多久,她就看到了扎什伦布寺的大门。
门外游客如织,寺庙香火不绝,传经筒和经幡的画像透过敞开的庙门就能窥见一二。
她想起胡清先前在耳边的碎碎念,“你去寺庙玩的时候一定给我求个平安福啊。”
许韵当时嗤笑她,“都二十一世纪了,你还信这个?”
可到了跟前,到底还是过来。
车子行驶到寺庙门口,她猛一脚踩停刹车,从车上下来。
谁都没想到,许韵只是想简简单单去求个平安福,都会遇见从医院跑出来的精神病人。
那时她穿过金黄的胡杨林,刚踏进寺庙没多久,到佛前放置香火钱的地方添了香火,又跪地拜了几拜,从一旁敲着木鱼的喇嘛手里接过被红色荷包包裹的平安符。
正想打开看看,身后就忽然蹿出一个身影,一头把她撞歪了身子。
踉跄几步后,许韵一头栽倒地上。
倒地时,她的额头磕到佛像脚下的水泥台上,整个人都有点懵。
还没爬起来,脖子就被一只狠厉的胳膊死死勒住。
她听到身后的人粗着嗓子喊,“不许动!”
一瞬间,许韵的呼吸像被人生生掐断。
她用力拍打着那人的胳膊和手腕,企图挣脱桎梏,却毫无作用。
身后的歹徒像是存了心想掐死他,疯疯癫癫,狠厉无比。
渐渐,许韵喘不上气,脸色也慢慢涨得通红。
她张着口鼻拼命挣扎,像只搁浅岸边濒临死亡的鲸鱼。
佛堂里尖叫瞬起,游客四散逃离。
原先看着收香火钱和解签的师父,也早已扔了木鱼溜之大吉。
一时间,佛堂只剩下许韵和身后的歹徒。
那双枯枝一样的手臂死死卡着她嗓子。
不知过了多少秒,那人似乎有点累,想换个动作。
趁这间隙,许韵眸中精光一闪,抬腿就往他身下要处狠踢,想要抓住机会摆脱控制。
也是这时她才看清那歹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