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官途-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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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梦江闻听此言,神色一冷,眼放寒光,道:“许书记,我怕你到时候收不了场!”
许三笑平静的:“我收不了场的时候又何止这一回,白梦江,你敢再跟我叫一声号,我立即命人把你弄回去,你信不信?”
你白梦江不他妈爱跟官员讲政策吗?老子偏跟你讲实力,玩横的,不就是一个县委副书记吗?大的过程霸天吗?左右是得罪人,老子豁出去把所有人都得罪干净了也要先给你来一百杀威棒,看看你们能奈我何?
白梦江面露不忿,却被震慑住了。摆摆手悻悻道:“信,不过您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您是领导,这么讲话恐怕不大合适吧?”
许三笑道:“领导也是人,也有脾气,尤其是面对某些仗着点权势和小聪明就目无法纪,无视人民利益和领导权威的蠢蛋时。”
白梦江道:“看来您并无多少诚意来谈拆迁的问题。”
许三笑道:“恰恰相反,我其实就是来谈拆迁的问题的,我就一句话告诉你,要嘛你拆房子搬走,要嘛我拆了你的加油站和大车店。”
“还有你的太白楼,有人举报说食品卫生有问题,另外消防设施也不齐全,也可以和网吧一起先停业整顿一阶段。”
一击命中要害!
你白梦江不是喜欢打政策的擦边球吗?老子就也跟你打一打这个擦边球,规定以内的老子想整你还不容易?别人不敢这么干,无外乎就是怕你那个当县委副书记的堂叔,老子连‘程霸天’都得罪透了,还在乎一个‘白弃权’?
白梦江面色铁青,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流氓懂政策不是最厉害的,官员耍流氓才是最狠的。咬牙切齿点点头,道:“好,真有您的,许书记,不就是搬家吗,行,今儿我就搬走,不过您也别急着得意,有句话我得提醒您,歇马镇上不太平,您走夜路时可要多当心,尤其是您身边常带着那漂亮姑娘,太招眼。”
许三笑知道他指的是何问鱼,心道,有本事你就找个能把她怎么着的人来,老子还感谢你帮忙。嘿嘿一笑,不吭声。
白梦江知道许三笑不吃这一套,说完那句话便后悔了,立即想挽回。看着眼前的架势,暗自思忖,许三笑虽然背景深厚,但在艳阳县官场却是孤立无援,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对他都有看法,他一定不希望把自己堂叔也得罪了,从他到歇马镇后这大半年的所作所为看,他这人做事向来无所忌惮,既然已经掌握了这么多情况却没有动手抓人,肯定是另有想法。
眼珠一转,又道:“久闻许书记酒量如海,今儿趁着各位领导全都在,我想在太白楼上摆几桌,请各位领导喝几杯,我这个人有些江湖习气老也改不了,什么话都爱放到酒桌上谈,只要许书记赏脸喝一杯,我保证明天早上以前,这个地方不会剩下一家一户,全都老老实实搬走,您看能赏我这脸吗?”
许三笑眯着眼盯着他,这小子是开窍了?打算把关系缓和呢,还是别有用心想灌我酒?额首道:“既然白老板有这个诚意,我硬要拒绝岂非却之不恭?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咱们事先说好,这顿饭算我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七擒孟获,杯酒释权()
太白楼上,推杯换盏,白梦江正在与许三笑在酒桌上争锋。
酒场如战场。城外楼头,攻城略地,沙场秋点兵。城内案头,推杯换盏,煮酒论英雄。杯酒间,见小人,也见君子,出懦夫,也出英雄。雅者斗酒诗百篇,王者释兵权论英雄,俗者三角酒茴香豆嬉笑怒骂愤愤不平。高贵与低贱,风流与龌龊,全要在酒桌上,虚推一番,宣泄一番,媾和一番,然后,撤桌子,鸣金收兵。
许三笑虽只为官大半载,却已经对此司空见惯。对这官场不可或缺的陋习很有些反感。
再风雅蕴藉的人,总是陷于这样的酒席筵间,也会一步步走向卑俗,低俗,甚至是恶俗。人的沦落,最初都是从酒囊饭袋开始的。然后,在金钱和权力之间,逐渐将良知,正义,道德,人性抛于脑后。所以,陈凤凰女士说:酒桌永远抵不过书房诗意。人生的淡雅和清丽,是读出来的,不是喝出来的。她这辈子说的话很多,当属这句最平实厚重。
酒席宴上,白梦江豪兴勃发,连续痛饮干杯,许三笑滴酒不沾,就是不给他这个面子。
白梦江第八次举杯,道:“许书记,有个典故叫七擒孟获,您知道不?”
许三笑没好气的道:“我要连这都不知道,还有资格坐在这儿吗?”
白梦江也不尴尬,笑道:“瞧我这张嘴,您别误会,我不是说您没文化,就是想拿这件事打个比方,这杯酒可是我第八回敬您了,您就是想七擒孟获,可也凑够数了,再喝我可就多了,您要还有什么指示我可也就真听不进去了。”
许三笑不动声色的举起杯道:“你从先干为敬到好事成双,事不过三,四季发财,五福一直到这个七擒孟获,这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要是还不给你这个面子,都对不起你这些祝酒词。”说罢,端起杯一饮而尽。
酒桌上还坐着党委班子其他几位成员,杨红菱是女士,尽管酒量巾帼不让须眉,今天却是一副滴酒不沾的架势。许三笑上任党委书记这半个多月来,她一直是这样,态度不冷不热,讲话不咸不淡,对工作倒是一直颇为敬业。挪用的二十万工程款也是她亲自去县财政。局申请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偶尔她还会来找许三笑切磋一下床上技术,名曰党政干部之间纯革命友谊性质的交流,她不似之前那样强势,更多的时候愿意被动的婉转承欢。不过依然是够了就走,对许三笑的欲求不满从来只作未见。
酒桌上,之前许三笑丝毫不给白梦江面子,她便也一直不露声色坐在那儿,现在许三笑举杯,杨红菱立即响应,也满满的倒了一杯,端了起来。
林四平从酒席开始一刻起,就一直在扮演和事老劝酒,但收效甚微,而且颇有些两头不讨好的意思。白梦江举起第八杯酒时,许三笑终于赏下这个面子,林四平也赶忙高兴的跟着举起杯子。
孟庆新爱喝酒,但很有节制,一顿最多半斤,多一口绝不会喝,本着退休去的人,基本没多少顾忌。从入座起都未曾特意看谁的脸色行事,该吃就吃,当喝就喝。许三笑举杯时他还没喝到量,自然要陪一杯。
党委副书记穆仁星现如今已有被边缘化的趋势,党委成员们眼看着许三笑积威日重,地位越发不可撼动。官场当中最是现实不过,在明知道他跟许书记关系交恶的情况下,又有几个人肯一直同一阵线?过去跟穆仁星关系最好的李铁民现在见面都只是微微点头,更遑论其他人。过去穆仁星是个对喝酒这件事十分谨慎的人,如今却是来者不拒,根本不用谁劝酒,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喝的比白梦剑还多,一两二钱的小杯子,52°的马鸣江大曲,一口气儿已经灌下去九杯。已有些醉意。晃晃悠悠的最后才端起杯子。
许三笑端着空杯子环顾桌上其他人,最后目光定格在白梦江脸上,这人确实不简单。一个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的流氓头子,在酒桌上能忍下七杯酒,就这一个忍字便够的上一个人物。他大概还没彻底服气,眼下的撤退只是个开始,这种不甘人下之辈多半不会如此轻易服输。三霸当中白梦江算是民声最好的,根基也最深。对这个人,到底是要打倒还是收服,许三笑在这顿饭开始前都还没个准主意,还在想着先看看事情的进展。举杯的瞬间已有定计。
一饮而尽后,放下酒杯,将白梦江拉到一旁包厢里,低声说道:“多谢白老板盛情款待,下午还有工作要干,酒我就喝这一杯,事儿也同样点到即止,我回去听白老板的信儿,也请你替我向白副书记带个话儿,光弃权改变不了艳阳县官场的生态平衡,不管是交朋友还是打板子,我许三笑在这里随时候教。”
白梦江有些不知所以然,茫然点点头。
许三笑拍拍他肩头,道:“白老板的悟性不会真这么差吧?”
白梦江苦笑道:“您今儿先给我来一出千军万马乌云压城,酒桌上又搞了个七擒孟获,最后这招杯酒释兵权,我才知道您真正的意图,我现在就是想知道,假如我没您想的那么精明,是跟付喜财一样的蠢蛋,硬顶着的结果会如何?您真的会对我动手?”
许三笑深沉的道:“幸好你不是付喜财。”
下午,许三笑从马鸣口漂流项目基地回来。
如今漂流基地这边的主体建筑和水道清理工作已基本完工,在原先的激流水道边又旁引出一条缓流水道,全长五公里,沿途按照规定修了安全报警点,并组建了一支由半专业漂流运动选手组成的教练队伍,相关的商业配套服务设施也已经完备,如今万事俱备,就等着正式开业了。
整个歇马镇景区工程推进顺利,天坑的四壁加固工程也已完工,地下河道探险的安全保障措施工程也接近尾声,河道下游部分保留了一段枯水洞,里边铺设小铁轨,有人力铁轮车供游客玩耍用,在铁轨的沿途安装有恐龙,僵尸,以及一些著名恐怖电影里的角色,名曰恐怖之旅。
中心小学那块地,剩下的七家一起搬家,消防队和派出所的人正在那里帮忙,一副军民鱼水一家亲的架势。许三笑坐在新买的骏捷车里驶过时看了几眼,对‘司机兼生活助理’何问鱼说:“白梦江是个聪明人,过几天就是白副书记五十岁生日,我得有所表示。”
何问鱼开着车,回头笑道:“我就是一司机,你跟我商量个什么劲儿?”
许三笑幽怨的看着仙姑姐姐,道:“您这么高规格的司机我可用不起,自从那天早上你伺候我吃了一顿饭,你记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张罗早餐了?还有您那衣服能不能不跟我的混在一起?弄的王峰家嫂子每次都怀疑我有变装癖,另外还有像什么晒被子,打扫卫生之类的家务,您能不能稍微做一点?”
何问鱼抿嘴道:“从小到大我都没做过这些事情,咱们现在生活在一起,你不帮我打理谁帮我?”
许三笑道:“所以说您是天上的仙女,人间烟火不适合你。”
何问鱼把脸儿一转,明眸看向车窗外,道:“许三笑,跟你在这歇马镇上生活了这些天,感觉挺好的,这些体验是我过去从未经历过的,很有意思。”
“这就是传说中的体验生活?从前经常听说记者,作家,导演,或者领导们动不动就来几天。然后回去或者搞艺术创作,或者有针对性的制定新政策。”许三笑打趣问道:“您这体验啥时候能结束呢?”
何问鱼道:“你这人总是这么没正经的,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有人曾经对我说,求道何须入深山,生活自有真趣味,之前我当他在敷衍我,现在渐渐体会出几分味道来,练功夫要心无旁骛,而修心却要历经红尘千劫,观世俗百态,经历喜怒哀乐贪嗔痴怨,我的心路太平淡了。”
许三笑叹道:“完了,这体验越来越深,看样子我还且得伺候您一阵子呢。”
何问鱼轻轻一笑,道:“许三娃子,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这样司机,你打着灯笼去蓉城找,能找到吗?一分钱工资都不要你的,还保护你的安全”
许三笑打断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几句话必须跟你说一下,您现在要做的是一个普通人,我知道您有杀人的执照,可以动辄取人性命而不涉及到党纪国法,这事儿你行我不行,你现在名义上是我的助理,要是动不动打死个人,人家会把责任安到我头上,所以我要跟你说的是,除非遇上非常情况,平常时请你一定要控制住情绪,千万别再像在蓉城那回似的,出手就杀人。”
何问鱼道:“在蓉城遇上的那个女人叫莫青,江湖诨号雪狐狸,二十多年前,她在浙东省假托狐妖作祟,倒采花的案子做了不计其数,我们通缉她许多年了,我曾经在她犯案时撞破过,那男的被她迷的抛妻弃子最后家破人亡。”
许三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见面就把她给踩死了,我一直怀疑你是杀人灭口。”
何问鱼道:“也有点那个意思。”又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以后注意些,不随便出手就是了。”
许三笑道:“我的意思是,只要是我自己能搞定的事情,你能不出手最好还是别出手,既然是司机兼助理,就要装的像一些,这官场中的人太坏,个个联想能力超强,你本来就够招眼的了。”
何问鱼笑道:“行,下回再遇上事儿,我先看热闹。”
话音刚落,忽然从路上来了一辆摩托车,以极快速度迎面驶来,车上骑士亮出手枪,对着骏捷连续开枪射击。许三笑反应快极,敏捷的地下身体。一阵风吹进来,不知何时车门洞开,何问鱼已经离开车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刺,疑()
枪声大作,子弹横飞,来的竟不只一个杀手。
当子弹从脸颊划过的瞬间,许三笑仿佛看到了死神的凝视。一只眼火热,一只眼冰冷,正如这世界一般阴阳分明。刹那间,死亡是如此接近,眼前仿佛看到流星划过夜空成就了一瞬间的美,昨日流过生命的河流却留下了深深的伤口。世间万物之所以成就美丽或许是因为它的精彩只是一瞬,生命也是如此。一个人的一生长长短短数十年,在历史长河中不过是弹指一挥而已,有人打造瑰美壮丽的诗篇,有人留下遗臭万年的骂名,究竟生命的意义又是如何?
生又何欢,死亦何哀!
一切念头只在一瞬间,时光仿佛刹那停顿,许三笑以一种从容的,彪悍的姿态从车里钻出,脸颊上飘飞出血花,脚步却异常坚定。真人修行性命交关,天地不损其身。枪声再起,子弹横飞,许三笑漫步向何问鱼走去,以一种看似不快的特殊节奏前行,身形忽左忽右呈s形轨迹移动,运动的速率看上去并不快,但对面疾驰而来的数名摩托骑士接连开枪竟不能伤其分毫。
这就是无仁天地的境界吗?那些杀手一举一动的意图看上去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