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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养妻手札之蝉衣记-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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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里已经备好了晚膳,他陪着姜璃用过晚膳后,却是一本正经的对姜璃道:“阿璃,我一会儿去外书房议事,你且先沐浴睡觉,不用等我。”

    姜璃错愕的眨巴着眼睛看他,却见他肃然的面孔上,眼睛里滑过一丝笑意,登时羞恼的瞪他一眼,就转身自回卧房休息,却被项墨从后面拽住抱了又吻了吻后颈,亲自送了她回房才罢。

    项墨送了姜璃去歇息,出了卧房,脸色却都是冷凝,哪里看得出一丝醉意和旖旎。

    他到了外书房,暗探早已在外面等候。

    他站到窗前,看着窗外黑漆漆的树影半晌,才道:“说吧。”

    暗探中的其中一人单膝跪地,道:“成郡王府接了姑表小姐梅菀思入府,和宜欣郡主养在了一起,这位梅菀思和宜欣郡主生得有六七分像。廿一入了成郡王府,说是宜欣郡主的丫鬟,现在却跟在了这位梅菀思身边服侍。”

    宜欣县君和亲,被册封为郡主,现时除了成郡王府,外面的人俱都叫她郡主了。

    项墨一直想安排探子入北辽,可是北辽人和西夏人长相有别,并不容易,就算在军中安排了,也难以进入北辽的权贵圈,这次宜欣郡主和亲,倒是一个机会。

    正直成郡王府给宜欣郡主挑陪嫁丫鬟,原先她身边的人稍有门路就使出各种手段想离开她另谋出路,就怕五个月后做了陪嫁,所以成郡王世子妃早早帮女儿出优厚条件重新挑丫鬟,务必早点训练出来到时候好陪嫁过去帮衬女儿。

    项墨便替亲卫之一廿一安排了身份,应征去了成郡王府。

    “廿一说,成郡王世子妃应该是有意让梅菀思代替宜欣郡主嫁去北辽,而梅菀思虽心有不甘,但也应该是同意了。这段时间,一直有嬷嬷在依着宜欣郡主的言行举止神情训练梅菀思。”

    项墨沉默,并无任何神情表示。

    暗探于是继续道:“倒是那个宜欣郡主,似乎还在心心念念嫁给韩家的那位韩忱韩教习。成郡王世子妃现在也不再反对,甚至还为此特意进宫见了项皇后,又召了韩忱的母亲见了一面。”至于具体如何谋划就不得而知了,现在打探到的这些,已经是廿一现在的身份短时间内能打探到的极限了。

    项墨这才点了点头,道:“让她继续注意消息,特别是有关韩忱的事情,不过身份保密为重,你且先退下吧。”

    暗探应诺退下。

    项墨把目光投向另一名房中的暗探。

    他上前单膝跪地禀道:“韩忱未时离开安王府回了韩家,其后并无动作,东原带了人此时仍在那边盯着。”

    “嗯,一直盯着不要错漏,你也下去吧,传话让东成过来。”项墨遂吩咐道。

    东成是西夏王府在京都的暗探头子,西夏王府在京里的关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项墨召了他,便是商议韩忱的事情。

    项墨在想着如何处理韩忱,而韩忱此时则是正坐在远郊韩家宅子里表情木然的对着和他说话的母亲,韩夫人。

    韩夫人道:“忱儿,成郡王府的世子妃找我,想打探我们家有没有意向,为你和他们家表小姐梅小姐定亲。我打探清楚了,虽说这位梅小姐父族不显,但却深得成郡王和成郡王世子的宠爱,而且生得和宜欣郡主十分之像,据说是因为像了其母淑安县主,待宜欣郡主嫁去北辽,成郡王府势将宠爱移到她的身上,这对你也是个助力。这事,连项皇后都传了话来,说是件好亲事。”

    毕竟韩家身份低微,韩家没灭门之前是世袭的从三品卫所指挥同知,门第尚可,但韩家被灭门,世袭职位被夺,现在的韩忱不过是个从七品的经历,想娶到高门贵女的几率低之又低,能攀上在兵部有实权的成郡王世子的外甥女,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而且韩忱想光复韩家,还得靠着成郡王世子提拔。

    “成郡王世子妃说了,梅小姐是她小姑子的独女,最受成郡王世子疼爱,若是结了亲,就必当会尽力帮忙我们韩家恢复世袭职位。”

    韩忱只觉心底一阵阵的钝痛,无限疲惫。

    韩夫人见他不说话,叹息道:“唉,我知道你自小喜欢烟霓,我也是把烟霓当亲女儿疼爱,但是始终烟霓的身份能否恢复都是问题,不能恢复身份,就只能一直是你的妹妹,可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们韩家现在也只有你一根独苗,你素日做的事都是刀口上来去,早点成亲,也好给韩家留个后。”

    说到这里,想到死去的丈夫和长子次子,心里就大恸,不禁滚下泪来。

73|8。28春宵苦短() 
第73章**苦短

    韩忱孝顺,自父亲和两个哥哥去世,每每看见苍老憔悴强自支撑的母亲,就觉心如在火中烤,因此向来对母亲言听计从,从不忤逆。

    此时见母亲落泪,便按下了心中所有翻腾的情绪,抚了母亲坐下,嘶哑着声音道:“即是母亲觉得尚可,那就先定下吧。”

    待得光复了韩家,不过是一介孤女,又远在西夏,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先借了成郡王府的势谋了身份再说。

    况且,她已嫁了人,想到此,心就像被千针扎过,一阵阵的生疼。他手握了拳,嫁了人又如何,早晚他会杀了项墨,到时,再把她夺了过来,身份,呵呵,到时候远在边关的事,还不是他说了算。

    韩夫人见儿子应允,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酸,拍了拍儿子的手,竟发现儿子的手背滚烫,忙抬头看他,才发现他消瘦憔悴的厉害

    韩家宅子离京都较远,平日里韩忱或住在京卫营或住在皇家书院,只有休沐的日子才回来。多日不见,韩夫人心神都放在韩忱的婚事上,竟没发现他的异样,此时注意到了,也是大惊,忙派人去请大夫,又道:“忱儿,你,你这是怎么了?你也要注意身子,光复家业和报仇的事情是长久的事,也不急于一时,若是身子坏了,就什么也谋算不了了。”就让他先回房休息,大夫来了,再去房中看他,又命丫鬟去煲粥,重新去煮清淡的晚膳。

    韩忱扯了抹笑容应了母亲,只觉身心俱惫,也无心再继续应付,转身就拖了沉重如铅的脚步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脑子一抽一抽的疼,下意识去拿千菖道人送自己的香囊,才想起来那香囊已被自己毁了。

    他一闭上眼,眼前就是姜璃巧笑嫣然的样子。

    刚刚母亲和自己说话的神态语气,又不时穿插到梦中。那些梦中复杂纠结的爱恋仇恨,竟是比现实生活中还要强烈些,冲击着他的心脏。

    那时瑾惠满心爱恋着自己,自己先时也是无比欢喜,对她视若珍宝的,只是后来习惯了,虽然心底还是爱恋着她,却因着家仇和母亲烟霓的态度,待她却慢慢冷了下来。

    母亲和烟霓在她面前自然待她也极好,可是却时时提醒自己当年是她的舅舅联合西夏王现世子故意不肯施兵,才让边城沦陷被屠城,自己全家和先世子满门被灭的,甚至很可能还是他们的阴谋,是现世子为了谋世子位,联合西域人为的弄出了那场战争。

    她们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初衷,要娶她也不过是为了安王府的势力,为了光复家业和报仇雪恨。

    到最后,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定要去娶她,因着安王和安王妃对他隐隐的鄙视和敌意,他后来甚至有些怕见到她,听得烟霓说她骨子里其实瞧不起她,心里被触动,也很是不悦。

    母亲和烟霓对她的一些算计他也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反正瑾惠也不知道,还甘之如饴,以为母亲和烟霓对她甚好,他便对这种表面上的太平放任,反正她是要嫁给他的,会成为自己的人,只要她们相安无事即可。

    她是他的,他不会如母亲和烟霓所说,待光复了家业报了仇,就想法子处理了她,他不管自己是何心态,是真的一心要让她长长久久的待在他身边的。那么,她在他的身边,就需要学会和母亲和烟霓相处,需要承受他的责任和义务,孝顺母亲,善待烟霓。

    可是画面跳出来,她对他避之如蛇蝎,她待他冷漠异常,他的心才痛的厉害,他才知道他不能没有她,不是为了安王府的势力,不是为了报仇,他就是想要她而已,想得要发疯。

    他脑子烧得厉害,在现实和梦境中来回穿梭,待大夫过来,吃了药,才昏昏沉沉的勉强睡过去。

    安王府。

    安王和项墨谈完话,脸色黑如玄铁。

    项墨并没有把韩忱的事情全部说给他听,只告诉他,韩忱一直谋算姜璃,以前大概是为了娶她,一步登天,现在恐怕还有他的原因。

    今日韩忱竟然就能直接跑到安王府内园姜璃的院子,安王府女眷的安危岂不是尽在项翊韩忱手中?府中可还有未嫁的宜兰县君。今日他若是跑的是宜兰县君的院子,没有他的亲卫的保护,难道就要把宜兰县君嫁给他?还是让宜兰县君去死?

    安王听了,简直青筋直冒。待项墨离开,立即就召了府里的侍卫首领和内外院的大管家,重新规定了内园进出的规矩,命所有项老王妃和大房的客人都要经过盘查,进出内园需得通报,严格监视项翊行动等等。

    晚上又和安王妃说话,当然他没把韩忱的事情说出来,只让她看管好项老王妃和大房那边,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安王妃刚刚从嬷嬷那里听说了明惠害姜璃的事,心里正恼怒着,听得安王黑着脸这么一说,只当他也听说了这事。便道:“素日你让我多加忍让大房母女,也不同意隔开园子或让她们分府另住,如今她们可是越来越大胆,竟敢明目张胆的下药害璃儿了,你现在才让我管好那边,如何管?说不得,骂不得,稍有不满就去宫里哭诉我亏待孤儿寡母,哼,更别说你母妃那边,一个不孝压下来,为这事,你给过我多少脸色看。”

    安王在气头上,又乍听下药一事,脸色更黑了,忙问安王妃是怎么回事,安王妃这才知道他不是因着这事让她管好项老王妃和大房那边。诧异中,就把事情细细跟他说了。

    安王面沉似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因着兄长战死,听了父亲的遗训,对大房多有照顾,尤其是这个侄女,更是优待。

    他往日只觉安王妃不喜明惠是因着项老王妃和项大夫人而迁怒,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真是对家里的事疏漏颇多,心里不免对侄女也起了厌弃之心,以致日后也不太肯替她谋划出头,这是后话。

    安王安王妃因着不同原因都对项老王妃和项大夫人那边不满,想着如何避免那边对府里造成不良影响,不想第二日,那边就又送来了一个惊悚的消息。

    项老王妃养在身边的那位韩家小姐昨晚就开始发高烧,今日出了疹子,经大夫诊断,可能还是传染性的痘疹,虽说没有天花那么凶险,但那也是会死人的。

    安王妃当机立断,不管项老王妃哭唧唧的要再找御医来看,立即派人通知了韩家夫人,把她送回了韩府,然后火烧了所有她院子里不能带走的东西,封锁了那一片园子,不允许人出入,之前服侍韩烟霓的所有人也都送去了庄子,要等过上一个月没出疹子才允许回来。

    府里戒严,因着韩烟霓素日在项老王妃的慧安堂,又和明惠郡主来往较多,安王妃甚至连老王妃的慧安堂和大房那边的院子都看管了起来,严禁府内这几日走动,又找了御医给众人熬了药,尤其是明惠郡主,直接喝得躺在床上起不来床。

    却是安王妃气恼,命人在明惠郡主的药里加了东西,虽不会有什么大的害处,也能让她受上一段时间的罪。

    总之,安王府鸡飞狗跳的好一顿整顿,才算勉强平了安王妃的怒气。

    因着安王妃的强硬手段,项老王妃和项大夫人十分不满,明惠郡主更是撒泼卖痴的拒绝吃药,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了人再为她撑腰,差不多被人压着强灌了下去。

    向来还算孝顺对大房更是优待的安王爷出奇的沉默,老王妃和大夫人要进宫找项皇后哭诉,安王妃也不拦着,递了牌子,项皇后却不见她们,只赐了东西,传了话下来,让她们在府里好生保养身子,连向来受宠的明惠郡主也不肯见。

    项皇后年纪大了,对传染性的病症也是忌讳得很。更何况,明惠郡主在她眼里已经没有多少价值,她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都那么多,所谓的宠爱明惠郡主,又能有多少真心?

    不说安王府,且回到前一晚的郡主府。

    项墨议完事回到房中时,已是亥时末,他原以为姜璃应该已经熟睡,谁知道进得房来,姜璃却是点了许多盏灯,靠在床前看书。

    项墨微愣,坐到了床前,问道:“这么晚了,如何不睡?不是叫你早点歇息的。”

    姜璃放下手上的书到一边,瞅一眼项墨,瘪了瘪嘴道:“原本是睡了的,可是中间醒了来,想到今日那姓韩的出现,便睡不着了。”

    事实是,韩忱的事,姜璃后来虽然因着项墨的抚慰,以及其他事情的冲淡,暂时抛开了去,又因着今日实在劳顿,沐浴完身子,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可是前一世魂魄被锁多年的阴影太深,韩忱可能有前世记忆的事情太过惊悚,恐惧其实压在心底并没有消散,入睡后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做噩梦,直吓得香汗淋漓,半夜惊醒,便再也不愿意睡,只命丫鬟点了数盏灯,一边拿了本书看,一边等项墨回来。

    项墨见她脸上有羸弱之色,额角细发被汗略略打湿,软软的一边弯着,说不出的可怜可爱,知她今日可能受的惊吓太过,便伸了手抱了她细细吻了吻,道:“嗯,那你再等会儿,我身上都是酒味,等我沐浴完再陪你一起睡。只是看书劳神,半夜也不必看了,且先躺一会儿。”

    姜璃吸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抱了他好一会儿才松手,点了点头,放了他去沐浴。

    项墨把她放在床上,又给她盖了蚕丝薄被,亲了亲她的小手,又安抚了好一会儿才去了隔壁房间沐浴,因为心里想着她,倒是不到半刻钟就沐浴完,披了中衣就回了卧房。

    他先看了看姜璃,见她正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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