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手札之蝉衣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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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们还怀疑这是西夏王府所出之人的特色,可现在看着这个项二公子不是挺好的,这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腹诽归腹诽,热闹还是继续着。
到得吉时,外面又是一阵鞭炮声,便有丫鬟婆子进来笑着禀告,却是来接亲的队伍到了,此时正被姜晞姜旼赵青淮他们几个拦在外面呢。
姜璃好笑,这几个人都是善武不善文的,哪里拦得住项墨?
果然不多时,便又有丫鬟过来禀告说姑爷在外面把姜晞他们几个三两下就全部折服,现在已经往前厅走了。
此时姜璃已经穿戴好喜服凤冠,跪别了祖母项老王妃和母亲安王妃。
安王妃赵氏看着自己小小的女儿竟然就要出嫁了,眼看着全福夫人文郡王妃给女儿戴上喜帕,眼泪就忍不住唰一下落了下来。
她上前亲自牵了女儿的手,喜娘在一旁扶着,送了女儿去前厅。
到了前厅,众人已经都在等着,安王爷看自己女儿盖了盖头,虽说这成亲后不几日还会继续住在王府,此时此刻,也忍不住有些心酸,狠狠的瞪了眼项墨,可惜项墨此时眼中只有远远走过来的穿着红嫁衣的姜璃,哪里看得见自家岳父的不满。
赵氏也不理项墨,只将女儿送到姜晞身边,哽咽着嘱咐了几句,倒不是什么“嫁人后要贤良淑德,伺候好夫君”一类的,而是道,“过几日就回家来,有什么委屈别忍着,但凡他对你不好的地方,你都跟母亲说”,听得一旁的喜娘脸直抽抽,这样的嘱咐,还真是第一次听见。
赵氏心里是千万个不舍得和不放心,此时在喜娘的催促下,也只得送了她由姜晞背了穿过安王府长长得院廊,踩着红毡,一步一步走出了安王府,到了外面等候的花轿。
姜晞在花轿外放下妹妹,虽然他很崇拜项墨,妹妹过两天也还能回来,这时也有点后知后觉的不舍,道:“唔,阿璃,项二哥如果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揍她。”
听得姜璃一扫刚才因为母亲赵氏的嘱咐而伤感的心情,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是谁揍谁呀。
她正待说话,却已经被另一人一把抱住,送进了花轿。放下她的那刻,还在她耳边低声道:“乖,累了吧,先歇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到了。”
姜璃看不到无奈的喜娘和挠头想不满又觉得也没什么好不满的姜晞,她只是心里甜甜的想,嗯,是有些累坏了呢。
花轿布置得极舒适,六月中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姜璃又穿了厚厚的大红喜服,头上戴了凤冠,盖了盖头,原本以为这一路上必是辛苦,谁知入得花轿就感觉到了阵阵凉意,却是花轿的两角都放置了冰桶,里面是满满的冰块。
轿夫们一路抬得也安稳,并没有平常普通人家抬新娘时忽高忽低左□□斜故意作弄的行为。所以姜璃这一路因着先前在房里闹哄哄的人群而略引起的燥意都收了收,心竟是慢慢定了下来。
因着项墨的亲眷都是在西夏,女宾基本上都在安王府,郡主府这边虽然张灯结彩,但宾客却全部是众大臣,宴席由礼部安排在外院,便少了些叽叽喳喳,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新娘抬到外院,由喜娘搀扶着刚落轿,项墨已经下马,换下了喜娘,亲自牵着她的手进入了郡主府的主厅。
此时景帝已经在厅中主位上端坐,他看到新郎牵着新娘进来站定,便乐呵呵的给二人说上了一番文绉绉的祝词,两人跪下谢过景帝,才又由司礼太监主持二人拜过天地,又对着西北方向拜过高堂,再夫妻对拜,最后礼毕送入新房。
景帝也就完成了他的重要任务,不等项墨再从新房出来,就在众人恭送圣驾中起驾回宫了。
项墨和姜璃入了新房后,则是在喜娘的主持下,完成了合卺之礼,喜娘受过安王妃的嘱托,完了礼就带着众人退下给两人一点点独自一起的时间。
因为照着规矩,新郎一会儿还要出去应酬客人,等再回到新房可能就是一两个时辰之后了,不若让新人先说一会儿话,也好安抚安抚新娘忐忑紧张的心情。
项墨待众人退下,就掀开了姜璃的盖头,他看着姜璃盛妆下不一样的艳容,又因着刚刚那一丁点的合卺酒脸上飞过的红霞,和微微迷蒙的大眼睛,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速。
他坐到她的身边,揽了她过去,问道:“是不是累坏了?”
姜璃看着他看自己专注又宠溺的眼神,就软了软,不自觉的靠在她怀里手指着凤冠娇嗔道:“嗯,这个好重呢。”
项墨抬眼看了看她指着的凤冠,低低笑了笑,就伸手小心翼翼的帮她除了去,放到桌上,又抽走了束发的发簪夹子,让黑发披散下来。
姜璃呼了口气,趴到他怀里,感觉一下子松懈了下来,那个东西真的不是一般的疼,压得她的脖子都酸了,因为顶着它,还得时时正襟危坐,辛苦死了。
项墨伸手拨过她的头发,帮她按着脖子,可是按了两下,看她像小猫般舒服的叹息了两声,就忍不住用大手托住了她细细柔滑的颈脖,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瓣,小心翼翼的揉…捻着。
此刻他抱着她,想到她终于是属于自己的小姑娘了,只被满心的柔软感动涨满,吻着她也更多都是虔诚的如同爱惜着自己的绝世珍宝般温柔隽永。
姜璃先还被他突然其来的吻惊了一下,待她感觉到他的温柔宠溺,小小的甜蜜便在心中也越溢越多,迷蒙中便忍不住张了嘴,有些羞怯的回应他。
项墨感觉到她的回应,舌伸进去,只觉得一股清甜甘香,小小的贝齿犹豫着抵着他,他便再也无法温柔,终于急切起来,直吻得姜璃只觉得窒息。
待姜璃觉得自己就快晕过去的时候,项墨终于撤了这个吻,他抱着她,贴着姜璃的脸颊,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了些,心里苦笑,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第8章 28()
嫁女记防…盗…章…防…盗章
忠毅侯府阮家最近发生了一件事,引得老侯爷震怒,直接对素来还算尊重的老妻刘老夫人甩门而去,数日不见。
大房更是因为此事而闹翻了天,大少奶奶事发后晕倒了被掐醒后直接就哭倒在了婆母身前,一跪不起。大老爷把自己向来看中的大儿子抽了几十板子,大夫人左看看哭倒的儿媳妇,右看看被打得血淋淋的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心里更是把那惹出这祸事的祸水给恨得牙痒痒,气不过,便和儿媳妇一起都病了,把家里那一摊子事全扔给了老太太刘老夫人。
老太太在干啥呢?老太太正黑着脸坐在自己寿安堂西厢房的太师椅上,面前跪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这姑娘可不正是大夫人眼中的祸水,老夫人娘家的侄孙女刘浣珠。
“姑祖母,姑祖母,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侄孙给您老抹黑了,侄孙,侄孙若不是怕给您老再添麻烦,就直接撞死在这里了……”刘浣珠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喊道,纤弱的身子簌簌发抖,面上又是羞愤又是委屈,难得哭得泪流满面,却还不影响她的如花娇颜,只更加惹人怜爱,“姑祖母……呜……”。
她还在哭着,老太太看着她却是气不打一处儿来,娘家败落了本来就糟心,好心接在身边精心养着的侄孙女爬了自己孙子的床,那更是糟心。可这毕竟是养在身边好几年的姑娘,又不能直接拖出去打死。
突然厢房的帘子被撞开,传来一串杂乱的叮叮声,还有丫环们试图阻拦而不成的劝诫声。却只是瞬间,一个一身华丽身着紫红缕金锻的褃袄绸裙的妇人已经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直接扑在了正跪在堂屋中央的浣珠身上,抱住便喊道:“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这关你什么事啊,我清清白白的姑娘啊,好好的住了进来,这就给人玷污了去,这可叫咱娘俩可咋活啊!”
来人却是刘浣珠的母亲,刘家大夫人钱氏,也是老太太娘家侄媳妇。刘浣珠一见母亲,便抱着母亲哭得更加凄惨,似乎下一瞬间就要晕了过去。
老夫人听见这话,脸皮都抽了抽,真是娶妻不贤祸害满门。
妇人干嚎了一阵我的儿,就转头对着老太太哭道:“姑母,姑母,您可得给我们家珠儿做主啊,虽然我们没了爵位,可也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啊,我们刘家的姑娘,这可怎么办啊……”
“够了!”老太太忍无可忍冲着妇人吼道。然后抬眼对着跟在妇人后面进来的一颇为发福略显臃肿的中年男子道,“你先把珠儿领回去,这件事我自有计较。”又加道,“不要再哭哭嚷嚷了,是要吵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吗?你们不嫌丢人,我还要这脸面。”
“姑母,这,这……”男子搓着手,一脸尴尬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挥手示意他赶紧领着那母女从自己面前消失。
这件事后续是怎样,忠毅侯府的七小姐阮安槿暂时不知道,她此刻正和自己的四姐阮安梅躲在了厢房左边的房间扒着门缝目瞪口呆的偷看呢。
刘家败落,老太太接了刘浣珠在自己身边养着,想着能嫁个好点的人家。今天本是刘家表小姐刘浣珠的生辰,所以老太太做东办了个家宴给刘浣珠过生辰。宴席上刘浣珠颇是饮了些酒,宴后就去了老太太院子的西厢房小憩。老太太的西厢房有三间房,向来都是空着给来她屋里玩耍的小辈们暂憩用的。
后来阮安槿和阮安梅陪着老太太夫人们说了一阵话,觉得疲了,便也吩咐了婆子准备了一下,去了西厢另一间房休息。等她们被闹哄哄的声音吵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因为有哭闹声,没敢直接开门出去,就扒着门缝看看啥情况,结果就从大堂嫂晕倒被抬走,大堂哥灰溜溜的跟着离去,到大夫人带着其它人离开,剩下老太太处理不停哭着的刘浣珠,都看了个直播。
十二岁的阮安梅可能从未见过此等事,脸色刷白,不禁紧紧攥住了身边妹妹阮安槿的手,身子微微发抖,紧抿着唇,竟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而妹妹阮安槿却显得镇定多了,小脸木木的,只有微哦的嘴对突发事件表示了惊讶,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惊惶害怕。
她心想,这件事,应该跟我们二房没啥关系吧。阮安槿今年九岁,是这忠毅侯府阮家的七小姐。
忠毅侯府是大齐朝开国受封的侯府,但却不是世袭罔替,而是五世而终。这第五世,便是阮安槿的祖父这一辈。
所以忠毅侯府的子孙们特别孝顺,都盼着阮老侯爷长命百岁,保佑着这侯府牌子不被摘了去,不然这侯府大大小小可不好过。不说别的,这阮家二房这一排儿树–就是阮安槿她们五姐妹–要嫁人,这门第可就不一样了。
忠毅侯府靠军功起家,本身没啥底蕴,子孙虽然没啥不肖的,可也没什么出类拔萃的才能。大齐朝建国后国家重文官,武将没文化底子的,也没啥好出路。忠毅侯府四代后,便开始弃武从文,想让儿孙们靠科举正儿八经的走文官道路,可惜儿孙们脑子实在一般,书是读了,不过越读越呆,勋贵圈保不住,文官圈也混得不怎么样。
这一代阮老侯爷二子一女,大儿子阮家大老爷阮恒德,现在户部任职,为正六品主事。这户部主事听起来还不错,不过在京城正六品的京官多如牛毛,实在没啥分量。而且阮大老爷为人平庸,政绩平平,看着也是升迁无望的。这正六品说不得还是上头看他还算兢兢业业,看在姻亲的份上给的安慰官。
为啥这么说呢?因为阮大老爷有个还算不错的老婆,崔氏。崔氏虽然穷了些,据说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嫁妆只有拼凑的二十四抬,很有点寒酸,不过她有个好爹,是翰林院大学士,在文官中分量不轻,门生遍朝野。阮大老爷和崔氏定婚的时候,崔氏他爹才是翰林院编修,所以也是阮老侯爷慧眼识珠,肯给自己嫡长子聘个小穷清官的女儿。
二儿子,也就是阮安槿她老爹,二老爷阮恒智,小时候读书不错,被老侯爷寄予了厚望,还拜了名宿为师,结果可能名士接触多了,学了个皮毛,便往风雅的路上一发不可收拾的发展去了,一味的风雅出尘,吟诗作词观风听露品石作画,离他老爹期望的仕途路是越走越远。
不过风雅出尘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他年轻时玉树临风清雅嫡仙的模样给他吸引了一个好老婆,顺国公府不小心养歪了的才女奇葩赵曦,也就是安槿她娘。
顺国公府赵家可不单止是比侯府高了一个品阶,那可是勋贵圈顶级的门第,不仅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而且,它还是前朝皇室。对,就是前朝皇室,赵家王朝的那个宋朝皇帝家的后裔。
阮安槿七岁穿到了这具身体里,她以为她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世界。
后来,她才明白,她大概穿越到了一个被穿越者改变了历史的世界。
虽然安槿历史学得不算好,但也知道历史大事基本上和记忆重合,一直到宋徽宗,这个皇帝却没有像记忆中史书上所说昏庸无能,被金朝所掠,而是励精图治,对外强大军队制造新武器击败金国,对内发展商业制造业,开放对商家的限制,经济迅速发展,建立了一个颇强大的宋王朝。
之后的历史也再没有特别相似之处,宋朝后世没有被元军侵占,反而在一百年后禅位给了姜氏祖皇帝,建立了现在这个大齐王朝。据说祖皇帝和禅位的赵氏留皇帝还情同手足,情深意重,所以留皇帝禅位了,齐祖皇帝也没有亏待赵氏,封了赵氏作顺国公府,世袭罔替,并且还实打实的厚待,据说每代皇帝的后宫必有赵氏女,所以赵氏一族又称后族。
安槿的娘就是出自这牛叉的顺国公府,现任国公爷赵国焘的幺女。
十六年前,安槿那美名满帝都的才女娘赵氏没有嫁给某个皇子龙孙,而是让人大跌眼镜的下嫁给了就快没落的侯府的二公子。
其实要安槿说,赵氏的日子不可谓不快活。虽然她老爹没啥入世之才,不懂仕途经济,考了个举人之后就整天观风乐秋月,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