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尽笙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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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可是眉间的结却一点点舒展开,长叹一口气道:“若无先生,寡人当铸大错,好,寡人愿与宗室言和。”
“陛下英明,臣以为,陛下当设家宴,避政治,以嬴氏子孙之身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李斯看到嬴政竟有如此气魄,大加赞叹。
“以先生之见,寡人当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嬴政又进一步问道。
“此乃陛下之家事,臣不便多言。”李斯恭敬地作了个揖,分寸有度,臣子之于陛下家事,还是避讳的好。
“既然先生如此说,寡人也不强求,寡人心中自有分寸,但是,宗室可恕,樊於期不可恕,当晚幸有秦姑娘舍命相救,寡人才得以安然无恙,李斯,你传令于王翦,樊於期之罪,罪当诛其满门。寡人累了,你下去吧。”嬴政一想到梓笙为自己倒下的那一刻,便抑制不住满腔的怒火,于是下此命令。
“诺。”李斯转身刚想要告退,却又被嬴政叫住。
“慢着,李斯,还有一件事,需你操办,寡人意于本月二十,先王之冥诞举行宗室之宴,你与王绾负责此事。”嬴政叫住李斯道。
“陛下英明,臣当尽心尽力,臣告退。”李斯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他知道,嬴政正在成长为一名可以开创新局面的伟大帝王!
且说,梓笙和王翦率那三千精兵赶了两天的路程赶回咸阳,一到咸阳宫,梓笙也顾不得那么多,直奔嬴政平日处理公文的永安宫,可是谁知,梓笙到的时候,殿内只剩下几个打扫的侍女,连守卫都没有,梓笙有点慌了,拽住一个侍女就问:“陛下呐,陛下去哪了?”
那侍女被梓笙这么一吓,说话都有点哆嗦:“陛、陛下在···”
“在哪?快说啊!”梓笙深怕嬴政出了什么事,又听到这侍女吞吞吐吐,更加烦躁。
“在华阳殿,举行家宴。”那侍女小声说道。
梓笙听到这,拉着那侍女就走,“快,带我去。”
“诺。”那侍女想来是被梓笙吓到了,想尽快摆脱梓笙,便已最快的速度带着梓笙,往华阳殿走去。
秦王政八年(十六)()
不多时,梓笙便到了华阳殿,只见殿外守卫森严,殿内灯火通明,耳边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编钟的悠然乐声,梓笙看的不太清,便偷偷躲过侍卫,溜到殿门前,却见,门外立着个熟悉的身影。
梓笙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李斯,梓笙有些喜出望外,既然李斯在这,那嬴政也定当无恙,而且,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进去。
“李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看到李斯一个人站在那,梓笙便想起上次要不是因为他,自己现在没准已经在宫外逍遥快活了,也不会遇到那么多事,想到这,梓笙就想好好吓他一番。
李斯突然听到后面一阵冷幽幽的叫声,立马打了个激灵。
“哈哈···我还以为李大人胆子很大呐,也不过如此么;哈哈。”梓笙看到李斯的反应,恶作剧成功,便开心的笑起来。
李斯回头一看,竟是秦梓笙,着实吃了一惊,要说第一次见面,李斯也只是对这个怪异的女子感到好奇罢了,但是后来,在两次宴会上见到她时,李斯就隐隐觉得她的身上似乎有着某种力量,再后来,直到她为嬴政挡下那一暗器时,李斯终于明白,在她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力量,那是一种在这个时代所有人身上都没有的一种坦率和坚强,还有李斯注意到嬴政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占有,是一种与称霸天下不一样的占有···
“哦,原来是秦姑娘,您可真是吓了我一跳。”李斯连忙拱手说道。
“哈哈,李大人,那咱们可就算扯平了。”梓笙开心的说道。
“什么扯平?不知在下曾几何时得罪过秦姑娘?”此时的李斯倒是一头雾水。
梓笙也不愿多做解释;便急切的说道:“行了,我问你,陛下可是安然无恙?”
“陛下身体安康,秦姑娘有心了。”李斯何尝不知梓笙想问的是什么,只是看到她这一身装扮,想必是才刚回来,好奇心使然,便想让她亲口说说。
梓笙却并未答话,伸手对李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趴在门上仔细的听里面发生了什么。
殿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只听嬴政缓缓启唇道:“今日,寡人不是以秦国君主的身份召各位于此,而是以嬴氏子孙嬴政的身份见上一见祖母和各位叔伯,前几日,寡人遇刺一事想必诸位早有耳闻,但是寡人却在那刺客身上发现一物,使的寡人近日寝食难安,便想要各位叔伯和祖母给寡人一个交代。”
嬴政一边拿出华阳太后的手令一边斜睨着台下各位宗亲。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如何解释。
此时在座的人只知道王翦大败樊於期并攻破屯留,却不知成蟜已死,众人心里许是还有一丝侥幸,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做声。
不久,便听一妇人之声回应道:“手令已明,陛下又何须多问。”华阳太后心里也同样抱着一丝侥幸,嬴政今日这家宴,只怕是另有目的,既然手令在他手,再多做解释也无用,倘若成蟜未死,则必然还有一线生机,不如一口咬定,拼上一拼。
华阳太后随后又道:“陛下,今日,当着宗室诸亲之面,可是要老妇将话讲明,又或者,想要立取老妇之命,以正你不实之名。”这一句,华阳太后说的是掷地有声。
嬴政听如此,早就料到华阳太后会以此为把柄反咬自己一口,也不生怒,只是谦卑的对台下众人讲:“孙儿岂敢?寡人身世,事关国家社稷,非独寡人一身,今日,不肖子孙嬴政想让各位叔伯予寡人之身世一个交待,还望诸君以口言心,各畅所疑,无需顾忌。”
台下众人仍是不敢作声,这嬴政虽说面上和悦,但是这种气势足以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还是那华阳太后驰骋宫中多年,并未被吓倒,继续说道:“老妇孙儿,唯嬴成蟜一人,今日,大秦王位落入异性人之手,怪只怪,老妇当年不该劝先王立子楚为太子,若然,又怎会使我大秦落的今日之地步。”
门外的梓笙听到这急了,回头和李斯说道:“李大人,我有证据可以让华阳太后改口,你快想办法让我进去。”
一旁的李斯不慌不忙道:“秦姑娘,稍安勿躁,陛下自有分寸,况且此时并非最佳时机,秦姑娘手里的证据要在最合适的时机拿出来给华阳最致命的一击,才是那证据的最大价值。”
“你,你知道我有什么样的证据?”梓笙满眼怀疑的看着李斯。
“秦姑娘,华阳太后一事,在下与陛下早有准备,只是于她处找不到的东西,想必正是秦姑娘手中的证据。”李斯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梓笙不可置信的听着李斯说道,没想到,嬴政和李斯比自己所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测,这些人,一天天到底是怎么活的!梓笙为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智商远远不敌古人的百分之一而感到深深地羞愧。
“那李大人,何时才是时候?”
“秦姑娘,今日陛下之家宴,我原本只有八分胜算,但是您的到来,我便有了十分的胜算,想必王翦将军已与你一并归来了吧?”
“是,我和王翦一起回来的,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快说吧,要急死我了。”
“好,一会儿,秦姑娘,你听我的指示,我让你进去时你方能进,进去之后要怎么做,不用我说,秦姑娘也懂。”李斯边说边塞给了梓笙一把琵琶。
“哦。”梓笙看着琵琶有点吃惊,只得乖乖点头。
“还有,我想起来了,宫外还有王翦的三千精兵,不知他们可否派的上用场?”梓笙又说道。
“太好了,我这就派人传令下去,让王翦偷偷包围华阳殿,秦姑娘你想办法告诉陛下,王翦已到,陛下定会知道如何做。”李斯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好,我知道了。”其实梓笙也是似懂非懂,但是看着李斯如此自信的表情,姑且相信他一回。
这时,只听殿内的嬴政突然高声说道:“太后,诸位宗亲,想必还不知道,寡人的王弟已于两日前,自杀于屯留,寡人深知王弟秉性单纯,此次造反皆因不良之人有心利用,并非王弟之错,寡人念其手足亲情,已下令以国礼厚葬之。”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大家都意识到成蟜既死,自己的靠山已倒,如今,那手令又在嬴政手中,可以说,自己的生死此时是捏在了嬴政手里。
于是台下的昌文君立即说道:“陛下,如今秦国昌盛,百姓富足,我大秦锐士令六国闻风而丧胆,此等秦王气魄,岂能是异性人之所有,为我嬴氏子孙,为我嬴氏君王之独有啊。”众人皆点头称是。
华阳太后见众人如此快的调转方向,弃自己而不顾,心里着实有些慌了,但是,作为当初促成嬴政能够登上王位的,自己绝对也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功劳,以此为要挟,想必嬴政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索性就一咬到底好了。
嬴政看着众人的反应,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但是那华阳太后却始终面不改色,不肯改口,嬴政此时也没有办法了,只得用自己手里的王牌了,于是便说道:“太后,可是认得浮丘伯此人,寡人倒是见过,当真是生的不凡,虽年纪尚轻,却口才极佳,可谓年少英才啊。”
果然,听到浮丘伯的名字,华阳太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柔情,脸上也有些微红,但是,这种深宫丑事若是让宗室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如何,她自己比谁都清楚,于是便道:“陛下,老妇久居深宫,少与人接触,那浮丘伯为何人,老妇又岂会知晓。”
嬴政见华阳太后仍是不肯改口,便继续说道:“哦,是么,那孙儿怎么听说太后您常与其···”
嬴政话还未说完,华阳太后显是急了,便厉声说道:“老妇独守后宫已有十余年,常念往日与先王之情,而今,如何轮得到你这外人来辱我清白,嬴政,此话,可有证据?”
嬴政当真是有些气急,刚要还口,却听到门外有人喊了一声:“报陛下,琵琶演奏已准备好。”
门外的梓笙听到李斯这一嗓子,真是吓了一跳,难道琵琶演奏指的是自己?梓笙回头看看李斯,只听李斯小声说道:“秦姑娘,就是现在。”
吱嘎一声,华阳殿的殿门已开,梓笙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李斯推了进来····
秦王政八年(十七)()
嬴政此时正在气头上,话只说了一半,便听到门外李斯的这一嗓子,心里又生气又纳闷:何时让他准备琵琶演奏了?
众人原本的心都提在嗓子眼,也是突然听到这一声有些诧异,便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嬴政自然也不例外,这一眼却着实让他有些惊讶,那个已多日未见的女子,就这样突然地有出现在自己眼前,看着她还未来得及换掉的衣衫,看着她眼里隐藏的疲倦和担忧,嬴政突然笑了,也许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
梓笙被李斯这一推,直接推了进来,虽有点措手不及,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梓笙咬咬牙,定睛一看:好家伙!台上是嬴政与华阳太后,台下两侧皆是嬴氏宗亲,个个衣冠博带,器宇不凡,那两侧为首的,正是昌平君和昌文君,二人面对这种情况,怕也是第一次,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梓笙再一看台上,嬴政一袭便衣,多日不见,似乎清瘦了些,那一旁的妇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但是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威严和一种风韵,梓笙暗叹道,怪不得这华阳太后当年宠冠后宫,如今徐娘半老,但是风韵犹存啊。
“民女拜见华阳太后,拜见陛下,拜见诸位大人。”说实话,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梓笙心里当真是有些发憷,但是进都进来了,无论怎样也要把任务完成啊。
梓笙低着头,眉心都要拧在一起了,正在苦恼怎么把证据拿出来,只听嬴政说道:“上到台上来,让寡人和太后听得清楚。”
“是。”梓笙心想着这不失为良机啊,便一边应着,一边向前走着。
梓笙离台上也有几十米的距离,又要上台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
只见梓笙悠悠的向前走着,眼看着要到太后和嬴政跟前,忽听“诶呦!”一声‘惨叫’,伴随着琵琶落地的声音,梓笙跌了个狗吃屎。
随着梓笙跌落的还有一沓丝绢,梓笙故意将那上写有华阳太后名字的一面朝上,原来那是华阳太后与浮丘伯的书信联络,当初梓笙听到嫣儿临终前的话,便去浮丘伯屋里寻找,想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没想到让自己找到这些,由于梓笙看不太懂小篆,就跑去问了王翦,才知这上面并非是造反之事,而是华阳太后给浮丘伯的情书,梓笙和王翦这才恍然大悟,便把这带了过来,没想到今日竟真能派上用场。
那华阳太后眼尖,一眼便认出那丝绢是自己给浮丘伯的情书,本想伸手去捡,梓笙哪里肯,先那华阳太后一步捡了起来,捏在手里,说道:“太后恕罪,陛下赎罪,民女不是有意的。”
梓笙原本心里就没底,看见华阳太后,勇气又是少了一半,刚才那一摔也是半真半假,便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嬴政。
哪知梓笙一抬头,便看到嬴政嘴角噙着笑,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还似安慰般对自己轻轻点了点头,梓笙被这在嬴政脸上轻易找不到的笑容,晃得有点晕,原来他笑起来这样好看,纯净的像个孩子,看到这,梓笙好像又重新找到了力量,便对他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以示让他安心。
随后,就听到梓笙小声的对太后说:“太后,想必您已经知道民女手里的东西所谓何物了,倘若,您今日不还陛下一个清白,那民女可不敢保证,一会下台的时候再一不小心跌下去。”
那华阳太后此时已面容煞白,可谓花容失色,额上冷汗涔涔,一时竟哑口无言,众人在下面只看得梓笙那一场闹剧,却不知当时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待众人回过神来时,只听嬴政道:“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