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场-第18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接他们的是军中帅小伙,开了三辆车,一车可以坐二三十人,不算多舒适,风呼呼地吹来,冻得小姑娘们顾不得爱美,把袁宁过来前准备的帽子和大衣都裹得严严实实,饶是这样还是有人打起了喷嚏。
袁宁和来接人的几个帅小伙说话,发现他们年纪都不大,聊开以后话也多了起来,说起守边的事情竟能说出几分趣味,在这边,狼啊熊啊狍子啊都是可以看见的,冬天训练时偶尔能逮着几只野兔,拿回去大伙一起加餐。遇到狼就有点麻烦,新兵可能扛不住,白白多费许多子弹。
一行人抵达营地,住的条件也不是特别好,主要是冷。好在来之前所有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齐齐吃了顿带肉汤的晚饭,都安心地在边军准备好的住处歇息。
袁宁一大早醒来,发现外头天还没亮,风雪的声音有点大。据说今天雪该停了,不过也说不准。
袁宁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冰天雪地的,水滴下来都会结冰,外头却已经响起拉练的声音。兵哥们像是一点都不觉得冷似的,边喊着号子边迎着风雪跑步。
袁宁觉得辛苦又新鲜,简单地洗漱过后悄悄缀到队伍的尾巴后面跟着跑了起来。
雪有点迷眼,袁宁起初不太能跟上,跑了好一会儿才习惯。
负责管拉练的头儿瞧见个半大少年跟在后面跑,稍稍放慢脚步,等着袁宁跟上来,笑着打趣:“你这样可是吃不上早饭的。”
袁宁说:“锻炼为主。”
对方笑容更盛,乐呵呵地说:“你这小孩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底子倒是不错。”
两个人说话时都呵出一口口白气,袁宁怀疑自己吐出的气立刻变成了冰。听了对方的夸奖,袁宁非常骄傲:“当然,我从小就跟着大哥锻炼,后来还跟四哥学过基础的防身术。”
对方听到防身术就来了兴趣:“那待会儿你和这群小崽子们比比。”
袁宁笑了笑,跟着兵哥们沿着冰封的道路跑了出去。
路上雪渐渐小了,朝阳在一片冰雪中慢慢钻出来,露出颗红红的脑袋。道旁的树木已经挂满冰棱,叶子掉光了,枝桠上长满长短不一的冰棍子,阳光从积压的云层里照下来,照得那一棵棵冰树闪闪发亮。
袁宁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度过元旦。这还是条件比较好的营地呢!
和兵哥们跑回营地,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床。
袁宁大口大口地把粥喝完饼吃光,去招呼歌舞团的人有秩序地进餐。等袁宁忙活完了,才看到早上那负责盯着兵哥拉练的人在朝他招手,而那人旁边还站着个身姿笔挺的中年人。中年人虽然年近五十,但身材毫无发福迹象,肩膀和腰身都像用刀子削出来的似的,笔直笔直,简直能跑船。
袁宁过去问好,才知道这就是这边的一把手,姓秦,也就是老周口里的“老秦”。老秦见袁宁面色红润,跑来跑去也不喘,心里挺喜欢,叫人招呼好歌舞团的人,拉着袁宁去练手。袁宁确实学了些防身术,可在老秦这样的狠辣老手面前根本不够看,若不是老秦手下留情,准把他摔得鼻青脸肿。
袁宁心里暗暗叫苦,却还是得认真应对,凭着不服输的倔劲愣是扛了下来。老秦活动完筋骨,心情舒爽,瞧着终于变得蔫耷耷的袁宁哈哈一笑:“你小子不错。”
袁宁把老周托他带来的东西取了出来,拿给了老秦。老秦不客气地收下了,继续去忙明天庆祝元旦的事。
到晚上老秦才又出现,他拍拍袁宁的肩膀,领着袁宁离开了营地。老秦去附近的村子找了几个人,拿上箩筐钢钎长杆网兜,还拎了点炸药,一伙人全副武装地去了上游冰封的小湖那边。
冬夜月光落在冰面上,染上了冰雪的凉意,让在冰雪里行走的人怎么都暖和不起来。
老秦说:“中午我们来加餐。这边的鱼不大,但肉质鲜嫩,好吃得很。以前我和老周被分到这边的围场来,就爱吃这个,不用调料直接烤着吃都美得很。”
袁宁这才知道老秦两人的渊源。他在老秦的指点上扶着钢钎,和老秦一起在冰面凿出个冰窟窿来。
别人那些小心谨慎的方法老秦压根不学,差遣袁宁把带着的炸药拿来,放进冰窟窿里点着引线。
袁宁已经跑远了,在老秦跑开的一瞬间,冰窟窿里炸起了高高的水柱。
袁宁目瞪口呆。
老秦又领着袁宁走了回去,用手电筒一照,齐整整的鱼儿在扩大了许多倍的冰窟窿里欢快游动,不少还蹦出水面,跌落在冷冰冰的冰面上,甩动尾巴扑腾来扑腾去。
老秦招呼袁宁回到冰面上用带来的长杆网兜网鱼,不一会儿就弄了满满三箩筐。冰窟窿里的鱼一点都没少。老秦没继续捞,而是让那几个一起来的村民帮忙把鱼抬回营地。
忙活完了,袁宁才发现自己热出了一身汗。
老秦说:“我听建成说了,上次他去首都多亏了有你帮忙。”他瞧了袁宁一眼,“听他说起你来,我还是以为是个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没想到你还挺不错的。”
袁宁:“……”
原来不仅是老周的熟人,还是杜建成的熟人。杜建成到底是怎么说他的?说他跑关系跑得很熟练?吹牛皮吹得很不要脸?
袁宁说:“都是我大哥教的。”不管是他的为人处事还是他的生活习惯,都透着章修严的影子,虽然他和章修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但他们却又相互影响、相互改变着彼此。
“你大哥很有名。”老秦显然听说过章修严,“你们这一辈里他是最有名的,也是本领最大的。很多人甚至都没把他当成你们这一辈的来看。”
听到老秦夸章修严,袁宁脸上写满骄傲,比自己被夸了还高兴:“大哥很厉害!”
两个人边说边往回走,就在快要到营地那边时,袁宁看见一只黑漆漆的乌鸦站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爪子紧抓着挂满冰冷的树枝,歪着头看向它们。袁宁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那乌鸦没有动,瞬也不瞬地注视着袁宁,仿佛想对袁宁说些什么。
袁宁没来得及细细看去,余光蓦然扫见营地大门前站着个清俊挺拔的身影。
那人身材颀长,姿容清正,再仔细一看,对方长着的可不就是他日夜惦记着的那张脸吗?
袁宁高兴地跑了上去,紧紧抱住来人:“大哥!”
195|第195章()
《小牧场》/春溪笛晓
第一九五章
相比于袁宁忘形的欢喜;老秦却着实有些意外。( )袁宁喊的是大哥,那么眼前这个青年无疑就是传言中让怀庆变了样的章修严。章修严怎么会到这里来?
章修严向来比袁宁克制,只轻轻抱了袁宁一会,便转向老秦;向老秦解释:“正巧要送一批新的训练器械和新车过来,我顺便来看看袁宁。”
老秦瞧瞧一脸高兴的袁宁,哪会不清楚哪个才是“顺便”。章家是负责研发新型训练器械和新型装载车,但也不需要章修严这个重量级人物亲自来送;无非是想来看看他弟弟而已!
老秦免不了有些羡慕:“你们兄弟俩的感情可真好。”他也有兄弟,只是常年不见面,父母又因为他一年到头不沾家而偏心于弟弟们;每回他难得回了家总被父母明里暗里要钱去补贴弟弟;等弟弟成家了,少年时的兄弟情谊就更淡了。
袁宁最喜欢别人这样夸。既然章修严是带着“任务”来的;自然也可以进入营地。他拉着章修严往里走;边走边问:“大哥你吃饭了吗?”
章修严说:“路上吃了点饼干。”
“那就是没吃!”袁宁转头向老秦请求,“我去给大哥做点吃的行吗?”
老秦大方地同意了;并让袁宁准备多一些;他去捞了一晚的鱼;体力消耗挺大,肚子也饿了。
袁宁跑去厨房找了找食材,新鲜蔬菜在冬天是稀罕物,只有腌菜之类的可以吃。最新鲜的东西自然是刚才他们去捞回来的鱼,袁宁捞起几条看了看,发现鱼鳞很细,肉质很鲜,没有腥味,红烧清蒸都不错。
袁宁忙碌地处理活鱼。
老秦和章修严在隔壁食堂坐着,食堂晚上不开放,空荡荡的没有别人,只开着挨近厨房的那盏灯,而老秦和章修严就在那灯下闲谈。
老秦与杜建成相识,难得见了章修严,不由就年前的事向章修严道谢。章修严晓得袁宁被费校长差遣着帮了杜建成的忙,闻言摇摇头说:“这与我无关,我是我,宁宁是宁宁。这忙是宁宁自己帮的,你不必和我道谢。”
老秦着实有些讶异:“难道那些方案都是他自己做的吗?”
章修严语气十分平淡:“不过是在原始材料的基础上改一改而已,宁宁还不需要求助于我。到带你朋友去见的那些人也不是看在我或者章家的面子上才点的头,这点本领宁宁还是有的。当然,这也得是你那朋友本身是个踏实做事的人,若是他前面几年拿不出成绩来,宁宁也不可能说服那些人。”
老秦没话说了。自家也有小孩,也差不多这岁数,小孩母亲还管得挺严的,偏就是比不得人家半个指头。而这章修严说起这些话来面上没半点自豪,仿佛袁宁要是做不到这种程度他才会感到失望。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
老秦正无语着,袁宁已经捧着汤面出来了,天气冻得入骨,冒着白腾腾热气的面汤看起来是奶白色的,一点腥味都闻不见,只有说不出的鲜美香甜。这大冬天的,哧溜哧溜吸几口面条,再咕噜咕噜地灌几口面汤,想想就觉得浑身舒泰!
接着红烧鱼之类的也端了上来,袁宁挨着章修严坐下,陪着章修严一块吃饭。
老秦看着眼前同样出色的兄弟俩,又在心里赞叹了一会,也埋头尝起了袁宁的手艺。
三个人填饱肚子,各自往回走。
章修严就被安排到袁宁的房间一起住下,既然是在营地,住的自然不是单人房,歌舞团里好几个男的都和袁宁住一起,铁架床有点小,两个人是挤不下的,好在袁宁对面有张空床,章修严没和其他送器械的人会合,就住在了与袁宁相对的空床上。
大伙都还没睡,正在排练着明天的节目。他们提前一天到是为了适应这边的环境,免得发挥失常。结果过来的第一天就有两三个人冻病了。
袁宁逐一去问了几个病号的情况,发现她们吃过药后已经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嘱咐她们好好休息不要有心理负担。
妹子们一路上和袁宁一起过来,心里对袁宁是服气的,但因着袁宁年纪小,每回见了又会起点调…戏小弟弟的心思。
袁宁去其中一间房间探望时妹子们正在练习新妆,唇涂成火辣辣的红色,见袁宁来后便把他堵了,一个两个都往他脸上吧唧地亲一口,还不让袁宁躲,硬是在袁宁脸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唇印!
袁宁落荒而唐。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前,却见章修严站在那里,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盯着他脸上那一个个红印子。
袁宁:“……”
章修严拉着袁宁去了澡房那边,夜已深了,管着澡房的人都快要去睡了。
章修严向对方讨了点热水,用毛巾帮袁宁把脸上那些红印子一个一个仔细擦干净。
明明是天寒地冻的鬼天气,袁宁却觉得自己手心都渗出汗来,忐忑不安地瞄着章修严那看不出表情的脸庞,想看出章修严有没有生气。
章修严细致地帮袁宁擦完红印子才拉着袁宁往回走。
袁宁小心地拉住章修严的手,小声说:“大哥你生气了吗?”他解释,“我一时没防备,被她们关起门堵住了,她们都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我年纪小逗着好玩,和我闹着玩的。”都是比他大好几岁的姐姐,大多已经有男朋友,纯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要不然那些唇印也不会轻轻一擦就没影。
要说章修严一点都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
任谁看见自己恋人出去一趟后顶着满脸唇印回来,心情都不可能好。
章修严回握袁宁的手,紧紧地扣住那纤细却并不显孱弱的五指:“我要是生气了呢?”
袁宁对上章修严严肃的眼睛,心里有些忐忑。他认认真真地保证:“以后我绝对不让女孩子近身,就算是女孩子我也把她们摔出去!”
章修严知道袁宁从小就对女孩子和小孩很心软,也很招女孩子和小孩们喜欢。他淡淡地说:“你做得到再说。”
袁宁:“……_(:3)∠)_”
章修严没有再说什么,唇印的事就算是揭过了。
两个人一起往房间那边走,突然听到一声鸦叫。
袁宁愣了一下,抬头看去,只见过道外的冰树上站着只浑身黑羽的乌鸦。它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袁宁,像极了在营地门口碰到的那一只。
当时袁宁的注意力完全被章修严吸引过去了,根本没细细去看那只乌鸦,现在再次碰到它,袁宁不由停住了脚步。
章修严眉头一跳。他收紧手掌:“怎么了?”
袁宁说:“它好像有话要对我说。”袁宁跑到树下,定定地望着那只黑漆漆的乌鸦。
乌鸦依然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开口和袁宁说话。
袁宁早就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鸟儿都能与自己直接交流,他引导道:“你是想告诉我点什么吗?”
乌鸦“啊——啊——啊——”地嘶叫三声,仿佛在回应袁宁的话。低低的、嘶哑的叫声让袁宁心突突直跳。
这时老秦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乌鸦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老秦。
袁袁宁猛地回神,转头看向老秦:“这只乌鸦秦叔您见过吗?”
老秦一顿,看了看树上站着的乌鸦,说道:“见过,它常常停在我们营地附近,好像是于子救过的。现在羽毛都长好了,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那一只。于子你也见过的,就是早上盯着那群兔崽子拉练的家伙。”
乌鸦似乎听懂了“于子”两个字,又“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老秦见乌鸦对着自己猛叫,也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