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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背德之剑+番外雨霁-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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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江湖。慕贤弟年轻有为,切莫被脂粉美色 

所迷,自毁前程。」 

这些话进了天颺耳里,是一句比一句不中听,心想:「我还道你跟隐湖有什么深仇大恨,原来只是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看人家不顺眼。人家抛头露面关你什么事?长得漂亮出来给大家瞧瞧又有什么关系?投靠官府又怎样?人家也要吃饭哪。你说她们没有真本事,这我也不知道对不对,至於我在土地庙前著了她的道,原来是被她的美色所迷?你只因为我是男的,她是女的,马上就想到那种事,不晓得是谁比较龌龊?」 


为了礼貌,他仍是乾笑两声,说:「多谢谷主挂心,我以後会注意。不过想请教谷主,聂姑娘进了贵谷,可曾偷了什么东西?」 

谢长江说:「没有。」 

「可曾伤人毁物?」 

「打斗中有几个人受了轻伤,都不碍事。东西的损毁也很轻微。」 

天颺说:「也就是说贵谷并没受什么损失了。既然如此,就请聂姑娘向谷主和受伤的师兄师姐们赔罪,再赔偿打坏的东西,然後立誓从此永不再僭越裂风谷地界,这也就是了,何苦像天牢关死囚一样,把人家锁在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谢长江摇头道:「贤弟,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裂风谷和隐湖派世代为仇,这次她潜入谷中,地形机关都给她摸得一清二楚,也不晓得她偷听了什么机密去,若是放她出谷,日後对我们危害必大。」 


「那谷主打算如何处置她?」 

谢长江正气凛然地说:「害人的妖妇,人人得而诛之。」 

天颺变了脸色,大声说:「谷主,你对隐湖派虽然不以为然,但是目前她们在江湖上并无大恶,你若是这样就取了聂掌门性命,只怕会引起江湖同道不齿。」 

谢长江说:「家中来了小偷,要如何处置是我的事,与他人并不相干。」 

天颺逼自己镇定下来:「谷主,你是信佛吃素的人,下手怎可如此狠心?」 

谢长江长叹一声:「为了保护裂风谷上上下下七十余名弟子及家人的安全,老夫也难以容情。其实要留聂姑娘一条性命也成,只是得请她一辈子留在裂风谷地牢里清修,永远不得再到江湖上兴风作浪。」 


天颺心中嘀咕:「这些人为什么老爱硬留人家在自己家里清修?好像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是得道高人一样。」口中说:「这方法稍有不妥,不知有没有第二条路?」 

谢长江说:「万不得已时,就得请聂掌门自废武功,割去舌头,如此才能确保她永不会泄漏在谷中所见所闻。」 

天颺跳了起来,拍桌怒道:「你以为你是谁呀!小小一个裂风谷,一脚就踩烂了,谁希罕你家的机密!」裂风谷众人听了都是脸上变色,人人都站了起来,情势一触即发。 


廷宇生怕这群不长眼睛的师兄弟真跟他动起手来,连忙打圆场:「所以说是『万不得已』嘛!这招当然不会随便乱用,何必这么生气呢?来来来,大家坐吧。」 

天颺虽然怒火未息,却又不愿让廷宇难看,便坐了下来,勉强笑说:「说得也是,我这人就是太冲了,真是不好意思。来,不要提这事了,喝酒吧!」裂风谷众人看他主动让步,也都坐了下来。虽然气氛很差,大家还是故做无事状地继续吃饭喝酒。 


天颺知道一场冲突已是无法避免,望了廷宇一眼,心想:「我跟你这段孽缘,注定是不能善了了。」忍不住心中苦恼,开始拼命灌酒。 

不久宴席散去,众人纷纷告退。天颺本想趁夜去劫地牢,没想到裂风谷自酿的酒後劲太强,他又是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几乎醉得走不动,只好让飞飞扶著进房。 

廷宇深吸了几口气,下定了决心,在走廊上追上了谢长江和青岚,说:「义父,孩儿有要事禀报。」 

谢长江慈爱地看著他,说:「好,到我书房去。岚儿也来。」 

廷宇心里发愁:「惨了,义父八成以为我要跟他谈婚事,偏偏我要讲的是坏消息,待会只怕他老人家受不了啊。」 

一进书房,廷宇二话不说,双膝跪地:「义父,孩儿不孝??」 

谢长江扬手打断他,笑道:「认祖归宗乃是大孝,你怎么一开口就说自己不孝呢?」 

廷宇一惊:「义父知道?」看见旁边的青岚低垂著头偷瞄他,心中恍然:「原来你已经先说了。」心里有数的人不只他一个。 

「你先起来说话。」 

「是。」垂手立在一旁,心中忐忑,不知义父要如何处置自己。 

谢长江说:「廷儿,有件事一定要跟你说清楚。当年我在洛江江畔发现你时,你身受重伤,性命垂危,为父既生而为人,绝不能见死不救。等你清醒之後,我父女二人跟你都是说不出的投缘,看你孤苦无依,我又膝下无子,这才收你为子继承衣钵。当时我心中早已立下决意,既然你成了我的儿子,不论你是多么糟糕的出身,做过多少不堪的事,为父都要帮你担待下来。若没有这种觉悟,你说我会平白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吗?你始终认为我一旦知道你的身世,就会嫌弃你,可也把为父看得太轻了。」 


廷宇万万没想到义父会这么说,顿时几天来憋在心里的种种苦闷,全部溃堤而出,红了眼睛:「我??我??」他不敢再说下去,生怕会呜咽出声。 

谢长江叹了口气说:「妙手空空儿在江湖上声名确实不好,但那全是以前的事了。为父只认识眼前的谢廷宇,为人正派又处处循规蹈矩,乃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只要你肯,裂风谷永远是你的家,绝不会有人拿过去的事来跟你为难。」 


廷宇再也忍不住,跪了下去:「多谢义父??」已是泣不成声。谢长江宽慰地看著他,拍拍他的肩膀。 

青岚低声说:「廷哥,我也一样。不管你以前是谁,做过什么事,我都只认得你是廷哥。我对你的心,绝不会有半点差别。」廷宇抽泣著,只是不住点头,说不出话来。 


谢长江等他哭得差不多了,伸手将他扶起,又叹了口气,说:「你终於找到亲人,身世真相大白,照理为父应该为你高兴,可是今天见了你那哥哥,实在是??唉!」 

廷宇低声说:「那人脾气不好,讲话又直了些,也难怪义父不喜欢。不过其实他为人是不错的,等习惯了就没事了。」这话说得连自己都心虚起来:那人真的为人不错吗? 


谢长江苦笑:「我一听岚儿说,你的启蒙师父是剑神无忧子,心里就知道不妙。你要知道,剑神无忧子的武功是极高的,江湖中人无不佩服,但是那个人行事却是全凭自己喜好,善恶不分。想当年他跟前陈许节度使李师道交好,介绍了一群不三不四的剑客投到李师道麾下,李师道因此更加嚣张跋扈,目无朝廷。如今天下局势会如此之乱,无忧子 

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别的不提,光看他纵容自己徒弟当杀手,就知道这人人品实在不甚高明。」 

廷宇仔细回想,当天颺说到自己弟弟是杀手时,也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再加上他种种任性胡闹的举止,显而易见,无忧子教养徒弟确实相当失败。 

「为了你好,为父实在不愿你跟这些人多有牵扯。」 

廷宇沈默了许久,低声说:「义父请放心,骤雨狂颺已经挑明了不认我了。从此我跟他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声音很平静,心中也是一片死寂。 

──你自由了。 

──只要把聂隐娘还你,我跟你就没有瓜葛了。 

──终於甩掉了包袱,从此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跟你抢图谱。你开心了吗? 

──做了二十几年的兄弟,却比不上一个女人跟小鬼,更别提那卷图谱。 

──如果这就是你的心愿?? 

忽然开始羡慕起,以前那个跟天颺誓不两立的自己。那时候一定比现在轻松多了吧? 

跟他相处还不到一个月,为什么,会这样时时牵挂,一刻也放不下? 

廷宇压下脑中的思潮,说:「话又说回来,义父,不是我灭自己威风,那个人的功夫我见过,裂风谷里没一个人是他对手。我们实在没必要为了聂隐娘跟他冲突,不如放了那女人,打发他们走吧。」 


谢长江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无比:「只怕没这么简单。」 

「义父的意思是??」 

谢长江说:「据说飞龙神剑掌乃是无忧子的独门绝技,而你们两个是他唯一的弟子。照理你们师徒三人应该都熟悉这剑法才是。然而你们三个人中,无忧子死於非命,你坠崖重伤,却只有他一人学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廷宇一呆,支吾了半晌,说道:「大概是我和师父运气不好吧。」 

「他有没有提过,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跟雷大侠一样的死法。」 

谢长江冷冷地说:「那就是死因不明了。那么你坠崖的时候有谁在场?」 

「聂隐娘跟飞飞。」 

「哦,隐湖派的妖女跟那个小孩是吧?你说他是做什么的?扒手?」 

廷宇低声说:「飞贼。」 

谢长江「嗯」了一声:「而且都是骤雨狂颺的至交好友。」 

廷宇额上冒出冷汗:「义父的意思是??」 

「恐怕其中有内情。」 

廷宇僵硬地笑道:「不会吧。我坠崖的时候他身中剧毒,根本不可能做什么手脚。」 

「这又得提提另一件怪事:为父第一次听到有人喝下牵机药,却没有当场毙命的。只怕他跟刘悟也有勾结。」 

「刘悟??」 

「这只是猜测:刘悟身为节度使,对空空儿之流的刺客非常忌惮,刚好骤雨狂颺在跟空空儿争图谱,两人私下约定好,当著空空儿的面,刘悟假装拿毒药逼骤雨狂颺喝,骤雨狂颺装作中毒的样子,让空空儿放松戒心,然後他再用计哄空空儿带他上少室山,趁你不注意的时候,联合聂隐娘和小鬼陷害你。」 


廷宇听得全身发冷,想摇头否认,却又找不到有力的说法来推翻这假设。对一个过去一片空白的人而言,收留他照顾他的谢长江,就像是溺水的人唯一抓到的浮木,他说出口的话,对廷宇而言永远是不容怀疑的圣旨。就算心里有一百个不愿相信,字字句句仍是像钉子一样敲进他脑袋里。 


想起了飞飞所说,二兄弟为了争图谱反目成仇的模样,是如何的凶险,如何的丑陋。 

真的,非常有可能。 

──那个人,跟别人串通要杀我。 

──他把我推下山崖?? 

谢长江看他几乎僵成石像,轻拍他:「我说了,这是猜测,你听完了,冷静想一想就行,不要陷下去。」 

青岚说:「是啊,廷哥。我们得冷静下来,查个清楚。如果他真的存心害你跟你师父,那咱们可得跟他讨回公道来。别的不说,那卷图谱你也该有份才是。」 

廷宇茫然点头,但是他已经听不见另外二人说的话了。 

谢长江说:「我们手上有聂隐娘,谅他不敢妄动。你放心,凡事逃不过个理字,明天我们就跟他问清楚!」 



在某个不见天日的山洞里,发生了以下这段对话。 

「义父,这枝箭真漂亮,等我以後有钱也要买一枝。」 

「傻孩子,这是上古神器,裂风谷的镇谷之宝,哪会有地方买?」 

「连岚妹跟大师哥都没听过的镇谷之宝,我却有缘拜见,真是荣幸。」 

年长者叹了口气:「此箭神妙,人间少有,但是威力过强,乃是不祥之物,除非必要,为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那么雷明远大侠想必知道罗?」 

「???你为什么这样说?」 

「这箭头的大小,跟雷大侠胸口的伤口差不多,而且箭上的斑点??好像是血迹哦。」 

「????廷儿,有话直说吧。」 

「孩儿没什么话要说呀。亲兄弟都会反目成仇,好朋友翻脸也没什么大不了吧?况且义父对孩儿过往的罪孽都可以既往不咎,孩儿当然更不会去在意义父的所做所为了。雷大侠真正的死因如何,又有什么要紧呢?」 


「????」 

年轻人露出了艳丽的笑容。他跟半个月前不太一样,瘦了点,也苍白了点,最甚者,他的眼神,一举一动乃至全身上下,都罩著一层妖魅的光芒。 

「义父,孩儿说错话了吗?您好像不太高兴呢。」 

「不是,为父是在担心你。追日箭的神力是绝对灵验的,一旦有了闪失,断无半丝生机,你可要三思而後行。」 

「越灵验越好,这样才能证明孩儿的心意。」 

「其实不用做到这种地步,这任务对你太为难了,为父还是派振英去比较好。」 

「义父,孩儿已经说过,就算是熟睡中,那个人身边仍是铜墙铁壁,柳振英只要稍微一靠近,脑袋瓜铁定落地。等那小子一觉醒来,还当是谁在他房里踢球哩。」 

「不需要说成这样??」 

「惟一能暗中靠近他身边的人,就是孩儿。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真的不後悔?」 

「我想时间宝贵,咱们先办正事要紧吧。」 

「????」 

「好了。义父,现在您可以安心让我去了吧?」 

「你办事为父向来安心。」 

「多谢义父。不过柳振英始终一口咬定孩儿会倒戈偏向骤雨狂颺,这种蠢话听多了,义父心里一定也不痛快吧?我今天来这趟,就是为了表明心迹,让义父跟谷内众师兄弟免於猜疑之苦。」 


「难得你这么懂事,为父实在安慰。只是你最好对振英尊重一点,他毕竟是师兄。」 

「说句实在话,孩儿并不认为他会对裂风谷不利,刘悟的头只是用来吓唬我们罢了。」 

「???怎么说?」 

「他若有这个意思,当天就把我们全杀光了;别的不说,他绝不会一掌打不死义父您。」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为父骗你吗?」 

「义父息怒。义父的推论合情入理,孩儿从无半分怀疑。只是,义父不喜欢我跟他来往,直接开口便是,何必出掌自伤,嫁祸於他?为了孩儿一人,先是损伤义父贵体,又累得数名师兄枉送性命,孩儿实在无地自容。」 


「为父是怕你天性仁厚,割舍不下手足亲情,反遭奸人所害,这才出此下策,万万没想到此人功夫如此厉害。你既然对为父起疑,又何必为裂风谷效力?尽管回去跟兄长重修旧好便是。」 


「不可能。我跟他相处不到三天,就知道他心中恨我入骨,有时对我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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