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国之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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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大将军一声喝斥,震动殿堂,众臣大多惊惧。昭华却淡淡瞥他一眼,道:“原来是统领三军威震诸侯的蒙大将军。恕下国小臣,见识浅薄,不知齐国是齐皇之国,还是大将军之齐国?”
蒙放登时被他挤兑得脸色发红,说不出话来,昭华此言,分明暗指他君前失礼,功高盖主,不把君主放眼里,这是犯了天下所有君主的大忌,蒙放气得拔出佩剑向他砍去。
蒙放自恃为顾命大臣,出身世家又是皇亲,有功于国,破例赐于配剑服履上朝的殊荣,却不知谦抑自敛,常以儿辈呼喝文康,早引起文康的不满,见他当殿怒喝,君前拔剑,更是恼怒,一把抓起案上的砚台准备扔过去,但是一想,又不能当众剥大将军的面子,乱了君臣大礼,只得放下砚台,大声喝道:“住手。”
昭华侧头躲过蒙放一剑,仍是面不改色,道:“大将军要杀昭华,昭华敢不引颈就戳,但是大将军即然还是臣子,应等皇上下旨再动手方是为臣之道。”
被他如此夹枪带棒的刺了一顿,蒙放胀红了的脸已经发紫,只得讪讪的收了剑,退回朝位,仍是据傲无礼,毫无请罪的意思。文康见满朝文武没有一人敢批评蒙放君前失仪,却只有昭华这个燕国罪囚绵里藏针地批评了蒙放对皇帝不敬,只气得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作。
屈无瑕又奏道:“今国都之内,上下都称颂陛下仁德宽厚,不杀俘虏,陛下之名远播诸侯,今齐国灭燕,各国惊惧,如赦免燕君,可为天下树一榜样,只要臣服陛下的,可免死罪,如此不战而屈人之兵,陛下霸业,指日可待。”
这话让文康听了舒服了些,仍然阴着脸一副威严不可犯的样子,道:“齐国的皇帝是朕,不是别人,朕乾纲独断,凡事自有定夺,哪容他人唠叨置喙。”
此话一出,蒙放的脸色更是难看得要命。
文康不理他,又转向阶下的罪囚,道:“昭华,你说过只要答应你的条件,就听凭朕处置,你知道朕会怎么处置你吗?”
“罪臣闻亡国之臣,不敢语政,败军之将,不敢言勇。罪臣听凭陛下处置,死而无怨,只希望陛下遵守诺言信守条约,保留燕国宗庙,善待燕国臣民。”
“好。”文康不紧不慢地当殿宣布了对俘虏的处置:“朕要你做朕的奴隶,在朕面前你只能自称奴才,你的性命和身体发肤,乃至灵魂思想都属于朕一人,朕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让你生你才能生,让你死你才能死,明白吗?”
“明白。”昭华咬咬牙伏下身去,叩头谢恩。自入齐以来,为了保头,不知磕了多少个头。
“明白什么?朕没听清,大声点。”
昭华忍辱再拜:“臣罪当死,蒙陛下厚恩,保须臾之命,罪臣感激涕零,愿侍奉陛下左右,往来役使,以度残年。”
“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朕的奴隶,你要替你那个万恶的父亲赎罪。”
“罪臣领旨谢恩。”终于保住性命,昭华松口气,但是折磨还未结束。
“首先,罪人为奴要受剪发之刑。”文康开始第一步的折磨。
圣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否则便是不孝,不孝就是不忠。所以世人对剪发视为耻辱,这是事关人格尊严忠孝节义的大事。
但是奴隶不是人,属于主人的会说话的工具,是没有权利拥有自己的头发的。
昭华紧咬下辱,任凭齐国侍卫将自己一头乌黑的长发剪去,看黑发一绺绺落地,好象割断与父母的血脉联系一般,心痛如绞。
文康又开始第二步折辱:“既然先皇太庙需要昭华的首级供奉,就割发代首供于太庙好了。”
割发代首,供于太庙。好比把昭华的人头献给齐国先皇享受胜利的荣耀一样。昭华全身都在发抖,这样的耻辱实在是难以承受,可是做为亡国奴,性命都握在对方手里,有什么能力反抗,既然不能反抗,也只好听从处置。只得心里暗暗发誓,此仇不报枉为人。
文康还不罢休,开始第三步折磨:“凡是齐国奴隶要烙上皇宫专用烙印,以示拥有。既然你是我齐国奴隶,就该打上烙印。”
殿上所有从天牢提来的燕国降人又恐惧又愤怒,打烙印是主人给牲口打印来和别家牲口区别,以示拥有权。可是居然把他们的皇太子象牲口一样打烙印,这样的侮辱谁受得了。
“不。”凤逸一声大叫,伸开双臂徒劳地护住昭华。
昭华推开他,悲伤地摇摇头:“不要做无谓的反抗。白白供他人开心。别忘了我说过的话,一定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声音极小,但足以让身边少数燕国人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别人家的男主都是长发飘飘,偶家男主偏偏是短发,自己拍一下。
'img'my。jjwxc/'/img'皇帝高坐金殿处理朝政
第9章忠义
奴仆搬来烙铁火炉,准备烙铁。几个侍卫过来抓住昭华,拿来绳索。
昭华挣扎:“不用绑我。”
文康又以仁慈状发话:“绑你是为了怕你乱动,你不乱动就不绑你。”
几个强壮有力的侍卫把昭华牢牢按住,撕开前襟,露出胸膛。另一人拿着烙铁走过去。殿上大臣看着这一幕,胆小的捂着脸不敢看。
“嗤”的一声,一股令人心悸的焦糊味传来,胸口的灼痛,散入四肢百骸。昭华脖子猛地后仰,把一声差点冲出口的惨叫咽入喉中。牙关紧咬,鲜血从唇上滴下,豆大汗珠滚落。见他硬是一声不吭,所有人都为他的硬气震惊,想不到这个外表文静温柔,而且从小养尊处优的人这么强硬。
帘后的太后却晕了过去,被宫女灌了几口参汤才醒过来。
文康看完这一幕,开始吩咐:“落月,你分派一下,这些燕国囚犯,挑模样端正的会干活的留在宫里,其他的分给各位功臣为奴。”
“遵旨。”身边的大内总管落月跪下领命。
文康恶意地笑笑:“不过,朕后宫还缺少一名男宠。”
凤逸飞快瞧了容貌俊秀的昭华一眼,立马接过话去:“罪臣愿入后宫伺候陛下。”
昭华回头瞧他,凤逸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文康笑笑:“难得你自愿,朕就勉为其难了。”又吩咐道:“挑出容貌端正的宫女分给各宫为奴,或是打发到厕房绣房洗衣局。听说陈大将军骑术极好,想必对养马有经验,就拨入马房养马,容乾身体好,拨入銮仪卫抬轿子。至于昭华么……”
说着眼光阴寒地扫过,众人都吓得一哆嗦,只有昭华毫无畏惧直视着他。
太后正在想办法怎样把昭华弄到自己身边来,却想不出法子,急得头上冒汗。
文康先开口道:“当然是伺候朕了。”
殿上几位忠厚的大臣对昭华流出同情之色,一国太子沦为奴隶,这种境遇不能不令人同情,何况又伺候文康那个喜怒无常又暴戾任性的人。
大将军蒙放提出异议:“把昭华打发到采石场或净房做粗活就可以了,陛下不可叫他贴身伺候。”他一方面担心昭华对文康有什么不利举动,另一方面见昭华容貌气质清逸无双,怕他蛊惑君主。如果把他弄到采石场,就随时可以让他发生意外,无声无息的彻底消失。
文康也明白他的意思,却不以为意,更不愿当众附合。转而吩咐大总管落月:“落月,昭华就交给你□了,用最快时间让他学会怎么当奴才,学着怎么伺候人。”
皇帝吩咐的声音挺大,大殿上的人都听到了,落月称旨的声音也大。
这时殿外武士禀报:“启禀陛下,宫外有燕国山野草民求见陛下,斥之不去。”
文康本不欲见,听得是燕国人,笑了笑:“也好,让燕人看看他们的国主成了什么样子。带他进来。”
武士带进来一个人,那人年约三十上下,风尘仆仆,容色枯槁,憔悴疲惫,显是赶了许多路,身上衣衫被撕破,鼻青脸肿,可见刚才被守宫门的侍卫们一顿痛打。
文康见了很是好奇,问:“你是何人,闯宫见朕何事?”
那人叩首回禀:“草民是燕地偏僻小城之民,姓黄名书,人称三郎,闻知燕太子获罪于齐皇,解至齐都,故而千里赶来,恳请陛下恩准草民陪伴太子。”
文康吃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觉得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又想不起来,转头看向负责诸侯外务的右相林潇。
林潇明白,替皇帝发问:“你就是因杀人逃到燕地边境小城,人称黄三郎的赌徒?”
“正是。”
林潇又问:“听说你素来游手好闲,好赌成性,当年燕太子数次相请,你都避而不见。后来太子与你交往请你为官,你又坚辞不受,如今燕太子以待罪之身,沦为卑贱之极的的奴隶,你却为何千里迢迢赶来陪伴?”
殿上齐国君臣和燕国俘虏都拿眼睛看着黄书,想知道答案。
黄三郎道:“人以众人遇我,我以众人报之;燕太子以国士遇我,我故以国士报之。黄书虽山野之人,也知君子死知已,义士殉忠名的道理。当时太子身边有贤臣辅佐,高手护卫,不需草民锦上添花。如今太子落难为奴,处虎狼之地,执洒扫之役,无人护佑扶持,故草民前来,伴其左右,以报知遇之恩。”
整个诺大金殿一片寂静,这个人,当太子富贵时他不肯结交攀附,如今太子落难无助时他却赶来报当年知遇之恩,真是奇人。
半晌,文康开口问:“你为何事杀人流落燕地山城?”
黄三郎答:“草民是燕国偏县一小吏,见税吏欺负妇孺,强抢民女抵税,一时不忿,伤了人命,故而出逃流落他乡,藏身赌场之中。”
“真是义士。”文康不由得赞一声。难怪人说仗义每多屠狗辈,忠臣侠士出风尘。
大将军蒙放发了话:“凡是入宫为奴的,都需净身,你也一样。”
这个恶意的提议让殿上的人倒吸一口冷气。文康没说话,只是拿眼看着他,道:“你凭什么认为朕会允许?”
黄三郎不答,忽而以迅疾之势抽出身边侍卫佩刀。事发突然,众臣大惊,侍卫也各各手握刀柄围住他,满怀警惕。
黄三郎面不改色,持刀回道:“圣人云:明主不阻人忠义之行,忠臣不惜命以完志节,陛下若允,草民即以此刀净身,陛下若不允许,草民自知不敌,也要以此刀击杀陛下,虽伏诛当场,然义名亦传天下,而陛下掩人忠义之恶名亦传天下也。”
文康初次受人威胁,却无怒色,转而笑问昭华:“你说呢?”
昭华伏地低头,掩住情绪,回道:“今三郎欲以国士回报罪臣,若拒之,是侮辱三郎义行。”
文康点头而笑:“朕准了。”
话音一落,黄三郎手起刀落,当殿自阉。殿内众人无不惊惧佩服,昭华捂着脸伏在地上,双肩颤抖,似是掩饰痛苦,皇帝命人把黄三郎带入宫内,并传召太医好生看顾。
皇帝的寝宫建章宫,是皇宫内最尊贵的地方,崇楼巍峨,雕栏玉砌,主殿是工字形建筑,前殿七间是皇帝批奏折和召见大臣的地方。后殿是寝殿七间,东西梢间各有豪华的御床。前后殿以过廊相连成一“工”字形,后寝连前朝,起居十分方便。前面是东西配殿,分别是书房和用膳的地方,以复廊与主殿相连。还有许多环绕在主建筑周围的附属房屋,下房、御膳房、库房、水房、小花园等。
东北角有一间小屋,房屋四壁为坚木,没有窗户,只有两支儿臂粗的蜡烛照亮黑暗的房间,头顶和墙上钉有铁环,墙上挂着各种鞭子铁链和绳索,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可见常有奴隶在这里受罚。这是临时关押犯罪宫奴的刑房,奴隶受罚被关禁也在这里。
落月把昭华带到这间小屋里,开始了□行动。
落月原先是最受先皇宠爱的宦官,又从小照顾文康长大,在宫里势力极大,现在是管理皇宫所有内侍宫奴的大总管,对宫奴们有着随意惩罚甚至处死的权力,就连后妃们也不敢正面和他冲突。
现在,他颇有兴趣的盯着昭华,眼眸充满探究的神色。
昭华站在他面前,也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他,只见他身穿青缎绣蟒的太监总管服色,却有一种自然的清雅高贵气质,虽然年近半百,两鬓微霜,相貌却是极清秀,想必年轻时是个美冠四方的绝色少年。这样的气度肯定不是一个阉奴所有的,应该是齐国征讨其它国家时掳来的贵族,充入皇宫为奴,昭华在心里下了一个判断,暗自揣测对方将来是友是敌。
两个人眼对眼互相打量探究好久,最后落月先开了口。
“按规矩,凡新入宫的奴隶都要先打一百皮鞭,以去除野性和锐气,做为学习规矩的开端。”落月慢条斯理地说,好象在给一个学生介绍入学需知一样轻描淡写。
昭华瞄他一眼,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这人跟文康一样,喜欢用温柔的语气说出冷酷可怕的话。再看他手里的鞭子,黑里透红,混着钢索铁刺,散着浓重的血腥味道,令人不寒而栗。
“把衣服脱光。”
脱光?昭华不敢相信地抬着看他一眼,看他绝对不象随便说说的。
“为了让你的身体方便接受鞭打,快脱。”
强烈的屈辱使昭华站着不动。
落月叹了口气,很和善的说:“你知道如果主子命你脱衣服,而你这么磨蹭迟疑会有什么后果吗?”
昭华死死咬住下唇不吭声。
“后果就是,让侍卫们撕下衣服,赤身吊在大庭院当众鞭打,然后接下来一个月里没有衣服穿。”
令人羞辱不堪的可怕后果让昭华身体一颤。
“真是一点也不听话。”门外传来一个可怕的声音。年轻的皇帝进来,带着一股骇人的寒意。
“陛下怎么有兴趣来此处?”落月躬身行礼。
“朕忽然想看看你们是怎么□奴隶的。最好能看到桀骜不驯的奴隶反抗,然后准备几样有趣的惩罚玩玩。”
文康英俊的脸上带着微笑,口气里充满得意,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昭华说:
“宫里对奴隶实在是太宽厚了。应该再加一条,就是把不听话的人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