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如梦 作者:甘笔(晋江vip2013.8.31完结)-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己闯了祸,事先从没想到会出现死人的情况,——虽然在我们看来闹车飞车肯定会出人命)。更何况在他踩死方嫣然后,安平王的训斥和齐文敬的谏言也不会让他好过。如果存心纵马踩死人,这些年他踩死的人肯定就不止方嫣然一个了。
而弄瞎方嫣然,那就真的是以伤人为目的,若真的这样,世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两者之间有心与无意的区别。当然并不是说有心的才值得批判,无意的就可以放过,不管是有心为之还是无心之过,都有可能害人至惨,这也是我想写出来的。
正文 19山穷水尽疑无路(三)
在安平王的军队面前,什么绑匪都不过是乌合之众。马脸女人和她的手下人很快就束手被擒,齐卓一拐一拐地走到方嫣然身边。
方嫣然还在昏迷,齐卓看到她后脑有血,那一下确实打得够狠。她的拳头上也沾着血,不过那应该是马脸女人的。
“世子,我们走吧,王爷还在府中等您。”宁江不知道齐卓和方嫣然的关系,也没看到先前的一幕,所以想当然地把方嫣然也当成了疑犯。
“等一下。”齐卓开口,“我娘来了?”
“王爷本来打算在这边小住几天,还没到地头儿就碰到了齐管家派来送信儿的人,说您失踪了。”宁江道。
“哦。”难怪母亲的信鹰来得这么快,原来本来就在城中。
“这人怎么被打成这样?”马脸女人被带下去时,宁江看着她肿胀如猪头的脸奇怪地问道。
“她打的,我和她一起被绑,是她救我出来。”齐卓指着方嫣然道。
提起方嫣然,齐卓心里还是有些古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宁江的眼睛极利,一眼就看出其中蹊跷。但世子身上带伤,安危为要,还是先送他回府才是。
只是见到王爷之后,宁江很尽责地将疑问回报给了安平王。
安平王先是召娘中帮齐卓医治,一切都安定下来后,才询问有关这次绑架的细节。
齐卓遂从头到尾将自己如何带方嫣然回府,如何将她关到小黑屋,如何两人一起被绑,她又如何带自己逃出来,最后还拖延时间直至母亲的军队找到自己说得一清二楚。他自认说得公平公正,但对将方嫣然关小黑屋一事,他仍认为是她咎由自取,故意惹自己生气。因此,在他嘴里,方嫣然成了一个故意生事惹他注意的女人,不过,能在安平王面前替她分说几句,起码他对她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转变。
安平王半天没说话,房中很静。
齐卓躺在床上不舒服,动了一下,宁江忙走过去,扶他半坐起来,在他身后还放了一个绵软的锦缎靠垫。
“宁江,你怎么看?”安平王问道。
“属下还是觉得,方嫣然疑点甚多。”宁江的口气很肯定。
“哦?说来听听。”齐卓话里话外对方嫣然颇有维护之意,安平王听得出来。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平时被宠坏了,骄纵在所难免,但要说他有心害人,却绝对不可能。不过因着骄纵的原因,他当然得罪了不少人。在很多问题上,他没受过磨练,看不清,她便借宁江的口让他明白一下。
“首先,是方嫣然的动机。”宁江目光垂下。在齐卓接受娘中的治疗时,安平王已经召来齐管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弄得清清楚楚,甚至包括方嫣然半年多前曾重伤在世子的马蹄下。宁江身为侍卫统领,当时也在场。
“方嫣然曾被世子的快马重伤,据说当时连胸骨都碎成了一截一截地。这种伤势随时有可能丧命,她居然活了下来,可见她内心顽强。这种人一般来说易走极端,世子刚刚也说过,她时不时就做些小动作想引起世子注意。因此属下推断,她此时呆在世子身边,居心叵测。”宁江断然道。
齐卓虽喜欢骑快马,但或许是运气极好,这么多年也只伤过方嫣然一人。所以宁江一说起此事,他就隐约想起一段时间前确曾是有这么个女人。只是方嫣然这段时间和他相处,又救过他的命,要说她另有目的,齐卓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她若真用心不良,这次何必救我?”齐卓不服气地道。
“依属下推测,这次绑架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方嫣然为内应,不然府中防卫森严,我刚刚留意过捉到的那些人,都是些普通人,若无内应又怎能从府中顺利带人出去而没人察觉?另一种是方嫣然虽与此事无关,亦有可能顺水推舟,借别人绑架世子之际,自己出头,以世子的恩人自居,这样就有更大机会实施她的计划。”宁江道。
安平王微微点头,看向齐卓:“卓儿,你怎么看?”
齐卓虽然满心不同意宁江的话,但却又举不出有力的证据推翻。当初他并不知道方嫣然就是那个伤在马下的人,现在知道了,她的一举一动便似乎真的另有含意起来。
“那方嫣然身手如何?”安平王怎么看不出儿子的迟疑,决定再给他加一把火。
“身手?”齐卓将自己藏于林中时所看到的情景说了一遍。
宁江得到安平王的示意,重又开口:“打架之时不管自己,只揪住首要人物不放,这是一般人都意识不到的。齐管家曾派人探过方嫣然的底,她确实从小在方家长大,没什么奇遇,可说是一无所长。这种人怎么可能在一瞬间有那么强的判断力,知道揪住首恶不放?”
宁江的话说服力太强,齐卓虽然还有丝不甘心,但也不像当初那样确定了。
难道说,方嫣然接近他真的另有所图?
“宁江,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毕竟表面上方嫣然还算是卓儿得救的功臣,我们刚刚的话都只是怀疑,没有确实证据。万一传扬出去,倒有可能落人口实,说我们恩将仇报。”安平王道。
“很简单,”宁江道,“世子在府中无故被绑架,护卫们竟然都没有察觉,有失职之责。而方嫣然做为内应的最大疑犯,要关起来细细审问,务必查出背后指使之人。这么做理由充足,就算外人知道,也必不会质疑我们。”宁江道。
齐卓忍不住开口:“不是还有第二可能吗?”
“卓儿,你心太软。不论哪种可能,方嫣然都有不轨之心,你还敢把她留在身边?”安平王问道。
齐卓的脑中不停浮现着方嫣然为拖延时间与追兵相缠的情景,尤其是脑后挨了一棒后渗出的鲜血。可是在安平王的反问面前,他沉默了。
方嫣然醒来时,发现竟被呈“大”字型铐在冰冷的砖墙上时,不由得惊讶万分。
她以为自己还没脱离那班追兵,被他们带回来,以至于得到这种待遇。
房中没有人,所以她有时间慢慢打量一下这里面的布局。
一排排的刑具,地上放着的火炉里扔着几把火钳,到处都悬挂着绳索铁链,四周墙上以及砖石地上可疑的浓重黑色形成的图案,让人望而心寒——那哪是什么图案,明显是受刑之人的鲜血日积月累的结果。
这里竟是刑房?
看来她判断有误,追兵真打算对她用大刑。
她被牢牢铐在墙上,脚离地面有段距离,全身重量都只能靠四肢支撑,手腕脚腕被勒得生疼。最难受的是,她后脑剧痛,脑中也有些浑浑噩噩。
“不是让那帮家伙敲出脑震荡来了吧?”方嫣然暗暗叫苦,只希望齐卓的那位王爷母亲效率能高一些,早点找到自己。不然的话,她就这样被动刑,太冤了。
正胡思乱想着,门开了。
方嫣然抬头,见进来一批人,为首仍是个女子,但身量修长,眼睛亮得如鹰隼一般,直叫人有些不敢与之相对。
方嫣然暗暗称奇。她还以为绑匪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气场这么强,真真称得上是气宇轩昂。
那人走到中间,立刻有人搬来一把椅子,擦了又擦,她在上面坐定,抬眼看着方嫣然,却不说话。
方嫣然心中忐忑,最后撑不住开口道:“其实我是个小丫头,你们抓我没用,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女子不说话,连目光都没晃一下。
方嫣然赔笑道:“你看,我把你们的人痛打一顿,那也是无可奈何。我无缘无故被抓了,心里怕,肯定想拼命跑,对吧?”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心思转了转,打算先套套齐卓的情况,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逃掉?
“要说这事儿真是个误会。我在世子的府上是伺候人的,那世子看我不顺眼,非打即骂,而且还白做工,连月银都没。你说,他对我这样,我可能帮他吗?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到世子府上做事不是自愿的,当初我在赵府呆得好好的,那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带回去。他有权有势,我一小老百姓,怎么也和他斗不过,想不去都不成,你说是这个理儿吧?有件事儿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世子其实还欠我一条命。”说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看样子,这帮人趁她昏迷的时候,搜过她的身。
“你们可能看到了,我身上伤疤特多,很难看,是吧?知道怎么来的吗?就是那个世子骑着马从我身上‘嗖’过去了,可惜这‘穿越活人’的技术差了儿,马蹄踩到我身上,胸骨都碎了,我是硬挺着才活过来的。”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虽然这些事是这身体的前主儿经历的,但她现在讲起来却确实感到了沉痛。就因为位卑人微,所以才被人这样对待,一千两银子就能买断她的一条命,是吧?
原来,她不是一点都不怨的。
正文 20山穷水尽疑无路(四)
齐卓虽然和安平王及宁江在房中谈了许久,但他心中仍不能完全相信方嫣然背叛了自己。因此,当宁江决定出面审问方嫣然时,齐卓提出要旁听。
安平王不同意他的做法,毕竟儿子受了伤,虽经过医治,仍需要静养。但齐卓固执得要命,安平王隐隐感觉到他对方嫣然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妥,想了想就答应了,条件是他只能坐在软椅上在刑房外听着,不能插手宁江的一切举动,不然下人们会立刻抬他回房。
因此,方嫣然对宁江说的那些话,他一字不漏全听了进去。当她坦承曾被他重伤时,齐卓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儿。
她果然知道当初伤过她的人是自己。
母亲和宁江说得没错。
她果然……另有目的。
他的心中刹那间充满了复杂滋味,觉得憋,觉得闷,还觉得委屈。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她一定是有原因的;但另一个声音却冷冷地说:母亲一直都是对的,她肯定与外人勾结了起来,害他陷到当时的险境。
两个声音斗争了良久,最后,对母亲一直以来的信服渐渐占了上风。
她带他逃走又替他拖延时间……或许真的别有用心。
一想到这,齐卓不但愤怒,更有些伤心。
他一向被安平王骄纵惯了,从没替别人想过什么。此时他只觉得他那么信任方嫣然,甚至不惜在母亲面前替她说好话,可她居然从一开始就打算背叛他。
他脸色铁青,咬着牙勉强坐了一会儿,接着一挥手,示意下人们将自己抬回房去。
算他识错人,居然还担心她会受苦,不顾伤腿来这里旁听。
他却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知道半年前的始作俑者与背叛他,原本就是两回事。
宁江等方嫣然罗哩罗嗦了半天,到说无可说时才缓缓开口:“你跟那帮反贼的关系,我们王爷并不关心。”
方嫣然一怔。
什么意思?
什么叫和反贼的关系?
安平王是反贼?造反了?
不对啊。
她一下反应过来,面前的女子应该是说,她和绑匪的关系。
难道说……面前的人是安平王的人?
方嫣然心中大呼倒霉,急忙暗暗回想之前可有说过什么有关安平王及世子的大不敬之语。
好像没有吧?
虽然她说齐卓对自己不好,纵马踩伤自己,强逼自己当下人又不给月银,不过这都是事实啊。
安平王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就迁怒她吧?
方嫣然干笑几声,道:“姐姐你不早说?我以为自己还没脱险呢。”
宁江不理她这个茬,淡淡道:“世子遇险,你是不是内应?”
方嫣然一怔,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她忙叫屈:“怎么可能?我也是被绑的人啊。为了帮世子脱险,我还被那帮人揍成了猪头呢。”她这话倒是事实,现在他不只头脑晕沉,四肢剧痛,身上脸上被那些人打的伤也疼得要命。
疼成这样,不会是骨头被打断了吧?
宁江不和她多纠缠:“暂且信你。你先在这里委屈一段时间吧,等我们查清了,若你真与此事无关,王爷自然会还你清白。”说着站起身走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方嫣然愣了一下,叫道:“喂喂喂,这位大姐,起码先把我放下来行不行?上不上下不下的很难受啊。我肚子饿了,能不能送点吃的过来?”
宁江理都不理她,很快就带着那班人离开,房门重被关上。
好像,事情与她预料的不符呢。
虽然她确实如愿以偿脱离了绑匪,但安平王明显认定她与齐卓被绑有脱不开的干系。
天知道她之所以受牵连,不过是因为齐卓想掐死她啊。
方嫣然苦笑。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刚到这里时,得到了具破败得不能再破的身体,好不容易将养好点儿,又被这蛮横世子带回府里,天天变着法儿的和自己过不去。
她大发“雌”威一次,想着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结果变成绑匪的内应了。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如果想到这点,她还不如扔下世子不管,自己找个地儿躲起来呢。
不过……真那样做了,被安平王找到之后,下场肯定会更惨。
方嫣然朝天叹了口气,好歹自己现在只算疑犯,希望她们能早点查出幕后之人,还自己清白。
她在这里叹气,齐卓在另一边也不消停。
他虽然一怒之下回了房里,但却着人盯着刑房那边,记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