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枫林笑莫提 作者:素荣光(晋江2015-02-11完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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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窒息的海水被捞去了一大半,明媚的阳光洒在脸上,母亲在前方缓缓对我笑着,绝代倾城。
“莫莫,我的女儿。”她张开双臂。
“妈妈,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开心地朝她跑去。
“坚强一些,快恢复你的意识。”母亲爱抚我的额头,宠溺地鼓励道。
“妈妈,我不想醒来,活着太辛苦了,这样沉睡,很好。”
“傻丫头。”她刮刮我的鼻子,“你还答应妈妈要找到念灵珠呢!”
“……”
“所以醒来吧,我的莫莫,醒来吧,完成你的使命!”
“母亲”一把推开我,八只手爪从她的身体破茧而出,她的脑袋咯噔转了一圈,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唱?”我不确定的问。
“莫莫,我死的好惨,你不醒来替我报仇么?”
“为什么连你也要逼我醒过来?!”
陷入绝境,我双手按住头部不断抓狂。
“那么我呢,莫莫,你不想我吗?你怎么都不看看我。”
熟悉的声音,温柔的话语。
“小左。。”我呢喃抬头。
“嘻嘻。”那美颜上的左半边脸开始燃烧,接着喜服女子开始痛苦唤道,“绝,痛,救我。。绝!”
“不要!”
干脆利落的起身,我睁开了混沌的双眼。
“回大祭司,灵识回归本体了。”
叹息墙沉寂大海百年,囚禁数万冤魂,到最后化为一声声叹息。这些集怨念、悲伤、不甘、怨恨等情绪唯一体的亡灵们,它们的背后都有一个个凄楚的故事。久而久之,幻化为叹息墙中的层层结界,俗称幻境亡灵。
叹息墙有魂裂的产生,故需要灵力强大的操控师启用自身灵力来修补裂缝,以注入新的魂魄,但是这往往会产生弊端。人是七情六欲的生物,叹息墙是囚禁怨灵之物,操控师灵力和墙壁相通,日子一久,不免会被亡灵拉入无意识的幻境里,受困于此,永无天日。
是活在现实还是幻境,只有天知地知,人不知鬼不知。
☆、二十八、蝶变
作者有话要说: 开虐ing
我陷入了叹息墙的幻术,从一年前决定来到天堑崖的那刻起,我便跳入了他们精心布局的陷阱中。
他们指的是,驼铃、苍国大祭司夏娲、夏苍王,以及…夏苍然,当然可能还有更多我不知道而隐藏在暗处的人,可是谁又知道呢?
要接受事实往往这般苦楚,如同把真心相待之人硬生生从心口剥离,再投入敌对欺骗的阵营中。
我被关在绝杀殿的血池里,日日接受浑浊污血的洗礼,血莲花的小触角爬满我的全身,肆意吸食我的灵气。这下我成为了活死人,心智麻木,失去生存的信仰,而他们却甘心夜夜来给我讲故事,讲述他们是如何密谋布局多年,再把我们一步步骗入陷阱中的。
他们为了一己私欲,害了那么多人,却把这场谋杀当做一件艺术盛宴来欣赏,而我则是他们眼中唯一存活的艺术品。
折磨心智往往比折磨肉体更来的有趣。
夏娲告诉我,在组成叹息墙的幻境里,都是由虚无的亡灵根据幻术师的意愿幻化情景而生,可是亡灵没有自己的意识和思想,只能呈现出一幅幅空洞无情感的画面。
在我所亲身经历的这些情境中,驼铃是真的、阿澈是真的、夏苍然是真的、泣唱和凌儿是夏娲假扮的、段夜绝是驼铃假扮的。
我在一年的时光中穿梭于现实与幻境之间,修补魂裂次数越多,就越被束缚在幻境里。
那些如梦般的场景,却是根据泣唱和凌儿生前真实的记忆所制造出来的。
如此,我也是真真切切在她们的记忆中存活过啊。
真正的段夜绝,在成婚那晚被苍国派出的九大高手合力缉拿,遣送回朝廷。那个曾经名震一时的六大家族之一的独孤门弃子,经过多年的流亡后,因武力寡不敌众还是毫不留情地被朝廷抓回去了。
而可怜的凌儿也死于和他成婚的那个晚上——拜完堂在婚房等待迟迟不出现的夫君,月华殿祸于烛火走水而香消玉殒。
剩下的泣唱被驼铃毒哑贬为掌灯婢女,守着云霄大殿满室的烛火,当我刚来到葬月教中时,我看到的泣唱是真的。驼铃知我和泣唱认识,怕她泄露了秘密,随即被密谋处死。
驼铃成为新任葬月教教主,带领教众共商大事,谋划天下。
“要怪就怪你心思单纯,不知什么是江湖险恶那!”
真相原来如此可笑。
“莫莫,对不起。”夏苍然和我道歉,“我背负着家族的祖训。”
呵,又是一个拿命运来做借口的人,但是在我听来,怎么那么刺耳那么令人作呕呢。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对吗?以及我的母亲是谁。”
“你母亲的灵识被大祭司从异世召回,是破碎不完整的残体了,就连本体都无法塑形。”
“那么你从一开始就欺骗我了对吗?”
“你我之间的情谊,都是谎言,对吗?”
“你是为了念灵珠而接近我的。”
“……”
“你不配做鱼木头誓死追随的少主啊!”
“对不起,莫莫。”
一晚,我被血莲花疯狂吸食到灵力耗尽,有位白发老者步履稳健踏入绝杀殿,他矗立在那里静静看着我,精睿的眼睛中饱含目睹世间的变迁和沧桑,他说:“你长得真像你的母亲。”
他给我讲了个故事,不理会我意志虚薄几近极限,顾自娓娓道来。我将嘴皮咬破也要保持最后的清醒,因为他讲的故事是关于我的母亲。
他说当年你娘风光嫁入灵息念家,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你娘出自海国聂氏,聂氏虽不在六大家族之列,却比我们任何一个家族更神秘悠久。念灵珠百年前乃南海升花,聂氏一族历代秉承守护此珠的信念,故消失匿迹在历史的长河中。但到你娘这一代,聂氏不如原来兴旺,海国皇族容不下灵力正统的聂氏后裔存在,江湖各路人士又时刻觊觎念灵珠的神力,故你娘要找到保卫全族存活和守护念灵珠的方法。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是你娘却找到了两全之法。在她绝望和危难的时刻,遇到了念帝,念帝带她回到灵息念家,给了她新的身份,她感激念帝的知遇之恩,日久生情,最终以身相许。于是闻名天下的念灵珠奇迹般出现在灵息国占星台上,以及那时整个中原大陆最美丽和灵力最高强的女子——念蝶莎。
可是后来灵息国朝堂政变,念帝被陷害致死,你娘开始变得郁郁寡欢,她克服不了自己对念帝的思念,便抛弃了灵息万千虔诚的子民,和整个家族脱离了关系,前往北幽皇宫盗取了血如意,然后以强大的灵力驱动念灵珠,结合两者的力量,企图穿越时空。”
这件事我记得以前曾听泣唱说过,当时我刚来到这个时空,觉得新鲜奇妙,对她说的话也就心不在焉,现下我聚集所有的意志力,面无表情对夏苍王缓缓道:“说下去。”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夜,当你娘身着流苏褶裙出现在占星台时,我仿佛看见了这个时空的神,我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我们六大家族虽表面联盟,其实各心怀鬼胎,有人想获得天下至宝,有人想谋得皇位,有人想置她于死地。我是不希望她死的,可是在占星台的那一晚她还是遭暗算受了重伤,纵使念蝶莎是这个时空灵力最强大的操控师,还是无法驾驭好血如意和念灵珠两者的力量,她的灵力被血如意反噬,逐渐影响到了念灵珠的平衡。故‘如意汲血,六芒星碎’。”
“她终究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去了异世,可是已深受重伤,血如意和念灵珠的牵制平衡也受到了破坏。那都是有灵气通人性的宝物,纯元受损,肯定要从头养起,所以我要找到血如意和念灵珠的灵识,助养它们重新成形。没有人知道念蝶莎将两物藏于何处,也没人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来封印,显然她是成功的,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告诉我吧孩子,你一定知道她的秘密。”
“你在叫我吗?那么我又是谁呢?”
“你是念帝和念蝶莎的孩子,念莫缇。”
呵,这老头在喊我的名字啊。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还是你知道的比较多啊,老头。”
“你娘在念帝离世时发现怀有你,不然她早就随他而去了,所以你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
是吗,你就编吧。
“告诉我她在异世的事情吧!”
“我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你喜欢她吧?你对她这种卑微的爱,却一直不敢说出口,你怕亵渎了心中的女神啊,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她在异世过的很好,她找到了念帝的转世。”
我口齿不清地吐出厌恶絮语,别过眼不去看他的脸。他们害了我的母亲,还召回她灵识,将她残害到魂飞魄散。我知道,在我脑海中隐匿的那颗属于母亲的大灵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母亲不在了,小左不在了,在这个薄情的异时空,没有人真心对我好了。
不,还有一个我值得思念的人。
阿澈还被关在叹息墙的幻境中。
驼铃说,为了不让我起疑,他当初决定把那个天天跟在我身后的跟屁虫少年一起送入幻境亡灵。可没有想到他居然是第一个发现叹息墙有问题的人。
所以我联想到,阿澈经常会对着墙壁发呆或是观察,他不再叫我莫莫,而是一声声重复叹息“唉、唉。”
原来他是想提醒我这堵墙有问题,原来我真是一个后知后觉神经大条的傻瓜。
阿澈,我该怎么办?我的无知害了你。你一个人在那没有感情的幻境里还好吗,如果害怕的话,就躲在石室里不要出去。你和那些亡灵不一样,你是有感情的,你还是个人啊!不要变得和他们一样。
等我,骆枫,等我,澈。
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信仰。
血池的血水涌起一股巨大的漩涡,浓厚的血味,沿着血莲花巨大的茎杆盘旋而上,绝杀殿到处弥漫着红色因子。
在那股漩涡的中心点,出现一副海蓝色的长形巨棺。无数蓝色小手硬生生将插在女子身上的小触角撕裂,似在玩一场拔河的游戏。女子面无血色,一席衣裙早被浸泡成暗红,她从血水中婷婷立起,黑发随气流升空飞舞,一行血泪洒下,女子哭着笑出声来。
“咯咯咯,咯咯咯。”
闻见异动的暗卫冲进绝杀殿,立马觉得身体被抽空,下一秒灵体已被装入蓝色的巨棺中。女子凝化出四股蓝色藤条,不断抽打血莲花雌株。
一片片花瓣被打而落,光秃秃的只剩株心,那通灵性的宝物害怕的缩紧了叶子,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地血色、一地尸体,莲足轻巧点地,身段婀娜的女子朝殿门走去。
“去死吧,去死吧!”女子双眼暗红,嘴角抹过邪魅的笑,随着蓝色风暴将她全身席卷…
☆、二十九、诛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夜我屠尽葬月教教众三百零四条亡魂,海蓝色的长棺也盖不住暗箱浮动的灵魂,它们幻化为一首首亡灵之歌,存留最后一丝对现世失控的眷恋。
我翻遍整个天堑崖殿落,不见那帮恶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行走于灰白地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以双倍奉还。
这些人生信条,至今我才参透一二。
我用灵识奋力鞭笞云霄大殿上的叹息墙,墙身浑白通透,纹丝未动,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给它挠痒痒。
“放阿澈出来,把阿澈还给我。”
我觉得自己的内心开满了哑色小花,快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那座无情的墙壁只留给我一声声叹息。
“唉、唉、唉、唉。”
“我把灵力全都给你,我把这些魂魄全都给你,求求你把阿澈还给我。”
“唉、唉。”这些亡魂不知是在替我悲鸣还是在感叹自身命运的不幸。
“他是我心中之人,是我唯一活着的信仰了。”
“不把阿澈放出来,那么我就毁了你!”
一股蓝色风暴再次席卷过眼前,它如同瀑布上的帘幕,有着极大的冲击力量。所有灵力汇聚在我胸前,堆积成极大的灵子壁,蓄势待发。
一声声巨响撞击,叹息墙前一片硝烟弥漫,有些魂魄得到震荡,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上空,紧接着无数魂魄开始裂变,墙面表层出现了龟裂。
这过程似道道锯齿,极有规律的在边边角角处拼凑开来。突然白光乍现,眼前开了一扇门,几人从墙身破门而出。
驼铃、夏娲、夏苍王、夏苍然完好无损地从中走出来,我已杀红了眼,灵子壁变为荆棘刺准确无误朝他们攻击而去!将挡在最前面的一个身体穿出了个窟窿,我看见烟雾后夏娲冷笑的脸,一道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莫…莫…”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我还没有开始享受青春,它已被扼杀在摇篮中。
这是我的命运,是我来到这个异时空的宿命。
顺应天命的下场是:失去、离开、伤心、凄凉,落得满地荒芜。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话,可不可以别逼我,让我静静把这段路走完。
哪怕是刀山火海、荆棘之路,我亦无所畏惧。
人生,是匍匐于我之脚还是我匍匐在你的脚趾之下。
“请不要伤害我心中之人了。”我抹过嘴角的血痕,递给他们一个善意的微笑,“你们想要的念灵珠灵力,我现在就送给你们。”
无数灵魂从巨棺中解锁释放,那些浑圆的初始灵子发出兴奋的呼喊,直冲云霄。我的上空出现了一朵蓝色的蘑菇云,越积越稠、越堆越厚。我仰天长叹,十足疯妇模样,有蓝色的小手从四面八方嵌入我的身体,取出透明的晶体,然后插入再取出,取出再插入。
我的灵力开始崩溃,意识涣散。这些晶体升入到灵魂的中心,蓝色风暴滚动,云霄大殿上空闪着禁闭的幽光,当中修复着一块若隐若现的六芒星。
所有人都看直了眼,丝毫不敢走近半步。我无力还击,想传递给阿澈一个鼓励的微笑,却做不了任何行动。蓝色小手没入我的心脏,心房被重重敲击了两下,咚咚,咚咚,我朝阿澈启唇道:“再见,澈。”
如此简单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