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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重生明珠 作者:七和香(晋江vip2013.12.24正文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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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她有那个信心,他们就算在郑明珠跟前说出来,郑明珠也不会相信,可是此时,她却觉得没有那样的信心了。
    朱氏一边想着一边翻着账簿,一时没有说话,郑明珠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顾妈妈在一边却是急的了不得,她本以为太太来了就万事大吉,可是此时见少夫人拿出账簿,太太竟就说不出话来,才知道这事比她想象的更严重了,她所有的依仗无非就是太太,眼见这事态和平日里不同了,一咬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太,少夫人,我兄弟他是一时糊涂,犯了这事,还求太太和少夫人开恩,饶过他这一次,今后便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太太和少夫人啊。”
    说着就磕头。
    郑明珠不吭声,只看着朱氏。
    朱氏此时骑虎难下,先发作顾妈妈:“你还敢求我,若是我早知道是这样的事,我哪里还会来这里!这样大的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三四辈子的老脸都给他丢光了,便是死一百次也不冤枉!”
    顾妈妈到底是跟了她多年的,听这样发作就知道朱氏有心救他,此时连连说:“奴婢知道,只望看着他平日还勤谨,老爷子也是服侍过老国公爷的,求太太和少夫人格外开恩罢。”
    朱氏故作为难了半晌,郑明珠偏就不开口,只等着她,她终于等不下去了:“珠儿,虽说这背恩欺主,私吞财物是该罚,不过看在他爹也是国公府三四辈子的老脸了,祖母还服侍过老祖宗,便略抬抬手,饶过这一次,略施惩戒罢了。”
    郑明珠就等着她开口求情呢,她十分明白,这样的状况下,朱氏不可能不出面救人,而她就是要这个。
    郑明珠笑了笑,看一眼委顿在地上的顾妈妈,柔声开口:“太太既这样说了,我自然是照办的,这样罢,我给他三天时间,把旧年一年他私自昧下的银子都给我缴回来,我便不把他送衙门去,只打发到庄子上去就是了。”
    朱氏的神色顿时僵了起来。
    她在话出口前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只是听到郑明珠说出口,还是面上一僵,掩都掩不住。吴建荣收的银子去处何在,最清楚的是她,如果没有她在后面撑腰,吴建荣自也不敢当大管事的第一年就这样大笔的侵吞铺子的入息。
    如今要他拿出这笔银子,其实就是要朱氏拿出这笔银子来,这吃进嘴里的肉却要吐出来,真是又伤面子又伤肝肾!
    可是郑明珠这话却又叫人说不出个不字来,你要她从轻发落,立即答应,十分给面子,这已经从轻了,打发到庄子上比起流配三千里和处斩来说,不能不说不轻,要他拿出侵吞的银子,也没有任何不对。
    郑明珠本来就是等的朱氏这句话,自然是早就想的明白的,拿回自己的财产,打发吴建荣到庄子上,重新换一个大管事,就已经足够了。
    真正究其理,吴建荣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听命行事,还算冤枉呢。
    只不过这件事看起来是追查不到朱氏那里了,吴建荣不敢,郑明珠也觉得没有必要,真要闹出什么来,对郑家有什么好处,不过是让人看笑话罢了。
    更何况,无论怎么说,朱氏对郑明珠有养育之恩,虽暗藏心机,到底关怀过她的衣食住行,这恩情也不能罔顾,朱氏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实在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养废了郑明珠,贪图她的嫁妆罢了。
    既这样,还不如叫她吐出银子来,大家得实惠,也算给她一个教训。
    郑明珠一向很想得开,也懂得什么时候放手。
    朱氏还僵在那里,顾妈妈已经连连磕头了:“谢少夫人开恩,谢少夫人开恩,谢太太开恩……”颇有点语无伦次。
    郑明珠也不等朱氏是说话了,吩咐剪秋和忍冬:“把人都给带下去看起来,其余的事明日再理。”
    剪秋和忍冬躬身应是,很快人就走了个干净。
    郑明珠依然笑盈盈的,还留朱氏吃饭,朱氏哪里吃的下去,今日在郑明珠这里栽了一个大跟斗,心都绞痛,直接就回去了。
    郑明珠殷勤的送她,气势汹汹而来,偃旗息鼓而去。
    顾妈妈终于老实了,此时一声不吭,一脸发愁。
    银子还在朱氏那里,七千两银子,除了掌柜那里有几百两,他们家只拿了一千两,大部分都在朱氏手里,如今要陪出来,只得去找朱氏,顾妈妈一想到朱氏的盛怒,就满心揣揣,怕的厉害。
    可是现在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连太太亲自来都于事无补……她抬头看着郑明珠纤瘦的背影,终于明白,抬出太太来就万事大吉已经行不通了!
    虽然在心中再三咒骂,顾妈妈还是不得不转身出府,去要银子了。
    郑明珠听了丫头的回报,淡淡一笑,果然再抖不起来了么?有些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陈颐安的消息一直是很灵通的,想来也是,郑明珠身边现就放着好几个他的人呢,他进门就笑道:“听说你今天很威风呢?”
    郑明珠坐在炕上做着针线,身边一个丫头也没有,听到陈颐安的声音便抬起头来,自己还没察觉就柔软的笑开了来,忙站起来迎,笑道:“哪里有,大爷取笑我。”
    一边就服侍他脱了外面的大衣服,换了常服,又倒了热茶递过来。
    陈颐安心情好,随手拉了她在身边坐下:“我还没到家就听说了,半夏说,剪秋和忍冬被支使的团团转,差事一个接一个,利落的很,一天不到,连看帐到打发人,都齐整了。”
    郑明珠笑:“哪有那么快,这帐还在看呢,既起了个头,不如索性连庄子都整理一下的好,说起来,你这两个都是好的,很会办差事,你要好好赏他们。”
    “替你办差,怎么倒要我赏?”陈颐安搂住郑明珠的腰,只觉一股淡淡的馨香,十分怡人。
    不知为什么,郑明珠就红了脸,白玉般的脸颊上明显的飞起一抹红来,那红偏又极淡,仿若雪中的白梅,那明明是白的,在雪的映衬下偏又似乎透出一点红来。
    郑明珠笑着看他一眼,下巴微扬:“你的人,自然你赏,和我什么相干?”
    那神情端庄中偏又透出一丝妩媚来,竟觉有种与往日大不相同的风情。
    陈颐安搂着她的一只手便不由的轻轻抚着她的腰际,只觉纤细柔软,笑道:“说的也是,连你也是我的,自然都是我来赏。”
    “不正经。”郑明珠嗔道,可是脸越发红了,陈颐安心中一动,另一只手伸过去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手中感受到微微的挣扎,可又透着顺从。
    这种想挣扎又不肯认真挣扎的感觉如此的叫人新奇,叫人受用,陈颐安也有过好几个女人了,可是这一刻,这一种感觉却是舒畅的叫他难以抗拒。
    那双晶莹如星子一般的眼睛本来还看着他,渐渐的靠的近了,就不由自主的合了起来,可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落在莹玉一般的脸上,仿若蝴蝶投下的影子,陈颐安刚靠近那嫣红娇嫩如花瓣一般的嘴唇,突然间,有个笑嘻嘻的声音叫着:“少夫人……”就掀了帘子传进来了,郑明珠大窘,忙要挣扎起来,这一下是真的用了力了,也不知在陈颐安哪里撞了一下,才好容易站起来。
    墨烟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是身后的珊瑚拉了她一下,她才动作僵硬的放下帘子,躲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陈颐安也有点恼,可是一抬头看到郑明珠站在炕前,一张俏脸再不是那样雪凝一般,羞的几乎要哭出来,突然就不恼了,便也站起来,拉她的手。
    郑明珠恼怒的甩开他,真是丢人!大白天的就这样,还被丫鬟给撞见了,这叫她还有什么脸出这个院子门。
    陈颐安低声笑道:“别生气了,她们也没看见什么。”
    郑明珠瞪他一眼,可就便是这样恼怒,见了他带着一点赔笑意思的俊美容颜,那样满心的委屈竟就烟消云散了,一时间也没了气焰,咬着唇说:“都怪你,大白天的……就……”
    陈颐安倒笑出来:“就什么?”
    郑明珠啐了一口,绕到炕几另外一边坐下,见她恼的脸颊红红的,陈颐安这才坐下来,收了笑,叫:“进来吧。”


 ☆、老爷回来了
    墨烟、珊瑚、玲珑这才掀了帘子鱼贯进来,便就给陈颐安请安;陈颐安先就骂墨烟:“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少夫人宽厚;你就敢不顾规矩了?”
    骂是骂;可到底心情好;神色并不吓人。
    墨烟一声不敢吭;只低着头。
    郑明珠在一边看着,这人自己不检点;倒骂丫头;便出声问墨烟:“查的怎么样了?”又转头对陈颐安解释:“叫她们拿着单子核查库里的东西呢。”
    墨烟见郑明珠给她解围,忙回道:“因东西多;先查了金银首饰;这是没有销账但是找不着的东西,请少夫人过目。”
    郑明珠只瞟了一眼,并不接过来,只是说:“玲珑,你过来。”
    玲珑站起来,走到郑明珠跟前,郑明珠轻轻拉拉她,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玲珑一边听一边点头。
    陈颐安倒是好笑,只看着不说话。
    郑明珠便吩咐她们接着查,等三个丫头都出去了,郑明珠才对陈颐安说:“我吩咐玲珑,悄悄儿的把查对单子交给玛瑙,玛瑙是顾妈妈侄女儿的表妹。”
    陈颐安是何等人物,一听就明白了:“你这是要叫她悄悄儿的把拿了的东西给你补回来?”
    “若是大张旗鼓的追查,难免叫人看热闹,何必呢,我如今装不知道,叫玲珑先漏给她,若是她肯送回来,自然大家省事,今后只需要打发了就是了,也算是顾念了这些年的情分,便是仁至义尽了。”
    郑明珠在陈颐安跟前一向坦白。
    在她的观念里,夫妻本是同体,她会一心一意,坦诚相待,她先做到这一点,不管陈颐安会怎么样想,她至少问心无愧了。
    陈颐安点头:“很好,你既能这样想,便是娘也就放心了。”
    这话里透着许多意思,陈夫人当家主母,自然不愿意闹的家中沸反盈天,甚至要送下人去衙门,难免被人议论治家不严,如今郑明珠尽量把事情控制在甘兰院里,自己解决,自然是好事。
    郑明珠听懂了,笑道:“可是,若是她还是不懂事,也就无法了。”
    那就只有送有司衙门了。
    说了一会儿,有小丫头已经进来放桌儿,小厨房送了晚饭上来,郑明珠见丫头们摆了菜,就站起来给陈颐安布菜,陈颐安笑道:“娘都不让你伺候,还伺候我做什么,坐下罢。”
    郑明珠这才坐下来吃饭,陈颐安心情好,叫墨烟:“去把前儿太子殿下赏的那瓶葡萄酒拿来,那个甜,正好你少夫人吃。”
    不一会儿,墨烟送上来两个玻璃瓶子,一瓶子殷红如血,一瓶却是淡黄色的,郑明珠饶是见惯了奢华之物,竟然也认不得。
    陈颐安说:“这是今年开了边境贸易之后,新进来的,总共也就贡了那么点,太子殿下一样就给了一瓶,红的是葡萄酒,黄的是梨子酒,劲大些,我喝这个。”
    郑明珠拿起来看看,那瓶子十分剔透,一点杂色也没有:“倒是稀罕。”
    “瓶子也是一起贡进来的,听说叫‘玻璃’,也不知是使什么烧出来的,我也这一回才见到呢,只怕比酒还稀罕些。”
    墨烟已经在一边给他们斟酒,郑明珠第一次吃到这样甜的酒,笑道:“倒是和咱们这边的酒味儿不一样。”
    又尝一口陈颐安杯中的梨子酒,倒是辣,吐吐舌头,赶紧给他放了回去。
    比起武安侯府的一室写意,安国公府却是乌云盖顶。
    朝晖堂砸落了一地的碎瓷片,茶叶和水,顾妈妈跪在地上,额头乌青,满脸涕泪,朱氏怒的五官扭曲:“你!你服侍的好!这才嫁出去几天,就给我闹出这样的事来!再三嘱咐叫你看着她,你早干什么去了?如今你倒有脸来求我!”
    顾妈妈哭道:“少夫人实在和平日里没什么异样,奴婢哪里知道少夫人会突然就变了呢!”
    “胡说!”朱氏深恨顾妈妈的大意:“今天这件事,哪里是一朝一夕,她随便看一看账本子就能知道的?必是早就在查了,亏你天天在那院子里守着,竟一点不知道,还跟我夸口说院子里的丫头都拿捏住了!这么些日子,必是有蛛丝马迹的!”
    “真的没有啊!”顾妈妈说:“太太细想想,大小姐是太太一手养大的,太太难道还不清楚,大小姐就是性子软了,容易被人调唆,要说是她自己悄悄在查,别说奴婢不信,太太也不信啊,太太也看到了,今日她的周围,丫头小厮,全是大姑爷的人,难道这样太太还不明白不成?”
    朱氏皱了眉,听了顾妈妈的话,倒是有几分信了,郑明珠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且又在深闺大院里头,平日里接触的人,接触的事,没有一样不是通过她的手的,要朱氏相信这是郑明珠自己一手办的事,她也觉得不可能。
    再怎么说,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管家经济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精通此道了呢。
    朱氏便信了,这必然是陈家的人挑唆的,郑明珠不过是出个面罢了,便连今日自己去了,当面求情,郑明珠不是也如往常一般,没有说个不字么。
    “这才是我的好女婿呢!”朱氏深恨陈颐安,坏她的好事,说不定还有那个笑里藏刀的陈夫人,朱氏出身庶女,对这些高门嫡女向来厌烦,这些人,自是有人早早的替她们考虑好了一切,哪里明白庶女的苦处。
    她虽是庶长女,又是养在老祖宗跟前的,容貌才干哪一样也不比嫡女差,可是其中苦楚又怎么说的清楚,她年方十六,便嫁给已经年近三十的安国公为填房,前头还有公主留下的嫡子嫡女,就算是这样,也是她费尽心机才争来的,已经是高嫁了。
    襄阳候府虽然花团锦簇,看起来轰轰烈烈,可子女众多,单是嫡女就有三个,庶女更是十几个,庶女的嫁妆也就只有公中的八千两银子来置办,她的母亲虽是良妾,却是什么嫁妆具无,给她的添妆有限的很,便是老祖宗,虽是疼她,也不过就给了她一间铺子而已,就这样,其他的姐妹就已经妒忌的红了眼了。
    这样的嫁妆,今后自己的女儿出嫁的时候,能得些什么?还有自己的儿子,爵位无望,便得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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