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皇家媳 作者:悠然世(潇湘高收藏vip2015-03-16完结)-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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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元宵手舞足蹈着,完全不反对。
乳娘遵了意思,下去吩咐宫人了。
云菀沁翻开一本开蒙画册,摊在儿子面前,指着书上的画儿,眼光却斜斜一睨,扫到初夏身上,见她有些神思不定,故意没做声,就看着这丫头几时说实话。初夏被主子一盯,心里发虚,哎,三爷害得自己人生头一次背叛主子,正好这时,门口扫了一阵风,幸亏齐怀恩从外面跑了进来。
初夏吁了口气,赶紧秀眉一拧:“兔崽子,招呼都不打就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看把你跑得一阵风,没喘死你,也只有咱们主子能这么容忍了。”
齐怀恩这次却没贫嘴卖乖,只白了初夏一眼,喘匀了气儿:“陕西郡那边的人,早上进京了。”
初夏一喜,不管怎样这总是个好事,表示三爷权势巩固,却听齐怀恩又道:“沂嗣王也带着亲兵,跟着三爷的军队一块儿来了。”
沂嗣王?云菀沁一疑:“沂嗣王镇守江北城,怎么会突然来京?”
“是三爷召回京的,”齐怀恩道,“皇上被俘当日是沂嗣王跟着队伍,后来与蒙奴交涉也是沂嗣王出面,三爷便让沂嗣王回京汇报皇上被俘后的情况,商议对策。”
这些日子,她一直有些疑惑,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心底的怀疑浮上水面,猜到了几分。
这次沂嗣王来京,恐怕不止是商议如何救出皇帝的对策。
她问:“沂嗣王已经进宫了吧。”
“已经进宫了,听说刚进议政殿,正与三爷、景阳王和几名内阁及朝上大员见面。”齐怀恩回答。
她心中有了些预感,沉默片刻,对着齐怀恩道:“你去议政殿那边打听着,若有什么事再报回来。”
果不其然,晌午一过,齐怀恩又急匆匆回来了,将打听到的事儿尽数转述了一遍。
沂嗣王今早一进殿,先是长跪不起,痛陈失职,没有好好护好皇上,罪该万死,三爷亲自搀他起身,转达了太皇太后的不怪不责,沙场前线瞬息万变,打仗这回事儿,本就是三分凭能耐,七分凭运气,护驾不力是有罪,但如今最关键的还是营救回皇上。其后沂嗣王一脸沉痛,力陈北边的情况,说来道去只是一句话,蒙奴阴险诡诈,就是不愿放皇上归京,仍是圈禁在国都,怕很难继续谈下去,看情形,蒙奴人就是要生耗下去,等大宣无主,萧墙内乱频起,满目疮痍,再趁虚而入。
听得臣子们心更是凉了半截儿,虽早知顺利索回皇上的机会不大,可亲耳听到沂嗣王带回这一番话,更是不抱什么希望。
继而,沂嗣王恳请秦王即位,暂代国君之位,以免中了蒙奴人的谋算,内阁中几个早前就恭请秦王登基的臣子,也跟着跪下恳请,余下几个皇上那边的重臣,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又有几分猜疑,无奈眼前局势一边倒,非但秦王亲兵都来京城汇合了,连沂嗣王都一力站在秦王那边,也只得顺势而为,跪了下来。
就在齐怀恩回来时,议政殿仍是声势浩荡,喧哗震天,恭请登基之声不绝于耳。
“三爷怎么回应?”初夏忙问。
齐怀恩低声:“一开始还是跟头几次一样,严斥大臣不该让自己背弃皇上,极力退拒,可沂嗣王带头连跪不起,几个老臣也是声泪俱下,三爷虽仍是没答应,却并没说什么了。”
云菀沁沉默,要当天子的人,除了勇猛睿智耐性,到底还是需要三分演技。
太极拳似的你推我让之中,江山终是倾斜于他手。
半开的窗棂外,金碧辉煌的皇家宫苑,与平往日一样,可这天下,却恐怕要易主了。
一日过下来,不知不觉,夜色降临。
到了睡觉的时辰,乳娘按着主子的吩咐,将二皇子抱进来,放在卧榻边的小童床上,离开前仍是道:“美人今儿真要亲自照料二皇子?这几日二皇子半夜容易醒,怕吵着主子休息了。”
“不怕。”云菀沁轻轻一笑,拨了一下儿子的小下巴。
乳娘便也不多说什么,出去了。云菀沁换了寝衫,蹲在梨木童床边跟儿子说了会儿话,见儿子打了个呵欠,似是累了,才将他抱躺下来是,盖上被子,自己也回了榻上,睡下了。
滴漏深了,后半夜时,瑶台阁庭院,几个昨儿守夜的宫人早就自觉散了。门廊下,初夏见来人上朝一样准时准点地来了,倒是哭笑不得,轻轻一福:“三爷再别来了,若被人看到总不好。”
夏侯世廷唔了一声,却纯粹是左耳进右耳朵出的样子,背手进了屋,撩开帘子。
灯光半明半暗的寝卧内,一张小童床放在中间。
幼童半夜醒了,爬了起来,这会儿扶着童床旁边的栏杆,抖索着两条胖乎乎的小腿儿,就跟哨兵站岗一样,听到门口响动,朝他望过来,一双葡萄籽儿似的大眼睛瞪圆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御极
小家伙居然在为娘亲站岗。
夏侯世廷步子一止,生了奇妙的感觉。
他居然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去年京城来密信,他得知自己刚离开,她在宫里就查出有身孕,天知心里是什么感觉……这一年的铺排,他们娘儿俩是自己多大的动力,更只有他一人才知道。
她生产的时候,他已经隐居北地僻静地,让失踪音讯传到京城,因知道皇上不放心沂嗣王一面之词,私下还派了密探调查自己的生死,他与外界不通音讯,避开尘世,所以并不知道她几时诞下麟儿,更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
他只能掐着日子,计算她的生产日期。
他从来是不信老天和神佛的,信的只有自己。可在自己不能陪在她身边的时候,他只好寄期冀于佛祖,在她差不多快要临产的时候,在隐居地临时抱佛脚,惟祈她平安诞子。
上次在车厢里,这小子手脚力气大,虎虎生风的,今日一看,还精明得很。
智勇双全,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小元宵见夜半有人闯进,吃惊过后,藕臂一晃,咿呀着正要叫出声,夏侯世廷几步上前,将他抱起来,轻捂了小元宵的嘴,压低声音,眼内含笑着一斥:“小夜猫子,还不睡觉。”
软绵绵的一团,带着天然*,让他生怕自己的衣裳膈着了幼儿,又生怕声音大了将幼儿吹化了。
怀里的小不点儿被陌生来客抱起来,虽眼睛瞪得更大了,却也没什么害怕,很给面子,安安静静偎在男子怀里,新鲜地打量他。
“你叫小元宵?”他附在幼儿耳边,眼一眯,有些不大满意,“爹来日再给你取个雄赳赳的大名。”
小元宵好奇地盯住来他,好像听明白了他的话,嘴一张,示意自己确实姓小名元宵,见他嘘一声,又明白了他的意思,胖乎乎的小手捂住嘴口,不让一个音发出来。
儿子就是体贴爹。他无声地笑起来,掂了一下怀内沉甸甸养得极好的宝贝儿,爱不释手,再望一眼不远处纱帐中若隐若现的身影,这么粉砌玉雕的小人儿,她是如何将他生下来,又怎样养到这么大的。
“叫一声爹。”他勾道。
小元宵可没上当,爹是能瞎叫的么,您谁啊,咱们好像第一次见面啊,连个糖都不给个,叫叔叔都不行。
他也不强迫,来日方长,不喊自己爹,还能喊别人吗,将小元宵放回童床内,盖上毯子,今天有这小东西在,也不好一亲芳泽了,俯下长躯,刮一下幼儿的鼻子:“小子,坏你爹的好事。”
再是恋恋不舍,也只能暂时抽身,刚走两步,背后传来一声哼唧,他还没反应过来,童床上的幼儿挣头投足地哼哭起来,哭声虽不大,却足够吵醒房间里的人。
他心头苦笑,加快脚步,身后有声音飘来:“我养了这么久都没听到小元宵一声娘,你没照顾一天,一来就想坐拥成果让小元宵喊你爹吗?休想!”
他步子一滞,转过身,榻上人披着轻纱软细的寝袍,坐在榻上,雪肤许是因为心情的起伏略潮红,语气有几分嗔。
小元宵半夜醒来发出动静时,云菀沁就醒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去抱儿子,便听见有脚步进来,干脆装睡,果然是他,看来昨晚上也是他了。
她懒得理他,趿着软靴走向童床去,准备去哄儿子。
小元宵早停止了哭声,似是觉察到房间内气氛不对头,也意识到娘不大高兴,呆呆望住夏侯世廷,看他怎么收场。
夏侯世廷见她醒了,心神一漾,顾不得儿子哭得鼻涕眼泪抹一脸的,上前长臂一伸,揽住她腰,俯她颈边低谑:“什么坐拥成果?没本王的通力合作,你一人怎么能——”
她见有儿子在场,脸色一臊红,反肘一擂,没擂到他胸膛上,反被他一拉,扑了个满怀。
短短相聚时光,他也没功夫多哄,非暴力不合作,直接将她横抱起来,丢在软榻上。
小元宵小吸一口冷气,配合地吸了眼泪,拉上被子,乖乖地把头缩进去几寸,幼儿不宜。
他转头朝床帐外,哈哈一笑:“真是本王的好儿子!”
没见到他的时候很挂念,可见到他又有委屈,尤其见他偷偷过来,连个声儿都不做,她更是不快,见他笑得这么开心,更是冷了脸,推搡一把,偏转过头,不去看他:“这里是后宫,摄政王大喇喇闯进来,是拿这儿当什么地方——”
他抬起手,拉下金钩上的床帐。
帷幔落下一瞬,他俯身下去,双臂撑在她肩旁,将她手一捉,压在头顶:“沁儿,我回来了,这一次,我再不会离开你们母子了,从此,也只有你和你生的孩子,才能跟在我身边。”
一别近两年,其中苦忍自不必多说,终换了他十足的底气,让他今日可以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
她心头一动,他是个从不爱许承诺的性子,类似慕容泰口里那些让女子听得心头舒坦的甜言蜜语,他素来没讲……可她仍是没讲话,也没转过头。
他俯下俊颜,靠近她脸蛋。
她察觉阳热气息凑近,终于转头,瞪著他,用手挡住他胸:“昨晚上还不够吗,又来。”
终于换来她反应和说话了,他心头一舒,却又有男人的尊严需要维护,眉一皱:“什么昨晚上……”
她直接拿出证据,拉松半截儿领子,雪胸上还有鲜红未褪的吻痕,粼粼目光如水波荡漾了一下,挑起一双笼烟青黛:“这形状还真没第二人能弄得出来。”
颈窝里的一团团酡红,让他看得鼻梁涨红,昨日见她睡得恬静动人宛如睡莲,冲动了,此刻见着活色生香的人儿,更是忍不住吃拆入腹的心。
一两年的情思,不见她还好,一见面,哪里能憋得住。
半晌,他却静下来,将她衣领拉好,挨近她耳畔,沉沉:“再安心等几日。”
她一双方才含嗔带娇的灵动双目霎时宁静下来,滚入他怀里,抱住他颈项:“你马上要当皇帝了,是吗。”
他只凝视住她,又将她手一握,勾住她手指。
虽没回答,她却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再没多问,心头有一桩憋了许久的事一动,正想问出口,却听帘子外传来初夏的低声:“三爷……乳娘说小元宵这会儿照习惯会醒,过来瞧瞧,奴婢怕她怀疑,也不好打发……”
夏侯世廷抬起头颈,睨一眼帘外,也没多说什么,撑身而起,理了一理衣冠,将她腰一楼,又埋她颈窝子里深嗅一口馨香,方才借着夜色离开。
次日,慈宁宫。贾太后坐在上首,蹙眉:“真的偷偷跑到瑶台阁了?”
下方,瑶台阁乳娘跪在织毯上,喏喏点头:“嗯,去过两次。”
贾太后跟身边的马氏对看一眼,早就知道老三哪里会那么老实,所以打从老三在宫里住下,便叫小元宵身边的乳娘稍微盯着点儿,果不其然,还真私下跑去了。
贾太后也年轻过,男女之间的痴缠倒不是不理解,这两人分开这么久,一个青春正盛,一个血气方刚,憋不住也是正常,只是,先不谈两人此刻的伦常关系,宫规到底不能虚设啊。
不过,他眼下哪里会在意这些?如今的朝上和后宫,哪件事哪个人不在他手心儿里攥着,他势头如汹汹如烈火烹油,无人可匹,就差那一步了,便是光明正大进出后宫,又有谁敢指摘?偷偷过去,只怕并不是他畏惧,只是不愿意让人背后说沁儿。
深宫中,人人得守规矩,惟有一个人,宫规在其人面前就是一团尘,便是天子。
他已经到了可以不在意闲言碎语的地位,可她身为太皇太后,却不能不提点,度量会儿,吩咐下去:“朱顺,你去崇文殿看看摄政王有没空,若是闲下来,请他来一趟,哀家有些家常话想同他说说。”
朱顺忙应下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朱顺回来了,马氏一看,身后没秦王,却跟着秦王身边的近侍施遥安。
“三爷今儿全天在议政殿与沂嗣王等人议事,恐怕得晚些才能来慈宁宫,所以特叫下官来跟太皇太后告罪一声。”
议什么事,贾太后也清楚,只怕是几日后的登基事务。那日得知沂嗣王来京后,率领亲兵恭请秦王即位时,她便知道,老三的继任之事,跑不脱了。
罢,国实在是不可一日无君。公侯世家无家主顶梁,尚且不知多少外人趁虚而入,想要瓜分一杯粥,何况一摊子沉甸甸的社稷。
贾太后对远在北方、生死不明的皇上心怀愧疚,却不愿意看着社稷陷入内乱外忧,便也早就默认了下来。
此刻,贾太后嗯了一声:“办正事自然最重要,不能来,叫朱顺捎个话回来就行了,又何必叫你亲自跑来一趟,哀家倒不至于那般小气。”
施遥安语气恭敬:“三爷知道太皇太后操心什么,所以派下官特意来转几句话,让太皇太后安个心。”
“嗯?”贾太后眉一挑。
施遥安垂首道:“后宫那边,三爷近日再不会过去了,请太皇太后放心,也再不用派瑶台阁的下人盯梢了。”
贾太后没料老三早就知道自己派了眼线,有些尴尬,可既然他知道了,还敢堂而皇之过去,表示根本无所谓,僵了半会儿,半是玩笑:“哟,这个保证下的,哀家还真难信。”
“三爷说,”施遥安抬了眼,“过些日子,再名正言顺地过去,也免得叫太皇太后记挂。”
老三登基后,肯定会将云氏重新要回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