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江蓠 作者:湜沚(晋江vip2014-06-19完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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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状元,娶了娇妻,徐楚良的官职也终于下来了。金殿之上,他被钦点为枢密副承旨,正六品。
品级不高,却能经常与皇帝打个照面。将来皇帝在崇政殿处理政务,或者接见他国首领时,他都要侍立在侧,随事陈奏的。
这完全就是平步青云的架势。
散了朝,早有与他同科的进士闹着要去遇仙正店好好喝上一通。他顺手就拉上了萧栖迟。他可是深深地记得萧栖迟笑傲酒局的风范。有他出马,定能放倒满桌人。
于是,徐楚良自己也被放倒了。
满桌东倒西歪的人比桌上的飞禽走兽更像飞禽走兽。萧栖迟突然生出一种天下皆醉我独醒的寂寞之感,叹只叹高处不胜寒,人生寂寞如雪。他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觉得寂寞这个东西倒是更像沈江蓠轻垂眼睑那一刻的无言。
让他的心,没来由地为之一疼。
一只手臂突然搭上萧栖迟的肩头,他一惊,立刻回头去看,原来是已经红了脸,正喃喃说着醉话的徐楚良。
他猛的凑上前,一口浓浓酒气全部喷在萧栖迟脸上,熏得萧栖迟连连咳嗽。
徐楚良却恍若无事,迷离的眼睛扫向萧栖迟的脸,在他耳边轻轻问了一句:“表弟,你觉得为兄如何?可是翩翩佳公子?”
萧栖迟只觉虎躯一震,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在不停打鼓。这……这……这是几个意思?
当年在健身房的时候,他也是被各色人等搭过讪的。威猛肌肉男,白面虚弱受,可是这徐楚良是自己名义上的表哥呀!听说,古代文人都好龙阳!他虽然觉得性向这回事是每个人的自由选择,旁人无从置喙。可是他自己可是实打实,24k纯直男啊。
他心中酝酿要如何表达自己对断袖这回事全无爱好。
他话还未开口,只听徐楚良又说道:“表弟,你东西掉了,还不快去捡?”
捡毛啊?捡肥皂啊?萧栖迟一手推开徐楚良,抵在他肩头,维持两人之间一臂远:“好好说话!隔远点!”
徐楚良嘴角往下一耷拉,头也低下来:“你也叫我隔远点!”他的身体挣扎了几下,似乎又想靠近萧栖迟,却被死死按住动惮不得,声音就更为凄惨:“表弟,为兄心里苦哇!”
萧栖迟那一句义正言辞的“我不是断袖”已到嘴边,却被徐楚良接下来的话生生惊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你表嫂不喜欢我靠近她啊!”他一面说,一面委屈得不行:“她虽然不说,我却看得出来,但凡我稍微一靠近,她就皱眉头啊!表弟,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有奇怪的味道?”说着,徐楚良又想凑近身子。
萧栖迟赶紧摆手:“没有,没有。”然后用热切的小眼神望着徐楚良,等他继续自爆。
“我告诉你啊,我们成亲这么久,就洞房那一次啊,一次啊!”
萧栖迟展开了丰富的联想,目光不自觉飘向了徐楚良的下半身,暗道莫非是短小君?
这可真够折磨人的!徐楚良的脸更红了,嘴里模模糊糊地又说了一大串。
“你在这儿等会儿,不要动,我马上来找你。”萧栖迟眼见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是该回去的时辰了,便蹬蹬跑去结账。
算完了帐,他又过来一把扶起徐楚良:“走啦,回家了。”
他一直搀着徐楚良到了主院。沈江蓠的屋子还亮着灯。
窗户上一个长发披散的影子,正捻了捻烛火。
萧栖迟情不自禁地一笑,真的,就那一次么?
这时,徐楚良已经抬起头来,看着窗户上的人影,突然呵呵一笑,说了一句:“看,我老婆。”
萧栖迟心下一沉。
沈江蓠听见动静,已经喝颂秋一道走出屋子。借着满庭月光,只见萧栖迟扶着烂醉如泥的徐楚良正往里走。
沈江蓠已经脱去外衣,只穿了月白的里衣和百褶长裙。缎子般的长发披在肩上,越发显得脸清秀温婉。
醉眼蒙眬的徐楚良都看得呆了一呆,蓦然咬牙切齿道:“妈的!就今晚了,今晚一定要把她给办了!”
他旁边的萧栖迟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却不知为何,心里陡起一阵怒意。也就明欺徐楚良是酒醉之人,手上暗暗用劲,狠狠从背后劈了一下。
徐楚良身子更软,竟然痛得晕了过去。
待沈江蓠和颂秋走近,萧栖迟故意道:“朝中同僚贺表哥新得官职,喝酒便喝到了现在,累表嫂担心了。”
沈江蓠脸上可是一丝担心也无,也没接过徐楚良来搀着的意思,只是看了萧栖迟一眼:“你倒没事,酒量不错嘛。只是可别忘了承诺给我的酒。”
“我已经下定了,说是等三日就好。”萧栖迟的语气颇是无奈,又有些包容。
沈江蓠这才欢喜一笑,对颂秋说:“你叫听琴也过来,一起扶姑爷进去。”
萧栖迟却急忙说道:“表哥醉成这样,恐怕打扰你们休息,不如我扶他去书房,可好?”
沈江蓠闻言狐疑地大量了萧栖迟一眼,才点点头:“我等会叫人过去服侍他。”
萧栖迟立刻扶着徐楚良转了个方向。
沈江蓠正待要走,却又回头不解地看了萧栖迟一眼。夜风袭来,轻轻掀起长裙一角。
第58章 兄弟反目
萧栖迟和沈江蓠一同在永通钱庄饮羊羔酒。
就在后院那由萧栖迟精心装饰的新古典屋子里。一扇日光如银,照得人心如春水融化。而那酒汁果然如琥珀般剔透。
很快,两人都有些微醺的醉意。
沈江蓠抬起手,曲了两根手指,似乎在抚摸空气,她悠悠道:“我生于富贵之中,却从来不知逍遥为何物。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要怎样过才不负年华?”
萧栖迟抬眼去看日光,看得两眼缤纷:“有人蝇营狗苟,有人诸事不萦绕心上;有人富贵已极,有人饿死街头;有人青史留名,有人碌碌而终……我看过很多人的生活,为人抱过不平,为人心酸难过,可是我发现再强大的人也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不平,和那些可怜的人事。但是,我相信,我们总可以让这个世界更好一点,让更多人更好一点。”
他转头盯着沈江蓠,嘴角上扬:“你信不信,我生来就是要做一点事情的。也许并不是什么大事,也许并不能改变什么,可是我总会做一点的。”
沈江蓠在克制的语句下听出了汹涌的野心。她一向知道他有野心。可是,她身边的男人,哪一个没有野心?每个人都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企望。
她轻而坚决地说:“我信,我信你跟很多人都不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竟有一种心意相通的微妙感觉。
沈江蓠低下头,啜了一口酒,说道:“以前觉得富贵很好,后来发现富贵之中,人太复杂。以后,若有可能,我希望生活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身边不要太多人,但每一个皆是真心诚意。”
萧栖迟发现,这时候的沈江蓠很恬淡。她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这一个简单的目标么?
“我生辰快到了,你会送我一份大礼罢?”沈江蓠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萧栖迟。
萧栖迟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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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抱怨过沈江蓠不与自己亲近之后,徐楚良没想到他接到了一个更大的惊喜。额,姑且称之为惊喜罢。
沈江蓠给他买了个姑娘做通房。姑娘才十七岁,名唤嫣红。
十七岁的嫣红,眼角眉梢却风情无限。而且是那种最让男人把持不住的,天真却诱惑而不自知。
面对如此尤物,徐楚良压制了来自男人本性的兴奋,悲哀地发现,沈江蓠似乎真的对自己不甚在意。这个发现让他沮丧无比。
沈江蓠已经不是前一世那个灰头土脸的她。她对徐楚良来说,自然也不再只是一个身份的符号,同时也有身为女人的吸引。
徐楚良真心喜欢这一世的沈江蓠。当然他认为贤妻是应当为丈夫安排这位床帏之事。但是沈江蓠的做法让他感受到不被珍视的失落。
她,就这么心甘情愿与其他女人共享一个丈夫么?
徐楚良身体里那根男人的贱筋开始痒。当他感受到沈江蓠越想远,他却偏偏越想近。
而沈江蓠丝毫不接受他的好心,将他推去了嫣红处。
徐楚良一面因为沈江蓠的过分大度而失落不已,另一方面却在嫣红柔软如花瓣的身体上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如棉花般瘫软的身体,小小惊恐之后迷离却无法自制的眼神,轻咬的嘴唇,刺激得徐楚良脑袋里出现一片接一片的空白,醉生梦死般。
当他在嫣红屋子里一连度过数日*,那一日他进入主院略微怀着一点愧疚的意思,想着定要好好弥补沈江蓠一番。
岂知,花厅的几案上摆了一套精雕细琢的玉饰,从发簪、到步摇、、到项链、再到玉镯,莹润如水,一望便知价值不菲。
沈江蓠看着这一套精巧的玉视,心中也正感叹萧栖迟可真是出手大方。
她耳边听见脚步响,回头看正是徐楚良。于是立起身来,轻轻一笑:“夫君可也是来给我送生辰礼的?”
徐楚良顿时脚步一滞,心下直叹,今日竟是她生日?完全不记得!又听她如此问,想必桌上的便是谁送的礼。自己身为夫君,忘了这事,不是不尴尬的,幸好他脸皮够厚,一时之间红不透,便笑道:“为夫的是惊喜,眼下还不能告诉你。这桌上的,是谁送的?”
徐楚良走上前去拿起来观赏一二。
沈江蓠却突然变了神色,尴尬道:“这些是表弟送来的……”她抬眼看了徐楚良一下,又字斟句酌地说道:“表弟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总是这样单身一个,怕是有些胡思乱想……”
徐楚良是中过状元的,怎会听不懂这话里意思?
登时他就紫涨了面皮,双眼似要喷出火来,一手将桌上所有饰品抄进怀里,一阵风般刮了出去。
方才还期期艾艾,脸带惶恐的沈江蓠却突然粲然一笑,清亮的眼睛望着徐楚良快速离开的背影。
对不起了,萧栖迟,若不能斩断你所有退路,若不能令你们反目,怎放心与你同一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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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萧栖迟的面,徐楚良将满怀的玉饰洒了一地,叮叮当当地响。
这一整套饰物是他找了好多工匠,画了图,自己又修改过,才制成的。说是心血亦不为过。可现在被人弃之如敝屐般扔在地上。
徐楚良满面怒色,冲上前来,一把揪住萧栖迟的领子,恶狠狠道:“你这个畜生!伦理纲常你知不知道!她是你嫂子你知不知道!”
萧栖迟的眼睛暗了一暗。他与沈江蓠早就相识又如何?他们之间纠葛甚深又如何?他们曾对饮,曾或真或假地说过心之所向,可是她毕竟已嫁作他人妇。
她毕竟是嫂嫂。
一瞬间,他有阴暗想法为人戳破的心虚,甚至不敢去看徐楚良暴怒的眼睛。
可是,这桩婚事不也是他骗来的么?他有了妻子,还沉迷于其他女人,他能给沈江蓠幸福么?
萧栖迟的脑中突然轰然炸响。原来这些日子以来,心底那一块冒着寒气的地方,是因为想起了沈江蓠的幸福与己无关。
这种失落,沉重得如同剜掉心上血肉。
把她交给谁,都不放心。
只有将她牢牢掌控于自己手中,一颗心才安定。
他昂然而立,冷冷地盯着徐楚良,道:“我喜欢她。你能娶她不过是算计而来!”他说着,紧紧扣住徐楚良的手腕,将之从自己的领口移开。
萧栖迟带兵之人,手上力道岂是徐楚良一介书生能比的?
徐楚良吃痛,耳根都涨红了,紧皱了眉头,整个人突然像暴怒的野兽狠狠撞向萧栖迟。
萧栖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被撞得七晕八素,趔趄着倒向身后的书架。接着哗啦啦,一片倒地之声,架上的瓶、炉纷纷落地。
他的后背也被搁架边缘狠狠顶了一下,骨头都似要裂了一般。他红了双眼,稳住身形,冲上前去,一手扣住徐楚良,一手朝着他的鼻子狠狠揍了一拳。登时就见红了。
徐楚良哪里是萧栖迟的对手?被他扣住以后,动弹不得,只得一连串地骂,吼道:“这里是我的家!你给我滚!马上滚!”
萧栖迟将他一把推开。
徐楚良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只听萧栖迟说道:“我一定会带走她!”然后,转身,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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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楚良受此羞辱,心中既很萧栖迟不知羞耻,也恼沈江蓠招蜂引蝶,不仅在嫣红的屋子里一连歇了好些天,还一个劲儿地抬举嫣红,想借此磨一磨沈江蓠的锐气。
但是沈江蓠却浑不在意,倒熬得徐楚良着急了。他正想着要不要放低身段,哄一哄她,先迎来了一道圣旨。
辽西一带突发洪水,圣上着他前去赈灾。
事发突然,他走得仓促,临行前一日也没来得及和沈江蓠吃一顿饭告别。
因为那日,他被沈江夔找去了。而沈江蔓已经生产,沈江蓠恰好去了陆府探望。
沈江夔只带了两个随从,待徐楚良走进来,立刻屏退左右,令他们在门口严加看守。
一见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徐楚良心里一沉。
两人推杯换盏数巡,沈江夔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许多话。
徐楚良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待沈江夔说完,他却掩去眸中狠毒之色,只是正色望着他。
“你也不用害怕,若是按照我所说的去做,我保你青云直上。”沈江夔稚气未脱的面孔上尽是与他年龄不符的阴狠。
“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唯有依计行事。”徐楚良垂下眼睑,恭敬说道:“但是你允诺我的事情,万不可反悔。”
沈江夔翘起双脚,笑得分外得意。他夹了菜放入徐楚良的碗中:“来,尝一点。你放心,我答应不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就绝不会有一字泄漏。待事成,那些人我都交付于你,由你发落。”
徐楚良闻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