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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重生一寒门贵女+番外 作者:镜未磨(潇湘vip2012-8-7完结)-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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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一个杯子“怦”一下捏碎,手掌淬出血,扯过外套胡乱擦去。

    彼时电话响起,难得不是楚家打来的,拒接那么多次终于平息了。反倒换成了庄桐,听语气异常急迫,张口就问:“信风,夜跟你在一起么?”

    楚信风喉咙干疼,清了下嗓音缓缓答:“没有,找他怎么不打他电话。”

    庄桐急得快哭了:“打过了,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打不通。打到秦家也没人跟我说去哪儿了,众口一词的说不知道。”秦家人不喜欢她,也都是明摆着的事。由其那老太太再稍一嘱咐,简直就是道不透风的墙。

    楚信风目光清寒,随口应:“那就不知道了。一天没见到秦夜了。”难怪她会焦躁难安,听说庄家的事态就要撑控不住了。MIGA那边出动了杀手锏式的人物,提出否定庄家求偿举张,对庄家冲击力很大,弄不好庄家将跟楚家归属一样的命运。

    如果他没猜错,某个人该要跟他一样洋洋得意了吧。

    庄桐彻底挫败,如果庄家聘请秦夜出手,还有起死回生的可能,毕竟秦夜是律政界的神话,没有什么风险是他抵御不了的。而且以她跟秦业的交情,百分之一百是要出手的。现在却莫名找不到人,莫非庄家就要在这一场风波中沦陷了么?

 第四十六章

    言母早起惯了,天刚蒙蒙亮就已经将早饭做好了,不见有人出来又转头去干一些零碎活计。估摸着该将人叫醒的时候从菜园子里出来,就见秦夜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服,脖颈上随意搭一条汗巾朝气蓬勃的从外面回来。同她对视时礼貌的点了点头示意:“阿姨,早啊。”

    言母喜滋滋的乐开:“早,原来已经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顺带招呼他进屋准备开饭。

    秦夜过来帮她提起菜篮子,跟进去时答:“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以前他是怎么样的人不知道,可是打他有记忆开始就是清水无波的一个人,对待生活不激进也不陈腐。

    在别人看来多么的难能可贵,秦家家境殷实,只他漫不经心赚来的钱就花不完用不尽的,知道什么叫清贫疾苦?原本该养出一身懒散的贵气才是,却偏偏没有,时时风度可佳的劲头让人望而生叹。

    言母嗓门大,也不将秦夜当外人,隔着几道墙撕心裂肺的喊言诗诗出来吃饭。叫了几声没人响应,言母摆放碗筷的动作停下,卷起袖子冲进去叫人。

    秦夜本来闲闲的坐在桌沿轻叩手指,这一会儿出手拉住言母,温和的扯动嘴角:“阿姨,我去叫吧。”

    言诗诗这嗜睡的毛病还是在秦家养成的,回望两世都是操劳的命,前一世为了养活自己不停奔波,这一世又开始贴补家用。自打住到秦家才知什么叫清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简直翻花的享受。加之酒店的工作也很随意,生活状态就变得不紧不慢起来了。

    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轻微弯起一个弧度,早晨的阳光清澈纯净,洒到她脸上碎金子一般。秦夜下意识眯起眸子盯紧她,忽然知道了什么叫做精彩,此时的言诗诗就像渡了金的白玉娃娃,怎么看都是娇俏。走近时听到她欢娱的一声轻笑,跟早上跑步途经一条小河时丁冬的流水声很像。秦夜唇角一抿,跟着笑了笑,伸手去拉她铺散开的一缕长发逗弄。引得言诗诗蓦然皱眉,烦躁的出手拔弄过,翻个身又睡了。

    秦夜板着脸瞟了她一眼坐到床边,动作迟缓了片刻,看着她略微回不过神。这个人他觉得熟悉,这副面相自上次来靠山屯之前又分明没有见过。人就是这么神奇,有时素不相识的两人只需一眼就似认识很久,仿似灵魂是跳动的,保不准哪一世见过,这一世又是免不了相逢。修指抬起扣上她下巴那点痒痒肉,身体前倾就要贴到耳畔上,魔音灌耳的唤:“言诗诗……言诗诗……”

    言诗诗睡得再香甜,还是经受不住这痒。梦中躲闪不及,恍惚的睁开眸子,这一瞧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以为梦中的影音轮廓不散,真实到这种近在眼前的地步了。随着她一个猛然上提的动作,秦夜几乎与她头碰上头,发线松散,隐隐摭住一笑含笑桃花眼,气息清香宜人却渗出一阵阵的邪恶。一双手臂何时撑到床面两侧,以一个极近暧昧的姿态将人困于其中,两个相距呼吸可闻。言诗诗大眼睛极力呼闪两下,终于拾回魂魄惊叫起来:“啊……”指着他“啊啊”了半晌,想问他这是干什么呢?吱吱唔唔的反倒说不出话来。

    秦夜泰然自若地直起身子,挑着冷眉眯着冷目凉凉的看着她张牙舞爪的唱哑剧。听到言母向这边跑来的脚步声,微一敛神,优雅风范风光再现,飘飘的瞄她:“叫你起个床,至于么?”

    一秒,两秒,言母破门而入。急急问:“怎么了?”

    秦夜一只手撑上额,看向言母时极至无奈的苦叹:“看来是我长得太抱歉了,叫诗诗起来时把人吓到了。”

    言诗诗扯着被子半坐不躺的,深深狐疑秦夜何时学来的这些故弄玄虚的本事,还是本性如此?恶狠狠的用眼神无声指控,见他抬眼间划出一个笑,那欠揍的表情明显在说,别想了,我就是故意的。言诗诗深度了然,原是深藏不露!明知那张脸是杀手锏,才摆弄无辜表情引中老年妇女怜惜。

    果然,言母色变,凄厉的目光直直打到床上,就像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到极点。舍不得真训斥是真,还是摆着脸面说两句:“不是我说你啊诗诗,这都几点了,小夜都帮了我一早上了,你这孩子也是越来越懒了。就你这样将来跟小夜结婚了可怎么办啊,当媳妇的得学会照顾丈夫,真是越大越不像话!”

    言诗诗气得心口疼,闷闷道:“谁说我要嫁给他了?!”

    言母哑言:“你这孩子……”

    “阿姨……”秦夜已经掺上言母的手臂,温雅的颜色安抚人心,若有所思地看了言诗诗一眼,慢条斯理:“阿姨,你放心,我们讲求夫妻平等,不用她晚睡早起的照顾。先去吃饭吧。”

    言母顿时像得了一种保证,忽然心满意足,一边向外走一边确认:“真的?我一直怕诗诗迷迷糊糊的性子会时常惹你们家里人不快。”

    言诗诗盯着人出门,眼中却一片虚茫。直觉哪里不同了,细斟酌又指不出哪里异样。初见时秦夜虽然也是这种时冷时热的不羁性情,时不时语言调戏或谩讽一下也是常有的事。但却从来都保持着一颗淡冷决绝的心,情理上虽不至于拒她于千里之外,可是心里上又像真的对她视而不见。现在两人或许是熟悉了,他便时不时摆出混世的嘴脸逗弄,嘴皮子上不时占些小便宜,一脸的得意洋洋又高深莫测,让她心里没了底。仿似进了一趟公安局被人指点迷津了,亦或是他本来就想清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隐隐不同的感觉呢?!

    上次事件整体上算天衣无缝,曾经跟他同属一丘的那些富家子不会说,而她这边自认也算利落干净,只那个律师的声名小震了F城一回,其他便不见一丝暴露的端倪,秦夜探不到想要的,除了失望还会有什么?

    不容她再往下想,言母这一次真的怒了。隔着几重墙声音仍旧孔武有力:“言诗诗,你还出不出来吃饭了?!马上出来!”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叹,估计女儿出落成这个样子实在不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

    桌面不大,一桌子总共就三个人,远谈不上自顾不暇,可是言母还是频频往秦夜碗里夹菜,一转眼碗里的菜都堆成小山了。秦夜脸上没有不适表情,次次欣然接过,再谦和谢过。眼风不紧不慢的瞟过来,言诗诗闷着头将饭咀嚼得十分用力,腮边两个浅浅梨窝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言诗诗心里有事,眼皮垂下就忘了抬起,碗中忽然多了食物,一抬头对上秦夜没什么表情的脸,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挑着,却说不出的好看。

    怔了一下,没领情:“你把菜放我碗里干什么?我又不是没长手。”

    秦夜低下头快速吃下最后那一口,闲闲的放下:“还真不会说话呢。”眼风有意识下移,并且确定言诗诗也清析看在眼里,要笑不笑地:“多吃多长,省着长不大,永远像未成年一样。”

    言诗诗移动碗挡到前胸上,伸出筷子去戳他。中间被言母二话不说的拦下,又是狠狠一记白眼:“你这死丫头,小夜好心好意,你是怎么说话呢?”

    言诗诗哑巴吃黄莲,心里莫说多苦。他这明嘲暗讽的也算好心?

    吃罢饭言母踌躇,实则有些话在心里已经酝酿了整整一个晚上,又怕秦夜这样的世家子身段太高,说出来也是多余。但粗枝大叶装不住事,一放下筷子,看着秦夜吱吱唔唔的就想说话。

    秦夜看出她有话要说,转过身正儿八经:“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言母“啊”了一声,尴尬的笑了笑说出来:“阿姨是想啊,你跟诗诗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家在村里算是小辈,有一些长辈不去看望终归不好。再者……阿姨对你也是由心喜欢,平日在村里提到你,大家都不太相信,所以阿姨想啊……”主要还是虚荣心作祟,是人都会有的。

    言诗诗饶富兴致,村子里的家长理短她见过,琐碎到完全不是秦夜会有的风格。而且来之前他也见识到那是怎样一种如狼似虎的热情了,心情老大不爽,还摆出一顿冷脸给她看。现在言母主动提议带他去赴这种“胭脂宴”,估计秦夜不疯掉也会拒绝得毫无悬念。

    只见秦夜眉头微微打结,一刹间变得十分惆怅。

    言母察言观色,以为他这是不愿意了。当即改口:“也没什么,阿姨就是随便说说,这个时候村里人都下地了,也没什么时间,吃完饭你跟诗诗出去转转……”

    秦夜轻笑了声:“我不是那个意思,去拜访一下是应该的。太粗心了,把礼物忘到车上了,这样空手去实在不好看,要不我先去把礼物拿过来,再去逐家拜访。”

    这一句话说得太人模狗样了,言诗诗跟言母几乎同时一怔。接着言母喜出望外,拉上秦夜的一只手只差千恩万谢,就怕他悔了主意,连说:“不打紧,人去了他们就很高兴,说明将人看到眼里了,礼物不重要。既然这样,我们走吧。”

    秦夜起身:“阿姨,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好,好,你去,我等着你。”回过头见言诗诗咬着筷了观望,神色一转,下命令:“你也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

    言诗诗兴致寡淡,低下头边吃边道:“还是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脑子不好用,七大姑八大姨的哪里记得清,你把我也拉去了,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女儿放猪摔傻了么。”这里的关系网言诗诗算领教过,挨家挨户的走几乎就没有一家是一点关系扯不上的,辈份又很悬殊离谱,看似年轻的可能一张口就到奶奶辈上了。她觉得混乱,听言母说了几次也想不清,干脆就能躲就躲了。

    楚信风昨夜落住酒店,回来时已经接近晌午了。彼时的阳光又浓又盛,看着眼前人的时候微微睁不开眼。这样热靡的阳光还是照不进他瞳中一丝一毫,仍旧淡冷得生了冰,有寒慑人心的魔力。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掏出钥匙开门。

    不论以前是真心还是假意,楚信风对楚向阳一向尊敬。虽然不如女儿一样喜欢腻到双亲身边,却也时不时回去看望。现在看来都是假的,在他眼中那不是双亲是仇家,如此,又怎能情真意切得了呢?!

    心里源源不息的苦触再度涌上,楚信风视若无睹让他唯剩的一点希冀跌撞到无影无踪。蓦然回首他已经长这么大,这是个注定要成大气的男子,不拘小节,心肠也是非人的冷硬。微不可寻的叹口气,跟着进去。

    楚信风酒意才要过去,只是难掩的困倦。一路走过扯开衬衣扣子,兀自倒了杯水坐到沙发上,一口饮尽后拿起茶几上的烟到窗前点燃,背对着他将窗子开得老大。

    楚向阳没有一丝存在感,就主动靠过去。想了一夜无非想跟他好好谈一谈,当年的事过去太多年,其中对的错的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信风……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怎么样?”

    楚信风夹着烟默然不语,良久,突兀的轻笑了声,转过头悠悠讽刺的看他,反问:“现在才想起找我谈,不觉得太晚了么?”这么多年他给他多少次机会?他可曾主动想着亲近他一次,哪怕一个关爱的目光或句不咸不淡的言语,只要那一点点的恩惠,他也不会狠厉的想去探纠几年前的伤。如今他已经长到三十而立的年纪,到了连伪装都多余的时候。外人皆知他楚信风闪闪发亮,多情风度,却没人知道他喜欢深黑的夜独饮伤情。这些人实在可恨,他们不仅负了他的母亲,也负了他!

    楚向阳面色惨白,苍老的嘴角微微颤抖:“信风……”喉结干疼蠕动,缓缓道:“对不起……这么多年是我对你疏忽了。”

    楚信风狠狠吸着指间的烟,再听这话只觉苍白无力。错误犯下了就不要说对不起,三个字太微薄,小伤小疼可以,一但到达无法弥补的地步,便是连说出这三个字的资格都没有了。他不买帐!

    “如果你来说这句话,我建议你到我妈的坟上去说,我想她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不过以你的罪孽深重,说了也是白说。”

    楚向阳垂着头,思绪浓重:“信风,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年为了跟张兰在一起辜负了你的母亲。可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早在认识你母亲之前我跟张兰就彼此喜欢,如果不是你爷爷执意,我也不会跟你母亲走到一起……”

    “然后你们在彼此婚姻存系期间就暗渡陈仓,直到苟且不堪到玩弄阴谋将我妈逼退的地步是不是?”楚信风蓦然厌恶地拦断他的话,整张俊颜因为某种情绪已经开始微微抽搐。

    楚向阳没想到他会想到这一层,睁着眼睛想要反驳:“信风,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张兰是……”

    楚信风抬起手臂脆生生的指向门板的方向:“出去!”

    “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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