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输不起(决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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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朱恩宥在公司前下车,目送载著范克谦的黑头车离开,好久也无法回神,如果不是唇上还留有他的温度,她真会以为自己是在作梦,碰触著自己的嘴唇,摸到上扬的笑弧。
他的同意,让她高兴,而她更惊讶的是她竟然这么开心,这是代表著在她自己察觉之前,她对范克谦早就产生特殊的重视和情愫?所以当范老太爷提议她和范克谦交住看看,她没有立刻拒绝,反而是担心他并不喜欢她。
她不是不以自己的意愿为优先,而是她的意愿已经昭然若揭。
只是她没想到范克谦会同意,难不成他也和她有同样的想法?
哎呀,不行再想,再想下去都乐得要飞上天。朱恩宥,振作!振作!赶快进公司打卡,不要再盯著老早就消失不见的车影像个笨蛋傻笑!
……他说晚上会亲自来接她下班耶,嘻。
还有九小时才下班,时间怎么跑这么慢呀?
和朱恩宥时常闲聊而熟识的大楼管理员伯伯拍拍她肩膀,浓重的山东乡音打断朱恩宥一个劲的憨笑。
“朱小姐,你公司的张先生比你早半步搭电梯上楼,身为员工的你站在这里发呆,这样好吗?”
“咦?!”朱恩宥猛然惊醒回头,正好来得及看见载著老板大人的电梯无情地关上,老板大人的瞪视与冷笑成为惊鸿一瞥,消失在两片铁灰色门板之后。
公司法规之一,员工不得比上司晚进公司、早离开公司,违者视同旷职。
朱恩宥,旷职一天,确定。
如果早上范克谦的告白——姑且称之为告白好了,虽然没有“我爱你,让我们共创未来幸福美满人生”这类甜言蜜语,但至少也是交往的楔子——让朱恩宥惊讶,那么隔了九小时后的现在,中原标准时间,晚上六点零九分三十三秒,范克谦提出的要求,就变成了惊吓。
“还不把手伸出来?”范克谦等她从震惊中恢复已经等到不耐烦。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么猴急的人耶。”朱恩宥很为难。
她一跳上车,等在她鼻前不到五公分处是一只闪闪发亮的一克拉求婚钻戒——好吧,他没有求婚啦,只有一句“手伸出来,我帮你戴上”,接下来就是不太耐烦的“还不把手伸出来”那句。
“反正早结晚结都是要结,何必浪费时间。”
他怎么说得好像他从交往到求婚已经长达数十年的口吻,明明才过了九小时好不好……
他和她还没手牵手进戏院看电影,或是穿著轻便到郊外踏青,还是开车去无人沙滩上玩起哈哈哈小宝贝不要跑、哈哈哈你来追我呀的甜蜜追逐……
对不起,一切都是她在妄想,从早上和范克谦达成交往的共识之后,她就不断想像两人往后的相处画面。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交往个一年或半年,彼此多认识……”
手被他从背后拉出来,手指扳直,钻戒硬挤进去指节间,牢牢嵌住。
如果他对她说今天晚上就有场婚礼等著她,她也不会更讶异了,他的办事效率快得让她傻眼。
“明天去公证。”
当他如此宣布,朱恩宥还是微微吃惊了一秒,吃惊的是他比她想得还要有耐心,是明天,不是现在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急?”她真的不懂,从决定交往到决定结婚,还不到二十四小时耶……
“我不想等。”
这四个字,像是拍案决定了一切。
他不想等,是因为他很想赶快和她结婚吗?
他这么这么这么这么这么的喜欢她吗?
女性的自豪和害羞同时浮现,朱恩宥一直瞅著他看,想从他脸上看到她的猜测,但他那张扑克牌脸一定是已经维持了三十多年,严重定型,所以她没能挖掘出他太多表情。
总是没有表情的男人,把笑容当成稀有品的男人,从一开始让她觉得很可怕难以亲近,到现在变得不再使她恐惧的男人……看著他,她无法挪开眼了,不是因为他长相英俊,而是他在她眼前无限放大,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独占,越来越特别,他没有改变,变的人是她,因为她看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
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要再矜持一点,拒绝他的求婚——明天怎么可以去公证呢?明天要上班,法院公证也不是说去就能去,还要事先申请登记,而且结婚的繁琐事项还那么多,不用几个月来做准备会办得一塌胡涂,光是订饭店就得在婚礼前半年处理好,婚纱呢?宴客呢?连提亲都还没呀……
不对不对不对,还没手牵手去沙滩上玩玩你追我跑的追逐游戏,说结婚都太早了好不好!
再让他追个几年,享受谈恋爱的酸甜苦辣,第一个情人节的巧克力滋味。有人说男人婚前婚后的态度落差很大,她都还不知道他婚前追女孩的模样是什么,马上就进入婚后,她亏大了嘛。
所以,要拒绝,严词拒绝。
一定要。 严词拒绝怎么到后来只变成软软一句“好”?
朱恩宥对于从自己嘴里冒出来这种回答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公证结束的当天晚上,仍然不断想著这件事。
躺在床上,右手高高举著,手指上的戒指闪闪发亮,像颗最明亮的星辰。
今天在范家吃晚饭时,范家老太爷及少爷小姐们听见她和范克谦结婚的事,范老太爷是开开心心叫老管家开香槟庆祝,要她马上喊他一声爷爷来过过干瘾,少爷小姐们则是一个比一个嘴巴张得更大,久久无法合拢。
然后范老太爷嘟嘴向范克谦抗议没帮她办场盛大豪华的婚礼,他只淡淡说,他没打算用公证结婚来打发她,之后的宴客酒席一定会补办,他不想让耗费精神、时间的宴席拖累了结婚速度。
这么急呀?范老太爷说这句话时,笑得眼都眯了。
“真的结婚了呀……”她对著戒指说话,它不会回答她,却用折照出来的七彩光芒扎疼她的眼,告诉她,一切都是最真实不过的事。
范克谦买了一套正式的白洋装给她,她就穿著那袭布料柔软轻薄的名牌洋装,和他上法院公证,他的穿著仍然是看起来好热的黑西装,梳著一丝不苟的发型,她帮他戴上婚戒时紧张得差点忘了要呼吸……不,这不是她该觉得最紧张的事,她现在应该乖乖收拾一套睡衣和贴身衣物,再抱著枕头,搬到范克谦房里和他展开同床共枕的夫妻生活……
这这这……她该怎么办才好呀呀呀呀……
她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更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知道和去做是两码子事。范克谦的房里她去过一次,纯男性的摆设,把她摆进去整个感觉就不对,她会不会变成最碍眼的物品……好吧,她担心的也不是这个,而是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做夫妻都会做的那档事……
“呀呀呀呀——”她捉乱自己的短发,再埋进棉被里左右翻滚尖叫。
打个手机给他,跟他说延个十天……不,一个月再搬过去好了。他会同意吗?他这么猴急,从交往到结婚都等不及了,哪可能在这种事上头拥有耐心?
还是传简讯好了,传完之后马上把房门锁起来,这样他就进不来……
用e…mail也可以……
“你拿个睡衣枕头也要拿这么久吗?”
范克谦的声音让朱恩宥双肩一僵,滚动的身势完全静止,在被单下没了声响。
“……我今天可不可以继续睡我的房间?”来不及打手机传简讯开out…look,她只好躲在棉被的庇佑下将她想说的话嗫嚅吐出。
没听到棉被外有动静,是他掉头走了吗?
她悄悄探头,发现他还在,而且长臂一掀,扯掉棉被,露出她蜷缩的身躯,他爬上她的床,床面陷下一角,她的身体被猛然抱起,离开温暖的床。
“唔哇——范……”
“不可以。”他回答了她刚刚躲在棉被里的嗫嚅请求。
“可是……可是我会怕呀……我我……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对!就是这句话,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和他进展到肉体关系,通常体贴的好男人听到女人这么说时,都会非常温柔贴心地安抚女性,甚至愿意将自己的欲望压在最底层,以女性的心情为优先考量——
“这种事不需要心理准备。”反正再怎么准备都还是会紧张,省省吧。
他是鬼!他是不体贴女性的鬼!
“我我我我还没洗澡!”
“我房里有专用浴室。”
她知道!听说当初范家在分发每个孩子的房间时就是靠赌输赌赢来决定,范克谦替自己赢到最大最豪华还两间打通的卧房,那年他才国小六年级。
“我我……”我来不及采买一套全新又好看的内衣裤啦!
啰唆的小嘴被吻住,她的背脊抵在更大更软的床垫间,深沉热烈的探吻让她无法思考,短暂的唇舌分离,再回来时,热辣液体从他口中哺喂过来,滑入她喉间,口里注入的热度,进入胃部,冰冷的身体逐渐变得炙热,是酒。
我不管你的意愿怎么样,赌赢才有资格跟我啰唆,恩宥那边我已经得到她同意,你赌赢我没话说,你赌输就得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范老太爷的话在此时于范克谦脑海里响起,他解开她胸前的扣子,露出半片白皙春光。
听清楚了,我要你在最短时间内把恩宥娶进范家,成为我的孙媳妇,最好是快快让我在嗝屁之前还能抱抱曾孙。
她低声惊呼,被他掌心的火热骇著,扭著肩想躲,他的唇追逐上去,咬住她圆润细致的肩头,顺著她腰部游移到她脊背,挑开内衣暗扣,让它弃守更多更多少女馨香的领域。
怎么?不想认帐吗?这么输不起?
输了就是输了,没有第二句话好反驳,既然娶她是老头子提出的要求,他也用最惊人的速度娶她,老头子如愿得到朱恩宥这个孙媳妇,他满意了吧,无话可吠了吧?!
范克谦对于身下柔软娇躯加重侵略的力道。
她和老头子达成的共识,这是她应得的,她自己送上门来,他不需要放过她,不需要矫情装成体贴的好丈夫。
男人,可以因为身体欲望轻易拥抱一个女人,即使他并不爱她。
被她的胴体所迷惑,诚实的产生生理反应,喜欢她嘴里断断续续的喘息娇吟,喜欢双手碰触到的柔腻曲线,喜欢她唇好软,喜欢她微微颤抖却又攀附在他肩上的矛盾。她撩拨起他的性欲,她勾引他的兴趣,让他急躁得像个热血少年,不愿给她逃避和缓冲挣扎的时间,这些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可以轻易得到,所以这无关情爱,他不爱她。
吻著她,轻咬著她,发掘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欢愉地带,弄哭她,又让她亢奋吟哦地哀求他,不一定非得是她,这也不是爱,他不爱她,只是男人与女人单纯肉体关系的享受。
深深埋入她紧窒花径间,她大哭,却抱紧他,带给他快慰狂喜,这是男女之间的飨宴,不牵涉爱情,他不爱她,从她身上获得的快感,别的女人也可以给。
娶她,是因为输,是因为他得不到他真正想要的女人,这辈子娶谁都已经没有差别,如果必须成家,他不讨厌她的名字填在他身分证配偶栏上。
是她,也无妨。
对,他不爱她,只是喜欢她的反应和身体,只是喜欢她的表情和声音,只是喜欢她瞅著他时,眼神里可爱的光彩,还有挡在他胸前,和孟虎对吠的惊人气魄。
范克谦在心里说著第五次“他不爱她”。
第六次……
他不爱她。
朱恩宥在大床上醒来,天花板颜色与她平时睁眼看到的不一样,她还有些迷糊,腰际和胸口各被一只手臂钳著,脖子边有股热热的气息在轻吐,她的思绪整理清楚了,这里是她的新房,也是范克谦的卧室,昨天……
她脸红,对于一早醒来就得面对两个人袒裎相见不知如何是好,她也不确定身后的他是否清醒,万一他是醒著的,他们第一句话应该说些什么?
她对这种尴尬场景很苦恼,尤其她和他进展太神速,一路跳跳跳跳过了恋人阶段再跳跳跳跳成了新婚夫妻,她的心理准备别说是做好了,根本连萌芽都还没有,也难怪她现在慌了手脚。
细微的,小小声的,几不可闻的,范克谦的梦呓贴在她鬓边,她听见了。
“三月……”
“现在都十一月了,还三月哩……”她忍不住修正他的梦话,一开口就马上后悔,因为紧贴在她背后的胸膛有了动静,横在她身躯上的手臂略略收紧。
“……我吵醒你了吗?”她的声音闷在拉高的棉被里,半张脸蛋藏得密密的。
范克谦看著背对他的发漩及隐约露在乱乱翘发间的粉红色耳廓,惺忪的睡意全消,他伸手抚摸她的耳朵,长指轻拧柔软耳珠,感觉她又抖了抖,他以唇取代手指,衔住棉花糖似的小东西。
“对,你吵醒我了。”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沉,另一只手掌握住她一边乳房,或轻或重地揉捏著。
她将他从那个讨厌的梦境中——抽鬼牌输给孟虎,输掉韩三月——吵醒,也吵醒了他的欲望。
“我……对不起……你继续睡,我会安静一点——呃——”她重重倒抽一口气,身子重新被扳正,与他面对面。
她不知道应该把视线挪向哪里,看他也不是,不看他也不是,看著天花板也不是……不过她瞄到他刚睡醒的模样,头发少掉发油的梳整,凌乱、不服贴,也少掉了老成的味道,让他看起来至少比平时年轻五岁以上,黑眸在刘海里却变得更像藏在草丛寻找时机扑向猎物的狼眼——猎物是她,这一点就让她很难有好心情继续评头论足他有多好看多俊多帅了。
“你不用安静,我喜欢你的声音。”他亲吻她的脸颊、下巴、颈子,拉开她虚软地护住胸口的手,不准她妨碍地持续往下。
暧昧的啾吻声,听得她面红耳赤,浑身都染上薄薄粉樱色,加上敏感肌肤被灵活的唇舌吮著咂著,又麻又痒又刺痛,他在她身上作画,将她当成画布,绘出一朵又一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