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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鱼美人(古风 玄幻 女王鲤鱼精攻x呆医生受 温馨 有虐)作者:zzz左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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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我是说……你真的不是东西……呃……你不算东西……你你你……」 

  江霖越解释越头昏脑胀,只觉得越抹越黑,怎么都说不清了。 

  景嵘也有些尴尬地笑起来,道:「江公子若真是为难,倒也不必强求的。这些事都讲求个缘分,我硬要逼你,确是我不好。」 

  江霖的脸又青又红了一阵,才低下头硬着脖子,喊了一声:「大哥!」 

  这下倒轮到景嵘吃了一惊,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才端起茶杯来与他碰了碰,「好贤弟。」 

  江霖心里一暖,他是独生子,父母又去得早,鲜少有这样体验人间亲情的时候,几杯茶水下去,不免连眼眶都红了。又和景嵘这般惺惺相惜地谈了一会儿,外面的天色也慢慢暗了,江霖这才想到要赶着回家做饭,这才起身和景嵘道了别。 

  「我家就在镇子西面,大哥这几日还在镇上逗留的话,若是有空来玩,只要问一声乡邻们就晓得了。」 

  景嵘点点头,又握了握他的手,笑道:「嗯,天快黑了,路上小心些。」 

  明明喝了不少热茶,景嵘的手心却是冰凉的,几乎让江霖抖了抖。他这才想起,这景嵘,只怕也不是寻常人吧?不然那阿鱼,又怎么会如此这般忌惮他呢? 

  只是哪怕明明知道他或许也是妖怪,却也完全讨厌不起来。任谁对着这样的妖怪,都也不会害怕的。哪里像那个又丑又坏又冷冰冰的阿鱼,简直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他才好。 

   

  江霖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地却瞧见家里的炊烟已经起了。他心下居然一阵高兴,加快步伐推开了门,嘴上却还是不认输地:「你还回来做什么?!」 

  灶台前的邻居大娘应声转过了身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道:「这孩子,说什么呢?」 

  江霖一下子就又是尴尬又是失望,只好打了个哈哈糊弄了过去,笑道:「大娘,真是麻烦您了,又过来帮我们爷俩弄吃的……」 

  「你说什么呢。」大娘摆摆手,「我是看你还没回来,家里倒是起了炊烟,担心卉宝才过来看看的。」 

  「哎?这这这……这饭,不是您做的么?」江霖立刻又有了精神,边说着话边慢慢挪到了水缸边上,偷偷掀开了上面的盖子,只见到一尾黄色的鲤鱼静静地停在水里。 

  他心口好像顿时落下块石头,连忙一转话头,拍了拍自个儿的后脑勺,笑道:「哎呀呀,我这几天请了人替我照看卉宝了,全都叫我忘了。她准是先回去了,让您操心了。」 

  邻居大娘倒是很热心,笑道:「哟,难不成是哪家的大姑娘?」 

  「哪里……您又拿我说笑了。」江霖抓了抓头,「我这样的,哪里有姑娘看得上。」 

  「谁说的,偷偷托我打听的就不少呢,要不是你带着卉宝啊,这门槛早就叫人踏破了。」大娘叹了口气,「你说你……」 

  「好了好了,这时候也不早了,您赶紧回家吧。」江霖笑着把大娘往门口送,「不然一会儿大爷又该惦记了。」 

  「你这小子……」 

  大娘笑着出了门,江霖就立刻把门栓上了,转身走到了水缸前面,背着手转了几圈,又清了清嗓子,才拔高一点嗓子:「你还回来干什么?没被人清蒸红烧吗?」 

  他话音未落,那冷冰冰又硬邦邦的声音居然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你不是说,缸子送我了吗?我当然是回家了。」 

   

  江霖被吓了一跳,回过身去的时候腿都不免一软,差点跌进了缸里。勉强撑住了缸的边缘,他才直起脖子来吼回去:「你是猫妖吗?走路没声音的?!」 

  阿鱼拈起个粘糊糊脏兮兮的锦袋,扔到了江霖怀里。江霖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竟然被砸得一痛,连忙好端端接住了,凑到了灯下去看。 

  那袋子装着的全部是一枚枚的铜钱,加起来数目实在不算小,沉甸甸的,江霖连忙转过身要把它塞到阿鱼手里,道:「这钱是打哪儿来的?」 

  「赚来的。」 

  「废话,我是问你怎么赚来的?!」 

  「地上捡的。」 

  「胡说八道!刚才还说是赚的!」 

  阿鱼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推回了他的手,道:「我要进去,好累。」 

  江霖瞪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悻悻地让开了。金光一闪,阿鱼就化鱼入了水缸里,只转了一圈,就停住不动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去做什么打家劫舍的事了吧?故事里的妖怪都爱做些强抢民女杀人放火的勾当,阿鱼虽然看起来正儿八经,但妖不可貌相……算了,也不会有哪户人家尽是些铜板吧。 

  「你还没说清楚,这钱是要给我做什么?」江霖拿着那袋钱在水面上晃了晃,「是要我替你找条母鲤鱼来一生一世么?」 

  他话还没说话,人已经躲到了一边去,不然又少不了要湿了一件衣服。只听见缸里传来了阿鱼低沉的声音:「我不喜欢住在别人的房子里。」 

  江霖愣了半晌,才疑惑地问道:「你……你的意思,这是给我开医馆的租钱吗?好让我不要把房契当掉?」 

  鲤鱼只是甩了甩尾巴,并没有答话。不过一会儿,就再也不动了,竟似是睡着了。 

  江霖手里握紧了那锦袋,却有些不晓得说什么才好。阿鱼虽只是个又丑又面瘫的妖怪,但心思却比谁都细腻,反倒是他自己还骂骂咧咧了人家这么久,实在是太不应该。 

  他这么想着,动手把水缸上的盖子轻轻地盖上,只留了一丝空隙好让阿鱼呼吸地畅快些,而后也熄了灯和衣躺下了。 

   

  一大早江霖就被哇哇大哭着的卉宝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拍着卉宝的背,坐起身来把哼哼唧唧的卉宝抱进怀里哄着,眼睛都还没睁开,就瞧见了正要带上门的阿鱼。 

  这几天,阿鱼都是早出晚归,而且总能带回来一小袋沉甸甸的铜板。江霖问他是去哪里做了什么,他也不愿意说,只说是赚来的。江霖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若是不靠那些歪魔邪道,他是要怎么赚这些回来。 

  卉宝又小声抽噎着睡着了,江霖连忙披起件外衣就跟着阿鱼出了门。秋意正浓,清晨更是霜寒露重凉意逼人,江霖抱着双臂,小心翼翼跟着前面那穿着一身黑衣黑裤,把头也包的严严实实的阿鱼,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城外。 

  往年到了秋冬干季,镇上都会重新翻修堤坝,今年也不例外。天虽然还蒙蒙亮,坝上却已然有了三三两两的扛着泥沙包的工人,阿鱼到了那儿,领了个号牌,也扛起了两袋泥沙往堤坝那边走了过去。 

  江霖原想着,这条鱼就算是规规矩矩挣钱,也多半是靠他那身让东西凭空飞来飞去的本事轻轻松松地就好,哪晓得居然是这种又笨又累的土法子。 

  他拦过一边的监理,问道:「请问在这儿做一天,能挣多少钱?」 

  监理见是他,倒也和蔼:「一袋泥沙一文钱。不过这儿都是空有一身力气的粗人,江大夫哪能来干这种活呢。」 

  江霖不免又吃了一惊,想起阿鱼每天交给他的那上百枚铜钱,难不成就是这样一袋袋扛出来的么?! 

  他又指一指阿鱼,问道:「那边那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来的?」 

  监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道:「哦,那个阿黑,前几天来的,话不多,干活特别勤快,一天能顶别人好几天的活呢。不过好像脸是被烧伤了,说是怕吓着别人才遮着,身子骨这么好,可惜了一个好小子啊。」 

  江霖心里顿时又不是个滋味,干脆卷起袖子来,走到一边去拿起个号牌,扛起袋泥沙来,笑道:「这么好的生财之道,您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得,今天我也得趁早拿个牌子才行。」 

  「江大夫,您这是做什……」 

  不顾监理的劝阻,江霖扛着那袋足有上百斤的泥沙,就朝堤坝的方向走了过去。 

  来来往往的人里大多是些年轻的外乡人,本来这种收入低廉的工就没什么人愿意做。江霖伸长脖子望一望在前方已经折返回来的阿鱼,不仅稍微低下头去避过他。 

  「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走啊。」路本来就窄,他一慢,后面的人就催起他来。 

  他本来就身子弱些,扛着重东西当然也就走不快,被这么一催,半个脚踩了空,肩膀上的泥沙包也掉了下去,人也往下面倒。 

  好在这时候,有人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他一被往前带,就直接扑向了……地面。 

   

   

   

  第三章 

   

  江霖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看看左前方抱着双臂的一身黑的那条鱼,顿时又是羞恼又是尴尬,只得支起身来怪他:「哪有把人往地上拉的道理?」 

  阿鱼抬起一条腿来,道:「那……往沟里踹?」 

  江霖赶忙捂着自己的屁股跳远了两步瞪着他:「你这是加害恩人,要遭天谴的!」 

  阿鱼歪着头,像是想了想,而后才叹了口气,伸出了手来拉了他起来:「你来做什么。」 

  江霖嘶哑咧嘴地边起身边道:「当然是来赚钱了。怎么?你做得我就做不得?」 

  阿鱼没搭腔,只弯腰把他掉落的沙包重新扛了起来就往前走了去,江霖跟在他身后,憋着气冲他无可奈何地嘟囔:「一个铜板你都要抢我的……」 

  在依然闷热的天气里穿着一身黑又蒙着脸的阿鱼,分明应该看起来很好笑。但那微微弯着的宽阔脊背落在江霖眼里,却竟然挺拔起来了。 

  江霖跟上几步,压低了声音问道:「喂,你不是有那些个让东西漫天乱飞的法术么?为什么不拿来用?」 

  「会遭天谴。」 

  「哈?」江霖一愣,随后笑起来,「哈哈,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阿鱼没有答他的话,良久才「嗯」了一声,提一提肩膀上的沙袋,走快几步甩远了他。 

  气氛一下子就冰凉了起来似的,江霖站在他身后,也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身边的妖怪本来就是滑溜溜冷冰冰的鲤鱼精,这一刻倒更像是鲤鱼冰,连那本来就不多的几个字都再也听不到了。 

  江霖一咬牙,扭头硬是把身后的人刚扛上的沙包卸下来担到自己肩上,边说着「那边还有不少」边转身大喊「等我一下」就追了上去。 

  「真的不能随便乱用?那为什么可以用来做家事?你遭天谴是被雷劈?那会不会劈穿我家房顶?你不说话又是什么意思?默认了?喂……等等我!」 

  做了大半天的活,江霖浑身都快散架了,好不容易才从账房手里领了十几个钱。等到抬头一看,阿鱼手里又是沉甸甸的一个小锦袋。 

  「这种时候才真的相信你是妖怪啊。」江霖拉一拉全都汗湿了的衣襟,用手扇着风,有些不可思议地感叹地看着包得严严实实的阿鱼。 

  阿鱼把锦袋递给他,「给你。」 

  江霖连忙去推,道:「你这么辛苦赚来的钱,我怎么花得出去?之前你拿回来的钱我也都还留着,你还是自己拿回去用吧。」 

  阿鱼又把袋子推到他怀里,道:「我跟你买。」 

  「什么?」江霖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没了主张,见他不回答,只得又问上一遍:「买什么?」 

  「缸。」 

  他全身都包得密密实实,只露出双眼睛直视着江霖,那眼神好似这是上天下地都理所当然的一般。江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大喊:「傻瓜,你当那破缸是真金白银做的不成?」 

  阿鱼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在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比真金白银更贵重。」他伸出手来,江霖只当他又要做法什么的,猛地一缩脖子,未曾想阿鱼却只是很轻地拍了拍他的头顶。 

  他只当阿鱼是说家里那破缸,被这么温柔地安抚了,才知道阿鱼说的,原来是他自己的那一口——安身立业,施展宏图的那一方安逸的小天地。 

  这人生在世的理想,宏远壮阔的也好,微不足道的也罢,所不能达到之处,其实往往只是欠一句支持而已。原本踟蹰难行的道路,便在有那一句话,一个人的那一刻,豁然开朗起来了。 

  「明明只是条鱼而已啊……」江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抬起胳膊来用手肘捶了捶他的心口,「威风话倒全都让你说去了。」 

  阿鱼只顿一顿,而后好像是很轻地「呵」了一声。 

  这是江霖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虽说听起来和喘了一大口气差不了太多,但那里鲜活的情绪倒是真真切切的。 

  「你刚才……是在笑?」 

  「回去吧。」 

  「刚才是笑了吧?」 

  「你很吵。」 

  「刚才那个,分明是笑了吧?」 

  「……」 

   

  晚上江霖哄着卉宝睡觉,哼着没什么调的童谣,居然是先把自己给哄睡着了。他睡得迷迷糊糊地当口,才被卉宝推醒了:「爹爹,爹爹,大鱼大鱼……」 

  江霖擦擦口水,摸摸他的头,喃喃道:「嗯……明天红烧给你吃……」他话说到一半,才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眯开一条缝,只看到那飘出门去的一片衣角。 

  江霖立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连滚带爬地趴到窗口去张望,卉宝也趴到他身边,他人还不够窗台高,只好奶声奶气地大喊起来:「大鱼~大鱼~」 

  江霖连忙捂住他的嘴,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然后摸了摸下巴,道:「爹爹出去瞧一瞧,卉宝自己先睡,好不好?」 

  卉宝让他捂着嘴,又大又黑的大眼睛眨了眨,点点头。 

  江霖抱着他让他睡下了,然后才出了门。一出家门口就顿时没了准头,不晓得要往哪里跟才好。苦思冥想了半晌,才记起后山有个山溪汇聚起的神仙湖,大约只有那里才能是阿鱼的去处吧。 

  加快了脚程,带了十万分的好奇心,江霖就往后山的方向赶了过去。 

   

  平日里静谧的山林,到了夜晚就露出些许阴森可怖的味道来。苍白的月光透过层层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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