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 婚后恋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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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这样的他面前,她第一次感到不安跟忐忑,心头像打鼓似的猛怦个不停。
在迫人的宁静中,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是由总公司派来,负责监管子公司所有财务的审计监督员,这次奉指示到子公司查核内部会计绩效,所以有关妳工作业务的范围的几个问题,希望妳可以配合回答。」
本以为这里的温度已经够低了,可听完他那毫无温度的官方式说明,有若一桶冷水兜头泼下,冻到她里外都结冰。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是──?!
她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我会配合回答的。」声音同样与他冰冷无温。
「妳是化妆品部份的会计主要负责人──」
「是!」
「在妳处理这部份的帐务时,有发现过任何异常的状况吗?」
她眉头轻蹙。「请说明你的『状况』定义为何?是我做的帐有什么问题吗?」
「不!妳做的每笔帐都很清楚。」
「那──?」她愈来愈不懂他到底要什么了?
「妳除了做帐外,还会做成本分析的报告吗?」
「当然!」
「那妳可否有察觉出有什么问题存在吗?」他直视她问道。
问题……,她凝眉想了想。「我曾经比较过其它同类公司的成本报告,不否认,我们公司的有比较高,但购买原料成本品质问题一向是由采购部门负责,即使曾经反应成本过高的问题,可大多不了了之。」
「有哪些项目是妳觉得不合理的?」
她说了几个原料的名称,他边听边记下来。
「请问妳与汪副总之间的关系为何?」
关系?这两个字令她感到刺耳,他为何要如此问?「一直都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他交待下来的事,我一向都会尽力完成。」
「就只有这样?」
她开始冒火了,握紧拳头。「就只有这样。」
「妳觉得汪副总是怎样的人?」
她没有马上回答,望着他,私忖着他为何要这样问?他曾说过会让副总无法动报他们,那──是否意味着,他想要目前的权力,将副总踢出公司呢?
虽然她不喜欢副总,可也不希望用这样激烈的方式去赶走人家,看到他这样做,她反而感到不安颤栗,一点都没有出到气的感觉。
她轻吸口气。「坦白说,我虽不喜欢他,但也不致于讨厌到不想跟他共事,副总有些作为虽然不是很能让人尊敬,身为一个上司──不是很能让下属信赖与想跟从的人,可另外一方面,至少他不是会处处找属下麻烦的人──只要不跟他──作对、唱反调!」
听完这话,他的眼中神色变得更加莫测高深。「这就是妳所谓的『妥协』吗?不跟他作对、唱反调,他交待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完全做好一个『下属』的工作吗?」
他是什么意思?故意讽刺她吗?仰起下巴。「我说过──只要是上司合理的要求,下属本来就该配合,不是吗?」
他看着她一会,低头翻了翻资料,才又开口继续问道:「那妳对汪副总与厂商联合起来向公司骗钱这件事──知情吗?」
她闻言整个人完全呆住。「你…你说什么?」
他以极为冷峻的态度说道:「总经理、汪副总及采购部经理三人联合与特定化妆品原料厂商签约,公然以高于市场一般价购收购对方的原料,多出的价钱全都落于他们的口袋,所有的损失则完全由公司负担。」
「怎么会这样……?」对这项讯息,她一时难以消化,整个人呈当机状态。
「妳知情吗?」他再一次问道。
「不!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天!她是有察觉到怪异,可并没有将事情往到那一方面去联想。
上司互相串联勾结,她一个小职员怎么可能会明了?
「是吗?」他突然逼近她。「那妳对汪志方供称妳也是共犯这件事,该做何解释?」
什么?共犯?!思仪感到一阵晕眩。
她是──共犯?!
28
《裂§…我害怕相信她……》
她是──共犯?!
过于震惊,反而不知道怎么反应?有如灵魂在瞬间被抽离一般,可当渐渐沉淀下来后,她居然是想大笑!可这样的感觉持续没多久,就开始想哭了。
思仪缓缓抬起头,扬起的嘴角扯出不算笑的笑。「我──是不是共犯?」她缓缓倾向他,与他的脸庞相距约二十公分,四目相望。「你说呢?你觉得我是不是共犯?」
他下颚紧缩,眸中闪过一道痛苦的神色,随即恢复正常,若不是她一直盯着他,只怕会错过。
他也感到痛苦难过吗?想到这,她稍感安慰,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再度让她破碎难合。
「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
这四个字比他方才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具有杀伤力,若不是她坐着,只怕会腿软癱倒在地。
她是他的妻子呀!她的品性,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不清楚?……不!也许真的不清楚,她手抚着额头,内心苦笑,就像她也不再清楚他了──在经历过目前所有的一切。
他到底还有多少面目是她所不了解的?
「证据……」她再次望着他。「证明我是共犯的证据是什么?」
他深吸口气。「除了汪志方的证词,其它──没有,但──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妳的清白。」
听到这话时,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情绪,原来所有情感绷到极致后,竟是一片木然。
她缓缓向后滑开椅子。「既然没有证据,那就等找到了,再来跟我说你知不知道──我是不是共犯。」
「思仪,如果妳是清白的,妳得协助我证明。」
「不要!」
「思仪!」他脸上冷静面具开始滑落。「妳…」
「那种偷钱、收回扣、做假帐等都已经是犯罪行为,如果你找不到证据证明我有罪,而且仍抱持着不相信的心理,那你可以请检调单位协助。」
「思仪,我没有不相信妳,可我需要证据来服人!」再也忍不住,他面露痛苦地说道。
她冷漠地望着他。「我很清楚自己有没有跟任何人共谋这整件事,我不知道要提供什么样证据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停顿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共犯』意义是什么?──打从我进公司以来……我只知道出问题的时候,是要跟顶头的财务主管报告,从来没有人教我可以越级到总公司报告处理,事实上我也不曾想到这一层,对我而言总公司是总公司,跟我们公司是隔着海,处在两地的不同个体,我的责任是做对帐,做好分析报告然后送给负责的主管,再由他们上报,如果──我这样『守份』行为是错的,那我认了!但──我可以坦荡荡地告诉你,对于主管们的『偷窃』公司财产行为,我的确一无所知,如果说──因为我做好了他们所『交待』的工作,正好协助了他们的犯罪行为,那我只能……」嘴唇微微发抖。「认了,若要因此受罚,也只能说──随便你们,但是──」她巍巍吸口气。「无论是在良心和认知上,我自认无愧!」
语毕,她起身往外走去。
「等等!思仪!我们话还没说完──」官霖亦站了起来,急切地唤住她。
她手握住门把,然后──缓缓转过身子。「我不想说,也不想再听你说下去,如果你想要把我开除掉──随便你!」说完,门一把拉开,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原本一直挂在官霖脸上的冷漠神情,立刻垮了下来,会议室另一头的门打开,嘉峻走了出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禁叹口气。
「真是的!你干嘛用这种死人态度跟她说话?」他在另一间办公室透过监视器观看他们的情况,都忍不住想要冲进来缓和他们之间的情绪。
「我……」他现在无心为自己的态度辩解,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能证明她的无辜,他得把她叫回来,把事情问得更清楚,只是他站起来走没几步,人便摇摇晃晃,一个踉跄地往前摔,嘉峻眼明手快地赶紧将他扶抓住。
「喂!小心点!怎么了你──」看到官霖的脸色发青,嘉峻忍不住骂道:「你搞什么呀?干嘛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官霖没有吭声,这八天,几乎没有正常的吃跟睡,完全埋头调查工作。
从几个可疑的会计项目追后,怀疑汪志方跟厂商之间可能有不寻常的协议及往来后,便立刻针对此做深入调查,没想到愈查愈教人心惊,尤其发现子公司几个高阶主官全都涉入时,震撼更大。
透过合法的签约购进高成本的原料,取得合法的凭证付款,之后厂商私下送回扣金给参与的相关人员,几年下来,每个人至少取得不当款项达千万以上,可以说是以最明目张胆的方式掏窃公司的金钱。
在取得了涉案人员与厂商之间往来的帐户资料,证据确凿后,便开始约谈涉案者。
汪志方便是由官霖亲自审问的,当把所有的证据都摊在汪志方面前,让他无从狡赖,只能认罪,要他供出所有参与犯罪的人员时。
──
汪志方看着他,突然笑了。「你确定要我把所有人供出吗?」
他全身绷紧。「为什么不呢?」
「如果我说──你老婆也有关系呢?」
他猛地揪住汪志方的衣领。「你休想栽赃给她!」眸中燃着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的怒火。「证据呢?」
「以你的权限想要包庇她也不是不行啦!不过你想想──若不是你老婆配合,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瞒得过总公司呀!」汪志方笑嘻嘻地说道:「至于证据嘛……」眼珠子转了转。「前金后谢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需要实质的金钱,你可以去找,找到就可以定罪了,找不到也没关系,念在夫妻一场,你就放过她吧!」
官霖整个人如遭重击地松开汪志方的衣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汪志方的,这辈子他从未如此混乱过。
如果思仪真的牵涉其中,他该怎么办?他该如何处理?
嘉峻对他说道:「接下来的事你别出面,由我来接手调查。」
「不!我来!由我亲自来处理。」官霖低头看着手指上的婚戒说道。
──
只是,没想到亲自「审问」思仪的过程中,他的五脏六腑几乎要翻了过来。
嘉峻倒了杯热水给他。「刚刚你跟思仪之间的对话我都听了,我──我相信思仪应该是无辜的,她对汪志方那群人所做的事完全不知情,这是连会计师们都找不出的漏洞,她一个小职员的身份,又如何能洞悉呢?」
「其实──我也相信她应该是无辜的……」望着她那无法掩饰心思的脸庞,在听到汪志方所做的事时,流露出的震撼和不敢置信时,他就明白她是真的不知情,只是──
「那你干嘛还用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对她?」
官霖盯着前方某一处。「我的心告诉我──她不会做这种事,可我的理智却告诉我──一定要拿出真实的证据,唯有如此才能证明她是真正的无罪!可是──」
嘉峻摇摇头。「如果一直找不到真实的证据可以证明她的清白,难道你就再也无法相信她?」
官霖一时哑然,他想说”不!他会相信她”,但……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突然的领悟,如闪电般的击中他,他睁大眼睛,全身颤抖着,他手抚着额头。「天!我是怎么了?为什么我没发现──我居然是在害怕相信她!」他忍不住大吼道。
什么?嘉峻错愕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官霖,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你不敢相信她?」
官霖无法回答,只是用力抓扯着头发。「天!我做了什么?」他猛地站起身,不顾突来的晕眩,大步的冲出会议室。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会计部。
此时的会计部也乱成一团,由总公司调来财务人员已经进驻,进行接管的工作,所有人员都准备接受调查访谈。
在那群人中他没看到思仪的身影,他拉住王敏惠:「思仪呢?」
敏惠看到他,脸立刻拉了下来。「不知道,应该要问你吧,思仪进了会议室后,就没有再回到这来了!」她冷冷地说道。
官霖立刻放开她,开始到处搜寻着思仪的身影,可都找不到人,直到赶到一楼时,询问看守警卫时,听见他们看到思仪苍白着脸,捧着肚子坐进出租车时,他眼前顿时一黑。
天!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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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这婚姻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护士先握着思仪的手腕,一边看着手表,一边默数的脉搏跳动次数,接着熟练的将点滴速度调好,便轻声说道:「若还是感到不舒服或者有什么需要,按下那个召唤铃就可以了。」
「好!谢谢!」思仪勉强出声道谢后便疲倦的闭上眼。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的宝贝就……
停!不要再想下去,医生说,现在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让情绪平静下来,不要愤怒!不要激动!不要痛苦!不要伤心!
总之,她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让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就对了。
这里是离公司最近的妇产科诊所,之前她就有留意着,就是为了预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她伸手轻抚腹部。
宝贝,你要坚强喔!要一起跟妈妈撑住,妈妈接下来可能还是会忍不住发脾气,但绝对不是不要你,你要支持妈妈,要支持!
反复地在心中轻喃,直到腹部那不断地抽蓄慢慢减缓,直到黑暗慢慢覆盖住她所有的意识……
只是──即使已睡着,泪水仍像有自己的意识,不断地从紧闭的双眼中逸出。
* * *
找不到!到处都找不到!
他打遍所有大医院急诊处的电话询问有没有一个叫于思仪的患者?答案几都是否定的,当一家医院回报有个叫「于思仪」的女性患者时,他二话不说立刻冲过去。
可当他跟嘉峻赶过去时,却发现对方是叫余诗宜的中年妇女,一直靠着意志勉强支撑到现在的官霖崩溃了。
「官霖!」嘉峻一边搀扶着他,一边着急大声叫着医护人员。
官霖全身无力躺在病床上,对医生的问话充耳不闻,他两眼无神的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即使医生将针头刺入他身体,亦无所觉。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是他的妻子,也是他孩子的母亲,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应该要保护她!
他曾在心中发过誓,要好好的待她,要与她共组一个家庭,要跟她共渡一生的。
可他做了什么?
他要她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要她证明自己是值得他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