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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油桐著花未by陆到青(受捡到攻 攻爱上受he)-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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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之前弄回来的那些不同,杜衡好养活。刚能爬得动的时候就会自己去找食,从不占家里的份子。白天爬出去,晚上一定爬回来,绝不似那些一逛荡就没影的。回来以后贴着墙根儿睡,像是知道自己是“跟”过来的,不是“捡”回来的,娇不得,事事都很规矩。不但规矩,它还知恩图报。它刚呆下的头几个月,桐少舫时不时能在窗边门边发现些野果野花山药材之类的,有次竟弄了只鲜血淋漓的山鸡回来,把桐少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赶紧把它叫到跟前好一顿说——下不为例的意思,它都明白了,下回自己处理掉,再不带进家。 

  稍大些它就会平整洞府,把桐少舫那些瓶瓶罐罐破里破烂扫去浮尘,摆得整整齐齐。 

  桐少舫觉着自己活出些秩序来了,心里十分欢喜,于是时常买些肉骨头回来,放在手上要引它过来吃,还想趁它吃的当口摸上几把搂上几搂,既是亲近也是奖励。可它从没让他如愿过。 

  杜衡从来都是远远地看一眼,然后默默地掉头走到另一边儿去。 

  噫!这狗崽子怎么一点儿不粘人呢?! 

  桐少舫很是纳闷。纳闷到后来就成郁闷了——怎么这么生分呢?就不兴让我抱抱摸摸?!越是这么想越是心痒痒,终于有天趁着它贴墙根儿的时候,他偷偷抢上前去,一把将它提搂起来,揉过来揉过去搓过来搓过去。狗崽子任他揉任他搓,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桐少舫见它乖,兴头就起了,光揉搓还不够,又将它举上举下,举了两趟,正举到眼前,一不小心把狗崽子两腿间的物什看了个清楚,他嘴快,秃噜一句:哟!公的! 

  狗崽子立马僵了,羞羞地把条大尾巴弯上来遮起盖起。 

  那时杜衡来到桐少舫这儿也有三年了,又刚刚会变做人形,变出来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晓得羞了的。 

  打那往后,只要桐少舫靠近身来,它就默默地走到另一处去,再不让他得手。(桐少舫用了将近三年才看出杜衡是“公”的,它不是没有由头的,三年前那晚,他是把狗崽子的后腿抬了起来给它包扎伤口,可那节口上,狂风暴雨不说,天黑漆漆不说,心里打抖不说,那豆大一星光看得清个鬼啊?! 

  且转天苏子和就来凑热闹了,桐少舫上山采药的当口他就替狗崽子把药换掉,玩儿似的,再来,狗崽子会爬了,会走了,不需要上药了,见着他也总是不远不近的,哪里有机会?) 

  咳!失手么,做甚么这样计较…… 

  杜衡不计较,只是单纯的有些害羞而已。 

  刚开了情窦,种了情根的那种羞。那时它还看不穿,它跟定的这个桐少舫其实是个常常脱线的,说的做的都没甚大意思。等它看穿,五年过去了。 

  这五年么,老样子,铜钿总是不够用,丰赡(风虫)总是不饱,何曲(首乌)总是望回捡东西,杜衡总是默默地来去,不合群,看着挺“傲”的,其他的一喧哗它就被盖住了。因了这性子,桐少舫对它少了许多关切。等觉出冷落来了;又拙手笨脚的想去弥补;肉骨头是不行了;剩下铜镜酒斛和破烂;哪样掂在手里都拿不出去;左想右想;最后想着了自己的老本行——教书。 

  说是要教杜衡识字。还说从名字开始教起。 

  杜衡默默地盯着自己面前雪白的纸,默默地接过递过来的笔,默默地用笔在纸上画,画出许多弯弯道道,每一道都那么艰难。桐少舫看不过去,上来包住它的手,尽量让那笔少走些弯路。 

  杜衡的手不再走弯路,心却弯了,弯弯地走神,直走到天边去。 

  桐少舫最恨人走神,一掌拍上去,半点不客气。拍完丢下一句话:好好练! 

  火急火燎地往外走。丰赡又饿了。又该出去找食喽! 

  当老子的就这点苦。 

  杜衡默默地使劲,从桐少舫离开到他回,整整大半天了,它挪都不挪一下。 

  等桐少舫料理完丰赡,看见它还在,就走到它旁边——哦,有些模样了。 

  夸它。把它当自个儿养的狗崽子一样夸。当它是“它”来夸。 

  可杜衡不是,它早把自己当“他”了,这样的夸多少让他有些委屈。十六七的,正是有委屈不愿往外说的年纪。于是它想把委屈岔开些,就问:……杜衡这名字……有甚含义么…… 

  这一问就把桐少舫给问住了。他常常脱线,常常因这脱线而实在过了头,张口就来: 

  含义?没甚大意思呀……哦,当年亏得那叫“杜衡”的草救了你一条小命,感念那草的恩德,于是给你取了这名。 

  哦。 

  然后就静了。杜衡在等桐少舫,桐少舫也在等杜衡。两下里都被挂住,有些下不来台。最后还是桐少舫咳嗽一声,说,不早了,歇息吧,这才散了。 

  散了以后杜衡没有像往常一样贴墙根。它去了它的菜园子。那园子在西宿岛上,满地的沙砾,菜栽上去得瘦死,所以菜园子栽不得菜,栽了满园的药草,等载够了季,采下晒干,拿到市集上去卖,贴补家用的。 

  杜衡一有心事就喜欢到这儿来,出力出汗,得把心事像汗一样出出来不然不舒服。它正出力出到卯上,苏子和来了。西宿岛是他的地界,且,他喜欢凑热闹。杜衡一肚子的心事热闹得很,他最喜欢凑,凑着凑着还搅和几下,把热闹弄得开成一锅粥才好呢。 

  呵呵…… 

  这种开场表明他极有兴致。 

  你怎么着了? 

  ……没。 

  没?没你过来这儿做甚? 

  …… 

  不是杜衡不想说,它是不知道怎么说。光为了个名就别扭,太不地道。 

  苏子和的眼骨碌骨碌地转,笑得有模有样:你不说自有人说。要依我,“杜衡”这名实在算得“风雅”了。不信? 不信你看看其他那些,“丰赡”——风扇,“何曲”——河曲,不是扇子就是酒,他读了几十年的书都让酒虫蛀遍了,留不下半点好的,得这名算你造化,设若那日我让他灌你两坛子杜康,只怕你现下就得顶个酒名挨人叫唤喽!还有更惨的,若是我让他采两把“鸡屎藤”,挖几块“狗尿苔”,你又待怎样?! 

  杜衡不做声,默默地出力,做完后默默地往回走。别看它不动声色,问题它却存下了。回去以后在墙根那儿贴了半日,心中挣扎;直挣扎到月上柳梢;桐少舫打着哈欠窝好铺盖准备倒头大睡的当口;他才默默地走过去;嗫嚅着问:……若是……那时救我命的是把“鸡屎藤”……或是几块“狗尿苔”呢…… 

  桐少舫大开着嘴,哈欠正打到关紧的时候,被杜衡这问题一把掐掉,他有些茫然,不晓得现下是个什么状况,于是他一囫囵答:哎?这个么……你放心,若真是那样,自然不会给你取恁丑的名,需得美化一番,嗯……叫个“姬史腾”或是“苟燎泰”之类的也还过得…… 

  转天杜衡又去了。好好的菜园子让他翻了个透天透地。 

  自那个“也还过得”后,杜衡就晓得,它跟定的这个桐少舫其实是个常常脱线的,说的做的都没甚大意思。然;所谓“狗不嫌家贫,儿不嫌娘丑”,它虽则是头狼,内里却有些狗性,也跟狗似的,有守家的习气,跟上了就轻易离不掉;只得在桐少舫这脱线里熬。不想熬得过习气却熬不过时间,狗崽子大了,一逢春身上的血就躁得慌,躁得实在受不住它就得往外出,一出就是几天,回来以后脸上阴森森的。头回,把桐少舫急得上蹿下跳——这从没抛过家的,怎么一逛荡就几天不见影儿?!想问,可看它那脸色,话又乖乖窝回去了。还自个儿安慰自个儿,许是它出去溜达?可隔年杜衡又抛了一回,这回桐少舫的话没窝住,火急火燎地找到苏子和,咭咭呱呱说了一大摊,苏子和就笑,笑得挺凉快:桐少舫啊,你当它永远不长哪?!你为人时候白活了那么些年,没本事讨上老婆,不晓得人间滋味,总不能指着别人跟你一道吧?!现下正是春天,连空气都肉粉粉的,它么……呵呵…… 

  嘎?!原来是……是……是……发情…… 

  水落石出。 

  桐少舫一张糙脸差点没臊出血来。觉得实在是亏欠了,于是早早守在门口,候杜衡回来,忙前忙后,殷勤得有些惶恐。 

  杜衡对着桐少舫诚惶诚恐的殷勤,脸上始终是阴森森的。一转身却在眼角眉梢那尔漏出些“熬”出来的怨,说不清多少又疼又痒的东西熬在里头,怨急了,都捎带点儿恨了,要生啃他一口才甘心似的,狠叨叨。 

  它盯桐少舫,剥皮剔骨样地盯,盯得桐少舫一阵阵发怵。怵便怵,还没到“怕”的份儿上——还把它当“它”看呢,狗崽子嘛,能反得上天去?! 

  他咳嗽一声,把那碗准备好的肉骨头推到它面前,找个由头就溜。三溜四溜,把影儿都溜没了,它还盯着。 

  看看,把条乖乖的狗崽子生生熬成匹阴森森的狼。熬还不怕了,怕憋,多好的性子也给憋坏喽! 

  等桐少舫觉出杜衡的性子有长坏的苗头——狼的尖牙利爪,狼的阴森可怖,狼的心肥胆大,全长齐了。长齐了就有戳出来的一天。戳出来就不缺挨扎的人。 

  桐少舫头回挨扎是在两年前。那时正是暑月里,天气燠热,他顶着大热的天卖了东西,凑了铜钿,买了素面,从市集上回来,热得奄奄一息,要死不活地爬进家,赶紧找把烂蒲扇打上,衫子除干净,全身贴在凉席上,缓了半日。等他缓过来,丰赡早已将几十碗素面吃了个净盆大碗,现下么,抱块糖球睡个热火朝天了。一副吃饱就睡的窝囊样。 

  咳,这就是当老子的。你看看那些家里头孩儿多的,当老子娘的哪个不是护着最窝囊的那个——巴巴从牙缝里挤俩钱儿,都得喂那个口里。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无怨是无怨,天毕竟太热,眼看就要热出好歹来了。桐少舫无奈,挨过丰赡身边,轻轻拍它,拍出许多讨好,哄:乖,吹口气风凉风凉行不?…… 

  不理,掉个大白屁股对他。 

  半晌不见动静,他又拍,不想那家伙对着它老子就是一吼,差点没吓翻了他去! 

  原来,因桐少舫无有铜钿,它饥时多饱时少,心里置气,时常将个大白屁股对着他,半点也不晓得它老子就是那穷得光剩个卵的;更不晓得它老子为了养活它,大热的天成天在天界各个犄角旮旯里捡破烂,都快热出好歹了,想哄它给凉快凉快,它鸟都不鸟! 

  团扇吧?!偷鸡不成蚀把米才真! 

  米是蚀了,可还得哄啊!热死,哄得一顿算一顿。 

  桐少舫围着这个难哄的打转,压根儿没注意——那个平日里最好哄的正贴在墙根那儿,盯着他脱成光板的身上看。那目光好生缠绵,还净捡暧昧处拨弄,未成曲调先有情的样子。盯着盯着,盯到那团大白屁股上,慢慢就凉了。 

  发了情的狗崽子好梳弄,发了情的狼可没那么好打发。瞧瞧墙根边上那个,情发狠了,泻又泻不出,憋得阴森森,酸唧唧,话说出来就不对味了,它说: 

  你要风凉么,简单,在它肚上划个口,一挤,风珠就出来了。 

  桐少舫被它扎到,麻得慌——噫!怎么……怎么……,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哇!怎么出去几趟性子就变了个翻天覆地?! 

  麻归麻,崽子走的道儿不对了,总得拽一把不是! 

  他打哈哈:“哈哈……不用不用,划个口它哪还有活路,我哄哄就好。” 

  “你下不去手?我帮你。” 

  他还没开口答话,丰赡已吓得窝进床底,屁股太大挤不进,剩在外边,抖成块死肉。 

  “哈哈……真不用,你瞧,它不是吹了么。” 

  又盯他。盯得他千疮百孔,心里打抖,实在支撑不住,想溜。没等他脚底抹油呢,那个就掉头先去了。 

  他看着它去,松了口大气,猛不丁瞧见它竟高过门框了,得弯了腰出。 

  噫!狗崽子长大了! 

  可不是“流光容易把人抛”么。 

  桐少舫忽然想到,杜衡来这儿也有十好几年了。又忽然想到,近来这一两年鲜少见到杜衡变做原身模样,都是“人”来“人”去的,狗性在“人身”里隐没下去,狠劲却浮起来,跟它身板上挂出来的肉块儿似的,纵横交错,叫人心里毛毛的。 

  “毛”在他心里慢慢酝酿,差点儿就酿出些名堂来了,却被丰赡的大白屁股一把拱掉,他回头,正看见它抖索索地将身子一点一点拱出来,边拱边哭,两只眼肿得核桃大。哭笑不得了,抱过来哄,顺道威胁一番:“下回要是还这般不晓事,就将你交到杜衡手上!” 

  这风虫是只软脚虾,也就欺欺桐少舫罢了,现下经了这么一吓,吹得不知有多卖命! 

  桐少舫吹着凉风,想着等这热过去,赶在秋凉前到老头那儿去混几斛子酒吃。 

  这一想就没了边际,天马行空,那点“毛”早存不住了,哪能让这脱线的嗅出味道来。就这么三迷无道的吧,接着混。混到后来,秋凉也凉过了,硬是没拨出空来逛荡到老头儿那去。怎么呢?原来事儿出在丰赡那头——这家伙身上的膘一天重似一天,桐少舫试了好几回,想抱上它一道,不想连飞起都不能够。总不能剩它在家饿死吧,于是就这么一拖二拖三拖,从夏拖到秋,从秋拖到冬——把他给馋得!肚内的馋涎赛过螃蟹!他想,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迟早有天给馋死,就把贴墙根站着的那个叫过来,光明正大地使唤,让它到老头那儿去弄些酒来。那个默默地去了,抱了三坛回来,默默地沥了,烫上,直送到他跟前。多熨贴。 

  这熨贴是从情根上生出来的,格外地柔。 

  可惜了,这“花”太不解语。不仅不解语,还脱线得叫人捶心肝。摊上这样的,杜衡可有得熬咯! 

  桐少舫哪懂得这么多曲里拐弯的东西,他只晓得有酒了,有秩序了,有个可方便使唤的了。他小酒喝着,镜子照着,还时不时腾出点空隙往腿上抹姜汁(偏方,说是抹了能生出腿毛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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