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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骗局 by方方-第7部分

小说: 骗局 by方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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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随后叹了口气道,如果是这个铸剑师知道他请进心血铸出的传世名剑,竟是为了一个伶倌,想必会起的吐血!当百日之后,开炉取剑,他终于如愿的铸出了一把宝刃的时候,他才知道了真相,果不其然,他吐血倒地,不日而亡,成为了京城轰动一时的韵事!而这柄剑却好似被那个铸剑师诅咒过一般,成为了一柄魔剑。玉倌好像为它着了迷,日日夜夜佩在身边,非但不肯少离,无人的时候,他还常常对着剑说话!父王看不惯他对一柄剑如此专著,便从他身边硬夺了过来。哪知从离开剑的那天起,上吐下泻,昏迷呓语,卧床不起,请来了宫里的太医,也未尝有些许好转。无奈之下,重新把剑交给了他,这病又奇迹般的好了。父王无奈,也不肯跟一柄无知无识的剑生气,况且这件还是他亲自送给玉倌的!此后的日子一平如水,除了疯狂的迷恋这那柄剑之外,玉倌倒是一如既往的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服侍着父亲。斗转星移,日月如梭,转眼五年就这样过去了。在这五年里,玉倌的眼角已布上了细细的皱纹,两鬓的头发也变成了花白,只有皮肤被保养得细嫩如昔。父亲也老了很多,他又买过三五个名伶,但一两个月一过,就转手送了他人。只有年华已去的玉倌,始终陪在他的身边,也始终受宠如一。我原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一辈子,但我错了!只不过,这次来的对谨王府是天大的祸事,对玉倌,却是他盼了十年的转机!” 






 





算来此时父亲已是初创天福楼,名满天下,我精神一振,已猜到此事必定与父亲有关! 
“那一年的秋天,是谨王府最难过的日子!不知怎么回事,数名朝中重臣,一起联名弹劾父王,说他把持朝政,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紧跟着他又有数位门生接连被查出贪赃枉法,一时间风声鹤唳,满朝文武无不落井下石,最后皇上一纸诏书,免去了父王的职务,让他空顶了王爷之名,赋闲在家。就在这时候,府中来了一名访客。” 






 





 






 






“那天我正巧在院子里,明明是烈阳当空,忽然间我就全身一寒,难受之极,我一回头,就看见了一名白衣人!他明明身形纤瘦文弱,明明举止温文尔雅,却不知怎么给人一种犀利的感觉。他的眼神并不凌厉,反而清朗如月,冲淡了身上的锋锐,更让他看来如仙如神,让人禁不住就要膜拜。那人向我走过来,对着我淡淡一笑,然后他的眼神就忽然变了,如电如剑,其寒刺骨,正正落在了我的咽喉之上,顿了一顿方自移开,又恢复了先前的温雅!我这才发觉自己全身早被冷汗浸湿,才明白方才的寒意从何而来!那个人的第一句话便是:‘三公子,别来无恙乎?’我一愣,这才发现此人赫然也生了一双绝美的凤眼,容貌竟与玉倌有八分相像!只不过,他的气势太强,风采太亮,让人根本不会有暇去注意他的容貌如何!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又继续道:‘怎么三公子不认得我了吗?在下沐荣,使贵府沐捷的兄弟,当年曾与公子有两面之缘,不知公子还记得否?’我喉咙干涩,除了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同样的一张脸,玉倌让人如沐春风,怎么他的这个兄弟,就会这样的邪魅!他朗声一笑,不再理我,命在一旁看得发愣的家丁继续带路,转身而去。我心神不定,赶到大门口去问守门的人,如今的沐荣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在王府横行!这才知道,他如今已是一个大大出名的人物!但此人的身份,我却不能说出!” 






 





我心中暗叹,想必是父亲为这天福楼的声誉早已警告过他了,却不知使用的什么手段,能让这样一个善言之人,二十年来始终守口如瓶! 






 





 






 





“知道了他的身份,我心中更是惊慌,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府中的种种事端,说不定也和此人脱不了关系!我匆匆往府王平日待客的花厅赶去,一进门,便见父王面色铁青,双手不停的抖,而沐荣却闲闲适适的坐在一边,举着茶盏细细的品着。见我进门,还含笑打了个招呼。父王却跟不曾注意到我,眼神空茫,呆滞的望着不知名的地方,良久才到:‘好!好!五十万两银子,本王就把玉倌卖给你了!沐荣的放下茶盏,神色一整,肃声道:‘使我替他赎身!不是买卖!’父王放声狂笑道:‘好,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他出来!’沐荣神色缓和下来,笑着点头。我却觉得隐隐生出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叫玉倌出来,何劳父亲亲自动身?但想到他毕竟宠了玉倌这么多年,也说不定是要话别一番,我又把话咽了下去。这一等,却足足等了有大半个时辰,我坐立不宁,沐荣却丝毫没有不安。我实在忍不住,便正要起身去后面察看,沐荣却开口笑道:‘大概王爷还有什么话要对我哥哥讲吧,今日在下就暂且告退了,请公子转告王爷,就说我住在我的别院里,等方便的时候,把我哥哥送过去就好,见人付银,绝无拖沓!’说完便潇潇洒洒堂皇而去。我心中奇怪,连忙赶到后院玉倌的房间里,只见地上躺着那柄随了父王几十年的龙泉宝剑,而父王一个人呆呆得坐在床上,痴痴的望着地上的剑,好像傻了一般!我叫了他好几声,他才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空洞到了极点,就好像当年受刑之后的玉倌,我从未想到过,强大如山的父王脸上,也会出现这样的表情!我问他玉倌在哪,他却茫然的摆摆手,让我出去。从此,父王一病不起,而玉倌也在没有出现过!” 






 





 






 






景丰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仿佛也痴了。 
“那你没有去过沐先生那询问?”我急于想知道后面的情形,不又追问。 
景丰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叹道:“你是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玉倌的事情,肯定是他做了手脚,他肯就此善罢甘休,已是万幸,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我无言以对,明玉用衣袖偷偷擦了下眼睛,笑道:“想必那个玉倌苦尽甘来,从此尽享富贵,可恼也不来探望三爷,亏得也还对他那么好!”一边说,一边服侍他重新躺好。 
我望着明玉,开口对景丰侯道:“多谢侯爷为在下讲述了这样惊心动魄的往事,他日在下一定诉之文墨,不叫这人人事事湮于岁月!” 
明玉犹疑了一下,也道:“三爷,您身子不好,今个有说了这么多话,太伤神了,小玉今晚还有个场子要赶,改天再来陪您好不好?” 
景丰侯似乎还没有从叙述中脱出,心不在焉的应着,轻轻的哼起了一段曲子,仔细听去,正是红拂女决意携剑而逃的那个段子! 






 





 






 





 






 





 






 





 






 





 






 





第六章 回程 






 





 






 





从景丰侯府里出来后,我和明玉默默地走在街上,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情已经大致明了,从王府被接出来之后,想必大伯在父亲的关照下很好的很好的生活着吧。但,但仔细算来,我出生的时候,应该是大伯回到天福楼之后不久的事情,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大伯呢?大伯现在究竟是否还在人间? 






 





“爷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明玉帮忙吗?”明玉轻缓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我们已到了岔路分手的地方。抬眼望去,已是明月中天,繁星点点,冷寂凄清,而远远望去,春和班所在的大街之上,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日繁华,方自开始! 






 





还有什么事吗?那个神秘的伶人,居然会是我忍辱负重了多年,抚养我父亲长大的伯父,后来的事情以及景丰侯不知道地方,我已决定直接去问父亲。 
还有什么事呢?父亲交待的公事简单而明了,三两日间,便可结束。之后按着承诺,接走明凤,我和他就再不会见面了吧!我的心头微微一痛,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我强笑道:“这件事当真麻烦你了。你让明凤好好收拾,准备一下,明天或者后天,我去你们班主带他离开,你看可好?” 






 





“嗯。”明玉低低的应了一声,咬着下唇,迟疑了一下问道:“爷这两天就要走了吗?您下次来京,不知道,不知道……” 
“我是要走了!”我忽然害怕继续听下去,匆匆打断了他:“天也不早了,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场子要干呢吗?” 
明凤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我,涩声道:“那只是托词。不过,天也确实不早了!此别大概后会无期了,只望爷日后多多保重,商场风波诡谲,不要心软受了小人的陷害。还有,还有您最好也不要亲自出面去找班主,那种地方总是人多眼杂,爷既是正人君子,又何苦担这个恶名!派个下人拿了您的印信也就是了,这种事,班主见多了,不会乱传的!爷,明玉,告辞了……” 






 





他说着,深深请了个万福,直起身来又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凄然一笑,转身而去。 






 





 






 





他纤柔的身子,渐行渐远。我知道,他是往那个灯火辉煌的方向去了,但却仍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他暗夜吞没的错觉。我们不会在相见了,就连明凤也不能亲自去接,我们不会在相见了,我是正人君子,是天福楼未来的楼主,不会在相见了,永远不会——再相见! 






 





 






 






在长街上信步走着,想着伯父,想着父亲,想着明凤,也想着明玉。常道人生如戏,但这些场戏的伶人,也未免过得太凄苦了! 
才想回转分楼,却见东方已白,索性解下腰间一块玉饰,看了没有的标记,拿到铺子里当了一万三千两银子。看那银票上端端正正印着天福二字,不觉满意。若是他家的银票,去赎人的时候,不被怀疑死才怪! 






 





回到住处,张文暧昧的冲我微笑,懒得理他,我换过被露水打湿的衣衫,拿了刚刚换来的银票叫他去带明凤回来。 
张文却是一愣,陪笑劝道:“少楼主,这戏园子里面去玩玩也就罢了,您又不常住京城,当真把人带回来,一来安置起来麻烦,二来,这个,只怕叫楼主知道了,不太好。”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板着脸道:“玩玩就罢了,那不成了始乱终弃?你放心,不会叫你作难,这人我自己带回家!” 
“啊?”张文的嘴张的老大,慌忙摆出一份孤臣孽子的表情,激动道:“公子不可,公子不可呀!” 
我冷哼一声:“你既知道这不是好事,怎么当初还带着我去?父亲派你坐阵京师重地,你倒好,灯红酒绿倒是无所不知,这么办差,你就不怕辜负了我父亲的信任吗?” 
张文长处一口气,笑道:“少楼主刚刚真是吓死属下了,若是您当真陷了进去,属下可就是罪大恶极了!不过这里地处京师,来往具是那些富贵闲人,不懂些歪门邪道的东西,生意也不好做下去。属下想,少楼主日后掌管天福楼,这些也是少不了的,早些见见,也不是坏事。而楼主头一次就派少楼主来京城,想来多少也是有些含义的。呵呵,倒叫您笑话了!” 






 





我听得呆了一呆,想不到这个看来只会阿谀奉承的张文,还有满肚子的花花心肠,当着不愧是父亲选来京城的主事!我看着他,也笑了,道:“好了!待我回去吧你揣测出来的意思讲给父亲听,问问他老人家到底是否如此好了!” 






 





张文大笑:“少楼主意会即可,意会即可!” 
我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跟道:“好了,拿着银子去赎人好了,我带着明凤,另有主张,你也不必多问,照搬就好!” 
张文含笑点头:“我说怎么少楼主一来京城,就要听戏呢!您放心,这事交给属下,绝无破绽!不过,也好在您要的是明凤,还没什么名气,如果是明玉,少不得有的多费一番手脚了!” 






 





我心一动,追问道:“怎么?堂堂天福楼,想弄一个伶人回来,都成问题吗?” 
张文别有深意的含笑道:“如果当真想要,别说是伶人,就是王公宰相也照样可以到手,不过,就要看值不值得了!就以这明凤来说,如果少楼主下令,有何劳您亲自奉上银子?但楼主有训,公私分明,您不讲明用途,便是私情,不好动用天福楼的名义!”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公私分明,他所讲的,是自幼便听父亲朝夕教诲的,但此刻听来更有如暮鼓晨钟。公私分明,以我的能力,循着正途,既是想也无法接明玉一道南归,而身为天福楼的少主,我也绝对不能做出夜半劫人的举动!公私分明,但对我来说,又何尝有自私的余地? 






 





 






 






我坐立不安的翻看着楼里的账目,不到两个时辰,张文就把鸣凤的卖身契送到了我的面前,告诉我一切已经处理妥当,只等他今晚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可以过来了。我胡乱点点头,打发他出去,望着手中那张已经微微泛黄的契约,苦涩的想,就是这样一张薄薄的纸片,不晓得逼得多少人生不如死?透过那冷漠的字迹,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的明玉。 






 





 






 






明玉已经快十六了,照他的话说,当算是人老珠黄,没有几天风光了。他说过,没有几个戏子能够活过二十岁,那么,当我再来京城的时候,这善解人意,风致楚楚的明玉,会不会已经化作一杯黄土,一冢青坟,甚或连一个埋骨凭吊的地方也找不见?伯父的背后,是这样的血泪恩怨,那明玉的身上呢?是否也藏着刻骨的辛酸?我带走明凤之后,他就更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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