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旃 by 猫娘子 (轻度虐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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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揉膝盖,有点疼。不过,说不定表面上看起来的坏事,实际上并不如想像中这麽坏也不一定。我失足滑倒不就是一个好例子吗?
安顿表少爷睡下之後,我也倒在他的身侧,连日来的疲劳和精神轰炸已经让我精疲力竭,不消一下子,便沉沉睡去。
我在半夜醒来,是忽然就惊醒的。最近老是这样,睡睡醒醒也没能图个安稳,我叹口气,往表少爷睡著的地方探去。
空的?
我吃了一惊,又再用手触摸搜寻。山洞非常漆黑,什麽也看不见,我只能靠著触觉去感受。
没有人!我没弄错,是真的没有人!表少爷怎麽不见了呢?
连忙坐起身,往洞口走去。
月光下,他的身影靠在树干边,安静的。他见我走出山洞,便招手要我过去。
「表少爷,你知道这样子是很危险的!」我虽然这样说他,但还是乖乖的走到他身边。他的脸在月光下,有著一种令人窒息的气质。
「今天的月亮真是太漂亮了。」他拉住我的手,让我靠在他的怀里。「就是舍不得不去看他。」
叹口气,偎在他的胸膛,静静听著他的心跳。
我们什麽话也没说,他抬头看著皎洁的月光,而我则是看著映在他眼中,明亮的那两枚月亮。
以後。。。。。。以後还有没有机会这样子看月亮呢?一路漫无目的的逃亡,我不敢去想以後的事。
「脚还痛著吗?」他低头望著我的膝盖,上面有一片淤血的痕迹,青青紫紫的。
「不痛了,很快就会好。」没什麽外伤,淤血很快也就会退掉。
他将视线放置到我的脸上。伸手抹去我脸上刻意沾上的泥水。
「我就是想要看你原来的脸。」他说道,俯身吻了吻我的唇。「我舍不得离开你,舍不得不去看你啊!唐旃。。。。。。」他在我的嘴边轻声的说道,魅惑似的。
他雨点般的唇印落在我脸颊上的疤痕上面,密密麻麻得好像要把他吻去了。
我闭上眼睛承受著他的爱,热切的回应著,贴近著他,享受著从他处传来温暖的体温,表少爷啊!我的爱。。。。。。
他卸除我两人中间的隔阂,一路从唇、颈项、胸膛向下吻著,我感到他下身的欲望正蓬勃的昂首挺立。一颗心,兴奋的狂跳颤抖。
这次他是极尽温柔的,生怕把我碰碎似,我随著他的律动摇摆著,忘却没有明天的我们,明天会怎麽样。。。。。。
我好爱你呵!从我在暖春楼第一眼看见你,命运是不是就这样注定好了的?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像是计算好的,皇城似乎出动了大批侍卫,就是要把表少爷捉回去交差,大规模的搜山行动开始了,随时可见一批一批的卫兵在山路搜索盘查,我们的逃亡越来越困难,只道新皇爷是真想捉表少爷回城。
这麽说其实并没有需要勘误的地方,只是我们殊不知道,无意留下的蛛丝马迹,早已经成为他们追缉的线索。
搜捕网正一点一点往我们所在的位置收紧,然而我们却还像网里的金丝雀,浑然不知,尚还企图脱网而出。
表少爷在忿怒的斥骂新皇爷的脸上,偶会出现忧虑的表情。我知道他会刻意想要掩饰这种不安,但是他轻如呼吸的叹息,频频望著京城方向的模样,要我怎麽不去发现呢?
这几日我们在山里择路而行,喝山上流下的泉水,不会打猎,我们就摘野果充饥,所幸野果生长繁茂,一时之间也不会饿肚子。
倒是表少爷吃不习惯也没有胃口,所以我摘给他的果子好几天下来也没吃多少。
「表少爷,你再不吃些东西,身子会受不了的!」对我的劝,他也只是点头表示他听见了,摆在面前的果子却也是一动也不动。
看著他这样,我只能叹气,什麽也不能说。
「唐旃,」表少爷轻轻开口,「我想,你还是走吧!别再跟著我了。」他的声音里有浓浓的疲惫。
我曾说过,我会一直陪著表少爷,直到他厌倦了,开口要我离开为止。只是,没想到这样的话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说出来。「不,我不会走的,我会陪著你。」
「你是笨蛋是不是?我叫你走啊!我已经对你感到厌烦了,快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他将我重重推倒在地上,沙土只是让我原本就已经污秽不堪的衣裳更肮脏。
我站起身,让自己回到表少爷的身边。「表少爷,别赶我走。。。。。。求求你,除了你的身边,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只想留在你身边。」我已经想不到,除了表少爷那里,天地之大有哪有我能容身的地方?
唐旃 之 陆拾陆
「在我身边一点也不好啊!你会被我牵累的。。。。。。趁现在,快走吧!」他想的,我怎麽会不明白他的心思?
「你要我走,要我去哪里呢?我唯一能去的地方,就只有这里啊!」我注视著表少爷略带痛苦的脸,寂寥的,我伸手抚平了他堆积皱折的眉心。
无论如何,就算要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不愿意再离开他!因为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我们在山上走了几天,时时可以见官兵的踪迹,一小队一小队的搜索,同时也驻守在下山的每一个路口。我心知不妙,更加小心慎选前进的路,同时也谨慎的清理留下的任何可能成为线索的痕迹。
沿著溪水边走是我们唯一的生存方式,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不必担心无水可喝,官兵们似乎也发觉到了这点,在溪水边也加派人手,使得我们取水饮用更加困难。
因为如此,我们每天几乎没有什麽机会可以喝水,炽热的天气,乾渴的痛苦,血液浓度逐渐在体内上升。
随著日子一天天过去,表少爷也越来越焦躁,他压抑的情绪已然逼近临界点。
我从树林间窥伺著潺潺流水,直到确认没有任何人驻守在这里。
「表少爷,这里似乎满安全的。」
我们相偕从林间悄步走到溪水边,乾涩的喉咙正回应著溪水的呼唤。加快速度前进,然後掬了把水往嘴里送,冷冽的溪水让我们忘记了缺水的痛苦。
洗了把脸,精神终於回复了一些,我不敢多做停留,赶忙取出这几日制成的竹筒,有了这竹筒,可以多少缓解无水可饮之苦。
装好了水,我拉著表少爷就要回到树林间,空旷的溪水沿岸是很容易暴露行踪的,所以我不敢在这样的地方停留太久。
才刚转身,就听见表少爷的惊呼声。
「怎麽了。。。。。。」我的话才出口,就看见表少爷跪坐在地上,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
他的小腿上插著一根数寸长的小竹箭,深入肉里,丝丝鲜血正从竹箭入肉的边缘缓缓留下,滴落在溪水边大小不一的石子上面。
那些官兵们认定了我们会到溪边去取水饮用,於是在河岸设了机括,细细的线绳用河岸大小形状不一的石子来当掩护,一旦不慎误触,牵引的弹簧便会将小箭射出。
事不容缓,我立即撑起表少爷的身子,让他的重量靠在我身上,一跛一拐的走回树林间。
没想到在家里娘生病的那麽几年,训练出来半调子的搬运功夫竟会用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想起来我不禁苦笑。
直到自认安全的地方,我让表少爷靠著树干坐下,伸手撕开他伤口附近的布料,检视著他被小箭射中的地方。
「可能会有点痛,忍耐点。」我这样告诉他,握住小箭尚留在外面的部分,咬牙把它拔了出来。
鲜血就随著小箭被拔出汨汨倾泄,在翠绿色的草地上染出了一朵朵鲜红色的花。我立即按压住他的伤口,以利止血。
表少爷哼了一声,却没喊痛,但是从他苍白的脸色可以看得出来他所忍受的痛楚。
见鲜血颜色艳红,想应是没有中毒迹象,不过我还是低下头去,就著他的伤口吮出好几口血,这才安心。
方才用竹筒装的清水此时派上了用场,我用这清水帮他清洗了伤口,然後松开棉布腰带,替他包扎了。
「还痛吗?」
他摇摇头,忍耐著。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我扶著他站起,思考著接下来要走了路,一直待在这里不是办法,得找个地方让表少爷好好休息才行。
「路口都有官兵,我看我们走草丛吧!」高如人身的芒草,或许是藏匿踪迹的好地方。
「逃逃逃!我们还要逃多久?逃多远?」表少爷终於受不了而发作了,也许是因为疼痛,也许是因为多日来的压抑,他扬高了声音,颤抖的身子上是一张愤怒的脸。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我也不敢答腔。
「我只能逃吗?我爹我娘在死牢里啊!说不定随时就要被斩首,而我却只能逃?混帐!」他奋力的搥打著树干,直到手上血迹斑斑了仍不自觉。
「别这样!」我赶忙上前制止他,心疼的看著他破皮流血的手,腰带方才已经替他包扎了腿伤,只好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替他裹了手。「你不要这个样子。。。。。。」轻声说道,我轻抚著他受伤的手,希望能抚平他受伤的心。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唐旃。」紧握的拳头是一种无言的控诉:「我们欧阳家世代为官,自始至终对朝廷牺牲奉献,忠於皇上,尽心辅佐太子,为什麽皇上驾崩,那狗贼竟率朝中大臣罢黜太子?还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我爹?意图谋反?哈哈。。。。。。意图谋反!」表少爷悲愤的说道。
「所以你不能被抓到,你不能死啊!如果你死了,谁来替你的家人申冤?如果你死了,那我。。。。。。」我几乎哽咽。
「唐旃。。。。。。」他还待说什麽。。。。。。
「刚才好像有听到什麽声音,这里!附近搜搜。。。。。。快!」有人吆喝著,不属於我们俩任何一个的声音。
我大惊,拉了表少爷在芒草丛里面躲了起来。才刚藏好身子,就看见几个官兵提刀而至,在附近搜索。
唐旃 之 陆拾柒
摒住声息不敢动弹,官兵们向芒草丛挥砍的刀好几次都差点招呼在我的身上。
「奇怪?这小子到底藏那儿去了!」
「报告!河边的机括被动过了,还有血迹!」
「一定在这附近,快搜!」
我们躲在草丛中,悄悄抬眼看著外面的动静,只听得那带头的队长自言自语:「逃那儿去呢?欧阳家也就剩这个小子啦!」
这时身边的表少爷忽然颤动了一下,显然是因为那队长的话,他说的那些话实在模拟两可,对於欧阳老爷他们的死活也没说清楚,担心家人安危的表少爷自然会往他害怕的结果想。
我悄悄伸手过去,想安抚他,希望他能先按捺住情绪。
「那边有动静,瞧瞧去!」那些官兵已经看见草丛里面不寻常的动静了。
眼看著搜索的官兵慢慢逼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绝对不能让表少爷被他们发现!心下打定了主意,我握住表少爷的手紧了一紧,没有看他,只是自言自语般悄声说道:「我不会有事的,找到机会就快走。」然後我终於放开手,头也不回的尽量远离他。我刻意笨拙的拨弄著草丛,让自己的行踪一目了然。
果然如我所料,那些官兵的注意力立刻跟随著我的移动方向,不一下子,我就从草丛里边被拖了出来。
「官爷。。。。。。有什麽事吗?」我嘿嘿笑道,一付恐惧的脸倒也不全然是装出来的。
「你在那里做什麽?」见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那队长的表情有些兴趣索然。
「我。。。我们家的大黄狗跑不见啦!正在找他,你们就把我抓出来。」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官爷,你要有看见大黄,可不可以帮我抓住他?」刻意佯装庄稼人家的憨然神态。
那队长一脸「你在说什麽荒唐话」的皱了皱眉头,「你住在附近?」他又问道。
「是。。。是。。。」
「咦?我记得这附近没有住家啊?你是住在那里呀?」队长挑著嘴角,紧紧的盯著我。
「我。。。我住在。。。。。。」正想著怎麽回答。
「报告,我们在草丛里找到这个。」一个小兵提了件物事送到队长面前。
我一看差点没昏倒,这是我的包袱,方才我在草丛移动的时候,丢在半途的。
队长见我的表情,已七八成打定这包袱是我的。「你不是说你住在附近吗?出来找大黄狗还得带包袱啊?」他笑著问我,瞎了眼的人都知道那笑容不怀好意。
我咬咬唇,露出一脸被识破的样子,「官爷,我老实告诉你吧!我是翘家逃出来的,我娘实在太慓悍啦!老是要我种菜养鸡,受不了,所以。。。。。。官爷,您大人大量别把我送回去啊!」娘啊!孩儿对不起您啦!
「慓悍啊?」队长刹有其事的点点头。
我不禁咂舌,立即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一般乡下的庄稼汉那里会用这种形容词呢?
「打开看!」一声令下,那小兵便拆开包袱。
我自然知道里面有些什麽东西,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清楚。暗叫不妙,那小兵已将搜出的东西交至队长手里。
两张泛黄了的纸,予儿写的那张「唐旃是笨蛋」倒还好,可另外一张。。。。。。
「欧阳幸,唐旃?你的那只大黄狗,是叫欧阳幸,还是叫唐旃哪?」他依旧笑著,但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注意了。
我明白事迹败露,立刻大喊:「表少爷,他们不会对我怎麽样的,你快逃。」只是在我大声喊叫的当头,我望的不是表少爷所在的草丛,而是与草丛反方向的树林。
「快追!」队长立即下令,众多官兵往树林方向追去。
偷偷用眼角馀光往草丛望,轻微的颤动逐渐远去,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而那队长则是全神贯注的看著树林方向,没留意到我的目光和草丛的动静。
表少爷的脚上带著伤,我可得多替他争取一点时间才行!
过了一会儿,那些追去的官兵们回来了。「报告,没看见人,可能是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