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晚成(1-26)-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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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没有应,捧起手里的一杯茶。我相信我此刻是把他当救星的,肯定也笑得到感激涕零的程度。忙接过来,不管是开水还是冷水,一下子喝了再说。是凉水,好舒服。喉间的火热疼痛减少了很多,应该能说话了吧:“谢谢。”声音相当干涩,就如是变声期的孩子一样。
依旧默然。
还有吗?我睁大眼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无奈和以往一样,我甚至能看破槐木的想法却无论如何都猜不到水上的深层思想。不过现在猜他的思想已经不是我的兴趣了,我唯一想的是喝水,四下张望——呀,他身后不是一大壶茶水么?我兴奋的扑过去。水上身形飘忽的让开,以便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抱到茶壶,套着壶嘴就吮吸起来,像个饿极的婴儿。
从没有想到,我会为水这样普通的存在而迷醉,就像喝甘露一样的甜美清冽的感觉,让我甚至觉得这样一直喝水喝下去也没什么。不过,当以后被强迫绝食、被关暗房,对这样的感触也会清楚许多吧。人一直以为水、事物、光明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存在物,其实只有等到失去它们的时候才明白虽然是唾手可得的,却也是最宝贵的。
高高举起茶壶,近乎贪婪的喝下最后一滴水,我感觉得到,那水珠从舌间凉凉的一直滑下去,到喉咙口时滋润了我的声带,而后继续滑到食道里,进入胃门。喉咙的火烧似的疼痛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枯涩感,还慢慢的爬上了舌根部。看来嗓子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不过这也好,终于可以不受槐木的捉弄了。老变态第二也不会来骚扰了吧。
“谢谢。”还是干涩的声音。我转回头,咦?怎么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我累得再爬不起来都不至于犯两次同样的错误……。不对,他还在大殿里,那为什么要避开?还没有想到,背脊一凉,反射性的要躲开却来不及了,受伤的左手再度遭殃,又是老变态第二!指甲陷进肉里,不用看也知道惨状了。
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手往下流着,那种粘稠的感觉与清冽的水有着天壤之别,我不想挣脱也没力挣脱了,只是苦思着这老变态第二怎么可能在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靠近我的。我的灵敏感应难道就因为累和饿就消失了吗?
水上已经离开了,另一个忍者的气息还在,实力明显比水上差一级。在槐木家这种二流的忍者多达几十个,我也没有全部见过,莫非是他带那变态进来的?不会,槐木不是有过命令吗,任何人不能轻易进大殿打扰我的。而水上知道他不可以违抗,所以才选择赶快走。他会好人做到底帮我找救兵吗?刚才在喝水的时候是我大意了,所以——
好痛!!死变态,抓着还嫌不够啊……,还越来越用力……。我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叫喊出声。今天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连连被这老变态骚扰。“唱……,不要停……,唱!”什么?他对《望弥撒》有反应?那么说我安全了?姑且不去想他怎么会有反应——《望弥撒》和《弥撒曲》的差别可是很大的,总之带他来这里的人就是想看他的反应不是吗?
这个人一定是……。我怎么可能会忽略他的气息!!难不成他的实力并不如我想的——
“呵呵,你真的很累,不然我站在这里半天了,你一点反应也没有。”似笑非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
果然是他!!我顺着声音望过去,似笑非笑的脸就在祭坛前面,这个家伙,他的功夫莫非很高?不会啊,我知道他肯定是不及淡路的,因为他根本没有受过忍者训练,只有忍者才能隐形、屏息,那为什么我竟然察觉不到他??
啊!!痛!!我怒瞪不知死活的老变态:放开!!
他没有理会我的怒气,迷乱的眼里满是疯狂——就若老变态当时一般。难道他意会错了?以为这就是可以救他的歌曲?心理学上好象把这个叫做接受心理暗示……,好,既然如此,到时候就用真正的送葬曲将你送上西天吧。
“你还是不理我呢。难道是我伯伯对你的吸引比较大?”似笑非笑的接近了。我没有回头也知道他的表情还是万古不变。
混蛋,还敢说!!要不是这个老变态我今天也不会受那么多罪了!
“唉,我真伤心。赶过来还是没有听见你的歌声。”吐呐的热气已经喷在我背脊上了。我僵硬的挺直了背,警戒的防备着。
“流了好多血。伯伯,你放开他吧,他的嗓子此刻是说话也难了。”似笑非笑的绕到老变态身边,一双眼睛饱含着捉弄。槐木垂头轻轻的温和的声音听在我耳里是无比的刺耳,我软下身体,别过头,懒得看他一眼:不是他希望的吗?装什么装啊。
“唱!”老变态相当的不合作,槐木似笑非笑的抬头,瞅着我:“看来你的魅力真是大,我也劝不了他呢。”
那粘稠的液体还在不断的流着,我已经头晕了,估计是一天没有吃东西,现在又失血……
“算了,你该不会在怪我吧。”看出我的不对劲,似笑非笑的气息再度接近,我昏昏沉沉的想睁眼却未能如愿,眼睑不受控制的阖上。
“唉,为了不让你这几天都受骚扰,我可是费尽心思才想到这个方法的呢。”唇上有着柔软的触感——他在吻我??在这里??他??可恶!乘人之危!
我想反抗,但是一点气力也没有,头脑好象也停止了工作,几乎一片空白。而后,传来脚步声,各种气息混杂着,我感受到了一股恨意,是谁??现在为什么突然那么多人?斋夜、龙飞也来了?我不想让他们……,不想,可是他们不是早已看过我最丑陋的样子了么?我……
“夜祭要开始了。”
鸢子的声音,蛊惑的嗓音。我知道是谁会恨我了,知道了……。我感觉我的身体软绵绵的瘫了下去,听见龙飞的呼喊……。
昏沉……。
我现在在哪里?对了,是大殿。不对,现在我好象是躺着的。这是我的房间吧,有我自己的味道。还有谁?不少人啊。提上眼睑,好重……。
“哥,你醒了?太好了。”
龙飞,他在我房间里?我辨清眼前模糊的影子正是龙飞,禁不住松口气,还有斋夜,靠在镜子上,一瞬不瞬的瞧着我。他很担心呢。我马上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笑面虎也在,陪着斋夜站着。再巡梭,可恶!!心情恶劣的,我瞪住门口不放——槐木和鸢子,还有槐木矽郎站在那儿,一个似笑非笑,一个甜美无比,一个若有所思。
快滚!!我想我发出的不友好信息,槐木肯定是接收到了,不然那似笑非笑的怎么越来越碍眼了。
叫你滚你没听见吗?!再接再厉。
“哥。”龙飞的声音成功的唤回我的注意力,我看向焦急的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没事。
“手刚刚才止住血,怎么会没事?你放松一些,不然伤口会裂开的,我身上带了药,帮你擦。”此刻的龙飞真的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了,我不忍心让他着急,只有放弃赶走那三个人(果冻:啊,腾腾此刻也要赶走鸢子耶,她会看出来的啦。腾'瞪'。果冻落荒而逃),由着龙飞细心的给我上药。
“等等。”笑面虎不知什么时候移到床边,“我来吧。”他掏出怀里的药瓶晃晃。我清楚的看见那是伊贺流密药的瓶子,以前水上曾经拿它治好了我背上的伤口。这药肯定疗效奇快。虽然不知道笑面虎是怎么弄到的……。
龙飞,让他来吧。你会医术的事情不要被他们看出来。
哥,这是我自己制的药,到时候你用用看,很不错的。龙飞把他的药摆在床头柜上,示意笑面虎来。笑面虎复杂的看他一眼,上前敷药。
果然是伊贺流密药,涂上去感觉好多了。我微微的眯缝着眼睛,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
“堂兄。”突然槐木矽郎开口了,仍旧是傲慢,只是其中的敬畏一听便知,“刚才在夜祭上,你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吻一个男人,这悖勃了我的理解范围。”
什么??全看见了??那么多人!!槐木是什么意思!!可恶!这个槐木矽郎怎么那么惹人厌!那样难堪的事情他还要提起吗?
“呵呵,我心疼呢。龙腾的伤很严重。”似笑非笑。我可以察觉到他的视线胶着在我们几个身上,来回的荡。
鸢子的视线同样来回的荡着,只是更多的集中在我身上。我想她是很恨我的,就像初次见面时给我的感觉。只是当时她可能一有机会便会杀了我,现在则不然了。我有些得意——在某一方面她还是很需要我的呢。
“是吗?堂兄与他的关系似乎不是主上与保镖那么简单。”
蠢,这还用说吗?是人都能看出来。我翻翻白眼。笑面虎一怔,无声的笑了,又是魅力四射。
“你快敷药,笑什么笑!”龙飞突然出声催促,极度的不耐烦。我感到诧异,龙飞怎么好象对自己人不太客气啊。
还没有想清楚,槐木矽郎的话再次让我翻白眼——“但是也非情人那么简单。”
槐木似笑非笑的呵呵出声,什么也没有答。看来他上不想再多的人介入这场游戏了。我反倒松口气,虽然槐木矽郎是该死,也不急于现在就把他干掉,如果当下他就来插一脚只能让这事更加捉摸不定。还是留着他,以后再杀吧。
半晌,没有人再说话,我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停在斋夜身上,他也一直看着,我们这样对视,仿佛四周没有别人那样肆意的对视。视线在空中缠绕纠结,所要表达的是满是空,我们也不明白。只是这样痴痴的纠缠。
直到槐木出声,似笑非笑的:“日里,带两位去北别墅休息。”
斋夜,日里是我的好朋友。
我明白了。
冷冷的看了槐木一眼,斋夜走向门口,龙飞俯身将他的额头轻触触我的,而后也离开。日里赤红的影子领着他们走远了。
“望,你去祭奠大殿上守一会吧。不久我同鸢子要去守灵。”似笑非笑的,却包含不可抗拒的威严。
笑面虎依旧笑着,躬身离开。
现在房间里只有四个人了。我看着他们,猜着谁会最先动作。是鸢子。她轻盈的迈步过来,亲昵的吻吻我的额头。我可以感觉到槐木矽郎不可思议般的目光。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举动。要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因为这个动作而羞惭死——羞惭自己怎会无耻的想鸢子是欲置我于死地。现在呢?很安然。甚至我可以回吻她。
想到这个,我也照做了,吻了鸢子的颊。槐木矽郎的目光更是如见鬼一样。
温情的场面很快结束,似笑非笑的打断了我们各含心思的“温柔”对视:“鸢子,你和龙腾的关系真的很不错呢。看来以后你们都会有伴了。”
是吗?他会看不出来?鸢子恨我入骨他会不知?是不是又想耍我?好吧,我接受就是。
“不过恐怕今天不能好好叙旧了,鸢子,我们要去守灵了。”似笑非笑的转身就走,鸢子“抱歉”的看我一眼,追出去。槐木矽郎喃喃的:“我还真是不懂……。”我礼貌的用笑容送他们走,心里却想到槐木果然不简单。他奶奶当初的眼光很不错嘛。比起他来,槐木矽郎真不知差了多少。如果有一天他的心思真的被槐木矽郎看破的话,我想那时他也快完了。
今天真的好累。该好好的睡一觉了。刚才日里的眼神告诉我,他会来,我得赶在他来之前补眠。
25
感觉到日里的气息的时候,他已经爬到我床上伸手要来摇醒我了,睁眼便看到他放大的笑脸,带一点捉弄。不过,对他的捉弄我只觉得微微的不满,还有些无可奈何,而没有对槐木那样深深的厌恶: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来了?应该不是因为太累的缘故。我的警觉性一向很不错的。
有时候对于太熟悉的人,没有反应是应该的。你的训练还没有达到处变不惊的程度。
太熟悉的人?!记起方才没有察觉水上和槐木,甚至早上没有注意斋夜和龙飞的到来,都是因为太熟悉??怎么可能?槐木啊!我应该是退化了才对……。
那日里你也有这样的人存在吗?一流的忍者对所有人都保持戒心,日里心中会有没有戒心的人吗?
你啊。
我?不是吧,你的眼神闪烁,我可不信呢。至少还有一个人吧。
日里笑的很开心,眼波流转,似乎要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你还不是一样。我刚才看见你们的交流,以为斋夜和我们是一类人呢,没想到我向他问讯时,他连一点反应也没有。想来他仅仅能懂你的。
我感觉到脸上有火烧的热度。开始担心着日里会对我们有歧视。不过看来他十分坦然,放心多了。
他笑了,满意的看到我忘了方才的话题:药。变魔术一般取出一个白玉般美丽的瓷瓶,吊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内服。
我眼明手快的抢过来,冰凉的瓷瓶化解着身上因为天气而起的热度,瓷瓶上似乎纯洁无暇,不过我还是找到了几个绳头小字:大化时代的古字‘甲贺制’:明天的计划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把老变态引出来就好办了。你呢,负责吓死他。
好。我知道什么最能吓死人了。日里伸个懒腰,脸上露出疲态:我好累。明天见。转眼他便消失在我视线中,我才后悔没有问他怎样对熟悉的人也保持戒心。我总不可能对槐木毫不设防吧,那岂不是害自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