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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且笑红尘 by绛袖-第6部分

小说: 且笑红尘 by绛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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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态度让狐狸非常不爽,觉得被忽视了。 
  那天,无可看著碗里的菜,突然把它推到奉桃面前:“你吃。” 
  狐狸心虚的说:“──你怎麽会知道?” 
  “奉桃,我吃了四十三年的素,怎会不知道你加了什麽进去?”温和的语气,让狐狸反省地缩成一团 
  “我不敢了。” 
  “你还是会忍不住再干的──不过我告诉你,你会害我只能吃米饭,像今天一样。” 
  无可平静的端起饭碗,奉桃却内疚得快要死了。 
  (当然,现在的奉桃绝不会有这种类型的情绪了~) 

  奉桃每天去狩猎,衣服很快就破了,当他那件旧僧衣不能再穿时,无可叹了口气:“近几个月的菜,卖不到好价钱。” 
  於是他拿出随身携来的纸笔砚墨,铺在桌上。 
  “你要干什麽,我看好像是画画?” 
  奉桃伸出鲜红小舌,舔了舔那香气袭人的墨,有些咸,像血的滋味。 
  “替我研墨吧,” 
  无可把他粗糙的大手伸去,抓住奉桃的手,把墨交到他手上,然後裹著他的手,慢慢在墨池中研磨,“就是这样,会吗?” 
  无可的手心是温暖的,奉桃觉得那温度直传到他的胸口,无可的声音也近在咫尺,真是很温和,很好听的声音啊!奉桃转过头去,端详和尚英俊的脸,就觉得自己整个烧起来。他难受的靠著他,轻轻喘息:“无可,无可!” 
  他猛的亲上他的脸,刚尝过墨的嘴唇还是黑的,在无可的脸上印出一个墨迹。那妖怪急急的还待再亲。 
  “妖孽啊,你还要好好克制情欲!” 
  无可皱起轩昂的眉,念了一句经文,奉桃就只好躺在地上抱怨呻吟,直到无可将那幅林间冶游图画完。 
  “这黑黑的东西也可以换钱吗?” 
  奉桃看著和尚准备出门,手里拿著那幅画。 
  “可以的。” 
  “我不信,除非我亲眼看见,不然,我会以为你去镇上做坏事喔!” 
  “想去就直说吧,把我的衣服穿好,还有鞋,另外,绑好头发!” 
  费了不少劲,和尚才把奉桃长到脚踝的头发梳成辫子。 
  虽然穿著僧衣草鞋,但奉桃看上去实在是个神仙一样的美少年,於是无可又给了他一顶草帽。 
  但带他下山仍然让无可在那之後懊悔无比。 

  画真的卖了钱,字画店老板一见这画,马上用尊敬的眼神看著无可,奉桃心想这个我也会画啊,有什麽了不起? 
  ──不过和尚原来会画画,还真是从来不知道啊! 
  “这位大师,你这是师承哪家啊,真是绝妙好画,如此山水真是当世少有────若有新作,一定交给本号寄售啊!”商人倒也是个行家里手,陪笑著好不亲热。 
  无可只是礼貌的稽手,拿了钱便走。 

  无可带著奉桃去衣铺,可是成衣没有少年的尺寸,奉桃也一定要红色的衣服才肯穿,所以和尚只好订了几套。 
  奉桃给裁缝量尺寸的时,那年轻的男裁缝见了奉桃的脸,顿时就呆住了,量的时候手也发抖,让奉桃不禁有点怀疑他的技术。 
  店里来了几个衣著华丽的女客,见了奉桃也立刻就飞红了脸,偷眼看著他,奉桃觉得有趣,就冲她们多瞧了几眼,马上就看见她们一脸春心荡漾,痴迷娇羞 
  ──原来人也是很爱发情的嘛,还这麽随时随地立杆见影,比狐狸还要不知节制啊! 
  奉桃偷眼看看无可──可惜可惜,这个人就从不发情! 

  “几天可以取?” 
  “三天,顶好客人自己来取,也好修改。” 
  裁缝殷情的回答。 
  狐狸在一边只是叹气。 
  真无聊啊,难道来一次集镇,就做这样一些事? 

  '前尘'三 


  无可和奉桃出店,便去了饭馆。 
  吃饭是一定要脱草帽的,於是整个饭店的气氛就突然不太一样了。 
  太多的目光集中到这张桌子,弄得狐狸兴奋起来,不断的搔首弄姿,摆出他最美丽(或者说最俊帅)的姿态。 
  “无可,他们是在看我对不对,是不是因为我很美?” 
  “是的。”无可诚实的回答他,“不过你若是再做这麽轻浮的模样,可能会有麻烦!” 

  麻烦在他话音甫落时出现了。 
  跑堂端来许多酒菜,都是无可没有叫的,和尚抬头想问,跑堂已经献媚的答话:“咱们少东家见您是有道高僧,想跟您叙上一叙。” 
  无可当然知道他到底想和谁‘一叙’。 
  奉桃的眼睛已经梭巡到二楼齐楚阁里那个公子哥──长得还行,就是一脸淫荡。 
  “无可──”他拉拉无可的袖子,“是个男的哦!若是个漂亮的小姐我可就──” 
  他还没说完,无可已经把银子放在桌上,拉起奉桃就要走。 
  奉桃却见到了猎物,颇有些不舍,“诶呀,男的也可以的是不是?我可以跟人──” 
  他还是没能把自己的话说完,就看见无可拿出了他的念珠,他立刻闭嘴,头也不回的乖乖跟无可走了。 
  街上,奉桃仍然在碎碎念:“我还从没跟人好过的!──我可以吸生气,这我知道!真的很想试试看,就一次好不好,无可?” 
  无可摇摇头:“你只要在镇上作祟,就会引来除魔者,那是麻烦的事。” 
  “我要是憋得难受,就天天勾引你,你不是更麻烦?” 
  完全没有羞耻心的妖狐回嘴道。 
  “如果是这样,我不只用金铃约束你,还封住你的妖力,那又如何?”和尚平静的说。 
  威胁到这个程度,奉桃只好投降,谁叫这和尚比他厉害呢! 

  他老老实实跟著无可走在大道上。 
  然後,他一头撞在和尚的背後,正纳闷间,就瞥见和尚发著愣,眼睛望进一家店去。 
  那是一间古董店,店堂正中放著一张古琴,黑黝黝的琴身,几乎没有文饰,和尚看的,就是这张琴。 
  无可走进店去,奉桃也跟进去。无可的眼神似乎看见了久违的挚友,平静无波的态度起了变化,他伸出他虽时常劳作却保养得很好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拨弄了一下琴弦,铮琮之声异常清冽。 
  老板小步移近,殷勤地道:“这是前朝古物,大师若有意,六百两就可以成交了。” 
  无可没有答话,转身离开。奉桃知道现在他们是买不起的,那张画只区区一百两,他们现在囊中还剩八十七两零四钱而已。 
  他正想著,和尚又进了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家。当上好的笔纸在奉桃怀里堆高时,狐狸有些糊涂,原来和尚还打算继续画。 
  他虽然不甚了然无可的想法,但是看他热切的模样,就感觉到,有什麽事不太一样了──就从无可开始画画的那时起,似乎打开了一扇奇怪的门户,让和尚揭去平日面目,改变了。 

  夜深,参禅寺不像平时那麽昏暗。无可点上许多蜡烛,细细在纸上描摹。奉桃在一边砚墨。 
  他在灯下看见和尚,在他画的时候,他露出平时不会有的快乐的表情,真让人觉得稀罕。 
  这人在平时,虽不是冷若冰霜,却总是摆著没表情的脸,要说笑容,少之又少,就只对初生的妖怪露过那麽一两次,还像家里死了人似的带著哀伤。 
  惟有描画卷册让他露出多好的表情啊! 
  很想一直看见这明朗丰神,实在越发的俊俏! 
  ──为什麽他那麽喜欢画,以前却不画?奉桃倒没问,知道问了也只是白搭。 
  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那张琴。 
  妖怪心想著,无可若得到那琴,是不是也会露出更快乐的表情呢? 


  '前尘'肆 


  宅深夜静,楼外楼的少东李生还在想著前天看见的那个美貌少年。 
  一个和尚跟一个少年的组合实在是不伦不类,怎样看都够押邪。 
  不知是不是个花和尚,从哪里拐来这麽个尤物,自己收用,想著不禁又是忿愤又是嫉妒,心火直烧。 
  正越思越邪的当口,却听门口有人走动,他惊道:“谁?” 
  “我,少爷啊,让我进来。”一个纤细的男孩的声音,声音低低的,却透著一股媚气。 
  李生脑中立刻浮现出那张清秀可爱的脸。 
  他急忙忙地开门,一条人影轻巧地闪进来,一把就搂住李生的脖子。李生只闻到一股淡淡体香,顿时就有点把持不住。 

  “你,原来是你啊!我以为是狐狸精呢。”他的手在少年的臀上捏了一把,乘乱揩油。 
  “少爷你还认得我,那可太好了,救我一救!” 
  “怎麽了?” 
  “师傅把我赶出了门,我可没地方去啦!” 
  奉桃发挥他狐妖的本分,光用眼睛就把李生的魂也勾走了。根本不需要他再编谎往下骗,李生就一挺胸:“好得很,那就到我这里来,你叫什麽?” 
  “沈九,少爷就叫我九儿,少爷是姓李罢──我就叫你李郎可好?” 
  李生听得连骨头都酥了,顿时色心大起,一把就抱了奉桃到床上,把这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压在身下。 

  “啊,李郎,你要干什麽?” 
  “我的心肝,知道还问,你要是跟了我,就锦衣玉食,从此享福了,就顺了我的意吧。” 
  “李郎有很多钱吗?” 
  奉桃任由那急色鬼剥他的衣服,问。 
  “我家是桃花集第一的富户,怎麽没钱?” 
  “九儿想要的东西,李郎可以买给我吗?” 
  奉桃的衣服已经被脱去了,露出一身白皙如雪的肌肤,少年的削瘦身材恰恰是最要命的勾引,何况那倾国倾城的容颜。 
  李生只觉得自己口涎欲下,急道:“当然,当然!!!”说罢立刻就扑了上去。 
  怀中的少年媚笑著:“那麽,我可得好好服侍李郎了!” 

  奉桃自然是不客气,虽然第一次与人类交合,倒也没什麽困难。只是苦了那位公子,被奉桃翻身压住时,那公子哥一开始虽然大惊失色,不知所措。但是被奉桃故意的急喘娇呤给弄得浑身无力,再被上下其手一番,也终於就范,在奉桃的身下欲仙欲死起来。 
  奉桃如愿得到了许多精气,也如愿在半夜敲开了古董店的门,拿到了那张琴。 

  无可说不能偷盗,让人给我买总行的吧。 
  ──奉桃一边逗弄著虚脱了的李公子,一边这样想著。 
  但是,他好像忘记无可的另一个警告。 
  不许吸人精气。 

  '背离' 
  不知道被什麽惊醒;莲心睁开眼睛;然後,他发现卧床三日後的身体终於可以动了。 
  夜正深;那妖孽不见踪影。莲心放心地坐起身;试著活动手脚;居然不一会就能下床了。只是该疼的地方还是在疼;让他时时刻刻想起他的羞辱。 
  ──妖怪去了何处? 

  慢慢走出去;发现这是间很大的宅院,可惜除了所住的几间厅堂,四处都见颓败,似乎弃置了许久。四周有许多的桃树;已结青桃,雾气氤氲,看不到十丈外,而空气阴沈凝滞。 
  本能的;和尚就知道这里有蹊跷 
  ──桃林幽深透著古怪;似乎施加了幻魅之术,如今凭凡人的力量无法出去。莲心倒是不死心,仍然窥探寻觅,渐行渐远,林深处,和尚隐约听见了古琴的声音。──若不是这琴,他如何会厄运袭身。 
  这是噩梦的声音! 

  莲心不理会它,权当风动林梢。可惜就算浑不著意,凄迷的歌也还在弹唱。 
  ──轮回苦,轮回皆自苦。 
  可笑,那没有经过轮回的妖孽,他怎麽知道轮回的辛苦? 
  ──前身酒,今身沽。 
  可是在说沈迷往日不可自拔?混淆了前尘今世? 
  ──千般的寂寞,循环往复, 
  可是在说孑孓只影,空陷入了业障,只留余痕? 
  那千百种的寂寥难耐无可排解都尽在歌中,似是诉说故人无期相见,淡淡愁绪,刻骨离思。 

  莲心听著听著,从心底里升出一股寒意,这阕词和他毫无干系,却害他太过! 
  妖怪强索他时疯狂的眼神,开始还以为单单是他的本性,如今却了然,那源自他往日的境遇。他便如一个有烦恼无处宣泄的小孩子,偏找上了他! 

  我不会放过你!── 
  ──那妖怪任性横蛮地对他说,丝毫不掩饰他的残酷。 
  妖怪在对他自己的回忆说话,而不是对他。 

  少年自记事起就修炼参禅,摈弃恶念,以为心中早就清净,如今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 
  ──那虚妄无耻的妖孽!是他平白地毁了他!如何的可憎,如何的可怒!──无端之尤! 
  少年的怒意暗自在心中燃烧,身子微微颤著,努力要把自己从业障里拔出来,却只觉得愤怒和羞愧拉他进了深渊,慢慢堕下地痛苦让他窒息! 
  “──我佛慈悲!”少年哽咽,可是心中的佛却不见踪影。 



  妖狐的烫伤痊愈如初,为了验证这一点,他开始弹琴。 
  这琴是他第一次吸人精气时得到的。他把它给了那个人──那个随和的,亲切的,但却顽固的和尚,他曾迷恋的人。 
  无可啊,你也算个和尚? 
  ──能棋,嗜琴,善丹青,懂赋诗,甚至会酿酒。 
  哪一件风流风雅的事你不爱?偏偏披著袈裟,自寻烦恼! 
  见你看琴的样子含情脉脉,作画时的神气孜孜以求,这一切一切让人无可自拔的丰沛神姿,偏偏不会是为了我! 
  ──你可著意我?哪怕只是须臾弹指,可著意这小小一只精怪? 

  那日,和尚看见古琴,就明白狐狸做了什麽事。 
  他严厉地看看那个说著:“再不会了,就这一次!”的狐狸,被他可怜兮兮的模样蒙骗,最终还是原谅了他。 

  妖狐天性淫荡不知节制,尝过一次甜头,就难罢手。 
  才几天功夫奉桃就跟镇上富户的年轻小姐厮混一处,每夜去她的香闺戏游。之後发现那家的二夫人貌美又精力充沛,小小勾引了一番。过一阵,就三人翻云覆雨在一张床上。等无聊了,再去找白净的公子小厮玩闹。 
  他忌惮无可的管束,做事隐秘。镇上并没有妖怪作祟的传闻,只是镇中美眷,最近都面色憔悴神情恍惚罢了。 

  有一件事是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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