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科幻未来电子书 > 缚石 >

第120部分

缚石-第120部分

小说: 缚石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告诉我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侠你英明神武,指点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呜呜……(装哭)你就告诉你的救命恩人一下吧……”

“说!不说就不喂你饭吃!”

最终,苏沩屈服了,木月隐发神经的样子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第一,你初见我时穿的丫鬟衣服袖口和领口都不合身,明显不是自己的衣服。第二,寻常人家的孩子哪能有随身的小厮随从,只能是大户人家的出身。第三,搜房的汉子刀上的刻印和我在马车内不少什物上看到的印记相同,明显是同一家的东西。第四,如果是在逃命,哪会像你如此悠闲轻松的神态,还有心思搭理路边的人。最后,如果不是自家人,你那小书童能用记号来知会追赶你的人吗?”

木月隐听地一愣一愣的,隔了好{炫&书&网久才嚅嚅道:“天啊,我捡到什么啦……”

过了一会儿,木月隐又问道:“那,你又是为什么成了这样?”

苏沩目光一沉,扫了木月隐一眼。

木月隐打了个寒噤,继续喂着粥,嘴里嘟囔着:“不就问问嘛……”

之后,木月隐自己吃过早饭,买了马车,带着苏沩,背着米饭所在的方向,扬长而去。

马车上,木月隐赶着车,道:“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苏沩沉吟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去欺骗这么个单纯的人:“苏沩。”

苏沩捻着易扬的文书,慢慢靠在椅背上,微微眯起眼,那年的雨水还在下着,油伞下的他,花容月貌,噙笑的眸子,轻轻勾起的嘴角,滂沱的大雨。隔着雨幕,他慢慢不笑了,带着点忧伤看着苏沩。

茶凉了,侍读的红衣换了盏新茶来,碧绿的新芽浮在表面。天已晚,侍读的红衣已经换了一人。苏沩知道,这个看起来最低眉顺眼的红衣端来的茶早已不能喝了。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到他知道藤萝青——这种稀有的慢性毒,无色无味且银针不察——已经下在这茶里了。易样的笔墨有种淡淡的佛香,正是藤萝青的催发药引念奴盅的味道。

苏沩看着袅袅升起的清茶氤氲,朦胧的水汽中,易扬幽冷的眸子慢慢浮现。

那浅灰色的眼珠子,像极了木月隐……

马车一路颠簸而去,苏沩去找了自己的师父,只有那个神人般的师父才有可能挽回自己的手脚,他还很年轻,他还有抱负,他不想这么坐在轮椅上当个废人。

可那断了的手筋脚筋,耽搁了太多时日,最多能勉强接上,提剑?春秋大梦。

苏沩呆看着自己的手脚,好端端的人,这么一下子成了根本离不来的拐,离不来轮椅的半个废人。

看到月儿亮起的时候,木月隐端着碗热粥走进来。舀起一触在苏沩唇边,苏沩不动。

“别灰心啊,说不定有别的法子呢。”

苏沩不动。

“又不是完全没救,你看你现在不是能举手能站立嘛。”

苏沩还是不动。

“你至于非要这样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我养你。”

苏沩还是没动。

木月隐僵了片刻,猛然跳起来,一碗热烫烫的粥直直泼在苏沩脸上,木月隐指着苏沩的鼻子开始破口大骂:“……不就是断了双蹄子,你就能坐这这儿装你他妈的大爷!有个甚的了不起!小爷我为你端茶倒水的你还不感恩戴德痛哭流涕重新做人,信不信小爷我明儿个就把你扔路边上,卖皮肉馆子!你不是自认废了吗?小爷我他妈的先废了你!……”木月隐口若悬河骂了半天,苏沩的脸,脖子被热粥烫地热辣辣的,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木月隐越骂越来劲,骂着骂着自己居然也流起泪来,苏沩奇了:“你哭什么?”木月隐一个巴掌扇过来,吼道:“老子在为自己他妈的不值!”

苏沩一怔,想起一路的风雨,在泥泞里自己推车的木月隐,在马贼面前坦然笑着的木月隐,断桥前四处求渡的木月隐……苏沩看着流着泪咆哮的木月隐,心尖似乎一动,但却太过短暂,水过无痕。

易扬的字体看似温文如流水,细看之下,却隐隐有嶙峋之气,内荏不发。

苏沩觉得,木月隐哀伤的眼睛,肯定是为了易扬。他也不想掩饰什么,不错,他贪恋易扬的相貌,他渴望他的身体,他折磨他,他强迫他,易扬有反抗过,有自杀过,有祈求过;但他不放过易扬。他可以救活他,如果他不愿,苏沩就用非常的法子:他抗拒,则被灌春药;他祈求,则会遭受更多……慢慢的,他就学会了一个字:忍。

但是,苏沩要培养的不是懦夫。

苏沩教他兵法,教他武功,教他在权术争斗中需要的一切。最残忍的:教他礼法。

身为脔人,最不能面对的就是荣耻之观。而易扬却不得不面对。现实与道德观念的强烈冲突,他自杀过,都被救了回来。后来他活着,苏沩就是要这样的易扬,除了仇恨一无所有,只能靠仇恨活下去的易扬。

后来的后来,意旗旗主死了。那夜苏沩记得格外清楚,他穿着丫鬟的衣服掌着青灯在珠帘后等他。苏沩半笑着问他:“你在等什么?”他不答,走过来,吻住苏沩的唇……

帐内春光无限的时候,易扬说:“我把意旗旗主两个儿子杀了。”苏沩笑了:“如此的热情如火你,我怎么可能放得开?”易扬扬起头:“那你且试试看,一辈子都不放!!”苏沩没说话了,低头亲吻他修长的颈,他想,是时候了……

 

会意堂的冷,不是噬人的那种,而是绝望的那种,黎明将至,正是黑的最彻底的时候。惨淡的灯火中,苏沩想起木月隐,信在手中紧紧捏着,攥着。

他还记得木月隐,带着他冲进别人的婚礼礼堂,大叫着:“给我兄弟冲喜,新娘子和场子都给我让出来!”

他还记得木月隐,挂着假胡子打劫自己家的镖车,就为能给两人置个不大的庄子。

他还记得木月隐,无所顾忌地大闹青楼,轻狂地叫着:“所有的姑娘都出来,我兄弟厉害着呢!”

他还记得木月隐,家里镖局的人找来,就匆忙和他离开,放弃了优渥生活和他浪迹天涯。

他还记得木月隐,总是善良的木月隐,总是为了某个不相干的人而散尽盘缠,总是这样的傻。

若不是小师叔的到来,带来师父为他而创的内功心法,也带来他的希望与噩梦——断了的筋可以接,因为,原本该是灭绝的奇怪生物,现在听说出现在销金一族手上,有着奇特的接合之功。

苏沩有时想,如果不是自己心有魔障,他不会是天师,也不会失去木月隐。那时他与木月隐有个小庄子,住了好多人,都是木月隐收留的人。那时一个遗孤刚会说话,拉着苏沩奶声奶气地叫:“娘……”但师叔短短几句话,照亮他的野心:那天山,天山的兄弟,天山的一切……

 

苏沩一把丢开易扬的信,飞快闭上了眼睛。

 

不,他不记得了,他不记得!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鬼迷心窍般谋划了一切。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失手被擒。

他不记得,那个有龙阳之好的族长销金展是如何突然答应为他医治,并放他走。

他不记得,那时木月隐,轻轻推开的手,垂着眼,小声说:“……我脏……”

不,不,不,他不记得,可他还记得!那一场淫靡的族内狂欢散后,后知后觉的苏沩从医疗室疯狂地冲出来,只在酒肉残籍中找到那时的他,满身是伤的他……

 

他早就忘了,那些,那些错乱的过去……木月隐家知道了这件事,老夫人怕木月隐发生什么其它,硬给他纳了房小妾,木月隐成亲那天,苏沩回了天山。再后来,天下传闻华焰爱上了苏沩,次年,木晓才出来。后来,再后来,再后来就是没有后来……

 

苏沩突然很想很想木月隐,非常非常想。想念那时的他,撑着油纸伞,隔着倾盆大雨,隔着前世今生,灿烂地笑着。

那年冬天很冷,苏沩夜里运着内功倒也不冷,突然木月隐带着一身霜气钻了进来。苏沩斥道:“你搞什么,滚!”木月隐嬉笑道:“别啊,孩子他娘。”苏沩翻了他一个白眼:“找死吗?”木月隐笑:“我怕娘子你冻着,过来给你暖暖!”苏沩眉毛一挑:“不好意思,我这里不待见过夜的!”木月隐哽了一下,垂着头小声说:“可是,我自己一个人睡好冷。”苏沩还想让他走,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憋了半天终是没说话,转身不去看他。身旁的木月隐隔了一会儿,小心地贴过来,靠在苏沩背上取暖。“苏沩啊,”木月隐说,“一直这样吧。”苏沩不答,过了很久,低低地问:“你图什么呢?”身后的人低低偷笑:“不图什么,我喜欢这样。”我喜欢你。木月隐在心里默念后面这句,不知道苏沩听见没有。

 

黎明至。

很多事在苏沩脑中流转,远旧的往事慢慢被现实繁多的事情所取代:礼书泉的位置还没来得及剥,水匕銎的心思似乎有点偏差,光道的围墙还没竣工,这月的帐还没厘算,年殇的承诺不知可不可靠,暗卫的编排要重新整理,天主教的内奸似乎还有……事情那么多,那么杂,千头万绪。

算了,苏沩突然开始这么想,留给易扬去收拾吧。他有点等不及想见一个人,想见他。

他走了那么多年,苏沩照着他的姿态,他的语调,他的眉眼,收集了那么多脔儿,那么多夜夜笙萧,那么多酒醉迷离,可苏沩知道,那些都不是他。

被苏沩脔禁七年的不是他,莨菪山那几根骨头也不是他,他的木月隐还撑着油纸伞,在那个雨夜等他。

 

苏沩端起茶,轻轻抿上一口。

那一刻,他觉得很畅快。

 

一个半月后,天师苏沩,暴毙身亡。他留给后来者的,是一个强胜的帝国,有强壮的兵马,充裕的库存,井然有序的统治,人才济济的天山……又过了五年,天主教圣女,终于走上了天验的台阶……

缚石 之 邺飞白番外 冰火两重天

“回头还个双倍!一个子儿都别少!”小铛反复强调这句话。

我没有理睬他,脚步加快。

“喂,你这是去见那个什么清清是不是?”小铛跟了上来,很是嘻皮地说:“还专门去买新衫来,不会是个新相好吧,回去后千湄又有得念叨了。”

“哦?你怎么知道是叫清清?”

“你烧着的时候一直叫着呢,这边一口千湄,那边一声清清的,叫清清的次数比叫千湄的次数多了五百一十四次。”

“你倒数的清楚!”

“那是自然!”小铛很是得意,这小子,最喜欢记我的桃花帐回去向千湄汇报,就喜欢给别人添乱。停了停,小铛又说:“这回这个清清又是哪家的小姐啊?或者,是哪里个花魁?”

我微一沉吟:“小铛,别拿一般把戏招呼清清,清清不是一般的女子。”

小铛撅撅嘴:“是啊是啊,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倾城倾国的女子把我们千湄都比下去了。”

“还有,记得该说什么……”

“知道知道,”小铛不耐烦得打断我,“不就是个朝暮公子嘛……”

说话间,已经可以望见悦来客栈的楼宇。不由得又加快了步子。

远远望见二楼的窗边似乎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只是那么浸在夕阳的光辉中。我心中暗暗放下心来,我知道她肯定可以平安到来静水镇,肯定会去接触五旗的人马,这样一来,其实她早就是安全的了。实际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我却老是惦记着她是否安好,记挂心头。

走到客栈前却看见窗边无人,我心头一急,对小铛吼了一句:“跳窗。”当下翻身而起。

“喂!你伤还挂着呢……”

撑在窗边,看见的是一个熟悉的瘦弱背影,正要夺门而去。

我吁了口气,懒懒说道:“都日落天了,你这还想往哪儿去啊!”

那个纤细的身影猛然一震,立刻僵出。那一刹那我居然很是欢喜,她是在乎我的不是吗?不然怎么不去住五旗的驻地而来这客栈等我?明知道不该来的,此刻却为了自己任性的决定而庆幸不已。

那个背影慢慢回转,很慢很慢,她孱弱的身子不住地颤抖,她骨节分明的手,细长高贵的颈,乌黑如瀑的发。

她慢慢转过来,我不由地又有些沮丧,因为她的脸上还是看不出什么喜悦或者什么其它来,还是一如我初见她的时候,表情淡漠,神色清朗,只有一双眼,明艳艳地让人不敢直视。此刻那双清澈绝顶的眼正直直地看着我,水光流转,仿佛可以把人看穿,一直看到人的心里去。

“莫不是偷会情郎去了吧?”我笑着说。

她深深吸了口气,连眼里那一点点的异常也收盖了回去,“我是想出去躲着你这翻窗而进的采花贼来着!”她说。

我看着她,她清清冷冷的面容,她明澈难寻的声音,她总是这样剔透冷淡。从我初见她的时候就是如此,那时,她中了焚香木,硬撑着挑起车帘说:“解药。”我瞟了她一眼,这个天主教的圣女并无传闻中的惊人容颜,但在那时,变故突起的时候,她依然不露声色,镇定自持。她淡然,冷静,任何时候都是如此,如此让人琢磨不透。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看透,到底有什么可以剥下她厚厚的遮掩,一直可以看到她心里去呢?好比千湄,也是绝代的女子,喜怒哀乐全部都写在脸上,而清清则是完全抓不住头绪,每次都优雅自然地躲开所有企图看穿她的目光。

她和千湄不一样,千湄如画,或是浓墨淡彩,或是艳丽缤纷。而清清,很难用个准确的形容来勾勒她,她如清水,分明清澈见底,可是却琢磨不透,可以感知却无法调色;她如淡酒,初识无味,却让人饮了又饮;她如浓墨,碰触不得,碰了渗,触了染……

好等一阵,才看到她和小铛从后堂出来,她换了身普通农家的衣衫,没有要那些锦缎绸罗。但她却依然可以在人群中卓然而出,即使是土布缁衣依然很难将她掩盖,她清冽冽的气质,她宁静淡然的姿态。

当晚,小铛一直在走神发呆,魂不守舍的。

我推推他:“你干什么呢?真傻掉了。”

他一下子收回神来:“哥!给我钱!”

“不行,钱先放我这里,免得你又拿去乱买东西!”

“这回很重要!”小铛坚定地说。

“买明胶还是沥青会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