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绝全集_by_冷音-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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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冱羽对他颇为推崇?」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只不过……」
青年微微顿了下,幽眸微凝 「我有点在意……这个『海青商肆』。」
「怎么说?」
「不论『门主門主』想暗中策划、发展什么,充足的人力之外,还有一项事物是绝对不可缺的——那就是钱。虽然可能只是我多心,但霍景会在接手家中事业后将『霍记』改为『海青商肆』,却不禁让人有了些联想。只是他向来以北地为发展重心,正巧是山庄的弱项,所以……」
可如此一句,却让听着的东方煜不由得大惊失色:「既然如此,你还这么放心地让冱羽继续和他往来?」
「我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只是因着人家商号的名字而有此猜想,又如何靠着这些来说服人?」
白冽予淡淡道,神情间却隐透着一丝无奈,「况且冱羽虽然性子单纯,看人的眼光却相当准,对别人是否真心相待亦相当敏感——他既然认为霍景是个极为自律而有远见,心怀亦颇为磊落的人,应该就不会差到那儿去了。能让他信任依赖至此,霍景对他,必然也是以诚心相待的。」
说着,幽眸还若有所思地瞥了身旁的情人一眼——后者因而愣了愣,问:「怎么了吗?」
「跟你挺像的不是?」
「像?什么像?谁跟谁?冱羽跟我?」
「你不也是如此吗?明明我身上疑团重重,却还是一个劲儿地同我亲近。」
「因为你身上有种特质一直吸引着我嘛——而且即便仍有所隐瞒,你对我的关切也始终不假,不是么?」
说到此,东方煜这才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冱羽对霍景也是这么感觉么?」
「嗯……以霍景的深沉,会肯对冱羽以真心相待,就表示冱羽在他心中的份量颇重。如果海青商肆当真与『门主門主』有关,他与冱羽的情谊固然令人担心,却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突破口。」
「这倒是……只是那个『门主門主』武功高深,行事又颇为谨慎隐蔽,是否真能因此掌握到些许蛛丝马迹,也实在——冽?」
话语未完,便因身旁青年袭上愁色的幽眸而转为有些担忧的一唤,「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吗?」
「你不曾怀疑过么?为什么景玄——或者说他背后的『门主門主』——会如此在意当年的事?」
「要说全无怀疑,自然是不可能的。可……」
想到两人现在还在半路上,东方煜略微迟疑半晌,终还是道了声「随我来」后一把将情人拉到了路旁一处有些荒僻的废宅里。掩上了门、确定没有任何隔墙之耳后,他才一个张臂,将青年紧紧拥入了怀中。
「可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你觉得没有分毫可疑之处,这事儿自然也无须介意;但若真的有何不对,如果你已厘情思绪或已做好开口的准备,自然也会跟我提的……」
最后的语音沉沉,连同令人酥软的炽热鼻息低低落于青年耳畔:「我说的没错吧?」
「嗯……」
白冽予轻轻应了声,却因此刻过于暧昧的姿势而隐隐添上了几分艳色——东方煜本只是担心他会否因忆起那时的事而心绪不宁才特意如此,可情人过于诱人的音声却成功地挑起了欲火。原先仅是靠在情人耳畔的唇因而有些不由自主地含上那圆润的耳垂,而换来了怀中躯体微微地一阵轻颤。
「你这么做……是不想听我继续说下去么?」
青年早已非当年的初哥儿,自然不会那么轻易便败下阵来——这也是东方煜敢在此刻如此偷香的原因。若白冽予仍像初时那般一下便给撩动得欲火焚身,东方煜定力再好,一看着他情动的模样也会马上沦陷,自然一发不可收拾。不过现在的他「耐力」已比当初强上许多,虽给那轻轻吮吸着的力道弄得身子有些发软,略带质问的音调却依然能维持着平稳。
只是他这么问了,东方煜要回答,那偷香的动作自也只得被迫中断。有些不舍地又自吻了下青年颈侧白皙的肤后,他才抬手为对方拭去自己留下的痕迹,而后叹息道:「我只是想让你在说的的时候……不至于有余暇感到痛苦。」
「……与其说痛苦,不如说是害怕吧。」
用上了平时鲜少提及的辞汇,青年唇畔苦笑浅扬,「不光是那时你……的事,还有……可能的真相。」
「真相?你是说『门主門主』的身分?」
「嗯……你或许不记得了,可当『门主門主』对我出手、师父赶来相护的那一刻,他曾对『门主門主』喊了句『你不能杀他』后头的理由虽没能说完,可那『不能』二字,却让我无法不在意。而且……」
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白冽予吐息微微一窒……察觉了这点,后方的东方煜赶紧加重了力道更深地将他锁入怀里。
感觉着那包裹着周身的温暖,青年原先有些乱了的吐息这才渐渐平稳了下,轻声道:「你出事后,我完全乱了方寸,只是一个劲儿地抱着你的身子,连有大敌在前的事都忘了……但那个时候,原先一直想置我于死地的『门主門主』却没有出手——甚至就连他突然朝你出手、我本能提剑刺过去时,他也只是默默受了那一剑,然后收回了先前那一击残留于你体内的掌力。」
「什么?」
东方煜还是头一次听他提及那时候的细节,不由得一阵错愕:「当真?」
「嗯……而且还有件事,是我后来仔细回想才记起来。」
低幽嗓音,隐隐染上了几分不安和苦涩:「其实『门主門主』开始是有打算对我下杀手的,却在走近我身前时突然愣了住……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易容面具松了一些才让他瞧出了破绽。当时我全副心思都放在你身上,连易容面具给他揭下都全无所觉……而也就在那个时候,他突然唤出了一声『冽予』……」
顿了顿,「早在疑心景玄因何如此在乎当年之事时,我们不就曾推测过还会有意追查的,不是真凶就是被害者的家人么?如此两相对照,自然由不得我不怀疑那『门主門主』是否与娘亲有关了。」
虽未明言,可这话隐含着的,自然是血缘间的联系了。
以门主門主的年岁来看,他不仅极有可能是娘亲一方的长辈,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白冽子素末谋面、爹娘也从未提过的「外公」。
明白情人的未竟之言,东方煜更是有些错愕:「这方面的事,你从未听父母提起过么?」
「嗯……小时候也只以为是祖父母过世得早,有哪会多想这些?现下事情演变至此,却是想问,也没人可以——」
「是没人,还是不敢?」
难得地一句质问中断了情人的话语,东方煜双臂略松改而让情人面向自己,目光深凝向情人满溢着复杂情绪的幽眸:「其实你早就有所察觉了,不是么?」
「……是啊。」
低低应了声后,白冽予一声叹息,一个靠前将身子再度偎近了男人怀中。
是啊……他早就察觉了不是?若说「门主門主」的回归是必然之事,爹不可能什么遗言都不留,让真相永远埋藏……既然他什么都没听说,那就表示一定还有个「活着」而且知道一切真相的人,可以让自己在心生疑惑时得到解答。
回想起来,从景玄身上感受到的那种熟悉感,也许并非全无来由——
「莫叔……」
南城梦觉(下) 正文 第十五章
章节字数:7639 更新时间:08…04…25 16:27
打白冽予和东方煜离开岭南至今,也有一个半月了。时节由初夏推移至夏未,天边的太阳依然炽人,可隐约的几许秋意,却已悄悄袭上了林间。
听着微风拂过枝叶间所带起的阵阵沙沙声,凌冱羽背靠枝干侧坐在离地足有三、四丈高的树上,仰头凝视着叶隙间隐约可见的蔚蓝天空。
这些日子来,他往白桦的次数比平时多了不少,就是想探探京城方面的消息。可惜京城与岭南相隔甚远,就算有了什么进展,也得费上好一段时间才能传至岭南——想到友人如今说不定仍身陷牢狱之中,可上回离别前自个儿却因气着他胡来而连半点好脸色都没,凌冱羽心下便不禁有些懊悔了起来。
虽知以师兄之能,事情必能顺利化险为夷,但这样苦苦等着的滋味,却毕竟还是太过煎熬了些……
「三当家……」
便在此际,熟悉的呼唤自树下传来。凌冱羽微愣低首,入眼的是杨少祺温文儒雅一如既往的身影。知道要对方爬上树来跟自己谈话有些强人所难,凌冱羽遂一个轻身自树上跃下:「怎么了,杨大哥?特地到行云寨来……」
「有些事情想和三当家私下谈谈……方便同我边走边说么?」
「当然。」
瞧杨少祺神色有些严肃,凌冱羽心下微凛,当即一个颔首,示意他一同往林中行去。
一直以来,作为诸寨联盟中与行云寨关系最为亲近的一员,白杨寨向来有几分代行云寨监视旗下诸寨的意味在。故眼下杨少祺会主动前来儿自己还要求借一步说话,自然让凌冱羽有了些不大好的联想。
「是『他们』出了什么事么?」
仅以二字代称的,是旗下十七寨中始终存有异心的七个山寨。行云寨辖下诸寨大致可分成两类,一类是像白杨寨那样,从主事者到成员都是迫于生计或受奸人陷害才不得不落草的,在行事上面较有分寸,就算劫财也取之有度,不会贸然干下那种劫了整队货物又将人全部灭口的恶行;另一类则是与当初那个黑虎寨类似,主事者本身就是绿林大盗或在其他地区犯有不小案子的恶徒,为了逃避官府缉拿而落草岭南,旗下也物以类聚地纠集了一帮凶恶之徒。这类山寨通常一出手就是灭口绝户的大案,也是让岭南地区长年来「凶名在外」的罪魁祸首。行云寨立基扬名并开始「统一」大业后,前一类的山寨多在一番沟通后便顺利归入旗下,后一类则是抵抗最激烈的。一直到行云寨结合本身的过人实力和凌冱羽的侦查以迅雷之势减掉数个山寨后,余下的七个山寨惊觉大势不妙,这才屈意降服。
只是他们降服归降服,暗底里却仍然有些小动作,像是表面上同意「寨旗」通行,私底下却仍出手劫掠之类的。若非鹰堂追踪、调查的手段日益成熟,让他们犯了规矩也无从抵赖,岭南的情况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泰。只是这两年来凌冱羽一直关注在车马行的发展及与海青商肆的合作上,多少有些疏忽了这些潜在的威胁,是以脱口便是这么一问。
而同应的,是杨少祺略带苦笑的一个颔首:「不错……在三当家的带领下,靠着车马行的收入,这两年来,岭南诸寨倚赖劫掠及寨旗营生的部份渐少,生活却反而比以往更来得好,算是成功为日后的收山洗白打下了良好的根基。可『他们7
却非如此——以他们寨中成员的品行,能通过车马行第一关拣选的便已是极少,更何况真正参与到赚钱的行当中?眼见车马行和与海青商肆之间的合作带来如此惊人的收益,他们自然十分眼红……据眼线所报,他们正暗暗图谋联合起来取行云寨而代之,以此接手行云寨手下的行当。」
「荒唐!」
听罢杨少祺所述,即便以凌冱羽的性子也不禁动了真怒,右手紧握成拳重重垂了下一旁的树干……稍显惊人的力道让天际登时散落了片片绿叶,还是他察觉不好一个拂袖,才让杨少祺免去了黏上一身树叶的命运。
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凌冱羽一个望后靠上了先前遭他摧残的树木,容颜微仰、一声轻叹。
「且不说他们是否有能力取行云寨而代之……难道他们真以为这车马行和商队是那么容易经营的吗?要真到了他们手上,我看用不了两个月,他们便因觊觎眼前的货物而自毁长城,让两年来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基业就此付诸流水……」
「他们若聪明到看得出这点,又岂会让野心膨胀至此?这世上多得是眼高手低、自视过高的人。他们看着这行当赚钱,就自以为只要将产业夺到自己手中,钱就会转而源源不绝地流到口袋里,却忘了有些事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是啊……他们只看到车马行和商队刻下的收入,却忽略我们究竟费了多人的心思才建立起这一切。虽知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可一想到多年来的心血在他们眼里是如此轻贱,我便有些……」
回想起当初费尽心思图谋出路,以及向霍景求教学习从而得着启发的种种,凌冱羽便是一阵感慨,「而且近年来山寨的实力与以往相比只有更强,他们难道当真全无所觉么?或者是过于利欲薰心,所以连可能的困难都忽略了?」
「多半是后者吧……作奸犯科也是需要用脑袋的。他们要是晓得这点,又岂会成天估摸着要重操旧业?」
杨少祺叙述的音调一派云淡风轻,言词却颇为毒辣,让听着的凌冱羽不由得为之失笑……只是那「作奸犯科也是需要用脑袋的」一句,却让他忆起了月余前同师兄的一番谈话。一想到那仍潜伏于暗中的势力,本就有些闷的心绪更是瞬间为之一沉。
可师兄的叮嘱,却也随之浮上了心头。
知道自己现下最重要的是先顾好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凌冱羽拉回原有些偏了的思绪,容色一正,问:「他们打算行动了?」
「是的。他们知道近期又有批商队要出发,入秋又是车马行较为繁忙的季节,所以想趁行云寨人手不足时发动攻势。」
「这也好,若非怕乱了人心,早在十八寨联盟成立之初我便将这些恶徒一举灭掉了。眼下他们自个儿把下手的理由送上门来倒还省了我的麻烦。横竖这些毒瘤都是要除的,不如便趁此机一举除去,也好免去日后另立基业时可能带来的麻烦。」
凌冱羽本就对那些个穷凶恶极的货色极其厌恶,初始的愤怒平息后,他反倒因得了个正大光明除去对方的机会而高兴了起来:「不知杨大哥对他们的计画可有更深的了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