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见红尘应识我01(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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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与丫鬟知会一声啦,这可是要避嫌的,像那个榕妃,估计恶毒的攻击过安宁千百次了。
盈兰垂首应允,便指了个小丫鬟带我去了。我一路从回廊跟过来,暗道果然是闻兰居左靠后,离着客房很远。看来昨晚吹箫的就是安宁了,那箫声,真真的好,而且在我歌到最后时,他居然就能伴奏了。
小小的院子,刷了粉白的墙,大朵大朵的凤槿花现出来。凤红的,玫红的,深红的浅红的,都是凤槿花。丫鬟到了门前便止步,我拨开花枝,缓步而进。院中落满了花朵花瓣,有些给扫到一旁,有些静在原地,给风吹的微微动。
石桌上摆了一套茶具,但茶杯,只有两个,石凳上铺着薄薄一层毛毡。吱呀一声侧门给推开,柔和笑声翩然而至:“今知贵客将至,安宁将款茶待客——”
十分秀气的下颔,满眼的柔和,云绣衣袂翩翩跹跹卷了一身。我倒是第一次知道男人也能如此妥帖人心。不由得十分佩服起凤自若的眼光与手段,弯起眼睛道:“安宁?”安宁微一怔,颔首笑道:“安宁,不得安宁。”我大笑,大拇指指指自己,道:“思归。”
林夏天这个名字,你绝对是知道,但是,我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绝不放弃的名字,你可以叫我思归,蓝思归。这人从昨晚的歌里已全面窥看我真实性格,装也装不下去。况且情况有变,或许我该适时显露出林夏天躯壳里的蓝思归。
安宁粲然一笑,道:“思归,胡不归?”我笑道:“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轻拂衣袖,坐于石凳上,毛毡居然是固定的,不由对他的心细再佩服一分。看着他道:“你把丫鬟都赶开了吧?”他含笑点头。我又道:“跟着的侍卫呢?”他微笑道:“墙外待命。”
我点头,下一秒把左腿架到了右腿上,儒雅气质一扫而空。安宁噗哧一声,起手沏茶,道:“前几日在书房里见到你,我不欲多事,便走了。早知道是这等妙人儿,早该接来才是。”我笑道:“还不是慕箫声找来了?若说妙,你倒是谦虚。”安宁只是含笑,眉目如春水,将茶细细斟来,一杯将溢未溢。我握在手中,温度恰好的热,抬眼看他:“我原来没品过茶哦。”他笑着摇头,我啜了一口,怔怔然,道:“四月雪?”
“原来那首歌叫四月雪。”安宁笑吟吟的,“我深夜清晨摆弄乐声都是习惯,昨夜听到歌声,差点以为神迹降临呢。”我扬起眉道:“这茶你是根据那首歌沏的?”安宁笑道:“你既有感觉,也不枉我一夜未睡,制茶待君来。”
见我放了杯,他也未曾收拾,只是指了指茶壶,笑道:“口渴了,自己倒。”回身向里屋去了。这安宁,倒是个水晶玻璃心的人!品茶对我来说一窍不通,方才只是感到相同的韵味而已。古时人如妙玉说,一杯是品,二杯是解渴,三杯便是饮牛饮驴。我自忖不是那雅人,茶对我来说的唯一用处就是解渴。安宁显然是度到这一点,将事情都简单化,一品既止,然后说“口渴了,自己倒”!处处合在我意上,要我这等细心温柔,却是不可能。
一会儿,他从里屋拿了纸笔来,层层铺开,笑道:“思归可否将昨夜歌词录下?”我一怔,怕录下来他看不懂,我写的他就更看不懂了……见我顿了一下,他放好笔墨,柔声笑道:“这倒是我的疏忽,思归既是客,自然是我这个主人动手,思归还记得词么?”
我再次心叹,笑道:“当然记得。”
“可否,再为安宁一歌?”
四月的雪,四月的凤槿花,安宁和着歌声,低低的迈步。不是娱人不是自娱,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云绣的衣衫层层叠叠的卷来,满目冷然。
当四月的天空忽然下了雪霜就会想起信仰
当个人的往事忽然失去重量就拥有坚强的力量
安宁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一朵凤槿花落在肩膀上。
上帝才开始歌,唱
我们有什么资格说悲伤
一阵风吹来,云绣的人几欲仙去,满院的花纷纷扬扬的飞。
因为全世界都那么脏才找到最漂亮的愿望
因为暂时看不到天亮才看见自己最诚恳的梦想
水袖云雾,长发细柔,安宁的脸满目凄凉。
终于有一天我们
回到,游乐场
终于有一天我们
再看到阳光——
然后我看到院子里的人,泪落当场。
“思归见笑了。”安宁不一会就敛了泪,如同先前无事般人,浅浅笑着过来。
我知道这也是在皇子府活着的必备本领,只是可惜这么一个安宁,平素唱的都是歌舞升平,服侍着人都是晏晏笑语,心里想的从没人知道过,从没人听他说话!
“咱们作个朋友吧?”我笑吟吟的看着他,安宁抿着嘴,终于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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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初为同盟
连续七八天,我除了制药就是往安宁那里跑,府中太无聊,我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说话的人呢。安宁也是,兴奋的不得了,人前的矜持淡然几乎剥了一半。我后来才算领教了他的厉害,琴瑟箫笛琵琶筝奏乐,盘鼓长袖白纻胡旋舞,而且有自创的,有改编的,简直一民族乐舞家。我也试了试现在的嗓子,还不错,没到变声期,配合我的技巧,也可以将音吊的高高的,只是低音有些困难。
“安宁。”我抚着手里的琵琶,有点突发奇想的道,“我画个图给你,你帮我看看能不能做出来。”安宁取来纸笔,好奇的道:“你画什么?”我笑道:“画完你才知道,保证从没见过。”
我画的是吉他……
安宁捧着那图,看了一遍又一遍,啧啧称奇道:“这倒是新奇东西,似琵琶而非琵琶,你从何而得来?”
我想说到处都是,我还弹了八年……
“只要把图纸画好了,找个好工匠,倒也不是不可能。”安宁缓缓的度步,突然回身道,“思归,你想要达到什么效果?”我笑着,弹弹手里的琵琶道:“我想要足够有力,足够嚣张的声音。”
我只说了特点,其它的如音色圆润共鸣手感等,安宁自理会的到。他噙笑道:“难怪你要用铁弦,只是要好的柔韧度恐怕有些困难。”我笑道:“铁也有很多种。”
安宁又度了几步,唇边浮出一丝笑意道:“思归,给我一段时间,我也给你看个稀奇东西。”
我见着他眼里灼灼闪光,显然是想到了极好的东西。不由笑道:“好,我等你,咱们现在出去走走罢?”安宁会意,知道两人在院里呆久了有人非议,颔首道:“走走也好,成天在院里闷坏了。”起身去收拾东西。我看着他的身影道:“以后不必把丫鬟遣出去了。”他回过头和我对了一眼,心里均通透着,颔首应了。
进府以来我也露了这么多破绽了,主事者绝不可能还傻傻的给我骗。作为质子,是这个结盟中的关键,他怎么可能不注意我。要我真想装傻,一开始就呆在房里,也不会跑安宁这来了。不过,一旦有事,我很可能牵连到他。
我看向安宁,安宁显然知道我的想法,微笑摇头道:“不必如此担心,我也是质子,事成之前,他不会对我下手的。”
我眼睛瞪的差点没跳出来。安宁只是垂头一笑,不肯多说了。
事情虽没挑明,但我是质子这事,估计安宁是心里有数了。
两人出了院子,十分默契的向竹林那边走去。一边穿过回廊,我转头道:“你来这多久了?”安宁眉间黯然:“两年多了。”我看着他道:“以后还能回去么?”他淡淡的道:“像你这样的还行,像我,估计是出不了皇子府了。”
安宁说的在理,若是我,事成之后自然是要放回去正常生活的。要控制势力,大可以事后搞个联姻什么。但安宁的话,他已经是男宠,回去了也不可能再正常的生活,多半是留在皇子府里,继续作为质子。
踏上花径,我试探的问道:“呃…那个…你没喜欢上他吧?”安宁微怔,扑哧一笑:“虽然从小禁足到大,但我还没那么蠢——”他悠悠的道:“我在这呆一生,一生伺候他一个,他也该遂了心了。若是哪日这心都不能自主,我就寻条白绫吊上了梁去,也强似这世上生活。”
安宁倒是个烈性子,或许可以趁这个国家颠覆的时候,想个法子让他自由才是。
两人一路走一路谈,去竹林要经过膳房,走过回廊拐角,我无意往窗子里一瞥,猛的拉着安宁,眨眼躲到了墙侧边。我们视线一对,他微点头,齐向膳房门窥去。
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急匆匆走了出来,几步就消失在那边拐角。这时一群厨房下人从石头小路赶忙的走来,一人手里还提着一只锦鸡,纷纷庆幸道:“还好咱们找的快,膳房就剩这一只,要是丢了,榕妃娘娘要的珍珠玉锦鸡汤可没着落了,到时真不知怎么办。”
一群人进了膳房,就听得鼓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个丫鬟急忙忙的向膳房走过来,正是那天在榕妃身前说话的大丫鬟。“我说这一道汤也忒久了吧,你们是到城外做汤去啦?”她站在膳房门口,皱着眉道,“要是榕妃娘娘怪罪起来,你们就等着板子吧!”
屋内人连连应是,不一会已经端出热腾腾的鲜汤,装在盒里赶着递到丫鬟手中。那大丫鬟哼了一声,用手护着食盒,转身走了。
我们又对望一眼,我挑眉,安宁冷笑,摇了摇头,我笑了,两人拐弯去竹林。这里是个谈重事的好地方,风吹的竹叶沙沙响,又不愁别人看不见,又不愁别人听的到。
刚才我从窗户里窥见,那丫鬟装束的少女将一些粉末倒进了那道珍珠玉锦鸡汤的底汤里。安宁虽没看到,但绝对明了,看他对那汤的反应,就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谁输谁赢,不在意他的家族会怎样。
“安宁。”我开门见山,“你看如今形势如何?”安宁沉吟,缓缓道:“凤殿下心计很重,又确有王者风范,太子我倒也见过,霸气有余算计不足,我看这江山谁属,各人心里多少有数。”
我扬眉道:“难道太子在朝中竟没有些势力?”安宁淡淡道:“要说势力,倒是凤殿下后来居上,培养的更有用些。我家是一直支持他的那派,后来的那些人有趋炎附势的,也有明智倒戈的,那内部的事谁知道呢?”
我笑了,挑着眉道:“他们谁输谁赢,干我们啥事呢?我是要计划,计划以后的完美生活,趁这个机会渐渐达成…安宁有兴趣加入么?”
安宁的眼睛,渐渐的亮了。
他们的斗争,就是我们逃脱的机会。我想要,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想要风行天下的日子,想要放肆的真心的笑,想要一诺千金的朋友。
“但是,安宁。”我望着他,很挑衅的笑了,“前提是,我们得把命保住,不如现在打个赌,看榕妃死的了么?”
13 风波骤起
次日是个晒太阳的好天气,我搬了条躺椅靠在院里,悠哉悠哉,几乎要睡着了。管他们外面斗的天昏地暗,我只管过我的清闲日子,还计划着更清闲的。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监视的,守卫的越加紧了,让人躺着都不舒服。
一阵脚步声过来,轻柔又急促,我睁开眼,听出是安宁过来,不由心里奇怪。不是说好我下午去找他的么?难道有什么急事?
抬眼望去,云绣衣袂拂风而来,安宁柳眉微蹙,直到了我面前。我以眼神询问,他摇了摇头,我心知有事,起身道:“进房罢,安宁。”两人进了房,安宁将门虚掩了,我倒了两杯茶,淡淡道:“她没死?”安宁摇头道:“原本我们的饭菜都要用银针试毒,但榕妃每每在银针试后还要逼人试毒,这次银针未试出来,毒死了她身边的一个丫鬟。”
“她一点事都没有?”我撇撇嘴。安宁嗔笑一声,道:“就你聪明,那毒过了一会才发作,丫鬟倒地时她已经喝了一口汤,现在晕着呢。”我笑道:“有些毒要古玉才试的出,我看二皇子府不至于一块玉都拿不出,也不至于孤陋寡闻至此,二皇子故意的吧?”
安宁目光一闪:“其实榕妃的势力并不举足轻重…她爹是右丞相,本已失势,巴巴赶着投过来的。”我眨眨眼道:“这么说,二皇子就是故意宠她,拿她当挡箭牌了。不过这人太不识好歹,总得给个教训,以免闹出了乱子。”
安宁突然抿嘴一笑,一双眼湿润润的看过来,道:“思归你太不厚道……”我抬眼道:“哦?”安宁笑道:“好歹人家也给你挡了几日的箭,怎么没一句好话?”我知是安宁取笑,哼了一声道:“好话?我只希望她早死早投胎。”安宁眉微一蹙,道:“思归好像尤为厌恶她,除了榕芹林那次,莫非她还作了什么?”我一怔,想想也是,对上安宁的眼,安宁柔声道:“你不是瑕疵必报的人。”
果然是触动了极为厌恶的回忆呢,我摇头笑道:“只是讨厌那种人罢了,安宁今天来,应该不止是告诉我这件事吧。”
安宁叹道:“你就不能偶尔笨一次么?”我笑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那一次可就是我的忌日,到底什么事?”安宁晏晏笑道:“皇上今儿病危,幸好及时用药吊着了。二皇子和五皇子探望时分别遇刺,二皇子受伤,五皇子一剑穿心。”我笑道:“是二皇子嫁祸太子的吧?”安宁轻啧两声,道:“我也如此想法。”
我淡淡道:“太子要是够聪明就赶快宣布自己也遇刺,再企求皇帝别死太早。五皇子是太子那边的吧?”安宁浅浅道:“那是自然,否则可也死不了。真真可惜的是,太子不但没照你说的做,还被掀出与萧国勾结。”
我一怔,道:“证据?”安宁举袖轻遮窗口射进的下午阳光,道:“听说在他府里藏了个萧国人。”
……不止国内了,扯到国外去了,反正也不管我的事,最后总要大一统。
我轻咳了一声,道:“安宁,本就该站在二皇子这边,这太子一定会最后反扑,我们小心安全才是。”一边说,一边食指沾了水,在桌上写道:想到安稳离开的方法了?安宁微微一笑道:“等就是了,反正快完了,也没我们的事。”伸手在桌上写道:二皇子定不会放人,不能取此路。
我写道:想也是,不如趁人来刺杀时假死罢?安宁回道:好倒是好,你有药?我点头,拭去先前字迹,写道:不过还少一味,你可弄的到升仙?安宁沉吟,写道:皇室专用的麻药,我却是没有,二皇子定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