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洞为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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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涩琪啊？叫她一起出来吧！”电话那头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方芳。
程峰很白痴的哼哼唧唧：“啊？哦……”
“你跟方芳……在哪里？在干嘛？是她找你的，还是你找她的？”我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激动了，一连串的问到。
“我们在……呃，我们在后门等你吧，一起去……逛逛……”
“哦，那我就来。”我挂掉电话，心里五味俱全。
觉得自己想一个跟屁虫，跟在程峰和方芳的身后。
“早知道你也无聊，就叫你一起了。我以为你会啃书呢。”方芳嬉笑着说到。
“哪有书好啃的，又不是高中。”我似在赌气。
“呃，要不你们俩去吧，我不去了。”程峰忽然停住脚步，我和方房之间霎时空出一个人的位子。
“你搞什么啊，答应了居然又反悔！”
方芳边说，边推搡着程峰。程峰也为挣脱。在我眼里，他们就像一对情侣——女朋友正向男友撒娇。
“你们走吧，我不去了。”我撇下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感觉，似乎身后的方芳正得意的挽着程峰的手，与我背道而行。
第二节 神经质
“你现在回来了吗？”我给成程峰发短信。
“没，还在外边”
“哦。”
不知道说些什么，真的很想让程峰早些回来。知道他正和方芳呆在一起，就浑身不舒服，待在寝室里也是坐立不安的。
“她说要吃了晚饭再回学校，你说呢？”
程峰没有主见的吗，想在外边吃就吃呗，问我做什么？但我不想让他和方芳一起在外边太久，是怕他惨遭方芳喇叭的聒噪。
“你回来吃晚饭吧……我一个人呢。”我这样写道。
等了良久，不见回信。就这便是程峰的来电。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摁下接听键，就兴奋的问到。
“什么会不会来的……我和程峰吃了晚饭再回学校，你就将就一点儿，一个人吃吧。好了，就这样啰……”
电话那头的人，却是方芳。
“不，你必须让他现在回来……”我对这手机传来的阵阵忙音说着，眼前不知为何，早已一片模糊。
我变成了一个偷窥者。
上课，靠近程峰坐着，时不时地看他有没有动手机。
下课，偷偷地跟着程峰，看他会去哪里。只要是进了寝室，我便安心。
甚至，将我们班的课程表与方芳班级的课程表对比，在两个班都空闲的时间，就拉程峰一起上图书馆。
像一个白痴一样，发这种神经。
如果尹晓娉在就好了，善解人意的她，一定会帮我解心结。
某个晚上，鬼使神差的来到方芳的寝室——我来这做什么？
“你来这做什么？”方芳问到，“真是稀客啊！”
是啊，似乎我是第一次来方芳的寝室呢，而且是第一次主动的找她。
“没事就不能来吗？”我假笑，“就许你窜到我的寝室，不许我来你这里窜啊！”
“不是啦，只是觉得好奇。那你……”
“聊天咯！”我故作常态，“你也知道，晓娉出国啦，我也不好总是去找程峰的吧，毕竟是男生的嘛。”
“咦哟，你也知道总去找他不好，这些天来我每次找他的时候，他都说要跟你上图书馆。怎么没见你以前主动找过男身呢……”说着，眯起一双贼眼瞅过来。
“什……什么呀……唉，你不要误会哦！”我立即大声说着，压抑着心中的惊慌不安。
“你……是不是……嘻嘻……”
完了，越来越不对劲，她不会是想歪了吧！
“唉，你别想歪咯，我对他没意思的哦！”我支支吾吾的解释。
“哈哈……”方芳忽然大笑了，搞得她寝室的人都看了过来。
“干吗啊？”
“你看你，我又没说什么……是你自己想歪了吧。”芳芳说着，继续笑，“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一吻定情！”
“……”我无语！
“你说吧，是不是喜欢程峰啦？”方芳忽然的认真起来。
我怔住了。
“什么嘛……”卧不安的轻喘着气，“瞎说，他……他只是……”
“嗯嗯嗯……”方芳一脸坏笑。
“你笑什么……我……我只当他是朋友而已……”说出这话，我自己却是心虚得很。
“是吗……但我怎么觉得你很不正常呢？”
“啊！晚了，我回去了。”
方芳的道行太高，我无法接招，只得走为上策。
第三节 一个人也可以
“说真的，你介意吗？”程峰忽然发来一条短信，莫名其妙。
我没有给他回复，却给方芳发短信。
“问你个问题，要如实告诉我行吗？”按下发送键的时候，心情莫名地紧张万分。
“可以，但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回答。你不介意我追他吧？”
他？他是谁？是程峰吗？
方芳说想要追程峰，开玩笑的吧！那个“关公”哪里吸引人了啊？但是，凭方芳大大咧咧的性格，绝对不会开玩笑的。
“随你便啊”我颇为不爽的发送过去这句话。
“呵呵……你别后悔哦！”
方芳，你喜欢程峰吗？
看来，这个问题也没必要问你了。
整颗心，似乎被掏空了。呆坐在床上，没了周围的世界。
大清早，上课前。
“宋涩琪，昨晚你怎么不回我的短信？”
“什么短信啊，那种莫名其妙的话谁弄得明白！”
“唔……我是说……那个……”程峰大红的脸上那双深褐色的眸子，不时的左右摇摆，偷偷摸摸的。
“诶，程峰，你真的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像晓娉说的那样。”
他满脸问号。
“别那样看着我……不过，即使你不陪这我也没关系的啊，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的哦。”说着，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程峰略略蹙气眉头，轻轻合上眼，深呼吸。然后，睁开眼，傻笑……
“……”
“那我就放心了啊……方芳她说……”
“方芳她说她很喜欢你……”我抢着说到，不知为什么，害怕他接下来说的话，“而且……我觉得你们俩也挺配的啊……”最后，连我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的什么话了。头，埋到了胸口。
“哈哈哈哈……”他笑。
我诧异的看着他，带着疑问的目光。
不解，疑惑！
“傻呀你，你不是说过，我们……我们是好朋友。不是么……”他的眼神有些暗淡，略带祭祀文头，像幽绿而不见底的湖水。
我的心，被这湖水弄得有些凉了。
“是啊……那是……呵呵……”我尽力牵动着嘴角，使它露出我的牙。
此时，已经有人走进教室了。有的人，会悄悄歪着脖子，饶有兴趣地向我俩这边望几眼，然后嘻嘻偷笑。
不知什么时候，那小小的白色结晶又落了下来。
我只知道眼前渐渐地被覆上了白色，双手、鼻子、下巴……渐渐地失去了知觉，我一个人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不知过了多久……一小时，两小时吗？或许更久……
“小姑娘……姑娘！”一位白发满头的老人站在我身侧，轻声换回了原本属于我体内的魂。
“嗯？”我应了声。
“这大冷天的，已经下雪了，快回去吧，小心着凉了。”老人他那爬满皱纹的脸，仍清晰可辩他笑容的纹理。
“小姑娘，你是不是受委屈啦？那也不能在这里折磨自己呀……”
受委屈？是吧，我是受了委屈——但又不是委屈。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哎，我都这打碎输了，什么都看开了。人这一辈子嘛，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活着还有机会，死了就什么机会都没了……
越说越不对劲了啊，我没想自杀……
“姑娘，你还年轻，要珍惜啊……”
呃，再不走就误会更深了啊，我想要站起来，可是脚有些不听使唤。
站起来变成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正当我想要使劲蹬只双腿，却是一阵眩晕。
第四节 梦
身体好冷。
不时的，有阵阵温热的气体拂过我的双颊。模糊之中见到的，是一张枣红的脸。是程峰吗？但不一定只有他才是这样红的一张脸啊。或者，是我在做梦呢。
梦见自己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雪花飞落，堆积。
但不是没有下雪了么，自从尹晓娉走后。不会下雪了呢，因为雪花去了尹晓娉的世界了呢！这种想法就好像我的浪漫主义。
好舒服，额上那股凉意传遍了发热的身体。但很快，这样的感觉又消失了。如此反复。
不想动弹。毫无力气。
身体此刻好像被泡在温泉中，仿佛与自然同为一体的那样惬意。这种舒服的程度下，我真有些舍不得的睁开双眼了。
“咦，你醒啦？”室友凑过脸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还有些烫……想吃东西吗？还是想喝水？”
烫？难道我发烧了么？或许湖边，不是一个梦，是真实的事情呢。因为着凉受冻，才发烧了吧。
“不了，谢谢，我再睡会儿。”我有气无力的说到。
“好吧……对了，你睡觉的时候，不要在做梦咯。”她玩味的一笑。
做梦？
“我说梦话了？“我问，“我说什么了？”
她不答，只是摇着头笑。
恍如隔世般，如往常一样上课，吃饭，去图书馆，回到寝室……不一样的是，身边没了一些人。晓娉、程峰、方芳。
发觉今年的学特别多，很少有听雪之后又再下的时候。一连几次。
忽然开始想念家人，一如校园里厚厚的积雪一般深。在没有人陪伴的时候才想念家人，真是不孝女！
知道自己是醒着的，但真希望这是一个梦啊。
梦，我到底做了什么梦啊？虽然是有只是笑着摇头，可却很想问个清楚。
“我是怎么回来的？”我只能这样问室友。至少我觉得我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不是梦。
“有人送你的呀。”她答。
“谁？”
“……”
“是谁啊？”
“你不知道？”
“废话，我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程峰啊……”
“啊？”我有些惊讶。
“行了，我们大家都知道。”
“知道什么？”
她笑了一笑，闪人。
我靠在一双有力的臂弯里，阵阵温热拂过我的双颊。看着那人枣红的脸，我以为是程峰呢。
“程峰吗，是你吗？”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吃力地。
“不要说话了，你需要休息。”说着，他温热的嘴唇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碰。
我如醉般的闭上眼。
番外篇 之 透明的忧伤
一
尹晓娉的自我意识已经逐渐复苏了，打开眼帘，看到的不再是自己的寝室了。眼前坐在桌前的人，却也不是那熟悉的人。
浑身软软的没有什么力气。用力从床上坐起来，也是头脑昏昏沉沉的。看来这次犯病严重了许多。
“你醒啦，你同学正在外边等你。”桌前的女医生说到，“这是你的处方，去开药吧。建议你还是去大医院检查一下血象，好像不是习惯性贫血这么简单。”
或许缺陷的存在是一种美丽，譬如一个漂亮的姑娘在她漂亮的额上，上帝赐给她一颗红痣，在她温柔的情怀燃烧着写许的火气，在她浪漫的心底珍藏着最坚定的沉实。
尹晓娉痴痴的反复着这段话。
缺陷的存在也是一种美丽……那我的缺陷到底哪里美丽了？
检查血象之后，才发现是白血病。可笑的是，已经到了晚期。
这种事情，该如何面对。就算自己面对得了，又怎么能让其他人面对呢。尤其是宋涩琪，那样一个难得的朋友。尹晓娉惆怅着，又念了那段话。
反复几天的躲着宋涩琪，冷眼对待宋涩琪，连尹晓娉自己也都觉得过分了。从医院做完检查，回校的路上下起了雪。脸色苍白如这漫天白雪的尹晓娉，微微一笑，心道：涩琪该开心了吧，她那么喜欢下雪……
“晓娉，明天是圣诞节，我们一起去江滩看烟火吧。”
尹晓娉本来还在郁闷跟该跟宋涩琪说些什么的，宋涩琪先开口了。但她没有出声，静静的坐着，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担心自己忽然晕倒怎么办，担心开心的宋涩琪眼里看到的，只是个满脸病容的尹晓娉怎么办。
“我……我只是想让大家一起过个圣诞节……虽然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宋涩琪喃喃说到。
尹晓娉的心中有丝忧伤——大家一起过个圣诞节！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朋友一起过圣诞节了吧。想着想着，便答应了下来，眼睛也不觉得有些湿湿的了。
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活力呢。尹晓娉心中想着，宋涩琪开心地掏出一部手机，是程峰送她作为圣诞礼物的。
尹晓娉想到了程峰，有些安心的笑了。
二
约好去看烟火的日子，仍旧下着雪。
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尹晓娉先把程峰约了出来。
程峰瞪着那双丹凤眼，活像两个鸡蛋，说：“你……找我有事？”
尹晓娉微微点头，眯着眼，说：“我找你有事很奇怪吗？”
“啊……不是……”说着，程峰挠挠后脑勺，“宋涩琪约我去看烟花……你也是一起的吧，现在是……”
“有些话想要单独跟你说而已，说完我们再去校门口见她。”尹晓娉做了个鬼脸。
“呵呵……单独啊……”程峰微笑的嘴角微微颤抖。
“你别想歪啦。”尹晓娉扑哧一笑，然后立刻严肃起来，“我很严肃的问你……你喜欢我们涩琪吗？”
“……”程峰的脸更红了。
尹晓娉抿嘴笑，转而忧郁的说：“我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了，虽然涩琪看上去很活泼，但心里也有忧郁的一面……我走了以后，希望你一直陪着她。”
“我……你……不是啊……”程峰不知所措，“你要去哪里？”
尹晓娉垂下眼睑，淡淡的苦笑，说：“我生病了……”
“生病？呵呵……又不是绝症……”说着，程峰忽然止住，眼睛瞪得老大，“真的是……绝……症……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