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思源 番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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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雅尔愣了一下,才随着诸位大臣们对自己新的主宰行跪拜之礼。耻辱和悔恨溢满心田,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想要活着。
再次见到那两个人,他才知道他败在哪里。她看向那个人的神情是他从未在任何人脸上见过的温柔,不需言语便能传达她对那个人的感情。而那个人也以同样的神情回望着她,他们只是站着便让人艳羡,让人无法插足。在看到他们的同时,他心底那深藏的幻想也随之粉碎。
他无法理解这样的感情,在权利倾轧之中长大的皇族,怎么可能放心的将权利放于他人之手?这无异于将自己的性命交予他人,而她却如此做了……她怎么敢?!
即使是现在他依然无法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而他们却把这样奇怪的事情做给他看。他错估了对手,会落败也是理所当然。
宇文思源说了些祝词,又再次封赏了征战突厥的将士,宴席才正式开始。
大凛虽然战胜并将突厥残部赶到沙漠深处,然而对她来说挑战才刚刚开始,对于目前的大凛来说,吞下突厥和丰国已经足够,急剧的扩张有时候往往以为这危机。如何对待那两国的子民已经是她必须面对的问题……如今那些人已经是她的子民了,却还并没有什么臣服之心。
所以她才会将巴雅尔留下,不仅因为父君生育之时所发下的誓言,更是为了安抚突厥剩余的贵族们,她不可能将他们屠尽,那只会引起他们的反弹自取灭亡,唯有安抚、同化方式上策。而巴雅尔正是她选中的牌,用对他的优待而表明她对他们的立场。这个人不是巴雅尔也会有其他人来担任,只是……选中他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些罢了,为了身边的这个人。
宇文思源夹了些父君喜欢的小菜放入他的碗中,看着他对她回以微笑,心里便喜滋滋的幸福满溢。
巴雅尔拨弄着盘中的菜肴,想着今后的打算,虽然现在他对她还有些用处,但这个位置并不是非他不可,他必须为自己的以后的安全做些打算。他深吸了口气,看来唯有那条路最为保险。
既然心中有了决定,巴雅尔便走了出来,原本正在小声交谈的人们立刻停了下来,作为这次宴席中少数的突厥人,他的一举一动其实无时无刻不被人关注着。
巴雅尔对着主位行了君臣之礼,才朗声说道,“陛下,请听臣一言。臣身为突厥皇子却能蒙陛下皇恩浩荡封为郡王,实在感恩不尽。臣无以为报,深感惶恐。请陛下能怜悯臣的一片忠诚之心,恩准臣往京城东郊怀恩寺出家为僧,从此侍奉于佛祖身旁,为陛下祈福,为大凛国运昌盛祈福。”唯有借寺院的庇护才能免除她日后变卦的危险,而出了家的他,也再没有涉足权利场的可能,这样他才能安全吧。
虽然并不甘心,但没有了国家作为后盾的他,也只能这样选择才最为保险。
“郡王何出此言?侍奉佛祖虽好,但红尘繁华,皇子留于大凛,为我朝效力也是大善呐!”失势之后避入寺院以求身家性命安全,在历史上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她也无意阻止,只是她却不能不出声挽留。
“陛下,臣以为大凛人才济济,而臣的才能不过微末,若臣留于朝中,不过多了位尸位素餐的人罢了。臣实在无法厚颜留于朝中,唯有侍奉佛祖才是臣心所愿,肯定陛下恩准。”巴雅尔坚决的说道,他明白自己要什么。
“既然如此郡王执意如此……那么……从今日起加封怀恩寺更名为护国禅寺,祁陵郡王加封为护国法师以滋嘉奖,还望护国法师日后能安心侍奉佛祖,为大凛祈福,保我大凛国运昌盛。”宇文思源没有再次推辞,却对巴雅尔仍旧优待,既然他选了走这步,那么她又何妨把戏做足全套?
“谢陛下恩典!”巴雅尔深深拜下,从此以后尘世和他再无干系,他所有的唯有自己的生命和……回忆。
番外三
割地赔款
一支又粗又长的香插在香炉之中,一个小小的人儿在那香炉旁扎着马步,她有着一双墨玉般的眼睛,熟悉的人轻易便能看出那双眼睛得自谁,而她那白皙的皮肤即使在这炎炎夏日也未被晒黑。
夏日的阳光毒辣得很,汗水像细小的溪流一般从她的额际一直流入她的衣领之中。而那个小人儿的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要放弃的神色,只是极为平静的扎着马步,若不是她身上流出的汗水和口中微粗的气息,几乎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件很轻松的事情。立夏曾经说过,母亲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能将这些事情做的很好了呢,身为母亲的女儿的她也不能落后。
母亲是她心中的英雄,虽然母亲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但是在她和父亲面前却总是温柔的,甚至是溺爱的。她原本是没有这样的感觉的,直到有一次她去她的伴读家中游玩后才知道她有多幸运。
时间一点点的流过,终于那又粗又长的香已烧尽,宇文潇吐息收功,向来机警的侍从却未如平时那般将丝巾奉上,她有些诧异,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挪动有些酸的腿脚向前走去,想自己将汗巾拿来。
“潇儿,这里。”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宇文潇惊喜的回过头,母亲和父亲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出笑着看她呢。
“孩儿给母亲、父亲问安。”宇文潇规整的行了礼便立刻跑到了母亲的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扬起的一张小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母亲母亲,潇儿今天已经将上次立夏师傅教习的拳法练熟了,就连立夏师傅都说我的拳打得已经有些火候了呢。”
“哦?”宇文思源从袖中拿出方帕将女儿脸上的汗水擦干,忍不住捏了捏她绵软的小脸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母亲,潇儿这么努力,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奖赏?”宇文潇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这她的母亲,以她多年来的经验总结,这种表情在母亲面前最有效果,如果不出意外她要求一定会被满足。
“小鬼灵精,又看中了什么?”宇文思源将女儿抱起刮了刮她的鼻头无奈的说,她的女儿精灵得很。
宇文潇偷偷看了看一直微笑着看着她们的父亲一眼,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后挑了挑眉头,嘴唇微微抿起。
唔……果然还是要采取最最保险的办法,宇文潇收回目光心中暗付。
她凑近母亲的耳边,小声说,“母亲,就赏我今天和你们一起睡吧,潇儿好久不曾和您一起睡了。”其实她想和母亲在一起的,但是她也知道母亲和父亲向来都是同住,所以即使是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虽然她是皇女,可是她从小与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短,在她的记忆力,四岁以前大多数时间母亲和父亲都会陪她睡觉的。虽然半年之前,她有了自己的宫殿,但是她还是不时想要和他们在一起。
“呃?”宇文思源愣了一下,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后者挑了挑眉,却让她心中一颤,她今天刚答应了今晚上要……
“母亲,您说过的,只要潇儿能将那套拳练成就奖励潇儿的,潇儿自从搬离了您的寝宫后一直很寂寞。”宇文潇特意将今天新学会的词语——“寂寞”用了上去,她皱起眉头,用那双墨玉般的双眼看着宇文思源,似乎有无尽的委屈。
宇文思源最见不得女儿摆出那副表情,看不得那双与他极像的双眼载满委屈,一个“好”字不知不觉就出了口,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女儿已经欢呼着爬下了她的怀抱,一溜烟儿冲出了宫殿去命人准备她今晚留宿的用具了。
宇文潇当然会急着跑出去,不然刚到手的好处只怕就要飞了,没看父亲的眼睛已经眯起来了吗?第一百二十八回合,宇文潇小胜!宇文潇喜滋滋的盘点着自己的战果,一路奔回了自己的宫殿。
宇文思源干笑着看向身边的人,而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不满她临时更改决定的行为。
“父君……”宇文思源尴尬的说,内心在狠狠唾弃自己不坚定的意志。
“唉……我明白,皇儿不需多说什么。俗语都讲有了孩子忘了枕边人,原本我还不信,如今看皇儿这般作为果然不假。”宇文涟轻叹一声垂下了双目,转身向殿外走去。
宇文思源急忙赶上他,赔笑着说,“父……父君,我只是……只是见不得潇儿委屈……呃……”宇文思源心底暗叫一声糟,她一时心急这是越描越黑了。
“是啊,如今你可是舍得委屈我了。”宇文涟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
“父君,我知道错了,以后答应父君的事情一定不会临时变卦。”宇文思源信誓旦旦地在宇文涟面前保证。
“只有嘴上的甜言蜜语,好没诚意。”宇文涟停了下来,声音不大好像在自言自语,那音量却刚好可以让宇文思源听的清楚。
宇文思源心中哀叹,早知道就不动那些小心思了,然而现在将眼前这个人哄好才是最大的事情,她只得说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父君想要什么只管说,我一定答应。”
“本来今晚回顾一下第四十九页的,既然潇儿今晚要来同住那肯定是不行了。为了补偿我,明日皇儿与我一起将四十九页、五十二也和三十七页一起回顾回顾如何?第三十七页虽然早已试过多次,不过我看你也很喜欢,多试几次也没有什么不好。”宇文涟保持住脸部的表情,其实心情早已大好,他从方才便等着皇儿入瓮呢,否则又怎会轻易让潇儿得手?
“这……太……太多了吧。”那几页都超费力气的啊,一天一页她不过堪堪能够承受,经验告诉她如果一天之内全都试过的话第二天她绝对会很惨很惨!宇文思源有了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如此方能体现皇儿的诚意不是吗?”对此宇文涟寸步不让,对于她的体力极限,他比她更清楚些,这些自然不会过头的,甚至还小有剩余呢。
“父君说得有理。”宇文思源一咬牙就割了地又赔了款,谁让她在乎他呢。本以为今天能够逃过一劫,哪想到……果然这种小心思是动不得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笑纳了。”宇文涟终于忍不住笑意勾起了嘴角笑了出来,有的时候他并不介意和潇儿达成双赢的结果的。
已是深夜,此时帝王寝宫内的灯火却依然没有熄灭,和煦的女声不时从殿内传出。
“……于是,他脱下战袍,背上荆条,到蔺相如门上请罪。蔺相如见廉颇来负荆请罪,连忙热情地出来迎接。从此以后,他们俩成了好朋友,同心协力保卫赵国。”宇文思源讲完了今晚第二个故事,却发现女儿仍旧满脸期待的看着她,那精神头可没有半点减退。
“母亲母亲,再讲一个吧。”果然她刚停下女儿便摇着她的手臂撒着娇,宇文思源无奈的像父君求救抛出信息,时间已经晚了,明天她还要上朝的。
宇文涟伸手将宇文潇和宇文思源揽在怀中,在宇文思源的脊背上写上四十一,轻笑的抚弄着她骤然紧绷的身体。
这怎么行?宇文思源坚决摇头,努力酝酿了一下面部表情才对女儿说,“潇儿,夜已经深了,快睡觉吧,明日你还要随太傅学习,功课可都做好了?”
然而平时的她显然太好说话了,如今即使她板起面孔对宇文潇来说也没有半点威慑力。
“母亲,潇儿的功课都做好了,方才来的时候才睡起来,现在一点也不困。母亲再讲一个好不好?”宇文潇坚持不懈的摇着宇文思源的手臂,眼巴巴的看着她。
宇文思源可不认为这个小家伙会满足于再讲一个,她来时才睡起,一她的精神头没有个把时辰怕是不会罢休,而做戏一向规律的宇文思源这时已经很困了,而她总是拿这个小家伙没辙,几经权衡她中朝父君点了点头,又割了点地赔了点款向他求救,反正她明天注定会很悲惨,不差这一点了。
回应她的是他目的得逞的狡猾笑意,在一旁一直旁观的宇文涟此时终于开口,“潇儿,你母亲明日还要上早朝,况且你的作息也要有规律,夜深了,现在睡吧。”
虽然宇文涟的话语也并没有什么严厉的措辞,但宇文潇显然明白母亲和父亲之中那个人是不能惹的,她“哦”了一声便钻进了宇文思源的臂弯里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转念又不甘心的睁开眼睛对宇文思源要求,“母亲,今天没来得及讲的先记下,以后再讲给我听好吗?”
“好。”好气又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蛋,明明说辞并没有什么不同,这小家伙在她面前就是不轻易妥协,宇文思源为自己的威慑力默哀了一把,不过……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怕她真好。
“就知道母亲最好了!”宇文潇放心的闭上眼睛,在母亲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她毕竟还小,一静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见女儿已经睡熟,宇文思源凑到宇文涟耳边低声商量,“父君,第四十一页过几天再试好不好?太多了……“
宇文涟轻抚着她的脊背,微微睁开双眼调侃道,“大好人,如今坏人都由我做了,你要推后也罢,以后可别说我可不帮你。”
“哈……哈哈……”宇文思源干笑,“那……明天……还是照旧吧。”
“一言为定哦。”宇文涟吻了吻她的耳廓,直到她身体轻颤才停下,将潇儿和她揽紧。
他早说过了,有时候他并不介意和潇儿达成双赢的结果的。
番外四
做完早课,宇文潇迫不及待地从太傅那里出来,仿佛一只破笼而出的小鸟。今日是休沐,所以她的课业比往日轻了不少,只需要早上随太傅温习一个时辰便可以了。当然,若她还想继续学,随时都可以到书房找到那日当值的太傅的,不过她宇文潇是不会这样做的。
这难得的休息日可是母亲特别允许的,大凛历代的皇女可没有这样的优待,用母亲的话说,这叫劳逸结合,母亲真是太睿智了!
宇文潇在紫藤缠绕的长廊里停了片刻,虽说御花园中的景致美丽非常,然而对于自幼生长在这里的宇文潇来说早已习以为常,还没有京城里人头攒动的夜市吸引她呢。她兴冲冲地向母亲和父亲的寝宫方向走去,母亲作息一向规律得很,相信现在已经起来了,她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