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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柳维熙夜盲症-第12部分

小说: 柳维熙夜盲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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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结好的创面被剥开后血肉模糊的画面和撕心裂肺的疼痛。我也知道因为江洋的缘故而拒绝笑笑,这对他并不公平,可是

感情的世界何曾有过公平可言。
  既然注定要让他失望,那我至少不能给他希望。
  笑笑的唇神经质地翕动着,沉沉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他叫什么名字?” 
  “高阳。”
  “靠,我还牛犊呢。”笑笑努力扯出个笑容,拍拍我的肩膀,“以后找机会见个面,兄弟替你把把关。”
  听他这么说,我真是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笑笑,我恨不得把自己拖出去枪毙了!”
  “那可不行。”他温柔地轻抚上我的额头,万千宠溺道:“你要死了,我疼谁去?”
  
  我的首段恋爱并没有维持多少时间,不久高阳就和他高中时代的女朋友戏剧性地破镜重圆了。
  “Vc,我……我要和你说……说件事。”高阳找我坦白的时候异常惊慌和忐忑。
  “我高中有个女朋友,后来出国了,现在她又回……回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说的不三不四,我听的七零八落,但大概还能估出个响来。
  我自嘲地想,至少自己还值得他犹豫,不是么?
  高阳蹲下身,头埋在手心里,闷闷地说:“我以前很喜欢她的。”
  “所以你现在要回去找她?”
  “我……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我特别难受,后来遇到你,我觉得你很纯,我……”
  一句话,他把我当作了救生圈。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希冀一个人能带我走出伤痛,可我的伤痛谁都治不了,能帮我的只有我

自己。
  其实我没觉得特别伤心,只有淡淡的失落,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人,山盟海誓仿佛还历历在目呢怎么转眼

就成了过眼云烟?
  “我懂了。”低垂下头,我平静地说到。他找的人是我,而不是那个她,一切早已有了定数。
  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我们分手吧,还有,”我停顿了下,“祝你们幸福!”
  高阳显然没料到我居然这么干脆,一脸惊诧莫明,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转身就走。
  幸福,我得不到,那就希望所有我认识的人替我得到吧。
  回到寝室,我拨通了北京的长途:“小易,我一条金鱼在鱼缸里淹死了。”
  
  我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告诉笑笑我和高阳分手的事,我担心他这人冲动起来没个谱。
  可惜避无可避,一次咱俩上南京路逛街好死不死撞见了高阳和他女朋友,干吗巧得跟拍TVB连续剧似的。
  我同高阳尴尬地相对无言,高阳女朋友倒若无其事小鸟依人窝在他怀里。笑笑的激光电眼来回在咱们仨身上打转悠,眉头纠

结,脸色开始不妙。
  我心下暗叫糟糕,连忙以“尿遁”为由拖着笑笑没命瞎跑,一脸做贼心虚的蠢样。
  躲的了和尚躲不了庙,最后我还是在笑笑凛冽眼神逼供下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招了,一面用眼角余光注意他的表情变化。
  笑笑的脸渐渐涨至铁青,“嗖”地窜起来抡着拳头说:“我揍这王八蛋去!”
  我赶紧死命抱住笑笑的腰,我知道,他为我真能和人玩命,都快二十了,要真弄出些什么事我可怎么对的起他呀我。
  “笑笑,我没事,算我求你了。”我靠在他背上,急道,“咱俩一辈子都是好哥们,行么?”
  笑笑转过头望着我,心痛的样子仿佛将要放弃的是生命一般珍贵的东西,半饷,他惨淡地叹了口气:“唉,真他妈上辈子欠

了你的。”
  “是啊,你上辈子欠了我,所以这辈子来还。要还不清,下辈子你得继续还。”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呼吸都好像停止了,声音颤抖地问我:“下辈子你真还愿意让我还?”
  我紧紧握住笑笑温热的手:“下辈子换我还你。”第十六章 舍不得
  暑假里和笑笑在麦当劳接头,“找我什么事?”含着半口冰淇淋,我口齿不清地问。
  笑笑低着头,捏了根薯条不停捣弄面前的番茄酱:“这……礼拜六你有空吗?”他欲语还羞,欲迎还拒的小样看得我简直喷

血,“正好是我20岁生日,我想……搞个生日聚会,你来好了。”
  对啊,这小子小我大半年呢。
  我翻了翻白眼:“不去!大热天的,又没什么好处。”一边暗自在心里偷笑,都能憋出内伤。
  果然他立马垮下脸,如同遭受了天大的打击,愁眉苦脸地央求我:“去吧,要不我再给你买杯奶昔?”
  得扛住扛住,我摇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容易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吗?”多么正义刚直不屈。
  “那两杯?”
  死盯着空了大半的杯子,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再摇头:“不行,至少也得5杯还能考虑会。” 
  笑笑立马乐了,喊道:“我给你买10杯,外加5个甜筒,行不?”
  想象堆成小山的奶昔和冰淇淋,实在扛不住喽,顿时点头如捣蒜:“成交!”
  他一听急匆匆跳起来往外冲,被我拉住:“干吗那你?”
  “给你买吃的啊。”
  我极端鄙视地白他一眼:“我要现在一下全吃完,也不论不到上你家,直接送医院得了。”
  
  我呆在床上翻来覆去挖空脑袋,都没想出来要送笑笑什么生日礼物,颠颠地跑去小易房里讨些启发。
  “小易!”
  他不理人,继续打游戏。 
  我动用拉皮的意志,扯了抹抽搐的笑容:“我的好小易,姐求你件事。”
  半天,那双剪水大眼总算稍稍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什么事?”
  “姐有个兄弟快过生日了,不知道送他什么礼物好。你给姐点参考意见行不行?”
  小易的脸色猛一沉,仿佛看杀父仇人般恶狠狠瞪了我眼,“关我什么事!”
  望着他一脸的凶神恶煞,我深刻体会到此人的恶劣早就渗透到骨髓里了。
  暗暗咬碎一口银牙,我好声好气、软言细语:“姐不了解你们男生喜欢什么东西……”
  “不知道!”还没等我说完,他就粗暴地打断,“你别妨碍我了。”
  极力忍住一脚踹断电线的冲动,指责地对他叫嚣,跟红卫兵批判反革命一样义正严词:“你丫小子就这么无情的对待疼你的

姐姐啊,白一把屎一把尿给你拉扯大了。”我豪迈地把过去的所有功劳全往自个身上套,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才这么数落了他一句,立刻换回了十二级台风般猛烈的还击。小易“噌”的一下站起身,俩只大手用力摁住我的双肩摇

晃:“谁无情了?是我无情无义还你不知好歹?是我对不起你还是你对不起我?”
  被他吼得晕头转向,神志不清,老半天没明白过来,我怎么对不起他了我?不至于输了局游戏就小气成这样吧。
  先不管这个,先解决笑笑的问题。
  我噼里啪啦倒黄豆,一刻不停地说:“我就让你替我想想主意么,谁搞的清楚你们男生的喜好。人家过生日,总不能送些人

不要的东西不是?”
  “你们认识那么久,你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我无奈地摆摆手,“我又不是他肚里的寄生虫,哪能这么容易一清二楚?”
  小易侧过脸莫测高深盯住我半饷,忽然烟花灿烂地笑开了:“笨蛋,明天我陪你去买吧。”
  什么跟什么呀,古里古怪的,让人跟不上他的节奏呀。
  
  第二天,生怕小易反悔,清早就兴高采烈连拽带拖地拉他出门。
  走啊走的他又把我挤向右侧,拽拽地对我说:“你喳喳呼呼的,还是走里面吧。”
  我忿忿然,居然敢这么瞧不起我,比你大两岁呢!
  一路上,小易阴柔的俊美引来无数女性的回头注视,她们看向我的眼神则充满了疑惑和敌视。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太愿意和小

易一起上街的原因,就算万不得已也决不同他牵手。
  真讨厌,干吗这么沉鱼落燕、闭月羞花,根本就是红颜祸水到处洒!
  我拉东扯西地发些感叹:“青春易逝啊!我都整20了,你也该满18了吧。哎呀,太可惜!”他是双子座的,18周岁的生日已

经过了。
  小易斜了我眼不做声,额上的青筋凸凸地跳。
  “你这样就不能早恋了,人生多不完整呐!”
  “那你还不一样?”他语气颇轻蔑不屑。
  这番扁的我可太瞥气:“哼,野百合总会等到春天的。”
  他突然停住脚步,唇角往下一捺,仿佛有无尽的委屈和凄凉似的:“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喜欢的人。”
  啊,我双眼放金光,难得能从这张比保险柜还严实的嘴里套出些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是谁?是谁?”
  小易瞅了瞅我,突然疾言厉色地跟训条狗差不多:“随便骗骗你就信,果然是笨女人。”
  丫的人身攻击啊!我靠!我靠!我靠靠靠!
  我给自己顺顺气,不能发作,一会还得仰仗他呢。
  
  周六我扛着盒模型杀去笑笑家,在小区门口碰上了早早守侯在那的笑笑。
  “来啦。”他看了看我,笑的一脸波澜壮阔,眼睛弯成月牙儿,好看极了的月牙儿,游动着两点火星,也游动着说不清道不

明的感情。
  我不由自主低头左顾右盼上下打量自己,姿势的确蠢钝无比,怎么瞅怎么像战士扛着炸药包,胡乱一气把东西塞进笑笑的怀

里。
  笑笑端着双手接过,虔诚的跟小学生从老师手里捧回奖状那么庄严肃穆,“模型?”他老大的惊讶。
  我白了白他,手指“咯哒”作响,跨上前一步,凶神恶煞威胁道:“你不喜欢?”他要真敢开口说不喜欢,我立马就能上前

把他拆成模型喽。
  他嬉笑着没经过我同意就擅自拉过我的手,“哪能啊,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笑笑一路牵着我进他家,我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虽说历经坎坷成长得这么苗红根正了,可我每次到陌生的地方还老和小

时候一样生硬和不安。
  “他们人呢?”空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我和笑笑俩人,说话都能响起回声。
  “我没叫别人,”他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我的腰侧,扣得还挺紧的,“有你就够了。”
  “啪”的一巴掌敲掉不安分的贼爪,冲他嚷嚷:“好你的啊,居然敢骗我……”
  就在我正准备要拧下那颗猪头的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传来了阵凌乱的脚步声。
  “是小熙来了吗?”好温柔、好亲切的声音。
  回头一看,笑笑的妈妈正仪态万方地站在我们身后,笑盈盈望着扭打撕咬成一团的我俩。
  啊呀糟糕,我的手还卡在笑笑的脖子上呢。涨红了脸,我急急忙忙站直身子,稍稍整了整衣服,低着头作小媳妇状:“阿姨

好。”
  谢妈妈十分亲热叫我坐下:“小熙来,跟阿姨说说话,阿姨这么叫你,成么?”
  僵硬地用力再用力点头。
  笑笑凑来我的耳边小声嘟囔:“别紧张,我妈人很好的。”
  我暗暗回瞪了他一眼,人家才没紧张呢。
  “小熙啊,阿姨老早就想见见你了,一直没有机会。啸笑,今天你来做晚饭给小熙吃哦。”
  扭头看向笑笑,他居然会做饭,我惊得眼珠子都快滚地上了。
  “我们家啸笑啊高中的时候,有次回家神神秘秘吵着要跟我学做饭。我就奇怪了,追问他为什么,他支支吾吾说万一以后娶

个不会煮饭的媳妇,不如早点准备起来比较保险。”谢妈妈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我和笑笑身上来回打转,笑的愈发开怀。
  我被她那种奇怪的眼神盯得脸好烫哦。
  “妈,我哪有这么说过。”笑笑大声辩解。
  “可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吧。”
  “妈!”
  “别害羞么,男孩子要大方点。”谢妈妈转而问我,“你说是吧,小熙?”
  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我垂下头,脸更烫了。
  笑笑气急败坏跑去厨房,总算是稍稍替我解了围,呼,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和谢妈妈开心地聊了会天,突然她异常兴奋拉起我的手,说:“对了,小熙,我给你看看笑笑小时候的照片吧。”
  一本厚厚的相册凭空降落在我手上,才刚要打开,笑笑操了把刀跟脱缰野马似的腾腾从厨房冲出来,一把将相册夺了过去掩

在胸口:“不能看!”
  满头雾水,怎么了?出什么事啊?
  “以后整理一下再给你看,”他的脸透红透红,好像一颗熟透的柿子,还是腐烂长绿毛的柿子,因为着急的脸色发青,“那

前……前面几页都……都是刚满月的……裸照。”
  这下可轮到我长毛了!
  实在无颜再面对谢妈妈,我拖着笑笑一起回到厨房。
  
  笑笑在灶前身手敏捷地忙东忙西,我傻站着有些过意不去,“笑笑,不如我来帮你切黄瓜!”
  他回过头,犹豫地看着我:“你的手不是……” 
  我曾经提过,小时侯常和小伙伴们牵着波奇到处溜,还专爱找一家养鸡户的麻烦。有次过年咱仨亲眼目睹一场屠鸡,吓得连

我续做了半个月噩梦,夜里闭上眼就看到漫天的羽毛,满地的鲜血,以及在刀下垂死悲鸣的鸡。至此落下严重的后遗症,我只要

握起刀,手就不听使唤地颤抖。
  心理障碍无法克服,似乎也带来不少好处,例如,我在家从不做饭,妈妈在就妈妈煮,妈妈不在小易会煮。
  “小的水果刀应该还行吧。”不知为什么,我今天特逞能地想挑战自己的极限,“笑笑,就让我试试。”
  笑笑递给我把和瑞士军刀差不多大小的水果刀,我颤颤巍巍伸过手去接,可还没碰到笑笑就缩回手,“还是算了吧,我看着

你握刀,比你自个都心惊胆战。”
  “但是……”
  “别但是了,”他圈过我肩膀,执起一小勺汤喂我,“真想帮忙,替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泯了口咂咂嘴;忍不住要尖叫,味道真是嗷嗷地好啊,简直和职业大厨有的拼。
  “笑笑,别对我这么好,求你了,我还不起。”
  “我不要你还,”他看着我的眼底飘荡着淡淡的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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