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维熙夜盲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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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的技术绝对过关,就算出事,也会拉你一同下水。”
气愤啊,这个死没良心的,请他吃饭居然这么待见我。
我们穿过馆前路到了饮食广场,我站在一边等他停好车。理工学校就这点不好,取名真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图书馆前边就
叫馆前路,后边就叫馆后路,傻了吧唧,丝毫不懂创意。食堂呢挨个一、二、三、四地排序,还有个餐厅取名为“爱校餐厅”,
哦,巨恶一把。
咱俩坐电梯至三楼西餐厅打牙祭,西餐厅环境幽雅,伴有迷人音乐,是偌大学校少见的有情调之地,所以成为情侣们约会的
首选。
以前刚开始的时候和笑笑在这块吃饭,身处于一对对你侬我侬相互喂饭的恋人之间,我老觉得头皮发麻不自在。同他商量换
个地方他却不答应,还不屑地嘲笑我说“笨,瞅着咱俩在别人眼里不也挺像情侣的?”
听到他竟把这么“神圣”的两个字套用在我俩身上,不禁一阵恶汗。
吃完饭笑笑送我回去,到了宿舍楼正要进去,他拉过我的手臂叫住我,嘴角噙着微笑,眼底闪过一抹费解的幽光:“喂,你
最近喜欢洗衣服哦,手都粗了好多呢。”
我转过身,下意识地把手伸到背后,心里奇怪怎么连这种小细节他都能注意到。死命盯着他那付没事找事的惹人模样,我后
头的几颗槽牙开始发痒,欠扁啊你。
正想开骂,笑笑突然从兜里掏出什么塞到我手里,我定睛细看居然是一大瓶护手霜。
“记得擦!”扔下这句话后他立刻骑上车就走。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心里泛起一丝甜蜜,臭笑笑,还算你有心。
我守着平淡的小日子,安然超脱地提前跨入安享晚年的阶段,丝毫没有为缺乏刺激的生平埋怨上天,安分守己的都可以勇夺
好市民奖。可显然老天对于放任这么一忍辱负重的小年青在其眼皮子底下违背自然规律地超速成长惭愧不已,痛下定心要狠狠地
折腾历练一番弥补以前对我的忽视。
我不得不感叹一句:玉皇大帝您老人家怎么就这么敬业呢。
那天笑笑来的时候我正像蛇一样扭曲匍匐在床上和周公恩爱缠绵得难舍难分。腆着一肚子对笑笑棒打鸳鸯之不人道行经的忿
满,我揉揉惺忪的眼汲起拖鞋杀气腾腾地冲出宿舍楼,打算心狠手辣地对其肉体好好折磨摧残以示惩戒。
乍瞥见笑笑,我猛吓了一大跳,立马乐得东倒西歪,原先残留体内殊死顽抗的瞌睡虫们都四下逃窜至不见。
忘了跟大家提,我们的笑笑同志向来特重视形象,即便来见我这么熟的朋友吧都要先对镜子鼓捣鼓捣半天,光芒万丈得好像
即时要飞去好莱坞走星光大道一样。
可这厮今天的造型也太超前另类了点——整张脸呈菜青色,顶着鸟窝头,眼里红血丝纵横交错,衣服是烂菜皮耷拉在身上,
简直和路边的乞丐没两个样。难道现在的流行风向标又换了?
勾着手臂搭住笑笑的肩头,我笑着寒颤他:“嘿哥们,敢情这年头时兴装颓废深沉哈,准备上哪骗小女生同情
呐?”他1米83的个头,要同他维持勾肩搭背的姿势还真有点技术困难。
笑笑抓过我的手反握住,然后傻呆呆地盯住我,直盯的我头昏眼花心里发毛,脑袋瓜转啊转了18个弯,盘算自个好象没欠他
钱不还吧,要不再仔细合计合计。
半饷,他头一偏,讷讷地吐出几个让我惊心动魄的字眼:“江洋和于茜妮分手了。”
那一刻我发誓没有窃喜,没有暗爽,只剩下满满的惊愕。心弦倏的收紧,我双手握拳紧紧箍在腰际,脚后跟缩在一块儿,这
样便可尽量少占用不必要的地方,尽量少呼吸不必要的空气。
头晕忽忽的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个偌大的问号钩子般地撕扯着我的思绪:是什么让江洋放弃了他的爱情,是什么?
随即笑笑善解人意主动解惑,“江洋被学校选中作为交换学生派去新西兰留学3年,于茜妮吵着不同意,好像就掰了……”
抬起头我仰望着天空,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转眼间阴霾得像压在头顶的铅块,逼得人喘不过气。努力吸口气,极力抑制住心中
的震撼,我故作轻松地调侃:“笑笑,人江洋失恋又不是你失恋,有难同当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这般田地吧。”
笑笑转过脸深深地望着我,眼底里仿佛有无尽的哀愁在蔓延,一下我恍惚的不知所以,只听闻一声沉重的叹息:“我么,也
许快了吧。”第十三章 我的失败与伟大
不久之后我们学院的演讲比赛中我跌碎一地眼镜破天荒捧回了个二等奖,好赖混了个榜眼,恰好借着庆祝的由把江洋和笑笑
都约出来。其实我就是特别担心江洋,笑笑曾提过江洋自从跟于茜妮分手后一直消沉委顿着呢。
给江洋打电话邀他吃饭,出乎所料他一口就答应,原本提心吊胆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皆无用武之地。反到是笑笑这厮吱吱呜
呜推说有报告要赶,随我死缠烂打外加坑蒙拐骗都不肯就范,气得我一把摔了电话。
看的起他才让他参加,偷奸耍滑啊他这是,想什么啊!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他: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江洋的情况其实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依旧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如果不去注意那遮掩不住泄露其心事,在眼里飘来荡去的
伤痛的话。
越是这样忧郁落寞的他越是让我心疼。
我们两人都没说话,放任沉默的空气一点点的凝固。幸好服务员小姐送来的菜单及时化解了这无言的尴尬。
我把菜单递给江洋,“要不要喝酒?”
“随便,我无所谓。”他声音闷闷的,不复以往的清澈透亮。
我豪气干云要了三瓶啤酒,我不会喝酒,实在受不了那味,乖乖地给自己点了果汁。
江洋一个劲灌闷酒,我痛心疾首地看着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猛喝。就在我以为江洋的酒量一定很好的时候我发现我错的离谱
,因为他才灭掉第二瓶就冲到厕所去吐了。
许久不见江洋出来,我心急如焚找一男服务员帮我进去男厕所里瞧瞧,等了会那服务员扛着已经不醒人事的江洋晃晃悠悠走
出来,“小妹妹,你朋友晕在里面了。”我赶紧上前接过江洋不住地道谢。
使出小时侯和小易争夺奶瓶的力气,我巍巍颤颤拖着江洋,才走到门口就已是气喘如牛,下盘虚浮,只差没累趴下。江洋虽
然看似消瘦,毕竟是男生且又高大,我一人无论如何是挪不动他回学校。
扶江洋倚靠在墙上,掏出手机打给他室友,半天没人接电话,找笑笑做候补居然也不在,连手机都关了,我手足无措,不知
如何是好。
正愁眉不展之际,瞥到不远的转角处有家不大不小的招待所,顿时柳暗花明又一村。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找了间标房把江洋安置妥当。他脸色惨白,沉沉地躺在床上,睡的好像孩子一样。我坐在床沿,
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双紧闭着的漂亮眼睛和长长的睫毛,指间传来温热感觉提醒着我这一切是真实的,不是在做梦。
真好!
我向神祈祷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吧,哪怕就这么一晚都成。江洋不安地翻了个身,嘴里喃喃自语在叨念着什么。也许连续
剧看多的缘故,我头一个联想到就是水,对啊,他肯定是口渴了。
立刻冲下楼在门口小卖部买了一次性杯子和矿泉水,然后又问底楼问客户部要了瓶热水。回到房里,我把热水和矿泉水兑成
温水,端着杯子准备扶江洋起来喂他。
走近的时候江洋又呢喃了句,这次的声音大得足够我听得清清楚楚。
“茜妮!”
我手一颤,杯子滑落,洒了一地都是水,心仿佛也跟着沉沦,再沉沦,可是却怎么总也望不到底!
凄凉而绝望的情绪渐渐浮上来。好奇怪,心不觉得痛,只是凉凉的,本该难过地哭,却傻傻笑了起来。呵呵,原来连心都是
会感冒的。
被子掖掖好,我转身走出房间,将门虚掩着。打开手机,按下了个从没拨过的号码:“喂,于茜妮么,我是Vc,江洋喝醉了
,现在在……”
我像只迷路的猫似的蜷缩着坐在楼梯口,借着楼道里微弱的灯光,茫然地盯着远处电梯门。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门开了,于茜妮她终于来了,那么我也该走了。
江洋,能为你做的我全都做了,这一次终于要放手,再也不留一丝遗憾。
隔天江洋打来电话感谢我,声音一扫昨日的阴霾,好似山涧里欢快地叮咚作响的泉水。
泉水突然缓了下来,“Vc,你是不是……”犹犹豫豫中明显带着勉强。
我立刻打断,“江洋,我们是好朋友么,这没什么,你要真想谢我,可得请客才显得出诚意啊!”江洋,别说,不要说出口
。只要你不说,我就可以安慰自己你只是不知道而已,就只是不知道我爱你。
江洋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好,以后我和茜妮一起请你吃饭。”
刚挂电话又来一个,大家是商量好赶在今天为中国的电信事业做贡献怎么的。
“Vc,是我啊!”这次换成笑笑。我不理他,需要你的时候野去哪了你。
笑笑继续兴高采烈地自说自话:“Vc,听说你昨天超英勇!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我从鼻子里哼了声算是回答。
“Vc,别生气了!都怪我不好,我向您赔不是还不成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同我计较犯不着啊!跟你说个好消息吧,江洋
和于茜妮和好了,他决定不去新西兰。”笑笑的声音极度兴奋,激动得好像明天就要结婚,隔着电话我都能感染到他的眉飞色舞
。
“哦,那样最好了。”我懒懒的应声。
是啊,这样最好了。
爱上一个人只用了一秒,忘记一个人却要耗尽一生。江洋,我会慢慢忘记你的,不长,也就一百年。
好不容易挨到五一长假,我本打算同笑笑一起遛去周庄玩,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识过江南水乡呢。可妈一通电话就把我招回了
家,小易这妖孽都要填高考志愿了,居然发疯说不准备考清华,把家里和学校折腾个天翻地覆。爸和妈急的都快跳楼了,最后只
能寄希望于我来扭转乾坤。
看吧,这地球缺了我它就是不能正常运转。
我屁颠儿屁颠儿跨着呼啸的小列车穿山越海地回到家,才刚踏进门,我妈就扑过来和我执手相看泪眼,“你可总算回来了!
”咱俩就跟朝韩亲友团会面似的,那场景要说多煽情就有多煽情,要说多感人就多感人。
臣惶恐啊!
死都没想到妈居然是如此的思念我,受宠若惊的我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我的亲妈妈啊!接下来的一句话立马又将我打回了原
形:“你做姐姐的还不快点进去劝劝小易!”说罢还用嘴弩弩小易紧闭的房门。
我是谁啊,可不就一童养媳,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指望?身为当事人,我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啊啊啊!人家不活了。
心有不甘推开小易的房门,小易正斜斜地倚靠在窗台边,周身镀满太阳的金光闪闪发亮。
他回过头看见我,一脸掩饰不住惊喜地漾起笑容,“你怎么回来了?是妈叫你回来的?”
呸,明知顾问,我甩了他一白眼,一屁股躺倒在他床上,侧着脸说:“还不都为你那破事,哎,你到底想干吗呢?”
小易在我对面坐下,气定神闲地晃着二郎腿,“ 我没事啊?挺好的。”懒懒的动作,懒懒的声音。
“没事干吗吵吵不考清华了,你是不是觉着这世界忒和平,嫌堵着慌啊?”我没好气,他这不添乱么。
小易忽然倾下身挨过来,神秘兮兮地对我眨了眨眼,“你说我也考上海去好不好?”
“不好!”我惊得马上从床上蹦了起来,敢情这厮在动这贼脑筋,“你决不能来上海!”我说的斩钉截铁。
小易的脸一下拉下来,山雨欲来般地阴沉,“为什么啊?”
不晓得为啥我现在越来越畏惧小易生气的模样,小时侯不觉着特吓人,可如今他只要脸一沉,我就立刻感觉电闪雷鸣。
“小易!”跟条狗一样匍匐过去拽住他胳膊安抚道:“别闹情绪了!你也知道爸妈盼你考上清华光宗耀祖都快望成俩长颈
鹿了,你怎能忍心让他们失望呢。再说,你要真去上海,即便不是因为我,他们俩老也得怪我带的坏头,到时还不把我整劈喽?
”
他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毫无表情地斜眼盯着我,见机我继续大打亲情牌:“小易,为了你姐,你也不能这样啊,难道你真
能眼睁睁看着我被活活分尸?”
小易仍旧不吭气,不得已我只好亮出了最后的杀手钳:“那你说吧!要怎样你才答应,随你要什么,你姐我卖血也给你买!
”
“真的什么都可以?”他用手撑着头,媚眼如丝嘀溜溜转悠,嘴角微抿要笑不笑地露出一边的酒窝。
靠,你肚皮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瞅着他勾人的桃花样,我一肚子火蹭蹭地向上涌。努力把面皮往两边扯,我满脸
堆着谄媚的贱笑,“这时候你就是要星星要月亮,我也得爬楼梯给你摘啊。”
“你说的,”小易诡异地笑着,继续吊我的胃口,“那我可要开口了?”
他一脸窃笑,诡计得逞的奸诈模样,我顿时心里火得像核反应堆。真想操把刀剁了他,可是苦于不能当场表现出来。
吞了口口水,磨了磨牙,“你说吧!”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张张百元大钞从荷包飞走的景象, 就像电脑里误按了删除后出现
的那幅画面。票票上面有我最最敬爱的毛主席,一想到从此不能再守侯着您老人家承欢膝下,我心里的悲伤您可知道?
答案终于来了:“我要……你……”
等啊等了半天,怎么不说下去了?我狐疑地看着小易:“到底要我买什么?你到是说呀?”按这架势,估计不能是Delete,
恐怕直接要把我的荷包给Format了。
“秘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