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乃宫系列-似曾相识(现代,无虐)作者:高冈寺葵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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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有说回来,今天到大学去时,该怎么办?)
当天,信浓战战兢兢地走进大学的课堂。
很不可思议的是,他同时也感到有些雀跃。
如果觉说的没错,今天就可以辨别两人的关系。包着一层神秘面纱的觉的真实身份,就可以解开了。
另一方面,信浓也有强烈的不安感。万一对方今天看起来也像小狗的话……万一觉今天看起来也像小十夜的话,今后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连自己最爱的恋人也没办法区分出来。
虽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天生的缺陷,但是,对已经放弃去矫正这种毛病的信浓而言,这件事所造成的冲击,已经足以让他失去做人的自信。
信浓怀着急切的心情等待着。
第一堂课时,并没有出现可能的对象。
第一、二堂课之间的休息时间里,信浓的四周照例又围起了一个圈子。
信浓来者不拒(不是不拒,而是他根本没办法区别对象!)和沉稳的性格所反映出来的温和气息,使得大多数的班上同学都群集到他身边来。
其中也不乏被信浓的容貌和立川家的名声、金钱所吸引,而刻意接近的哈巴狗。
尽管如此,公平对待每个人的立川信浓,总是露出他高雅的笑容来应对。
可是,今天信浓的样子有点怪。
表面上他仍然露出一成不变的笑容,可是却偷偷地看着每一张他无法做个体辩识的脸孔。
(我想我应该可以一眼看出来的。)
昨天晚上的印象……和小十夜神似,全身散发出温和气息和单纯的好意的可爱小狗。觉跟小十夜一样,全心全意地仰慕着信浓,完全没有矫情讨好之意。
只有他们两个可以让已经习惯淡然、不抱希望的信浓产生“只要一接近就觉得很舒服”的感觉。
(唉,可是如果不知道的话,或许还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的好。)
看着班上每一个同学的脸孔确认没有一个人有那样的感觉之后,信浓心中偷偷这样想着。
因为这也表示,还是只有小十夜是最特别的。
昨天晚上那件事,大概是月亮所施展的幻象吧?
就在这时候,教室的后门打开了。
在场的人都被粗暴的拉门声给吓了一跳,同时回过头去。
视线前方有一个男人。
那长长的红茶色头发像炸弹一样散开着,再加上透明白皙的皮肤,把他衬托得像一只歌舞伎中的狮子一样。可能是睡眠不足的关系吧?白皙的脸显得益发苍白,而且鼻头皱了起来,脸上带着不快的表情。
“那家伙还是一样显眼。”
一个围在信浓身边的人,看着那个刚进门的,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的同学,不由得这样说道。
信浓也这么觉得。他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一个人带着笑容,比绷着一张脸更有魅力。
可是……可是……
对方环视着室内的视线,突然停在信浓的头上。
那瞬间的表情变化,实在是够叫人讶异的。仿佛就像花朵绽开一般……
“喂,信浓,你没事了吧?”
看到信浓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上绽放出了光彩。那一边笑一边跑的样子、愉快的语气,以及看着信浓的脸的眼睛加上背后好像有一条大尾巴不停地摇着。这副德行就像只可爱的小狗。
对方的身影,倏地和小十夜重叠在一起了。
信浓被一股似乎永无止境的冲击打垮,两手捂着脸趴在桌上。
(怎么办?真的没有办法辨别了。)
看到信浓突然掩面瘫倒,觉完全会错意。他以为是昨晚事故的后遗症,使得信浓觉得不舒服。
“喂,信浓,你怎么了?振作一点!”
觉急忙抱起趴在桌上的信浓。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觉全身散发出一般人绝对显现不出来的父爱(或者母爱)。
“喂,我说你呀……怎么突然就抱住立川,太亲密了吧?”
觉根本不听周围不满的制止声。
“什么话!没看到他这么不舒服啊?我怎么能不管他呢?我带他到保健室去,你们跟老师说一下。”
被一股使命感催促的觉,表现得很强势。
“喂,等一下!”
觉一一甩开伸过来阻挡的手,扛起比他高大一个头的立川信浓,从实习教室走出来。
(我得帮他做些什么才行。)
现在觉只是一心一意要照顾信浓。
要是换成平常,他才不会这样。信浓凭着那无可挑剔的美貌,总是跟一大堆人谈笑风生。觉很清楚,信浓并没有招惹他,所以他也不想主动去接触。
可是,现在信浓的立场不同,他需要觉的帮助。
(因为他看起来那么地痛苦。)
离开建筑物之后,觉先让信浓坐在长椅上休息。
从那掩着脸的两手之间露出的,紧紧地皱着眉头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快到世界末日般,非常地痛苦。
(原来信浓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啊?)
觉甚至对此感到惊讶。
他心中越发地对信浓产生好感。
“你没事吧?觉得不舒服吗?”
可是,对信浓而言,觉的呵护只是雪上加霜。
因为,觉越是表现得亲切,就越让信浓觉得他跟自己最爱的小十夜神似。
他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一个劲儿地无言地摇着头。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说的。”
觉说着,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拿出手帕,帮信浓擦掉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流了这么多汗。”
那不是什么名牌的手帕,只是非常普通的棉质品。
刚洗烫过的布,散发出干净的肥皂香。
(是小十夜的味道!)
觉和小十夜是兄弟,而洗衣服等家事一向是觉负责的,所以用同样的清洁剂洗手帕,是理所当然的,可是……
还不知道觉和小十夜是兄弟的信浓,当然无法理解这件事。
不要说脸孔,单是气息和声音、香味都跟小十夜一模一样,觉的存在已经足以毁灭信浓原有的生存方式了。
(神啊……)
看到立川信浓如此无助的样子,完全会错意的月乃宫觉,则更体贴地鼓励着信浓。
“信浓,振作一点!那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其实,原本就不能光靠印象区别自己的恋人和别人。)
在等待觉去为他买饮料的那段时间里,信浓深思着。
可能是当事人不在眼前,也或许最初的冲击已经消退,信浓的心情已经比刚刚平静了。
冷静思考了一阵子之后,信浓觉得很对不起觉。
昨天晚上,他只不过是刚好出现在信浓出事的现场,结果不但在医院陪自己耗到天亮,今天还这样为自己四处奔波。
或许觉有一旦和某个人扯上关系,就不忍见死不救的个性吧?
这一点和信浓刚好相反。信浓表面上对任何人都和颜悦色,事实上,他总是在其间划出一道界线,不想建立更深的关系。
因为他害怕别人知道他根本无法区别对象。
热心照顾信浓的觉,一点都让人感觉不出有什么令人厌恶的居心,或只是基于同班同学的虚假关心。
尽管如此,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可是信浓还是对自己的疏离感懊恼不已。
几分钟之后,觉回来了。
信浓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两手紧握着饮料跑过来的人影就是觉。
“信浓,你要红茶还是咖啡?”
“我喝咖啡好了。”
现在他可以看着觉的脸露出笑容了。
觉皱起他那满是雀斑的鼻头笑了。
“还好你恢复精神了。”
信浓眯起眼睛望着露出和他的恋人神似笑容的觉。
虽然已经去除了对觉所产生的恐惧感,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信浓心中的疑问已经获得根本上的解决。
(下次见到小十夜时,该用什么表情呢?)
中午过后,昨天晚上那个把信浓送到医院的、叫米杰的男人,骑着摩托车到大学来了。信浓当然无从区别他的脸孔,但是那脱色成金色的头发,和几乎要把耳朵切成细片的大耳环,却依稀还有印象。
对信浓而言,区别事物形象的不一样,是比较轻松的。
有着一头蓬松的红茶色头发的觉(学校里原本没有这种发型的学生)所以也很容易辨认。可是,如果他明天变了个发型的话,信浓没有自信还认得出他。
另一方面,觉在米杰面前总是一脸灿然。而米杰又总是有威吓的视线看着坐在觉附近的信浓,由此推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很特别的吧?
自从有了小十夜这个恋人之后,信浓渐渐地有一点观察的眼力了。
“信浓,米杰把车钥匙送来了。”
和米杰说完话的觉,笑着跑回信浓身边。
信浓清楚地看到,在飘飞着红茶色的觉后面,跨骑在摩托车上的米杰不悦地竖起了中指。
上完所有的课,和分不清长相的朋友们打过招呼之后,信浓来到美术实习教室外面。
“立川同学,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觉一向在同学当中是非常突出的,在信浓保持泛泛之交的朋友当中,他大概算是异数中的异数吧?难怪一向了解信浓交友关系的人会产生疑问。
“是有一点关系。”
信浓避免做正面的答复,因为他尚无法掌握自己对觉的感觉。
他是信浓心中某种特别的,但不是小十夜的存在。这种感觉好微妙,因为太微妙了,信浓不知道该怎么有言语来形容。
那些终日众星拱月地追着信浓跑的人,对信浓模棱两可的答复感到怀疑,因此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我们喜欢道人是非,不过你还是少跟他扯上关系为妙。”
“没错,他常跷课,连学分也是岌岌可危,是个散漫的家伙。他根本不适合信浓。”
可是,究竟什么人才是混吃等死,最好避免交往的呢?
信浓再怎么钝也了解这一点。至少他不需要花多少心思去想,一个担心大学同学的身体,一整晚等在医院里,第二天也不管自己彻夜未眠,还细心地照料别人的人,和那种趁当事人不在的时候,背地说三道四的人,哪一种比较诚实?
“谢谢你们的忠告。”
信浓脸上带着笑容回答那些光会在嘴巴上示好的朋友。
美术实习室前面的走廊上,挂着几副框起来的学生作品。
这是美术老师从学生在实习课交出来的作品当中,选出特别引人注目的作品来展示的。
当中也包含信浓的作品。那是一副静物的素描。
“连零点一厘米的差错也没有。”
美术老师惊叹道,接着又说:
“可是,这不是素描。”
信浓自己是这样想的。他的画不折不扣地是描摹画,并没有掌握人物或物品的本质。这是自从进美大以来一直维持着优秀成绩的信浓在苦恼的事。
他画的画可说是正确无比的,几乎就像是一张百分之百相同的相片一般。可是,他无法抓住更重要的本质灵魂。
再这样下去,信浓大概很快就会到达瓶颈了吧?
最近他对绘画的热情,甚至也处于熄火的状态。
一个直长形的画框,挂在距离他的画数步远的距离之外。
白色的画纸上只用色铅笔画着等身大的人物像。笔触很粗糙,勉勉强强可以看出是一个人物在唱歌。
然而每一笔中所隐含的力道,却真切地从画中传达出来。
(最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副不靠技术而能直指心灵的画,在信浓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好想见见作者。)
信浓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急急离开现场。
否则那些好不容易才甩开的人群,又要围上来了。
信浓想暂时一个人静静地想想。
第四章
放学回家的路上,信浓前往昨天事故的现场。
墙虽然没有多大的损伤,但是为了谨慎起介,他要直接去跟屋主道歉。
还好,那道墙因为要拓宽道路,原就预定近日内要拆除,所以信浓并没有遭到任何责难,屋主甚至跟他一见如故。
“真难得你还特地跑来道歉。”
信浓一直是如此的。很少有人会对这个外表非常整齐,看起来清爽又舒服的青年印象不好。
接着信浓到OO车站前的停车场去取车。
车子也没有多大的损伤,信浓一向很幸运。
为了小心起见,信浓把车子交给熟悉的保养厂处理。包括烤漆在内大约一个星期才修得好。不过信浓租了一辆车,周末的约会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就这样,意外发生的事故,也轻轻松松地就处理完毕,表面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除了一点,他发现了另一只让他无法跟自己最爱的小狗区别开来的小狗。
“嗯,我得跟小十夜联络,为昨天晚上的事情道歉。”
小十夜心思纤细且容易受伤。他总是睁着他那漆黑的大眼睛,定定地守着信浓。追着他背影和侧脸跑的视线,一点都不生疏,反而让信浓有一种痒痒的幸福感。
因为他可以明确地感受到,小十夜是衷心地爱着他的。只要信浓给他只字片语或是小小的动作,小十夜就会全身散发出喜悦的气息。小十夜比一般人内向而孤独,信浓必须采取积极的引导行动。
信浓拿出放在仪表板箱中的行动电话,快速地拨了小十夜的号码。
对方仿佛早就在等在那头似地接了起来。
“喂?”
“喂,是我。”
信浓的声音又甜又让人心神荡漾,若无其事的眼角更是风情万种。对有一个放浪灵魂的信浓而言,再也没有任何时候比跟小十夜在一起时更感觉到安适的了。
小十夜是唯一一个让信浓知道自己绝望的缺点之后,希望能够永远交往下去的朋友。
“昨天晚上真对不起,我把行动电话留在车上,害你白打了电话……”
信浓觉得送小十夜回家后,自己在小十夜家不远处开车撞了墙一事,十分地不光彩,实在没办法老实对小十夜说。信浓在这方面夜有所谓的“男人的坚持”。
交换几句甜言蜜语之后,两人约好周末碰面,随即挂了电话。
小十夜似乎对信浓打电话给他十分感动。
在敲定约会的时候,隔着电话传过来的声音,因为太过激动而不住地颤动。
小十夜实在是一个既可怜又可爱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