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信来年别有春by 林寒烟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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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伊随云未向安风辞行,李昊远骑了一骑,与之并行。伊随云道:“皇上盛情,真令随云生愧。”李昊远默然。半晌道:“随云谦谦君子,世所罕有。可惜你我既无君臣之缘,也无朋友之份。”伊随云轻喟一声,道:“我生之前谁是我,我去之后我为谁。皇上准我在此两年,随云已深感厚意。”回头望向承恩山庄,眼中射出一往无悔的深情。李昊远道:“我不会为难旧香教中任何一人,随云今后可随意往来。”伊随云道:“繁华皆是过眼云烟,我生不过在一呼一吸须臾之间,皇上多珍重。”李昊远体会他话中含义,苦笑道:“开始便是错了,安风并不肯真心臣服于我,若随云是我,又当如何呢。”
伊随云道:“家师自幼争强好胜,不过是孩子脾气。我若是皇上,折了他的一半锐气之后,会再打折那一半。直到他真心降伏,再不生事。若是想得他的真心,就让他宠他,事事依着他。等他有一日回转心意。皇上既不舍得彻底教训他,又不肯让他随心所欲。想收服他,谈何容易。”李昊远道:“随云也不见得真能狠下心来吧。”伊随云苦笑了下,道:“他其实不懂情字,皇上不要自苦。”李昊远呆了片刻,道:“随云觉我比任子恒如何。”伊随云道:“皇上何苦自贬,文治武功,任子恒都不及你十分之一。”李昊远道:“你那师父对他青眼有加。”伊随云道:“师父小时候,有一次被前教主责罚,罚他跪了一天。之后三个月他都对前教主理也不理,对教中的其他长辈孝顺无比。”笑了一笑道:“皇上明白了么。”李昊远道:“嗯,的确像他做的蠢事。”
两人互视一眼,放声大笑,伊随云拍了拍李昊远的肩,道:“皇上出身尊贵,还望能放下身份,对我那小师父多加体谅。”李昊远道:“随云放心,我总之不会再为难他,他若实在不肯,我又不能杀他第二次,也只好随他去了。”说到此,也回拍了拍伊随云的肩,道:“随云之言,解了我的心结。你陪他两年已别无所求。我已得到他,又何需在乎时时刻刻。若是再效小民形态,徒叫随云笑话。”伊随云笑了一笑。他即将远离中土,远离一生最看重的人,纵然想得开阔,也难免伤痛,看着李昊远,心道“安风对你自是不同的,这一点我却不会告诉你,今后之事听天由命了。”
李昊远送别伊随云回来,安风坐在寒泉边发呆。李昊远道:“你既不舍得他,为什么不去送他一程。”安风道:“送一程,也是一样的。”李昊远听他语气悲凉,把他拥在怀里,柔声道:“安风,只要你开心,什么朕都会为你办到。”安风一双碧清的妙目看着他,道:“皇上肯放了我么。”李昊远脸色转白,咬牙道:“你休想。”安风看他面上神色,抱住膝盖,放声大哭。他再聪明又能怎么样,天下之大,又有何处可去。李昊远听他哭的凄惨,心中不忍。想起早上和伊随云说的话,叹道:“你也不用这样,你给朕三个月,让朕仔细想一想。”
第十章 匪我思存
李昊远回到宫中,时时发脾气。他即位以来,极得民心。御下虽严,也奖罚分明,如此情况,从未有过,一时人人自危。李昊风进宫来,看他正躺在龙椅上,殿中弥漫着酒气。李昊风道:“皇兄,安风心高气傲,却也并非不能折服。”李昊远苦笑道“秦涛找你来的。”李昊风道:“他也是一片忠君之心。”李昊远道:“朕不会怪他。”
李昊风道:“安风神清骨秀,臣弟也十分倾慕,久难忘怀。皇兄难舍,也在情理之中。不知皇兄可愿听臣弟一言。”李昊远道:“你有何良策。”李昊风道:“皇兄若是真心待他,就对他明讲,他若不肯,就放他远走。若是只喜欢他的相貌,就把他送去刑堂,饶是铁人进去一次也会听话。若是都不可行,就让臣弟去杀了他。”李昊远叹息一声。李昊风道:“皇兄!再这样下去,臣弟会不知面前之人是谁!”李昊远道:“昊风,你长大了,好利落的想法,好干脆的手段。”李昊风道:“皇兄是关心则乱。”李昊远道:“朕明日起身去寒城,昊风再代朕些时日。”
安风在承恩山庄里日日无聊,南嫡一灭,再无仇敌。每日里只和任子恒谈论些文章,讲些逸事,还好任子恒对这些掌故知道的颇多,倒也不算难熬。眼见大雪分飞,想起李昊远的三月之期,心中惴惴。
直到总管来报,皇上巡幸承恩山庄。安风出去迎接,一身白衣跪在雪地里。李昊远把他扶起来,道:“安风有没有想念朕。”安风道:“我每天都在想皇上。”李昊远略微意外,已明白他的意思,苦笑了下。两人在安风房里坐定,安风迟疑道:“皇上,”李昊远道:“安风莫急,朕带了一样东西给你。”
下人抬了李昊远带来之物,在安风面前展开。是三重衣衫。长领广袖,色泽是最明丽的红,衣上以金线绣着凤凰,针脚细密到极至,有风轻拂,灿如云霞,三重衣,折起后一手可拿,展开竟铺了半间屋子。李昊远道:“这是江南织造进的凤袍,千人同工,三年始成。百万丝线,一毫无差。朕觉得世间只有你配穿,特意带来给你。”
安风道:“这是女人的衣服,我不想穿。”李昊远柔声道:“那就不穿好了,朕只是希望你能知道朕的心意。”安风道:“皇上说过这次来会给我答案。”李昊远怒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朕。”安风低头不语。李昊远放软口气道:“你就这样讨厌朕。”安风道:“皇上在我身上还想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李昊远道:“朕想要你心甘情愿。”安风道:“如果我心另有所属呢,皇上会杀了我,还是会成全我。”李昊远浑身一震,良久道:“你又在气朕。”
安风扬眉道:“我是真心喜欢任子恒。”李昊远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道:“朕不相信,任子恒不会武功,和你在一起,只是自取灭亡。”安风道“:我可以为他散功。”凄然一笑,道:“反正我已终身无望达到醉花至境了。”李昊远怔在当地,半晌道:“安风,你好,你好。。。”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完,口里一阵甜腥,咬牙把这口血咽了下去。镇定了一会,看安风的外衣松散的系着,把安风抱在膝上,柔声道:“你身子不好,怎么衣服也不好好穿,天气这样冷。”把安风的外衣带子重新系好。凝视着他的眼睛,道:“安风,朕到底哪里不如任子恒。”安风靠在他怀里,并不说话。
任子恒来时,看安风依在李昊远怀里,心中懊恼。安风冰雪聪明,看他脸色,坐了起来。他只是习惯靠着李昊远,并不是有意为之。李昊远感到怀中人的不安,一手箍在他腰上,道:“任子恒,你父是江南名儒,一心盼你为国效力。朕若让你在安风和宰相之位间做选,你属意哪个。”任子恒身子一颤,位极人臣,是读书人最高的愿望。他抬头去看安风,看他长长的眉毛,长长的睫毛,眼睛蒙着一层泪膜,永远的水光荡漾。热血上涌,道:“我选安风。”
安风听他说完,抬头去看李昊远。李昊远道:“朕既不舍得杀你,也不舍得打你,就只有成全你。”他用全身力气才尽可能平稳的说出这句话。怕自己再呆一刻都会忍不住杀了任子恒。对安风道:“朕再也不想看见你,你快走吧。”安风拉着任子恒退了出去。
承恩山庄的这年冬天,分外萧瑟。皇上留了半天就回宫了。安风在此住了两年多,时刻都想离开。此时倒也有些依依之情。李昊远对承恩山庄的赏赐从来无穷,吃穿用度,富比王侯,精致犹有过之。安风虽不看重这些,想起李昊远过往待自己的好处,也不禁有些惘然。
临行时,秦涛又自雍京赶来。安风道:“皇上反悔了么。”秦涛道:“皇上说安公子体质极弱,怕你受不了散功之苦。命我送来郭太医所配灵药。要我亲为公子护法。”他是安风旧识,说完这句话。又道:“公子,皇上待你恩宠有加,纵然当初。。。”安风听他提起过去,想起李昊远第一次在王府里索求自己,秦涛守在房外。心中羞愤,截口道:“多谢秦大人。”盘膝坐下,秦涛见他不愿听,无奈自袖中拿出一个锦盒,安风接过打开,把那丸药咽了下去。
任子恒看安风微微颤抖,不片刻衣服已被汗水湿透,才知散功是一件极痛苦的事情。待得安风终于啊了一声,秦涛抢上去扶起他。任子恒不懂如何做,站在一边着急。秦涛道:“公子一路小心。”安风神情委顿,勉强点了点头。
安风未带走承恩山庄的任何东西。任子恒雇了一辆马车,一路上,看安风都昏昏沉沉。任子恒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可以带他走,至今仍如在梦中,握住安风的手道:“我一生都会好好待你。”
第十一章 满袖凄风
李昊风在他的陈王府批阅公文,李昊远回来后,消沉至极。把奏章大多送到他这处理。有下人送来秦涛传书。李昊风接过读完,思索片刻道:“备马”。
安风身体不好,车行缓慢。任子恒想起老父严厉,自己带个人回家短期倒是无妨,如何久住,又怎样交代。万千苦恼齐上心头,更盼这这条路走不到头才好。每日只行个几里,车夫也乐得陪他们耗。虽然如此,也将将要到了。任子恒近乡情怯,眼见回家在既,还未想好如何向父母说辞。
安风每天大半时间都在昏睡,任子恒把他抱到自己怀里。想起初见他时的惊艳,觉再多苦恼也无所谓了。伸手去抚摩安风的眉眼,安风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任子恒缩回手去。顿了一顿,才想起这可人已是自己的了,重又去抚他的眉毛。可看安风一双清透的眼睛,竟然一时不敢放下手去。马车忽然停顿,安风从任子恒身上摔了下去。任子恒去拉他,车帘被人挑起,车夫已被扔到马下。一人站在车前,看着他们。
安风看了来人,道:“王爷。”任子恒吃了一惊。李昊风道:“任子恒,你见了本王,竟不下跪,连礼数也不懂么。”安风叹息一声,道:“王爷想怎么样。”李昊风道:“安风,跟我回去。”安风道:“皇上知道王爷来此么。”李昊风道:“皇兄日日为你受苦。”安风看着他,半晌道:“皇上富有四海,天下尽是美丽之人。王爷当日尚肯为李姝传信,为何今日不肯对我网开一面。”李昊风闻言楞了一楞,想起与安风在醉仙楼比剑,为他风采倾倒。如今的安风苍白憔悴,心中一软道:“李姝常常思念你,以致呕血成伤。我不愿皇兄蹈她覆辙。安风,百无一用是书生。你不要为了气我皇兄,积错难返。”
安风道:“我若不肯随王爷走呢。”李昊风道:“我就先杀了任子恒,再杀了你。”手中剑光闪动,已指在任子恒胸前。道:“任子恒,你现在就滚,本王便饶你一命。”任子恒看着那剑尖,冷汗涔涔而落。李昊风将剑身向前一递,在任子恒身上刺了一剑。鲜血缓缓流出,任子恒咬紧牙关,竟然没有出声。李昊风拔出剑来,在他面强晃了两晃,又刺了进去。他刺得都不深,却大收威慑之用。看任子恒脸色已变得惨白,李昊风道:“本王放了你们也无不可,只是有个条件。”任子恒道:“王爷有何条件?”李昊风一闪身,跃上马车。捏住安风的下颌,看向任子恒道:“本王想要他一回,你答应么。”任子恒呐呐半晌,说不出话来。李昊风悄悄点了安风哑穴,对任子恒道:“安风本是我皇兄的人,你难道不知,跟本王一次又有什么分别。”
任子恒呆坐无语,李昊风道:“我便当你是答应了。”伸手将安风的衣服解下,露出他雪白的肌肤。安风惊惶至极,拼命挣扎。李昊风点了他的穴道,抚摩安风胸前柔粉的乳尖。任子恒再也忍不住,扑了过来。李昊风轻笑一声,凌空点了他的穴道,又轻轻褪了安风的裤子,把安风光滑的身体抱在怀里。轻轻在安风腿上来回摸索,自任子恒处只能看见安风的小腿,可看李昊风的姿势,分明是以手分开了安风的双腿,在安风腿间抽插。李昊风道“我做这种事时不喜欢有人旁观,你先下去吧。”一脚把任子恒踢下车去。
李昊风解开安风的穴道,低头亲吻他的唇。一手抱住他,一手在他的身上摸索。安风极力挣扎,却是挣之不动。李昊风柔声道:“安风为何不求我放了你。”安风竭力推拒他,也不开口。李昊风道:“你不是常常求我皇兄的么。”安风浑身一震,望向他。李昊风坐起身,把安风的衣服又给他穿在身上。他刚才只是做了个样子,并没有真的侵犯安风的身体。李昊风柔声道“我怎么会碰皇兄的人,你不用怕。”看安风脸上发红,道:“不是皇兄告诉我的,皇兄从不与人谈你私下模样。”又柔声道:“安风,你待其他人与我皇兄是不同的,当局者易迷。不要一错再错。伊随云若非察觉这点,怎肯远走西域。”安风冷道:“王爷太过自以为是。”李昊风道:“你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把安风抱到膝上,道:“得罪了。”伸手到安风指上戒指处,用力握了下去,安风痛得呻吟。李昊风看他疼得厉害,就松开手,过一会重又握住。一边把自己的衣服解开,弄皱。又抱着安风在车厢内滚了两滚。
过了半个时辰,安风本就没有力气,更加疼得脸色苍白,浑身是汗。李昊风在他耳边低声道:“安风猜任子恒会怎样。”挑起车帘,把任子恒拽了上来,解开他的穴道。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对脸色发青的任子恒道:“本王言出无回,你们走吧。”跳下车去,竟真的骑马走了。
任子恒看安风衣衫凌乱,满脸红晕。他刚才在马车下,人不能动,耳朵却是能听的。安风每呻吟一声,都像针刺在他心上。心里怨恨至极,现下看安风这样无力的躺在那里,又心疼他,找了块布,给他擦汗,动作间牵动身上伤口,一阵巨痛。
车夫也被吓的够戗,最后一段路极快的赶完,收了钱就走人。任子恒半拖着安风在家门口,他家也是小富之户。下人看少爷回来,带着一个人,浑身是血。让进了他,大呼着找老爷报讯去了。
任伯初与老妻到任子恒房内,任子恒正在包扎伤口。任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