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下部--烧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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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的呢?
真的?他犹豫着看了我一眼,还是犹豫。
我打个比方,你怎么想你说。
真的的话……你会帮他吗?
我帮他,我为什么帮他?他自作自受。我帮他干吗。气死我了,小王八这话。
许然看着我不善的眼神,突然说,你别告诉我你说的是真的。
假的!我没好气的说。
你会不会帮程晖哥?
不会!
是朋友的话你也会帮吧?何况你们还……
他自作自受。我气儿还是不打一处来。
这么说,是真的了?
妈的小王八给我下套儿。
真的。我承认。
小王八脸儿白了,站起来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说,你怎么还要去找他?!你帮得了他吗?
他楞了一下,忽然说,对,迟愿,你能帮他,你帮他好吗?
回去上班去?!我吼道。
他盯了我一阵,开了门跑了。
我在屋里走来走去,愤懑,悲愤,气儿,不爽,总之,这辈子我要是命短,肯定跟小王八有关。
我跑到PIZZA店理,看见他,心里踏实了一下。他在那儿忙忙叨叨的。
我给程晖打了一个电话,还好,他的电话还用着。听到我的声音,他第一次那么阴冷。
他说,有事儿么?
我说,有。
他出来了,我跟他说,程晖,这次,我试着帮你。
他一脸惊喜。迟愿,我知道,你不会这么绝情。
你错了。我只不过因为你是许然的哥。
他喃喃道,因为许然?
对,他让我帮你。我一百个不乐意,我也帮。
你干吗对他这么好?
这跟你无关。你不是也有好处?你也该感激他一下,如果你以前从来没有感激过他的话。
程晖沉默着。然后问,迟愿,你真的没有对我有过一点感情?
我不说话。
他隔了好久说,我欠的金额不少,恐怕需要你用财产抵押。
我冷笑说,没问题。
我没有去找小王八,我觉得有股气憋着。他很晚居然来敲了我的门,他站在门口说,谢谢你。我想他大概和程晖联系过了。
我彭地把门关上了!把他关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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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然拍着门,不停地拍,我不想给他开,他说帮帮他的时候,与嫉妒比起来,我更多的是失望,我不嫉妒程晖,如果他值得爱。许然这个小王八蛋始终不知好歹!
迟愿,开门那。他叫。
我吼到,回你家去,你那程晖哥的事儿我不是答应解决了么?
迟愿,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听。回家去!
我今天去找程晖哥了……
我他*的知道你去了,别给我说了!我走进屋里,不想听他说话。
他好像在外面没走,我一直没有给他开门,与上次在青岛比起来,我这次有点绝望,虽然他在我身边,虽然他说想看到我,可是,一提到程晖,他还是敏感得像只兔子!我他*的又不是没人要,情儿成这样,还为了个男的,我对得起我爹娘吗!
再度走出屋子,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在猫眼儿那儿看了看,也没有他的影子。
我扭头回屋睡觉去了,根本睡不着。我打电话给我一个律师朋友,聊了半宿。
然后我就睡着了,醒了的时候,中午了,饿了。打开门,没人了。脚上踢了一个东西,翻了,是豆浆,还有我爱吃的烧饼夹肉。
我将他们踢在一边,然后又拿了起来,好在烧饼没被泡,在一个塑料袋里包着,我打开吃了起来。刚要把他攒起来,看到里面有张湿哒哒的纸,可是上面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被豆浆泡荫了。我仔细辨认了半天,一个字儿没看出来。
奇怪,程晖一直没打电话来。
我约了律师哥们儿吃饭,他叫张五同。张五同说,哥们儿,你说那事儿,悬!
我知道悬。你有没有折让他把那点儿花花肠子倒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是花花肠子?
哼!我又冷笑。换你欠了钱,你是直接跟我借钱呢还是让我押房子?
他笑。
我也笑。不过笑得有点苦。
程晖想把我也玩儿进去,可见丫也是个记仇的主儿。我不想当面揭穿他,我费劲心思,只是想让小王八认清他的真面目。我恨铁不成钢!
我两天没订pizza,两天没有见到小王八。他居然再也不来了。
徐冉倒是出现,说闷了,我说喝酒去。她问,我弟呢?
我说你那弟弟又替他的旧情人儿担心呢。
徐冉说你怎么一副吃了干醋的嘴脸?
我说,徐冉,对他,我有点失望。你说,一个人,怎么上心对方都念着别人,窝心不窝心?烦不烦?
她说,不烦。
你不烦我烦。
烦了就离开他!她断然说。我打了个楞儿。她接着说,离不开的,就认了吧。跟我一样。
我不认!
不认更好,收服他,算你有本事。
我倒要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又订了PIZZA,他送来的时候,瞅着我。
我真的有点烦你了,许然。
他把PIZZA放在那儿说,谢谢,85元。
我给了他一张100,他给了我15,要走。
慢着!我揪住他。你还给我耍脾气?凭什么啊?
我没耍脾气!
你这叫没耍啊!大尾巴狼似的!
我在门口坐了一夜,你都不给我开门,还说我是大尾巴狼啊?
你坐一夜?我明明在猫眼儿看了啊。
猫眼儿,还狗眼儿呢!你开门看了吗?他气势汹汹。
坐一夜了不起啊!我也不服软儿。
我瞪着他,他盯着我,俩人对峙着,像两头随时准备战斗的狮子。
他突然一下抱住我,我想你了迟愿!
我吓了一跳,可上来一股暖流。
你别怪我!我一时心急,替程晖哥担心,我知道你听了肯定特别难受!我没想到你会去找程晖!我没想到你答应他抵押房子!我什么也没想到!我昨天去找程晖哥,是跟他说,要他从头开始,他有的是能耐,他能东山再起,我都可以挺过来,他更可以。
你真这么说得?!
我不是在纸条儿上给你写了么?
什么纸条?
跟豆浆一块儿放你门口儿了。
他*的被泡了。
怎么泡的?
豆浆被我踢翻了。
我给你买豆浆,你就踢翻了啊?
烧饼我吃了啊。
哼!
慢着,你刚才第一句说什么来着?
说我坐了一夜。
不是这句,你抱着我时说的那句。
没说啊。
再说一次给我听听,谁想我了?谁啊?
有人想你?我看不能。
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和欣慰么?感觉劳苦大众到了解放区了!我要沧海一声笑了。
事后,我还是教育了他一番,我说,程晖破了产不会死,而且他那样的绝对有翻身的机会。关键是,他不是剩油的灯,他要把我拖下水,他是报复。
许然听着,说,程晖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你都说是以前,他后来的种种,你也看到了。
他真的摔不得,他要强,每年考试,得了第二都自己罚自己。他要当第一,而且不能失去的第一。可是,他以前考试从来不作弊,现在,他喜欢作弊了……
小王八其实心里很明白,即使他视感情为一切,他其实也明白很多事。
5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许然同学坐在饭桌上看他的书,整理他的笔记。我不时看他,他一直没有看我。
许然,出去吃消夜去。
不去,我明天考试了。
走吧走吧,考试算什么,凑合凑合就行了。我就是不想看见他趴在那儿学习。
明儿晚上陪你吃。
不行!我过去拉他。
他说干吗呀迟愿,跟我作对啊。
我不想看见你学习,傻子似的,书呆子书呆子你没听过?
我明天考试了。他又说一遍。
那有什么用,你要计算机文凭我给你弄一打儿。
我要自己考。
你累不累,烦不烦啊?
他不理我。我过去把他的书本扔在一边儿。嬉皮笑脸说,你要不出去,我们先做做游戏吧。说罢,我就掀他衣服。
迟愿!他挺严肃的叫了一声。我急了啊!
你急啊。
他气汹汹地跑到旁边把书本抱着,居然钻进厨房锁了门,我狠狠地拍着门,他在里面不出声。
你再不出来,我出去找乐子去!
你去吧!他在里面喊。
他奶奶的,给我玩儿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呢!我是谁,我是迟愿。
我把电视声音开的大大的,中央三,一堆人又唱又跳的,我最讨厌听民歌儿,今天却格外喜欢。那声音蹿的,太鼓舞人心了。
大概两首歌后,小王八气势汹汹地站在我跟前,啪地把电视关了。
我手持遥控器,又打开。
你干吗这样?我考个试容易吗?他叫。
我跟你说别做无用攻,那东西花不了俩钱就弄一堆。
钱!钱是什么都能买的?
那可不是。我高考差那么多分儿,不也是进名牌大学?上了大学玩儿了四年,现在不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你那是什么风雨?肚子里屁都没有!
你他*的才屁都没有呢。你有!你有又怎么样?原来吃个肉包子都金贵,现在不是还要卖意大利大饼?
是呀,我是没钱没势,可是我有喜欢的东西啊,我原来就想念完高中,上大学,我幻想自己在大学校园里的样子,我就高兴。后来,我上不了,可我还有想学的,我想学计算机,我喜欢那个,你知道把一堆字母口令变成一个程序是多好玩儿的事儿吗?就算有十万百万,就算买来一个电脑博士的文凭,又有什么用?也许连DOS都不知道是什么,就计算机博士?你不亏心,我还亏心呢!
许然啊……我听他说完说。这个世界不是这么单纯的。即使你狗屁不懂,顶着个文凭就是管用。你自己也有经验啊,上次。谁看你会不会什么DOS啊,你根本连演示的机会都没有。说白了,牌子,比什么都重要。
他不说话了。
我揽过他的肩膀说,这做人的道理呢,哥哥我得慢慢教你。
他跟头倔驴似的说,我明天考试,你先回去吧。
我知道,我和许然,有好多人生观价值观上的分歧。他把一切都想得单纯,什么都靠自己。我把一切都想得无聊,觉得没有钱办不成的事儿。也许,我们是两个极端。表面上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可实际上我慢慢发现我希望自己像他那么想。
比如,我开门走了;比如,他考试的时候,我给他发短信说好好考;比如,我还上了网查了点DOS的信息;比如,我还想了想,我有没有喜欢过什么。对了,以前我好像喜欢过篮球,现在吗……我喜欢许然。
我开车等在许然考试的那个楼的门口。不一会儿看到他和几个人一起走了出来,他笑嘻嘻地,神采飞扬,真的跟个大学生似的。
我按按喇叭。他冲我走过来。上了车。
考得不错?我面无表情地问。
嗯,还行。他对着我笑。
我继续保持深沉。他笑眯眯地说,短信我看到了,人家差点以为我作弊呢。
嗯。
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阴阳怪气的。
你今晚有时间吗?
有。不是说今天跟你一块儿吃饭了么。
噢。
你别一个字一个字蹦,真别扭。
你知道别扭拉啊?我告诉你,只此一次,下不违例。下次你再把我从屋子里赶出去,我他*的再也不理你!你瞅着!来劲了你,敢赶我,真是的,给鼻子上脸的你。
他憋着笑。
我歪头看他说,你笑个屁,听见没有啊。
迟愿,你高头大马一个人,比小孩还小孩。
你个小屁孩儿还说我小孩?!
你才小屁孩儿?
谁?
你!
再说一次?
你,你,就是……我没让他说完,堵着他的嘴,脚上踩了刹车,后面的车立刻响起泄愤的喇叭声。
许然看着菜谱说,我要吃面。我说,我也吃面。长寿面。他说,你吃什么长寿面?
今儿个我生日。
啊?
啊什么啊?
今天也是我生日。
你多大?
20了。
我28。
我又没问你……
我们俩吃了一大盆长寿面,吃得西历哗啦,兴高采烈。原来,我和小王八是一天生日,我整整比他大8岁。
第二天,我给他买了一部电脑,笔记本,IBM,T41。听说那个最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把他叫到我家,他看见时大大惊喜了一下,摆弄来摆弄去。我在床上光着身子说你别玩物丧志啊,该办正经事儿了。
他走过来说,我也给你买了礼物。
什么啊?
只是一条银手链,其实样子也不怎么好。他拿着一个绒布袋子。我抢过来说,样子不好你买来干吗?
他说,因为这个。那个银手链下垂下一个吊牌,上面刻着两个字母,Y&R。
我明白他的意思,看着它,有点心潮澎湃。
很巧啊是不是?他笑着说。
我一把搂过他,说,你看见了吧,咱们俩在一块儿都是有讲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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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晖一直没有出现,这很出乎我的意料,我当然不能相信他就那么被许然说服,如果那么轻易,当年也不会分开。
许然最后一次提程晖是上次他让我帮他之后,至今他从未再提起过,我当然不认为,他已经忘了那个家伙,他也不可能忘。程晖始终是卡在咽喉的一刻刺,即使我们不说,不代表那颗刺已经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还有,我要考虑的是,我们以后怎么办。我家老头儿又以他的风烛残年威胁我,拐弯抹角地说我不孝。老太太也说,你玩什么也该够了,奔30的人了。迟欣挺着肚子找我深谈了一次,他说我知道你跟个男孩在一块儿。我不害怕事情暴露,我本身也没揶着藏着,只是,他们仨那样儿我受不了。
迟欣说,你要是玩儿,就收收,小心跟油条似的。你们这样的,在一块儿有什么意思,还能有个将来不成?
说到将来,我倒是郁闷了一下,我想不到我们的将来。如果他是个妞儿,我能幻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