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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烟花三月by绪慈(美攻he)-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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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及明日平少爷上京迎娶少夫人时穿。” 
“那师傅今晚不就甭睡了?” 
“为了平少爷,少睡些又何妨呢?”裁缝师父笑盈盈地退了下。 
慕平走出了偏厅,整座宅第内热闹哄哄喜气洋洋,仆人丫鬟们穿着红衣服穿梭花丛庭院间,挂着红纱幔,贴着双喜字。他不论到哪儿,人人都 



是为了他的亲事忙着,大伙儿欢欣喜乐地,嘴笑得都合不拢了。 
婚期之前,酒庄用不着去,爹要他养足精神好上京迎亲,娘亦忙碌着打理内外奔走不停。瞧见双亲如此,慕平这个当事之人,却只是闲着如游 



魂走荡。 
不知怎么着,黄昏时慕平又晃到围墙边,他被声声咳嗽唤回神智。 
楚扬又病了麽?隔着十步之遥,他靠近不了墙边。 
突然,那熟悉的曲调停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朝他走来,他听见了楚扬的声音。 
“不过来吗?”楚扬的嗓音沙哑。 
楚扬瞧见了他。慕平退了一步。 
“听说你明日要上京迎亲。”楚扬开口。 
慕平转身,闭起了眼。 
“明日,渡口,我等你。”楚扬声调颤抖,似用尽全部气力,才能将心里头匿藏许久的话语说出。“我们离开此处,到远方去……” 
无法等楚扬说完,慕平踉跄逃离。 
到远方去……远方是哪里……他的懦弱让他躲避,他没有楚扬磊落坦荡的勇气,他掩耳狂奔,越过小桥回到主屋之内,直至周围没了那阵琴声 



,没了楚扬希冀奢求的语调,他才停歇了下来。 
明日……明日……我等你…… 
慕平跌入院前花圃之中,茫然慌乱,久久无法起身。 



翌日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出发,慕平穿着新服跨在马上,昔日看作稚气的脸庞或许因将为人夫、成家立业的关系,今日有了稳重味道。 
门旁的慕家两老连连点头,心满意足。 
慕平的双亲目送下往京城而去,队伍行进间敲锣打鼓、鼓乐震天,他视线笔直往前方看去不敢随意挪移,就怕若不小心瞥见了哪个熟悉身影, 



会将他十分不易堆建而起的决心打垮。 
渡口,他去不得。他的身上系着一名女子的未来,甚至还有爹的、娘的、慕家百余口的。他一想及如此,便无法朝楚扬跨出任何一步,他对楚 



扬凝聚心底的澎湃情感,有着不安。 
他这么一个人沉溺安逸,难以背离父母期望与楚扬私逃离去。 
而后,慕平平安到了京城。 
他顺利迎娶了一名素未谋面的女子,回乡遥遥路程中他骑马她坐轿,两人静谧未曾说话,一路上只有锣鼓喧钹,震耳欲聋。 



忽闻慕家喜轿进了城,炮竹声响透扬州城内大街小巷,人人欢欣鼓舞不歇。 
“少爷……”福伯见着连日被推于门外的膳食,忧心地往楚扬房里喊道:“您好歹吃些东西吧……” 
楚扬房里只有咳嗽声出来,夹带几个乱不成调的琴声,厢房内漆黑如夜不点油灯。 
“少爷……”福伯不知如何是好,心焦不已。 
福伯犹记某日清早少爷便收拾细软,要他带着琴一起至渡口。天未亮时他们便到了,然而渡口的船不断扬帆而去,他家少爷却一直不上船。他 



问是在等谁,少爷不答话,他人虽老但脑袋可是清楚的,他明白少爷等着隔壁慕家的平少爷。 
但平少爷又怎会来呢? 
他摇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平少爷大婚之期已至自是迎新娘去了,然而那日知道夜幕深沉少爷仍是不肯离去。 
隔日曙日升起时,少爷苍白着脸回宅第了。从那时起,原本平易近人的少爷开始不言不语,甚至不寝不食。而后,少爷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 



少爷咳得厉害,就像当年被老爷推出家门外,命仆人强行将他送下扬州置宅定居时,那般严重。 
宅第外头,扬州古街上人声鼎沸,细细微小的声音顺着冬末的风呼啸而来。 
“新娘子入门了……新娘子入门了……百子千孙……吉祥如意呐……” 
厢房之内,匡地声传来巨响,琴弦骤乱,吓得福伯跌倒在地起不了身。 
“少……少爷……”福伯老泪纵横,哭了起来。 



慕府内,才拜完天地,一群与慕鸿相熟的徽州商人群涌而起,他们由徽州迁居扬州已久,同为姻亲宗族的多不胜数,徽人自古有“抢花冠”之 



俗,见拜完了天地新人入洞房,便相随着要同进新房看新娘。 
慕平护着身后的娘子,叫丫鬟们先将她送入了房。 
“各位叔伯们,就放过我娘子吧!”慕平心想人家未嫁前是个知书达礼的黄花闺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堪生人调戏。 
“这么快就在疼新娘子啦!”一群衣冠华美体态富贵的商贾们笑着。 
“不抢花冠也成,那你这新郎官就到外头陪我们喝个痛快,顺了我们的意,自然不闹房生事。” 
慕平苦着张脸,又被拉回大厅。 
商贾间势力雄霸者在江南唯有徽州商人,徽商买卖功夫到家,财富惊人几乎富可敌国,瘦西湖两岸广大园林,几乎都为徽州商人所建。 
父亲更曾千叮万嘱过他,万万不能得罪这些经年在外营商,但却为他大婚之故不远千里赶回来的叔叔伯伯们。 
于是慕平只好硬着头皮,接过他们一杯一杯递来的水酒,不停喝着,停歇不了。 
直至最后虽然放入了,但慕平才开门跨入新房转身关上门扉,便倒在地上醉到不省人事。 
久久之后,慕平悠悠地转醒,他惊觉新娘子坐在床侧没有动过,于是摇摇晃晃起了身往新娘走去。 
掀开红盖着头的那刻,慕平是惊艳的。盖头下的女子有着美丽的容貌,和温驯的性格。他被宾客灌醉了酒倒在新房的地上起不来,她却坐了几 



个时辰没有离开床榻一步,安分地守着礼,静静地等着他醒来。 
“相公……”低着头不敢抬起的她娇羞地喊着。 
“娘……娘子……”慕平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女子,她大了他两岁,花容月貌让他失魂。他昏眩着,难以想像自己是何等幸运,才能有如此女 



子为妻。 
龙凤烛高高燃着,红纸剪裁的喜字贴满新房。她柔顺而轻缓地替他宽衣,羞涩的脸庞绯云上染。 
突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什么事?”敲得那么急,慕平踏着乱掉的步子前去应门。然而开了门,见到的人却让慕平吓得酒都醒了。 
“福伯,你怎么跑来了!”慕平往外左右查探,幸好没有仆人经过。 
“平少爷。”福伯红着双目,他这把老骨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得过两家围墙,偷偷跑到新房前来。 
福伯一见慕平,便双膝下跪。 
“福伯,你这是怎么着?有话起来再说。”慕平连忙扶起老人家。 
福伯哽咽着:“我家少爷又犯病了,他药也不吃,饭也不用,奴才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才前来找您的。”幸好今日所有人都在厅堂,并没 



人发现他闯进慕府。 
“楚大哥他……”慕平听见楚扬有事,顿时言语困顿了起来。 
“奴才求求平少爷过去劝劝我家少爷吧,我家少爷再不服药,会死的!”福伯泪流满面,低泣不已。“我家少爷如今就只听您一人的话了,您 



若狠心不理会他,不啻是将他往死里推,要他求生不能。” 
福伯言语间,似极控诉。慕平的心如同被狠狠一击,身子朝门偎靠了去。 
慕平望了望新婚妻子,只见妻子娴静安坐神色间没有丝毫不满,更无意干涉他的一举一行。 
最后慕平还是舍不去与楚扬惺惺相惜这些年所衍出的情意,关上房门,直往庭院而去。 
慕平越过围墙,走入主屋,推开房门,来到楚扬床榻之前。 
灯熄着,琴音静。 
没有月色的夜晚,他看不清房内动静。只瞧见楚扬模糊的身影隐在漆黑的床前不发一语,灼热的视线笔直凝视着他。 
楚扬惯用的古琴,碎在一旁。 
断落的琴弦因失去知音,连悲鸣,也无人听闻。 
“福伯说你病了。”酒气被残破景物驱散,慕平略为清醒后,缓缓地道。他不敢靠楚扬太近,仍有着些距离,焦心地望着他。 
“你今日大婚……”楚扬干涩的喉发出嘶哑的嗓音。 
大婚二字,令慕平愕然半晌。“病了……病了就得吃药……与这事又有何干呢……” 
“新娘子……美吗……”楚扬痛苦地问着。 
慕平言语困顿,说不出话来。楚扬为何问这些事,他连想的勇气也无。 
“我在渡口等了你整整一日,但你没来。”楚扬猛站起身来,趋前抓住慕平的手。 
慕平犹若惊弓之鸟连连往后退,他急忙地想甩开楚扬的碰触,哪知却发现楚扬的手滚烫不已高烧灼烫。 
“楚大哥……你怎么了?”慕平的恐惧,让忧心着楚扬病情的慌乱给淹没了。 
“你爱着她?你已决心与她共度余生麽?”楚扬问着,愈益靠近。 
“你烧成这样子,我得先去替你找大夫来才成。”慕平担心他的病,想即刻离去寻那盲眼大夫。 
楚扬当年也是这样,足足烧了三天三夜,都没退过烧。 
福伯说过,楚扬这是心病。 
楚扬的爹因为他天生怪眸,听信相士之言认为他会祸及众人,所以将他送到扬州大宅美其名让他修身静养,但实质是将他与其余家人隔绝以免 



酿祸。 
后来当年尚幼的楚扬晓得了,病得差点救不活。 
慕平心里头约莫知道楚扬这回是为了什么才病成这样,然而他却不敢正眼看着楚扬,他只能不断躲避,躲避楚扬蓝眸中绝望黯然的灰暗。 
就在慕平欲旋身出门寻医时,突然地楚扬将他拉回,扣倒在床铺之上。 
楚扬灼热的气息喷在慕平脸上,距离之近只差分毫便可触碰上对方。 
“楚……楚大哥……”慕平着实被吓了一跳。 
慕平没料楚扬病中力气还会那么大,他现在被楚扬所压制,完全动弹不得。 
“平儿……”楚扬唤着他的名,但不同于往常的声调,今日喘息中有着希盼祈求,有着最后一搏的欲念,蒸腾的燥热沸走了楚扬所有理智,他 



明白倘若让慕平离去,今后再也没有其他机会能得到这个人。 
“你……你怎么……怎么……”慕平感觉到楚扬贴在他身上的下半身有物隆起,那是最为暧昧之所。他惊讶地红起双颊,不断扭动着急欲挣脱 



。 
“我绝不能放你离去,我这生能想的,就只你一人。” 
楚扬的吻落了下来,带着急躁、带着颤栗、带着奢望、带着急欲占有。 
慕平的齿被强硬撬开,受此震惊的他无法反击,也怔愣地忘了反击,只能在楚扬强硬的吸吮卷绕中挣扎迷失,完全失去了主意。 
“平儿……”楚扬焦急地,扯开所有衣裳,那墙之后,有慕平的妻正守候静待着。倘若失去了慕平,他将心死,再无法存活。 
然而身下的慕平却只是强烈颤抖着,从不明白他情有多深,爱有多浓。 
只是这夜慕平却要离他而去,在那墙后他伸手不及的远处,与别的女子生儿育女共度余生。 
他的心似那碎成千千片的青瓷杯,就要溢出血来。 
“别……”酒香弥漫,醉着的慕平无法挣脱,只能任自己的气息在瞬息间被楚扬所打乱,他感觉楚扬腿间的肿胀越来越大,但却不明白楚扬为 



何要对他这么做。 
这不是男女间的床第之事吗? 
为何……为何会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 
但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何楚扬会对他有如此反应…… 
灼热的体温,融化着一切理智。滚烫的气息,吹灭了所有束缚。 
楚扬没有多想,他的脑海只存在“占有”这两个字,倘若他能将慕平占为己有,慕平或许将成为他的。况且过了今夜,明日不知会如何。他不 



作多想,他害怕再去多想。 
“楚……楚大哥……”慕平落下了泪。 
楚扬并无理会慕平的哀求,强硬进入了他。 
“啊……”深陷推挤的剧烈痛楚,令慕平痛苦呻吟着。 
巨痛夺去了慕平挣脱的能耐,剥离了他所有气力,他扯着楚扬的发,抓着他赤裸的背,但楚扬就是不肯松手,丝毫不肯松手。 
而后,楚扬一举往内冲撞而去。 
“呜……” 
慕平泪水断了线般不停落下,撕裂的苦楚由结合处暴涌而至,直接冲击上心头使他落泪。 
“平儿……平儿……”楚扬猛烈地撞击着,似乎想将自己送入慕平的最深处。 
楚扬喊着慕平的名,慕平耳际有着楚扬的细语,但慕平只觉得痛。 
那是心痛,是楚扬如此待他,瓦解他所有尊敬与信赖的痛。 



第五章 



天明将至,楚扬松开了慕平。 
慕平仓皇地拾起衣衫着身,他不问为什么,只想尽快离开弥漫着楚扬气味的床榻,离开楚扬身旁。 
眼角瞥及,那张碎得无法再完整的琴,慕平心中涌起哀戚。 
他曾经多麽欣羡楚扬一双手灵巧非常,十指即可让张普通不过的古琴,扬起无物能及的优美琴音。 
但这夜,楚扬却用那指,深深地侵入他的身躯,淫靡地侵占了他。他瑟缩恐惧着,无法明楚扬为何对他做出这种事情。楚扬燃起的情感,在昨 



儿个他大婚的夜里,将他焚烧至尽。 
慕平逃离楚扬视线之时,楚扬仍哀然地凝视着他。 
慕平晓得,但他无法回头。他害怕楚扬深深藏在心底,从无法脱口而出的情感。他一直恐惧着,恐惧楚扬那未知而浓烈的愁绪,会将他拖进漩 



涡中令他无法挣脱,灭顶而亡。 
“心之所系……唯君而已……”楚扬缓缓地说着,他的唇颤抖,然而慕平却视而不见。 
慕平踏出楚扬房门,忍痛越墙回府。院里的瀑布飞溅水花,沾湿了他的脸,也沾湿了他的衣裳。朦胧晨曦中水声淙淙,他咬着唇,克制自己别 



再去想楚扬最后说的那句话。 
心之所系…… 
心之所系…… 
但楚扬是他最为尊敬、以性命去全心信赖着的人呐。 
开启房门的那霎,他的妻坐在床榻彻夜未眠。红烛垂泪,无声无息。 
慕平望着满室喜字,望着笑意轻挂不多追问的妻子,突地,却又想起楚扬神伤的模样。 
唯君而已…… 
楚扬说。 
唯君而已…… 
楚扬的神情,是那么地绝望。 



几个月后,十姐的夫婿由京城捎来了封信,说是朝廷禁酒之事暂缓,但为了替慕家取得官酒先机,要爹立即往京城立酒庄确定势力。 
爹招来了他。“平儿,你十姐夫说京城那处形势纷乱,若要取得官酒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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